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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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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乱之际,人群中忽然走出一名玉书面生,这书生可稀奇了,不但长得唇红齿白,雪肌嫩颊,两剪秋瞳尤其妩媚醉人。

    “这锭银子够不够付他的酒菜钱和卜卦的费用?”他礼貌地询问。

    嘿!这声音好象在哪儿听过。阙无痕诧异地娣视他,怪了,面生得很耶。

    “够了,还有找呢!”掌柜的见钱眼开,马上取出一两递予玄天上人。

    “三两六分找你。”

    “不用了,就当是小费吧!”咦,这个书生可真大方。

    大伙儿见纷争解决,没戏好看了,便作鸟兽散。

    “我跟你非亲非故,干么帮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阙无痕才不上这个“路见不平,拿银子相助也不行?”白面书生水灵灵的胖子滴溜一转,立即春意盎然,弄得阙无痕情潮兀冒,这是怎么回事?

    “是你自己嫌钱多,我可没求你帮忙。”言下之意就是甭指望他会还啦。

    阙无痕连个谢字也不肯说,甩甩衣袖,便往酒楼外走。

    外边一股贼风里着沙土扑面而来,暗黄的天空中几朵褐色的云,急涌如泼墨般倾力挥洒。

    阙无痕走入巷子口,发现有个人紧跟在后,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方才散件慷慨的“小白脸。”他想干啥?向他要地址以便日后讨债?

    阙无痕佯装没察觉,却把脚步加快,一会儿转左,一会儿转右。他的轻功原就不错,瞬间己拉开好长一段距离。

    想跟踪我?你还不够格理!

    “呜呜”

    是女人的哭声,或是他?阙无痕心中一突,下意识地停住脚步。哭声愈来愈大,夜半三更听起来格外惊心。他虽是个赌徒,却不是个狠心肠的人,万一真是那白面书生,他就更不好意思置之不理,人家到底帮过自己。还是回去看看再说。

    果然是他。一个大男人家蹲在地上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限!你有完没完?也不怕人家笑话。”阙无痕粗鲁地一掌打在他肩上。

    “好痛,我帮你你还打我?”那书生抬起脸,两腮泪水婆婆,一副我儿犹怜的娇态。

    “这样拍一下也叫“打”你是纸糊的吗?男儿有泪不轻弹,快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阙无痕讨厌他开口闭口就以恩人自居。区区几两银子算什么?

    “人家怕黑嘛,谁叫你走那么快,害我跟不上。”那书生说得理直气壮。

    “没事你跟着我干什么?施恩勿望报,你娘没教过你吗?”

    “我不是要你还钱,是因为”书生腼腆地道。“我身上就只剩下那一锭银子,给了店掌柜和算命先生之后就没钱可以住客栈了。我初初来到这儿,人生地不熟,只认得你,所以才”

    “没钱你还摆阔?”了不起。阙无痕长眼睛没见过这么白痴的。“你是怎么认得我的?”

    “风闻喽,我一来到这儿便听说有个“赌神”十赌九赢,真是令人好生钦佩,没想到那个人就是你。”书生嫣然一笑,冲着阙无痕睐眼。那副媚态,害得他鸡皮疙瘩掉满地。

    “说谎也不打草稿。”他要员那么厉害,还会孤家寡人一个,视成家为畏途?

    “说,你借机接近我究竟有啥企图。”

    “想请你教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本领。”

    “学赌博?”他这套精辟深奥的赌经,逢人不知讲了几百回,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想学。

    “对呀!”

    “没出息。年轻力壮不好好找份工作营生,就贪图享受,好逸恶劳。不教。”

    “你自己还不是一样年轻力壮。”

    “错了,我是历尽沧桑苦少年。我有权享受你没有,回去吧,我不会教你的。”

    阙无痕语毕,神色突然变得相当黯然。

    “你”书生盯着他好半晌,才道。“你不教我没关系,但至少收留我一晚,否则我就要流落街头了。”

    这个要求他不该拒绝,然而做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怎么收留他?

    “我住的地方很破烂,而且”

    “无所谓,能窝一晚就可以了。”书生怕他拒绝,急忙挤出一朵很不“嫌弃”的笑容。

    “话是你说的,到时可别后悔。”丑话先揭在前头,以免待会儿抱怨一大堆,害他耳根不清静。

    “随遇而安是我的优点之一。”见他不再拒绝,竟开心得像个小孩子。“对了,我姓侬名克强,以后就叫我强强好了。”原来此人是女扮男装的多侬格格。

    “真难听。”再也没听过比这更恶心的小名了。阙无痕打鼻孔里非常不屑地停了声,径自往前走,不再搭理她。

    “等等我,我怕黑的。”

    娘娘腔!她愈叫阙无痕就故意走得愈快。

    “啊!”陡地,阙无痕背后传来一声惨叫。

    “又怎么啦?”阙无痕怀疑它是假装的,在路口伫立好一会儿,见不再有任何动静,觉得有些反常,才重又超了回去。

    “你,你趴在那里做什么?”跌倒也不会自己爬起来,真是“他他”多侬格格指着草地上一个倦缩成团、衣衫槛褛的人,惊惧地说:“他抓着我的脚。”

    阙无痕低头仔细一看,果然见一只航脏的大手,紧抓她的脚踝不放。

    “你快救我。”

    “不急。”阙无痕煞有介事地翻开那人的眼皮,按了一下他的脉搏。“他只是饿坏了,希望你施舍一点东西给他吃。”

    “你怎知道?”

    “经验和观察。”从小又大,他饿倒了不只上百次“饿”这个字对他而言最是刻骨铭心了。

    “老兄,你放了他吧,我先扶你到庙里歇会儿,再去买几个包子给你吃。”

    他话才说完,那流浪汉居然真的放了多侬格格。

    “他饿成那样了,还有力气抓我。”多侬格格一得到解脱,立即躲到阙无痕背“别表现得像个胆小表,快过来帮忙把他扶起来。”

    “不要。”男女授受不亲,被他碰到脚踝已经够严重的了。多侬格格双手环胸,说什么也不肯过去助一臂之力。

    “我对你真是失望透顶。”其实这人根本已经骨瘦如柴,他一个人扛足足有余,尚能健步如飞呢。要这家伙帮忙只是想看看他心肠如何?这下可更加肯定这个“侬克强”是别有居心,搞不好是贪图他的美色?

    这小白脸看起来的确很像染有断袖之癖。阙无痕不自觉头皮发麻。

    “那你至少帮忙到前面街上,买两个包子、鳗头什么的回来。”

    “我们已经一穷二白了,你还要救他?”多侬格格不相信他的心地有那么好。

    “一穷二白的是你。”阙无痕脱下靴子,从鞋垫底下摸出三张五十两的银票。

    “原来你偷留了一手。”

    “谁像你,没料还爱现。我哪那么容易被摆平?”阙无痕抽了一张银票给她。

    “剩下的记得找回来,你敢拿我的钱乱摆阔,当心我剥了你的反。”

    恶,好臭!多侬格格不敢用手去接,拉起衣裤,示意他直接放上去就好了。

    “干什么?”阙无痕火大,不仅不肯放进她的衣裤,还很恶意地塞入她怀中。

    “你”多侬格格羞得满脸通红。“你怎么可以你就是这么坏,难怪玄天上人会设计你,偷你的钱。”

    “他偷我的钱?你怎不早说?”他恼怒地大吼。“你又没问我。”多侬格格加大声量把他吼回去。

    白痴!“真给你气死。去去去,去买包子,买不到不准回来。”

    “哦。”冲着做善事的分上,就姑且让他使唤一次好了,看样子他人还不坏,只是脾气大了点。

    “回来。”多侬格格才走不到几步,他又道:“你不问到哪儿去找我?”

    “哦,到哪儿去找你?”他不提她还真的没打算问,因为小蝶就躲在附近,叫她去买不消一会儿工夫就回来了。

    阙无痕端着锐利的眼光往她脸上足足瞧了有半刻钟之久。他是真傻还是装傻?

    “别要花样,否则我会议你吃不完兜着走。”

    “买个包子能耍什么花样?你教我。”多侬格格张着天真无邪的大眼望向他。

    嗯,他正经八百的时候比吊儿郎当要好看多了。

    “看什么看,还不快去!”阙无痕受不了她的眼神,仿佛有股电流,震得他浑身不自在。“从这儿到古剎只一条路,你快点,我先走了。”

    穿过小巷,前面是一片蛮荒无人的蓬高,此处有一段乱葬岗,要再绕过长长的池塘,才得到了一座古剎。阙无痕不想在大树下歇会儿,等候侬克强回来,岂知才刚想坐下,他竟然已经站在身旁。

    “你”

    “引子买回来了。”幸亏小蝶机灵,脚程也快,才能让她在到乱葬岗之前,及时追上也。

    “这么神速?”阙无痕接过包子,确实热呼呼的,但,他是用啥方法在如此短促的时间内来回?这小白脸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我用跑的,所以比较快。”为求逼真,她赶紧提起衣袖,装模作样地挥汗。

    阙无痕急着喂食流浪汉,没空看她演戏。“起来吧!”

    “给我,统统给我。”他们原以为饿昏了的流浪澳,突然睁大眼睛一把抢过关无痕手中的包子,大口大口狼吞虎咽,完全无视他二人的存在。

    “又没人抢你的,不要急。”多侬格格好心地想帮他把黏在包子上的纸张拿掉,却被他粗野地推开。

    “走开,走开,这是我的。”

    “不对,这是他出钱,我去买的。”人家拿东西给你吃,起码也该说声谢谢,怎地反而把他们当坏人。

    “算了,咱们走。”阙无痕了解,只有真正饿惨的人,才会有这种不理智的反应,跟他计较是没有意义的。

    眼看就要到了子牌时分,多侬格格和阙无痕的婚事却还没半点眉目,急得一直跟在后面的小蝶忧心如焚。

    这时天空忽然响起一声沈雷,吓得多侬格格赶紧抓住阙无痕的手。

    “放开,”阙无痕躲瘟疫似的,忙甩开她。“两个大男人牵在一起逞样成何体统?”

    “可是,人家真的好怕。”她话声才落,淙凉的大雨已倾盆而下。

    “先到庙里躲一躲。”

    多侬格格擦了下满是水的前额向前眺望,雨帘中遥遥隐隐一排灯光烁。走近了瞧,方知是一座古剎,山门飞担,十分壮观宏伟,正中一块盘龙泥金大区,写着“大悲寺”三个字。

    担下吊着四盏硕大的白纱宫灯,在风中凄凉地见着,里边却是闵无人声。

    “看来我们今晚只得借宿这儿了。”

    “这儿不好吧?”看起来阴森森的好恐怖,多侬格格胆怯地拉着它的衣袖。“里头大概不会有床,而且”

    “没床就打地铺,你若嫌脏就请另择他处。”

    多侬格格见他径自走了进去,忙招手示意小蝶快过来想个办法,谁知手招了半天却依然不见她的人影。这节骨眼她会上哪儿去呢?

    “小蝶!小蝶!”依然没半点回音,多侬格格心想或许是声音太小她才听不见,于是加大一倍声量。“小蝶,小蝶。”

    “你在叫谁?”阙无痕冷不防地从斜侧里冒出来,令多侬格格大吃一惊。

    “我呃是,小猫咪,有一只好可爱的小猫咪。”她连咽了数口唾沫才勉强保持镇定。

    阙无痕半信半疑地脱了她一眼。“别管小猫咪了,你到底来不来?”

    “来,我当然,我这就来。”临入古剎前,她犹不死心地转后张望了下,幽幽荒野却依然杳无小蝶的人影。她会不会发生了什么不测?事到如今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这是一间相当老旧的禅院,里头似乎已经没有僧尼。四处断垣斑驳,因天雨,室内很暗,被烟熏得黜黑的壁上嵌着一排石碑,已看不清楚上头究竟写了些什么。

    外边约两仍下个不停,偶尔还传来阵阵雷声,从破窗儒中随风飘进约两珠落在脸上,带着冰凉的寒意,教人志忑难安。

    多侬格格亦步亦趋地跟在阙无痕身后,心儿上上乱跳,害怕一个不小心露出马脚,被阙无痕乘机欺负,就完蛋了。

    “这里仅只一间禅房,咱们就将就窝一晚吧!”阙无痕打开一扇木门,里边虽是一个通铺,却是十分狭窄。

    “你的意思是咱们两个都睡这里?”

    “你当然也可以选择睡外头。”不理会多侬格格讶然骇异的神色,他已脱下袍子,先行躺到床板上。

    怎么办?雨水把整个地面都淹湿了,而且现在应该子时了吧,要不要相信玄天上人的话把自己嫁掉?可,他值得冒险一试吗?

    方寸大乱的当口,她突地福至心灵,有了!

    反正只要有“仪式”即可,管他用什么手段!嘻!

    “麻烦你先起来一下好吗?”

    “做什么?”

    “是这样的,”多侬格格慑孺了半天,总算鼓足勇气道。“在我们家乡有个规矩,除了夫妻,就只有兄弟才能睡在一起。”

    “那又怎样?”阙无痕连打好几个呵欠,两眼紧闭,暗中惦愎:这个小白脸不知又想耍什么花样?

    “那就是说,我们必须先义结金兰,然后方可以同床共寝。”

    “不要。”开玩笑,跟这种人做拜把兄弟,他以后还要不要见人吶!

    “求求你嘛,不然,我把这个送给你,当作谢礼。”多侬格格大方地自腰际取下一只玉镯递予阙无痕。

    和阗白玉?阙无痕在赌场混久了,常看到一些富豪人家拿着金饰玉器质押变卖,却尚未见过比这更高档,成色更好的玉饰。嗯!这小子有问题。

    “偷来的?”

    “才不是,这种东西我家”

    “怎么样?”阙无痕灼灼的眼撞紧睥着她的脸。

    多侬格格一顿方知失言。“我家的传家之宝。”

    “我们素昧平生,你就把传家之宝送给我?”太可疑了。阙无痕干脆站起来前前后后上上下下打量她。

    “你你不用多疑,老实告诉你吧,我家是做骨董买卖的,我娘嫌我整天在家贪安好逸,不事生产,就赶我出来学点手艺。我也不知学什么好:心想赌博应该比较轻松,就找上你喽。”

    “唔,理由虽牵强,倒还可以接受。”阙无痕本着不拿自不拿的求生高指导原则,敬谢不敏地将玉触收入怀中。“你今年多大?”

    “十六。”

    “我十九,所以我是兄,你是弟,以后任何事情统统由我作主,同意吗?”他已习惯一个人过着漂泊却也自由自在的日子,多一个义弟无非多一个累赘,若不是看在她“苦苦哀求”的分上,他是不会答应的。

    “连错误的事情也由你作主?”他心肠纵然不坏,但毕竟是个赌徒,凡事均由他作主,未免太冒险了。

    “我作主的事情怎么会有错?”阙无痕是标准狂妄跋真的大男人。

    其实这也不能太责怪他,一个人“当家”太久,既没人管又没人理,难免产生一些异于常人的思想行为。

    好在多侬格格也不是太计较,横竖她这招义结金兰只是权宜之计,一旦“拜天地”的目的达成以后,大家一拍两散,谁还管谁去。

    “反正你是大哥,你说了算数。”时间紧迫,多侬格格打开位于左上方的小窗子,拉着阙无痕双双跪在床榻上。“来,一拜天地,再拜”

    “你有完没完?”阙无痕抽掉她的手,揪然不悦地站了起来。“结拜兄弟只要告诉老天爷就够了,哪那么多好拜的。”

    “不行呀,按我们家乡的风俗,除了拜天地还得两造双方互相跪拜,才算完成仪式。”

    “你到底住什么鬼地方,有那么多乱七八糟、莫名其妙的风俗?”

    “山东析南,小地方你可能没去过。”多侬格格快生生地扯着他的衣袖。“只是一下下工夫,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好不好嘛?”见他木桩似的一动也不动,多侬格格无计可施,只得再诱之以利,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这块玉”

    “又是你家的传家之宝?”阙无痕语带嘲讽地问。

    “不是啦,这是我携带出来的宝物之一,以防不时之需用的。等咱们结拜以后,我还会跟你分享更多的宝贝。”

    “真的?”凭良心讲,她这招利诱的手法实在有够粗浅,阙无痕今儿若非中肝人诡计,损失惨重,打死也不可能跟这种没啥大脑又一脸败家相的人拜把。

    “你同意了?”多侬格格一刻钟也不想耽误,马上拉着阙无痕完成简单而且一点地不隆重的拜堂仪式。

    皇天在上,小女子多侬并非存心欺骗,事出无奈,恳请诸神诸佛谅解如果他是个好人,多侬保证嫁鸡随鸡,万一他素行不良,恶习难改,远望菩萨明鉴,容我另觅良婿待她默祷完毕,阙无痕早已倒头呼呼大睡。

    不知何时,雨停了,月光洒进窗子来,使他一头黜黑的发丝像燃烧的火焰般,同时月光也在他俊期的脸庞铺上柔和的光影,令他轩昂洒脱的面孔浮现另一种卓尔不凡的气质。

    多侬格格不禁怀疑,他会不会是个误入歧途的天神,否则为什么和这满是丑恶的尘世如此格格不入?

    从他飞扬跳脱的神色中,多侬格格读不出他内心的沧桑。她特别喜欢他鞭子一样的双眉,还有褶痕深秀的澄朗眼胖。拥有深遂黑撞的男人总让人觉得失之美艳,不够刚强,但阙无痕的肩是这么地放肆舒展,恰到好处,兼具阴柔与阳刚之美,还有他胡须微现的匀称下领、线条优美的唇,都是那么地无瑕,嚣狂得不似人间该有的颜色。

    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以至于造成他如此架惊难驯的性格?

    她好困惑,努力想从他脸上窥知他的内心,却是徒劳。这个男人连睡觉都不着痕迹。

    他们这样算是一对夫妻吗?多侬自嘲地一笑。明明告诉自己不要轻信江湖术士之言,却又矛盾地附和此等无稽的言论。这般疯狂的行为因何而生?

    实在了无睡意,多侬格格翻了个身,突然惊声尖叫:“啊!”旋即整个人仓皇埋入关无痕怀里。

    “又怎么啦?”熟睡中的他被这声厉吼,喊出一肚子无名火。

    “老老鼠。”

    “一个大男人怕一只老鼠,你纸糊的啊!”阙无痕火大地对着她的耳朵咆哮。

    “睡过去!”

    多侬格格从小娇生惯养,几时受过这等粗鲁的对待,心底无限委屈,小嘴一扁竟哭了起来。

    “气死人了,你”

    “砰!”地一声巨响,打断了它的话。

    有人。“嘘!”阙无痕忙示意多侬格格要哭待会儿再哭。

    “是坏人吗?”多侬格格傻气地问。

    “十之八九。”三更半夜闯进庙里,假使不是落魄的旅人,肯定就是打劫的强梁。阙无痕一向相信他的直觉。

    “哈哈哈!”来人一进门就笑得乐不可支。“今天这一票足可让咱们下半辈子过得逍遥自在了。”

    “没错。可惜让那多侬格格逃了,否则珠宝美人,那才叫“风流快活赛神仙”

    天,他们在说什么?多侬格格听得思潮澎拜,浑身机伶伶地打着冷颤“不要癞蛤膜想吃逃陟肉,你杀了多马齐王爷,以为官府会善罢千休吗?”

    “什么?”多侬格格一听,激动地想冲出去问个明白,幸亏阙无痕适时拦住。

    “你想出去送死吗?”

    “他们杀了我爹,我要去跟他们拚命!”

    “你爹?”阙无痕结寺胡涂了。“多王爷怎么会是你爹?”

    “不关你的事,你别管。”丧失理智的她一下推开阙无痕便要往外跑。

    “我才懒得管你的闲事,我是怕被你连累。”阙无痕力气奇大,猿臂一伸即将她抢入怀中,横胸一抱,呵!他她是个女的,阙无痕慌忙放开,两眼怔愣地凝向她。

    夜风徐徐,吹动她散乱额际的刘海,莹莹泪珠垂淌处是一张美艳绝伦的容颜。

    他八成是瞎了眼,才会错把红妆当笨男。

    “莫非你就是”

    多侬格格默然点点头,两行清源又不听使唤她滑落嫣颊。

    怎么会这样呢?阙无痕被搞得一个头两个大,一时半刻还真拿不准主意。

    “这是我的事,你若是怕被牵连的话就躲在这儿别出去。”用膝盖想也知道,他铁定是不会帮忙的,与其浪费唇舌求他,还不如直接出去和外面那几个土匪拚个死活。

    “谁?厢房里面有人。”

    阙无痕和多侬格格尚不及反应,木门已被一脚践开。

    “你们是谁?”惊地,一名满脸横肉的大汉冲进来。.

    阙无痕没等他发作完毕,即飞身踢掉他手中的大刀。外头另两名盗匪见状,马上奔过来助阵。

    “好小子,敢对我们大当家的动手。”仗着人多势众,几名匪,起先并没有把关无痕放在眼里;待交手不到十招,每个人竟已让他打得鼻青脸肿,才不禁心生恐惧。

    “你究竟是哪条道上的?”

    “我阙无痕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今天算你们倒霉遇到我,滚!”

    “可可是这些金银财宝”

    “放心,我会帮你们物归原主的。”阙无痕下意识地标了多侬格格一眼,只见她满脸感激,正端着复杂的眸光回望他。

    “可我们费了九牛二”

    “还不走,讨打吗?”阙无痕手起拳落,犹贪恋不肯离去的土匪结实地又一处挂彩,吓得连滚带爬地逃出古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