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珂珂求痴 > 第五章

第五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234.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觥筹交错,席上是珍馐百味,杯里是芳香美酒,每个人的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喜悦,连素来冷着面容的无言也难得地松了唇眉,和那个他喊着杨伯父的老人多喝了几杯。

    每个人都是开开心心、欢欢快喜的,只除了她,再度梭巡一遍,她更能确定了,真的,只除了她是不开心的。

    齐珂珂闷声不吭地将眼前茶杯儿使劲推远了点,省得愈看愈恼,今日这筵席是感谢宴,人人眼前美酒不断,只她,喝的是茶水。

    原先那杨伯父也曾笑嘻嘻帮她斟满了酒杯,却让无名给阻止了。

    “她不能喝,”罔顾她不服气的瞪大眼,无名帮她换了热茶“她还是个孩子。”

    孩子!什么孩子?

    齐珂珂气恼的鼓起了粉颊,那模样更像个孩子了。

    为什么?她不能理解地睇着那一口口轻啜着美酒甜笑着的段允儿,人家十七,我十六,不过差了一岁,难道就因为她身为江湖儿女,而自己是个公主,所以就连碰酒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这样的气恼还是次之,最可怕的是不过半日之隔,她的无名不但不再只是她的贴身侍卫,且还有了个怪名字。

    张磊,三颗大石头!

    什么烂名嘛,难怪他的脾气始终像极了茅坑里的石头,既臭且硬!

    席间,杨慷举饮酒畅谈,连齐珂珂在内,众人一并儿弄清楚了无名的身世来历。

    原来,他竟是南唐大将军楚州防御使张彦卿的儿子,将门之后。那一年,后周世宗柴荣亲率大军渡过淮水攻打南唐,那几场血流成河、鬼哭神嚎的战役,最终虽因双方人数及战力悬殊而导致南唐的大败,可也因之出了几名宁死不屈的勇将,而为南唐争了口气。

    张彦卿即是其中之一,任将之前,他曾是在武林里叱咤一时的剑侠,为了保家卫国,他舍弃了浪荡于江湖的风光岁月,在那轰轰烈烈的一役,他与部众官兵千余人,一并奋战至死,无一人降。

    大战前,张彦卿原要将独子张磊及擎天剑一并交托挚友杨慷举,可当年年仅十岁的张磊却偷偷潜回了楚州,甚至,亲眼目睹了那场大战,最后,在父亲死之前,他哭着和父亲作了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以保全张家血脉的约定,战后,他被当成了战俘,在那没有尊严、没有自由的囚牢里过了两年暗无天日的岁月,直至遇见了齐珂珂。

    “所以齐姑娘,”杨慷举举高酒杯敬向齐珂珂“今儿个无论如何老朽都要敬你一大杯,感谢你当年救磊儿脱困于囚牢,也让我这无能老儿能在有生之年再度见着他。”

    齐珂珂寒着脸拋掉了杯子,这一杯她不喝,她救无名不为张家血脉,不为眼前的老头,更不为啥南唐国,她救他单单只因他是无名,如此而已。

    “世伯,让我帮她喝了这杯吧!”张磊一饮而尽,睇了眼阴霾着脸色的齐珂珂说:“这丫头孩子心性,让人宠惯了,世伯别同她计较。”

    “不计较,不计较,这么可爱的小姑娘谁舍得同她计较?”杨慷举呵呵笑摆摆手“更何况,她可是咱们张杨两家的大恩人呢!对了,孩子,对于将来,你有什么打算呢?你还是”他皱皱眉忍下叹息声“还是打算再回南唐承继你爹爹的官衔和卫国的志愿吗?”

    看出老人的欲言又止,张磊睇着他。“杨伯父,你有话想说?”

    杨慷举皱眉,半晌后才慨然出声。

    “贤侄,以你的身手,回朝廷尽献所学,这当然是咱们南唐人民的福气,你父亲当年成仁取义,他的官衔及爵位至今依然保存着,见了你去,当今皇上应当也不会拒绝,只是”

    他的话语起了吞吐“对于当今圣上平日的喜好作为,你虽远在齐坛,应时有所闻,而这,也是我执意退出朝班、归隐田野的原因之一,你要去,我不阻止你,只是,你要有心理准备。”

    张磊沉默着,当今南唐皇帝李煜,是个大名鼎鼎的词人文学家,可也是个出了名的荒淫之主,他整日沉溺于酒色,不理朝政,这事儿自己又怎会不知晓,只是,这么多年来他的努力,不就全是为着能完成父亲死前的托付吗?

    难道他就这样连努力都不曾便要放弃?

    未见着杨慷举之前,对于那些贬损李煜的传言他都可以当成是讹语,可这会儿连南唐前相都这么说了,他还能对他即将尽忠的主子有什么期望吗?

    好一会后,他一双晶亮的眸子睇向杨慷举。

    “多谢世伯提醒,可这是我父亲生前的托愿,更是我多年赖以存活的信念源头,不管成功与否,侄儿都还是得亲自去试过了才能死心。”

    点点头,杨慷举欣慰的拍了拍张磊的肩头。

    “好孩子,你倒是承继了你父亲的倔性和痴性,去吧,只要记牢了伯父的话,力挽狂澜并没有错,但若当真大势已去,天命难违,明哲保身并不代表是懦夫的行为。”

    张磊不作声,这些话他都懂,可能否做到,连他自己都没有答案。

    “好了、好了!咱们今儿个是为了喝酒而不是为了说话来的唷!”

    朗笑出声的是段殷山,他举高了酒杯对着张磊。“张少侠,原先我同杨老爷子说,要率所有部众在你跟前来个三跪九叩首,老爷子硬说不妥,是会折了少年人的福气,可,这该怎么办呢?”浮着热笑的段殷山搔搔首。

    “你今日出面相救的大恩大德,真让咱们感谢得不知该如何回报才好。”

    “爹呀!杨伯父说得没错,”段允儿对着父亲嗔笑“张大哥才几岁,又不是七八十岁的老叟,让你们一个三跪九叩首,不知情的人还当你们是在拜祖宗呢!”

    “不懂规矩的小丫头,瞧你说的是什么话?”段殷山虽是斥责着女儿,可依然笑意未减“跪拜是因着真心感恩,而且人家张少侠姓张咱们姓段,哪有什么拜不拜祖宗的?”

    “不同姓不打紧,日后,且有的机会。”

    凑兴着出声的是杨慷举,他笑盈盈的睇着段殷山“老段呀,这一路上我和我老妻心底始终有个计较,你这女儿举止大方,谈吐有趣,生得芙蓉玉面,袅袅婷婷,原先咱们是想将她收为义女的,可现在却起了另种心思,想为我这好侄儿”

    老人举高掌击下张磊肩头。“向您讨门亲事。”

    闻言段殷山大喜,段允儿则是红云过脸,垂低螓首尽啜着酒不敢吭气。

    “若能得到杨老爷子出面玉成此事,那自然是咱们丫头的福气了,张少侠少年英雄,日后定是一代豪杰,老实说,”段殷山慨叹“对于这丫头的终身,老夫本一心想让她嫁个文人书生平安度日,可经昨日一劫,心底才明白,一旦涉入了江湖则终生脱离不出,日后若咱们镖局当真有事,这丫头既是姓段的,又怎能置身事外?所以,与其让她不碰不触,还不如帮她寻个有真本事的夫婿。”

    “听起来,段兄弟你是同意的喽,那么你呢?磊儿,娶妻娶贤,允儿这么好的姑娘你不会错过吧?一杨慷举满脸笑意睇着张磊“别怪世伯多事,你爹既已不在,对于你的将来,没的说,世伯总要帮你想得周全。”

    “世伯,你说得对,段姑娘肯定会是个贤妻,若能得她为妻将是小侄的福气”

    淡淡一句话逼红了段允儿的脸,却只听得张磊不慌不忙接了下去。

    “只不过,你也知道小侄接下来要走的路并不平顺,没道理让段姑娘陪小侄吃这种苦。”

    “所以,”杨慷举笑嘻嘻接下话“这门亲事你也算同意喽?只是要再等些时候,待你大事抵定再来下聘议亲”

    “等一下!”齐珂珂霍地立起身“为什么没人来问问我的意见?”

    冷然的环视愕然的众人一圈,她硬硬出声。

    “我反对!”

    她用鼻尖指向了杨慷举“杨老头儿,你凭什么在这儿东牵西扯自作主张?就凭你是他死去爹爹的挚友?”她冷冷一笑“他爹在地府里都还没出声呢,你凭什么在这儿乱点鸳鸯?要我说呢,娶妻娶贤,你不如自个儿去娶了段姑娘吧。”

    “住口!珂儿!”张磊沉声遏止她“不许胡言乱语。”

    齐珂珂扁扁嘴却无意罢休“我为什么要住口?”她眼底起了轻雾“难道我得不出声,眼睁睁瞧着你和别的姑娘订下亲事?你老说我是孩子,老要我住口听话,可我乖乖等了这么些年,到末了,我究竟等着了什么?我爱你呀!你究竟知不知道”

    她在他身边握拳吶喊,全然没有一般女子告白时的含羞带怯,只是很认真、很激烈、很坚定地表达她的情感。

    见张磊冰冷的瞳眸毫无波动,齐珂珂一怒之下伸手掀翻了桌板,霎时,酒飞菜舞,众人急急忙跳远避难,接着,她在众人傻楞间用力捉起了凳子,往她心底认定的罪魁祸首杨慷举砸去,只是,她手脚快还有人比她更快,忽地她眼前黑了一片,轻咦出声随即昏厥倒下。

    能这么了解她的人自然是张磊,他一手揽紧因被点穴而软下的齐珂珂,另一手也没忘了截住她砸出的木凳。

    相较起旁人的惊惶,他一脸若无其事,四公主发飙,他在珂水宫里见得多,压根不当回事,只是,可惜了这些酒菜。

    将她拦腰抱起,他气定神闲睇着惊魂未定的杨慷举。

    “世伯,这丫头让人给宠坏了,你别在意。”

    “我我”杨慷举支支吾吾摆着手半天接不下去,显见尚未回复。

    “段大爷,”张磊睇向傻在一头的段殷山说“少了荆南八仙,剩下路途风险暂除,经历此劫,贵镖局的人亦当更加谨慎了,晚辈另有要务无法相伴,善自珍重,与段姑娘的事儿,”他淡淡的眼神瞟过怀中难得乖巧的少女“在下身负重任及束缚你是看得出的,这桩美事晚辈心领。”

    方才他没有积极表现反对,只是想让珂儿死了心,这会儿,她既已听不见,他就没有再沉默下去的必要。

    “世伯,”张磊将视线转回杨慷举“你保重,待磊儿稳定之后,自会再与你联络。”

    “磊儿,你也要多保重。”杨慷举叹口气瞄了瞄他怀中的齐珂珂。

    点点头,张磊肩负着擎天剑,抱着齐珂珂在众人目送下离去。

    楞了半天杨夫人先回过神,赶紧拂了拂衣襬沾惹上的汤汁。

    “有关磊儿的婚事,他胡涂你这当人世伯的可不能跟着胡涂,”觑着那站在一旁不出声也不肯收回追随张磊远去视线的段允儿,杨夫人心底有了数“瞧刚刚那姑娘的泼辣劲儿,就知道是个被惯坏了的金枝玉叶,这样的女子怎么可能会相夫教子,怎么可能会跟着磊儿吃苦,若当真娶了她,磊儿这一世有得苦吃。”

    她用力推了推不出声的丈夫、“你无论如何都要劝他对那蛮丫头不可动心,瞧瞧人家允儿,多么娴淑大方,多么温柔体贴,这个样才是能当良妻的女子。”

    “算了吧!”

    杨慷举挥挥手显得意兴阑珊。

    “这事儿是我处理得不妥当,还没好好问清楚就信口惹下了麻烦,儿孙自有儿孙福,这种事不是咱们出了声就能管得了的。”

    “谁说的,方才那姓齐的姑娘蛮横得紧,我看磊儿肯定是因着欠她一份恩情,这才纵容忍耐着她的。”

    “是吗?”他却不作如是想“你当真以为他只是纵容、只是忍耐吗?”

    他摇摇头“依磊儿性格你以为他会是那种委曲求全,分不出恩泽与感情的人?他口口声声推说齐姑娘是孩子心性,让咱们别同她计较,但其实处处维护得紧,难道你看不出她在他心底是不同的。”

    “当真如此?”杨夫人忧着眉宇。

    “看来如此!”杨慷举点点头,伸手将老妻揽在身边,笑了笑“所以我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也甭再替磊儿的爹操这么多心了,这孩子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你为什么不说话?”

    “你想要我说什么?”

    “说你”齐珂珂在他面前扮了一张可爱的笑脸“不生我的气了。”

    “我为什么要不生你的气?”张磊寒着声。

    “这么多年之后,我好不容易觅着父亲的昔日故人,却差点儿害他枉死在一个丫头的手里,”他轻轻一哼“南唐前相末了不是丧生在荆南八仙的八仙阵,却是送命于齐坛四公主的凳子功,这话要传了出去肯定会是则千古笑话。”

    笑话两字刚出了口,他就听到了身边小丫头忍俊不住的咯咯笑声。

    “你”他没好气的瞪她一眼“还真笑?”

    “不笑怎么办?难不成哭吗?”

    齐珂珂伸手抹了抹笑出的泪水“而且,现在回想起来真的很好笑嘛,”她挤身坐在驾着马车前进的他身边,手儿痒痒又去扯玩他鼻上的银环“老实说,这事儿其实也不能全怪我的,谁让那老头子要惹我生气?”

    “珂儿,”张磊沉着声“杨世伯是我的长辈,我不希望再听见你这么喊他。”

    “不喊就不喊!”她无所谓的耸肩“只要他不叫你去娶别的姑娘,那我就不骂他也不拿凳子砸他了。”

    他沉默,要说对她那激动的告白不动心是骗人的,只是,他不能,他必须清醒,为了菊妃托付,更为了她。

    “我想到了,无名!”

    齐珂珂突然跳起身,张磊沉了沉眉并赶紧空出手来将她揽住,以免她跌下车去。

    “回头、回头!咱们回齐坛!”她孩子气的既笑且跳,逼得他只得先勒停了马。

    “为什么回去?”

    “因为任务已了,还上外头寻什么痴呢?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在我身边原来早就有个天下难寻的剑痴相伴了。”她笑嘻嘻睇着他及他背上的那口擎天剑“你爱剑成痴,运剑成狂,和你爹爹一样,这可是你那杨伯父口口声声说的唷。”

    “珂儿,”他的手倏然自她身上抽回“姑且不论我是不是你要寻的痴子,你以为你父王及菊妃会同意让你与我这流浪江湖的剑客在一起吗?”

    “为何不许?”她睁大稚气的眸“是他们自个儿同意让我们出去寻痴的呀,什么痴都成的,这可是父王亲口许的承诺。”

    “虽然什么痴都可以,但你想过吗?”他抬起头,冷幽眸子觑着眼前飞逐而逝的流云“以你那比旁人都孱弱了百倍的身子和娇贵的脾气,要你过颠沛流离、居无定所,甚至随时都可能有仇家找上门的江湖生活,你受得了多久?”

    “受得了,我受得了的,身子弱我可以磨,脾气娇我可以改,”齐珂珂咬着唇,一脸的执意“我是认真的,无名,只要你肯让我陪在身边,过怎么样的生活我都不在乎的。”

    冷冷地,他回视她“你不在乎,我却不能,珂儿,听我的,我们真的不合适,不要再逼我对你说重话了,伤了你,我并不好过。”

    他用手背轻抚她脸颊,难得纵容自己在她面前表露真情“珂儿,我不想再骗你,我承认,我在乎你,可就因着这份在乎,我绝不能容许我们之间的未来出现后悔。”

    “不愿后悔,”她掉下眼泪“所以,宁愿错过?”

    “如果错过对你是好的,那么,”他点点头“我宁愿错过。”

    “可无名”她在他眼中睇着了坚决,明白他倔强的脾气,凡决定了的事情绝无转圜余地,这样的领悟让她身子不住打着颤“如果不去试试,又怎知会不会后悔?”

    “珂儿,你清楚,我也明白,”他凝睇着她“你的身子是禁不起一次后悔的,听话,这也是你娘让我护送你的原因,她知道你向来最听我的,忘了无名,因为,自始至终这世上就不曾有过一个叫无名的男人,忘了他,很快就有个崭新的未来在等着你。”

    “我不要、我不要!除了你我什么都不要!我不管你是无名,是张磊,是大石头,或者是任何名字,我都只要你、只要你!”她摀着耳朵摇头哭泣。

    “由不得你不要!别再这么孩子气了,相信我,我和你娘亲比你更清楚什么才是最适合你的!”他拉下她的双手,强迫她面对现实。

    “什么叫最适合我的?你们都不是我,如何知道我的需求?我不要最适合的,我要的,是我真心想要的。”

    “你真心想要的,”他强迫自己硬下心肠“却未必与你有相同的感受,珂儿,别让你的恣意成为别人的负担,你口口声声要我,可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坦白告诉你,我要的,是自由,只是自由。”

    她怔看着他,半晌后才喃喃出了声音。

    “我终于明白了,”她的大眸凄楚地控诉着“原来,在出门前你早已与我娘为我作了决定,不管我要不要,不论我愿不愿意,她早帮我设定了方向,而你,是她的帮凶,难怪她会同意放你自由,因为这是你们之间的交易条件,用割舍我来换取你想要的自由。”

    他用冰冷掩蔽住那无人觑得见的痛楚,沉默的不作辩解。

    “你又依然只有沉默?”

    她咬咬唇,伸出手温柔地触摸他脸上那个“囚”字,轻浅浅地笑了。

    “继续保持你的沉默吧,张少侠。”她的笑容苦涩冰凉,是他认识她多年来从未见过的表情。

    “当日既是由我作主买下了你的自由,那么,今日也只有我有权还你真正的自由。”她的手指移开了他的脸,轻轻低语。

    “你既然如此渴慕自由,我成全你,从今日起你不再受囚于任何人,我会依你和娘的决定,去做你们认为最适合我的事情,让你们的交易完美无缺,而你,亦可尽快尽情地去领受那属于你的自由。”

    她转身移向车厢。

    “我祝祷你今日作了这样的决定,将来不会后侮。”

    她不再出声掀起车帘钻入车里,由着那匹锦织帘幕冷冷地隔阻在两人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