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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就在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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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小时侯,经常在晚上睡觉前,问妈妈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明天是什么时候?明天什么时候到来?妈妈总是慈爱地抚摩着我的头发说:明天就是你睡一觉醒来的那一天啊!是啊,在我甜甜地睡着以后,在温暖的梦乡里,我正慢慢地走进我的明天。可是当我在第二天清早醒来的时候,却发现根本就没有什么明天,我还在过着今天,所谓的明天正是今天的开始,那只不过是另一个今天罢了。于是在我童年的岁月中,明天的概念始终是模糊的,仿佛那并不存在,它只是睡梦来临前的一个期盼,昭示着一个梦的开始又宣布着这个梦的结束。而我好象永远都碰触不到明天,它只是不远也不近地停靠在那里,表情怪怪地向我招着手,却又总是不让我走近它半步。

    关于永远的思索大概源于铁凝的那篇小说永远有多远。那是多年以前看过的一篇小说。小说的内容都已记不清了,而小说的名字却总是带给我一些没有来由的思考。也许这个名字本身就意味着一种对生命与未来地思索,永远,有多远?有谁知道?

    永远似乎很遥远,遥远得没有了尽头,遥远得没有任何界限来划定它的范畴。它是一个时间的概念却远远超越了时间。仿佛是一束射入宇宙间的光线,我们看到它去了很远的地方,却不知道这束光线它到底到了哪里。我们总是在说着永远“永远爱着你”“爱你到永远”“永远想念你”永远——永远——永远——

    以永远比明天,仿佛是没有可比性的,因为明天始终很短暂,它只是一天的概念,而永远却是无限长的时间。以明天比永远,更是遥不可及、相差甚远。但我脑海中的明天却始终与永远并行着、一样的看不到边际,一样的有些茫然。

    明天象三月的风儿,不痛不痒地吹在我的脸上,也一样温婉地吹在我的心上,仿佛在有意试探这颗并不太年轻的心是否已有了麻木;亦或是象一个有些调皮的孩子,眨着看似狡黠的眼睛,有意无意地窥视着我的内心,仿佛在问着:你还有期盼吗?你还会有奇怪的想法再次询问明天在哪儿吗?你还在找寻吗?你还在找寻着明天而不再迷茫吗?

    而明天在我脑海里依然模糊,就象儿时的梦一般遥远,遥远得象大山里的回音,遥远得象时空隧道里流转的光阴,它始终都是模糊而遥远的。

    永远似乎更适合在山盟海誓中出现,尤其是在深爱的人的耳边,轻丝慢语情意绵绵地说着永远,荡气回肠又激越高亢地成就永远。那是这个世界上最动人的语言了吧!那是世间最美妙的许诺了吧!可是,为什么还是有人在迂回地唱着那首“明天的你是否依然爱我”呢?

    也许,明天就是永远的开始,或是结束吧。

    这时我想起了以前看到过的一个故事:一个生病的小女孩在她生命垂危的时候,望着她只能看到的窄窄的窗外。窗外已是一片秋色,窗外一棵大树上的叶子,在瑟瑟秋风中几乎都已落光了。而她却看到在光秃秃的枝桠上,还挂着一枚绿色的叶子,这枚叶子充满着顽强的生命力在风中飘零着。小女孩想,也许明天它就会被风吹落了吧,而一旦落下了就再无生命,就象这个小女孩的生命一样危在旦夕。于是,那片绿叶成了一种生命的象征,而那个虚弱的小女孩就这样期待着明天的到来,因为她很想看看明天那枚叶子会不会落下来,就这样过了一天又一天,叶子始终没有被风吹落,而小女孩的病竟奇迹般的好了起来。

    至于那片叶子为什么没有被风吹落,我并不想深究,因为让我感动的是对于明天地期盼,使一个可爱的生命得到了延续。明天总是带给人以希望,它是生命的延续,是生活的继续,而我们只要还拥有明天,是否就意味着拥有了永远呢?

    永远,大概就是紧紧地牵着爱人的手,走入一个又一个的明天;

    永远,应该就是无数个明天地期待、到来、然后再一次地期待;

    是那片小女孩眼中永不凋落的叶子,是妈妈温和的目光、抚摩我头发时的慈爱;

    还是儿时在梦中看到的那颗星星,经常会在我脑海中出现并且不停地闪烁。

    而此刻,我也在想着我的明天。明天我要去找我的一个好朋友聊聊天,明天我该回家去看看爸爸的身体好些了吗,明天,还想把那本喜欢的书看完。

    写到这里,我忽然觉得我对明天的概念已逐渐清晰不再模糊,而永远,也变得不再遥远。

    其实,我们根本不必苦苦地期望永远,期望永远不如期待明天,因为永远,就在明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