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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盛的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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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天,春风寒气渐退,暖意愈浓,人稍微活动一下,汗星冒起,连续运动不到半小时就汗湿衣背,大有盛夏之意。桃花开了,桔花吐蕾了,枣树抽芯了。人和万物都在这四月天里尽情地享受春的温暖,一件件地脱去厚装,准备着、盼望着,轻身简装几近天体地投入夏的怀抱,热热烈烈地运动,红红火火地大干,茁茁壮壮地生长。

    四月是播种的季节,也就是青黄不接的季节,记得小时候,这个时节,家里最常见的就是一碗腌菜和干菜。每年白菜、豆角等可腌可晒的蔬菜,母亲都趁便宜时多买些回来,晒干、腌好预备青黄不接时吃。那时,天天吃腌菜吃得牙酸。你说,缺少新鲜蔬菜,马兰头、山厥、春笋出来了,可以弥补弥补啊。但这些野菜费油,一般人家望而生畏,没油不好吃,还越吃越挖油,饭量见涨,不到月底就耗掉了本来不多的口粮,那真是吃野菜把自家吃得青黄不接了,得不偿失,自作孽不可活了。四月天,你这不阴不阳的天,青黄不接的季,我恨你。

    现在,我走进菜场,看到各种蔬菜都有,有辣椒、茄子、马铃薯、苋菜等等等等,十分丰富。只是贵了点,尤其是刚上市时更贵,都卖到四元钱一斤。这些菜,我们本地是没那么早的,都是外地运来的,都是大棚蔬菜。我们小县城也有大棚蔬菜,但还是菜秧,我到家附近的菜农的大棚里看过,最喜人的也是辣椒开花了。但不管怎么着,外地有大棚蔬菜进来,也破了三四月青黄不接的老黄历。

    大棚蔬菜进来了,但是又贵又口感差和农药化肥等因素,使人觉得吃不起,吃得不很可口,吃得不很放心。好在,我住在小县城,家不远处有山有地,现在买油的钱还有。于是,那山中长的、地里生的马兰头、山厥、春笋等野菜,成了我的至爱,我家餐桌上的常客。

    每到双休日,我几乎都带妻子一起去田间、地头、山上,或采马兰头、或摘山厥、或拔春笋,蹲在田间低头,尽情地剪;登上山丘,快意地寻采山厥、春笋,真是一种无尽地享受。热了,扇来了一阵阵春风;累啦,歇下手,嗅嗅泥香,听听鸟儿歌唱。尤其是小女回来一起郊游采野菜时,那一句“爸,你在哪”“爸,你看,我这棵笋比你采的大”“爸,我今天比你采得多”听了,真叫人心里乐滋滋的。大山、田野,你就是我家的菜地,以前我们忽视了你,不敢亲近你。如今,生活条件好啦,不缺油啦,大胆地吃纯天然的野菜。现在,女儿常年在外读书,家里只有两人吃饭。采一次野菜,几乎可吃一星期,每个星期都可接上。我家可是野菜当家,大棚蔬菜成了佐菜,野菜每天换着花样,今天马兰头,明天山厥,后天春笋,炒菜蒸菜,在加上些腊肉,真是又香又嫩,又鲜。昨天,妻在网上对女儿说,我们采了很多山厥吃不完,晒干了,留给你回来吃。小女很是高兴,她盼望能有更多的机会与我们一起采野菜,尝新鲜野菜。

    四月天!四月天的山水田地,现在我才真正感受到你,我改变了对你的看法,不舍离开你,不能失去你。你给了我们天大的恩赐,你既丰富了我家的餐桌,又丰富了天伦之乐。四月天,我爱你,你阴阳相济、阴阳相接,你是从纯阴到纯阳不可缺少的连接,你复苏了大地,催醒了万物,点燃了人类的希望。你看似不很丰盛,但却很丰盛,马兰头来了,山厥接上,山厥来了,春笋跟上,你不是青黄不接,你是青了一茬又一茬,如同割韭菜一样,不断地采不断地冒,直到夏季蔬菜正常上市,你才退隐而去。

    尝着野菜,我在想现在我们吃的蔬菜的祖先也是野菜家养而来的,但是野菜变成蔬菜后耐寒能力变差了,总有几个月会青黄不接,满足不了人们的需要。如今,用大棚等科技手段保温早产蔬菜,是先进了。但是,有许多方面总不如野菜。其一是纯天然绿色环保;其二是耐寒性;其三是吸取养分能力方面。野菜生长山野田间,不怕冷,也无需施肥,也不用打农药,更不需人管留种子。只要一到时节它们就满山满野地发起来,在它生长时期,你采它发,怎么采也采不完。这些可真是野菜的优越性,我想,我们把野菜家种变成蔬菜是一种进步,如果把野菜无需施肥无需打药等优点给还蔬菜,不就更理想了吗?那么,我们就少去了许多担忧和烦恼,吃得更放心,吃得更安心,吃的更舒心。四月的野菜,丰盛的四月野菜,是大自然对人类青黄不接的援助,更是对我们的一种启示,野生变家养后,也不要忘了它,我们失去了它许多优点,变得脆弱了,变得娇气了,我们要学习、继承、弘扬它们的优点和长处,使我们更加经得起风雨,耐得住严寒,在严酷的环境中始终挺直腰杆,昂扬向上、茁壮成长。如果,我们人类,我们的蔬菜都回归到不怕风雨、不畏严寒、有点阳光、有片土地就能快乐幸福生长的境界,我们有什么可担忧的呢?岂不一年四季都过着丰盛富足幸福的生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