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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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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你怎么说,反正今天我是不会去的!而且我也不会和你结婚。”气愤的对着电话大吼着,新荷愤愤的摔下电话。

    为了平复自己的坏情绪,她开始拿起抹布东擦擦,西洗洗的,企图将席幕城那扰人的声音彻底的赶出她的脑海。不过是一个礼拜的时间,席幕城已经成功而彻底的接管了她的生活,尽管她不断的反弹、抗拒,但他却聪明的拿着儿子来当挡箭牌。

    当他想要带她去纽约的百老汇看戏时,他就只要煽动儿子,告诉儿子那儿有什么新奇好玩的,然后天真无邪的瀚瀚就会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望着她,她也不由自主的答应了。

    然后接下来便是一连几天的后悔,可是当他再次异想天开的想去纽约的第凡内购买戒指时,他又再次故技重施,然后紧跟着来的又是一连串的懊悔和烦恼。

    这几天下来,席幕城干脆连班都不去上了,成天她走到哪,他就跟到哪,今天要不是公司说有急事,非得他去一趟,只怕她连今天这样的清闲都没有。因为这份清闲,原本她是该有一天的好心情的,可那该死的男人却执意破坏她的好心情。

    因为刚刚的那通电话就是他打的,说什么要她收拾一些简单的行李,等会他要回来带她和瀚瀚去法国选焙婚纱。天啊!婚纱耶!如果她答应了,是不是代表着自己真要嫁给他,所以丝毫没有商量余地的她说了声“不。”

    然后不让他再有机会可以拿出挡箭牌说服她,她潇洒且坚定的说完她不去法国,而且也不会有婚礼后,便挂上了电话。反正这次不管他怎么说,她都不可能会妥协,否则若是到了最后他真的弄出一场婚礼来,那她就真的会进退维谷了。

    懊死的男人!新荷一边擦拭着有些陈旧的家具,一边还不忘叨叨地咒念着专断的席幕城。她记得以前的他并不是这样的,以前的他虽然霸道,可却仍懂得尊重她,可现在的他

    唉!简直就跟只超级大沙猪似的,对于她的拒绝总是听不进耳中,让她既无奈又无措。

    突然间一道急切的电铃声打断了她泄恨似的打扫行动,新荷无奈的翻起白眼,挺直了腰瞪着那扇门。

    她几乎可以肯定现在站在门外的人,必定是那个被她挂了电话的男人,想必是要回来继续他的劝说。想到这里,新荷又弯下腰,继续着擦地板的动作,故意不去理会那震天价响的电铃声。

    反正他也有钥匙不是吗?自己又何必急匆匆的去帮他开门呢?

    可是她的猜测显然有误,因为电铃声不但没有中断,反而在和她比耐力似的持续地响了一分多钟。为了不想吵醒正在楼上睡午觉的瀚瀚,新荷只好忍着气走到门前,霍地一把拉开大门,也没看清眼前站的人是谁,劈头便骂道

    “自己没有带钥匙吗?要是吵醒了”

    但是当新荷终于清楚的看到站在门前的人并不是她所以为的席幕城之后,所有愤怒的言语便全给咽了回去。

    “呃,怎么是你们?”不速之客啊!

    新荷怎么也没有想到,此刻站在门前的竟是席幕城的母亲,还有秦烙梅。

    对这两个人她其实并不陌生,毕竟当年她之所以会离开席幕城,她们占了很大的因素。

    不过现在新荷却不由得佩服起她们,她不过才回到席幕城身边几天,她们竞然已经神通广大到得到了消息,找上门来。

    “你们有什么事吗?”不再是当年那个不懂世事的年轻小女孩,新荷快速的武装起自己,客气的问道。

    但她的客气却没让她得到相同的好脸色,只见秦烙梅冷哼了一声,高傲地评论道:“不过就是个小家子气的女人嘛!一点儿也不懂应有的待客之道。”

    面对这样无礼的批评,新荷闭了闭眼,在心里头数起了数字,借以培养自己的耐心。

    她虽然一向好脾气,可那并不代表她没脾气,只是她不喜欢和人计较,然而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惹起她的怒气的,除了席幕城之外,秦烙梅倒要算是第一个了。

    可毕竟来者是客,更何况其中还有一个是席幕城的母亲,新荷也不好与她们太过计较,于是在她睁眼的那一刻,她的脸上重新挂起了笑容。

    “进来坐吧!”新荷让开身子,招呼着她们。

    可秦烙梅那女人却在此时扬高下巴,不屑的说道“我才不进去呢!和你这个女人同居一室,只会折损了我的身份。”

    刚刚说她不懂待客之道,要进屋去的也是她,现在不进去的也是她,面对她这极度无礼的态度,新荷就算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的拉下脸。秦烙梅以为她还是当年那个天真的小女孩吗?

    “既然你不想进屋去,那请你赶紧说明来意,然后你就可以请回了。”

    新荷这强势的态度显然出乎秦烙梅的意料之外,只见她猛然的睁大眼,似乎不能适应外表柔弱的新荷会说出这么强势的话。

    “看来你并没有什么话说,那你可以请了。”一点情面不留的,新荷对着秦烙梅下起逐客令。

    “谁说我没话说的,我是来警告你离席幕城远些,你别以为你父母现在不在了,我就拿你没辙了。”

    看着嚣张的秦烙梅,原本气愤的新荷突然对她心生同情,尽管她表现得再过分、再强势,也不过是个错爱男人的女人。于是她的心一软,明知秦烙梅绝对不可能接受,但仍温言的劝着秦烙梅。“秦小姐,难道你没有听过强摘的瓜不甜,显然幕城的心并不在你的身上,你又何必强求呢?”

    “你少这么自以为是,你当真以为像幕城这样的男人会看上你这种小家碧玉,你只不过是他玩玩的小点心罢了。”

    “可是他要娶的是我这道小点心,不是吗?”对于秦烙梅这种轻蔑的言语,新荷只是轻轻松松的反击回去,秦烙梅的脸上顿时青白交错。

    “你不要太过嚣张,我既然有本事破坏一次你们的婚礼,我绝对有能力再做一次。”秦烙梅厉声的警告着。

    “请便!”新荷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不满二十的小女孩了,对于秦烙梅的威胁她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反正她也不可能真嫁给席幕城,所以她又何必这么在乎秦烙梅的威胁呢?

    “你”惊讶于新荷那种有恃无恐的态度,达不到目的的秦烙梅气得差点儿跳脚。“反正我的话已经带到,若你还执意嫁给幕城,到时候若出了事,可别怪我无情。”

    “小姐,美国是一个有法治的国家,威胁他人已经是一种犯法的行为,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就可以去告你,不用等到以后。”看不惯秦烙梅那种嚣张的态度,新荷也强硬的反击。

    如果她以为八年前那一招还有用的话,那么她可能要失望了,此刻的她已经够成熟,不会再次的任人威胁。“哼!我们走着瞧!”对新荷撂下狠话,秦烙梅转向邵雅君时却又是一脸的笑意盎然,变脸的速度之快。让新荷也忍不住的咋舌。“伯母,我们走吧!再和这种低下的女人说下去,岂不失了我们的身份。”

    恍若对秦烙梅的话听而未闻似的,邵雅君双眸若有所思的盯着新荷看。

    “席夫人,您还有什么话要说吗?”被人这样凝视着,着实不是一件很舒眼的事,于是新荷敛起对秦烙梅的怒气,转而和善的问着邵雅君。

    “我”似乎是在思索着该说什么,邵雅君神色复杂的刚刚张开了口。可她连话都还来不及说一句。就被又折回来的秦烙梅半拖半拉的给强拉走了。临走时她只是默默地看了新荷一眼,眼中似乎闪过某种类似激赏的情绪。但新荷并没有将她们的来访放在心上,对她来说,此刻的她们不论说了什么,或做了什么都已经无关紧要了。

    如果在生命快要结束的时候还要去计较这些,那岂不是太过浪费自己的时间。无奈的摇了摇头,新荷关上门返身继续着自己未完的打扫。

    “铃铃”电铃声又再次大作。

    新荷有些无奈的瞪着那扇门,心中思索着自己该不该拆去那座扰人的电铃,免得它的声响真的会吵醒楼上还在睡觉的儿子。

    不过想是这么想,新荷还是认命的去开门,但因为有了上次的教训,虽然心头有些不耐烦.可她仍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平和些。

    门一开,看着眼前去而复返的席母,新荷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也开始默默的武装起自己。

    毕竟在她的记忆中,席母似乎同秦烙梅一样,并不怎么喜欢她,只不过秦烙梅是以家人的生命安危来逼她离开,而席母则选择以自己的生命来逼她离开。

    她曾经警告过她,若是执意嫁给席幕城的话,那么她会在婚礼上结束自己的生命,让幕城成为一个逼死母亲的不孝子。

    但尽管心中闪现了过往难堪的记忆,心中忐忑的新荷仍是温和平静的朝站在门外邵雅君问道:“您有什么事吗?”

    不料出乎新荷意料之外的,并没有想像中那种剑拔驽张的姿态,邵雅君反而堆起一脸的笑,有礼的问道:“我方便进去坐一下吗?”

    能说不吗?她不但是个长辈,而且这里还是她儿子的房子,她这个外人着实没有什么理由不让她进门。

    于是新荷尴尬的笑了笑,然后身子往后一退,让出一条走道。“请进来吧!不过幕城他不在,去公司了。”

    “我知道!”邵雅君随意的捡选一个位子落坐,然后随意的打量起这屋子的摆设。

    虽然说自己的儿子已经住在这儿八年多的时间,可这还是她第一次来这儿。

    在打量好一会儿之后,邵雅君点了点头,心头对新荷已然有了不同的认知。

    嗯!真是个小巧温馨的房子,虽然说空间并不算大,但显然这儿的女主人用了她的巧思,将整个屋于打理得井然有序。

    “呃!席夫人,请喝茶!”将茶端给邵雅君,新荷也捡选了一个位子坐下。“秦小姐呢?怎么没有一起回来。”

    新荷和邵雅君其实在今天之前不过就只有一面之缘,找不到什么话题打破这窒人的沉默,新荷只好随意聊聊。

    刚刚她明明看到邵雅君和秦烙梅一起走了,怎么现下又只有她一个人回来呢?

    “其实是我要她先回去的,因为我有些话想要和你谈谈。”饮啜一口热茶,邵雅君简单的解释道。

    “如果您是来要我别和席幕城在一起,我想您大可以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和他在一起的。”没有心思继续同别人转弯抹角,新荷开门见山的说道。

    她想她和邵雅君唯一会有的话题就是席幕城,而她几乎可以肯定邵雅君之所以会来,绝对是因为席幕城的关系。

    “喔!为什么?”闻言,邵雅君不但没有放心的模样,反而微微的皱起了眉。

    “我”新荷正要开口,突然间楼梯口的一声喊叫,打断了她的话,然后在下一秒钟,已经有一个小小的身子飞扑进她的怀中。

    “妈咪,刚刚怎么那么吵?”揉着惺忪的眼,瀚瀚一点儿都没有注意到坐在一旁的邵雅君,只是迳自喃喃地抱怨着。

    “瀚瀚被吵醒了吗?要不要再睡一会?”轻拍着撒娇的儿子,新荷对着邵雅君投以抱歉的一笑。

    “不要!”瀚瀚摇了摇头,舒服的窝在妈咪的怀中,享受着母亲的温柔。

    新荷一边轻拍着孩子,一边将目光重新投向邵雅君,只见她目瞪口呆的盯着瀚瀚看,新荷会意于她的反应,温柔的对儿子说道:“瀚瀚是个大小孩了,自己去玩具间玩玩具好吗?妈妈有话要和奶奶说。”

    “嗯!”瀚瀚一向是个懂事的孩子,在香了新荷一记后,便跳下母亲的怀里,然后径自跑上二楼。

    “他是”看着瀚瀚的背影,邵雅君略显激动的朝着新荷问道“他是幕城的孩子吧!”

    邵雅君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毕竟瞧瞧那孩子的五官,分明就和幕城小时候的一模一样,她相信自己绝对不会错认。

    再看看这孩子的年纪,难道当年她逼方新荷离开时,她已经怀有身孕了吗?这样的猜测让邵雅君忍不住的心惊。

    瞧瞧她做错了什么,竟然只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竟让席家的骨血流落在外。

    “没错!”没有否认瀚瀚的身份,在她的认知里,邵雅君并不是一个坏人,她只是一个太过关心儿子的母亲。

    她相信当年邵雅君之所以会和秦烙梅连手赶她离开,并没有什么坏心眼,充其量只是觉得她配不上席幕城。

    的确在世人的眼中,当年她不但是个不满二十岁的小女孩,也没有什么傲人的家世,父母亲不过是务农的小康家庭,就连她之所以可以来美国念书,还是拜政府的交换学生计划,等于是拿公费留学。

    所以席母的不赞同并不是没有道理的,也之所以,新荷对邵雅君并无心结,也无怨恨。她甚至希望在她离开之后,邵雅君可以代替自己给瀚瀚一点儿的母爱,以弥补瀚瀚自她这个无缘的妈妈处失去的。

    “看看我做了什么孽啊!”听到新荷肯定的答案,邵雅君的眼角泛起泪光,原本对新荷的嫌弃全都成了自责的低喃着。

    “这不是您的错,您何必要自责呢?”新荷体贴的说道:“要真要说是谁的错,只能说我和幕城并没有做夫妻的缘分。”

    “你不怪我吗?”讶异的看向面带笑容的新荷,邵雅君不敢相信的问道。

    “我凭什么怪您呢?我只能说那时候的我太不成熟了。”将所有的责任揽上身,她相信那时候的她如果可以再坚强些,选择的是面对而不是逃避,那么情况将有很大的不同。

    既然是自己无知的错过,她又有什么立场去责怪别人呢?

    其实现在说这些都已经太晚了,现在的她即使想去弥补过错,也没有足够的时间,或许她的病就是她任意错过后的惩罚,她不怨任何人。

    “可是如果不是我的阻拦,或许早在八年前你和幕城就已成了夫妻,那孩子也不会成了没爸的孤儿。”

    “那其实不是您的错,是我年纪太轻,不懂事也不懂得把握。”过去的已经过去,再多的讨论也是枉然。“这些您就别再放在心上了,只希望以后我不在的时候,您能多疼瀚瀚一些。”

    只要自己的儿子能在爱中成长,其他的她也无力再奢求了。

    “不在?!”这两个突如其来的字眼硬生生的吓了邵雅君好大一跳。“难道你不嫁给幕城吗?那幕城办的婚礼”

    “不会有什么婚礼的,再过一阵子,我就会离开美国回台湾去了。”新荷认真的说道:“所以我刚刚才要您放心,我是不可能会嫁给幕城的。”

    “为什么?”对新荷的印象在经过一番的对谈之后,邵雅君其实已经懂得欣赏新荷所散发出来的温润气息。“如果你是顾虑我的话,我已经愿意接受你了,甚至也很乐意由你来当我们席家的媳妇,以前我的嫌贫爱富其实是一种错误,我现在郑重向你道歉。”

    其实在听过新荷和秦烙梅的交谈后,就连邵雅君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儿子的确比她有眼光,以烙梅的骄矜,也难怪心高气傲的席幕城会看不上眼。

    包何况只要一想到刚刚瀚瀚那孩子的懂事和可爱模样,邵雅君这个做奶奶的心自然又多偏了一些。面对邵雅君这出人意表的自责与接受,新荷默默不语的沉思了好一会儿,终于决定将真相告诉她。

    因为真的不怪邵雅君,所以自然不希望她觉得对不起自己,而且她还有些现在不能告诉席幕城的话,她也希望她能代转。

    “其实,说没怪过您是骗人的,可是自从我自己当了母亲以后,我已经渐渐地能体会您的想法,所以我现在真的一点儿也不怪您。”提到自己的儿子,虽然没有机会看他长大成人,可她相信雅君爱席幕城和自己爱儿子的心是一样的。

    “你真是个好孩子。”紧紧的握住新荷的手,终于也懂得她的温柔和她的好。“那你为什么不肯嫁给幕城呢?毕竟你们连儿子都有了。”

    “席夫人”新荷才刚张口想要解释,但随即便被邵雅君给打断了。

    “怎么还叫夫人呢?就算你真不愿开口喊我一声妈,但至少我做你的伯母也是可以吧!”

    新荷微笑地点点头,从善如流的喊道:“伯母,我希望我以下所说的话您千万别让幕城知道?”

    事先的约法三章,新荷温婉的语气中有着属于自己的坚持。

    邵雅君虽然觉得新荷的要求有些奇怪,但在迟疑了一会儿,仍是点头同意道:“好吧!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我答应你不会告诉幕城。”

    得到了承诺,新荷终于放心的说出事实“其实我这趟来美国,是希望能让瀚瀚在我的陪伴下能去除与幕城之间的陌生感,这样等到我走了以后,他们父子就不会有什么隔阂了。”

    “走?!你要去哪里?”疑惑的问道,邵雅君眯起眼打量着新荷。

    “不瞒您说,我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了,所以我得替我这生中最爱的两个男人做好打算。”既然话已经说开了,新荷自然就不打算有所隐瞒。

    “什么?!”邵雅君惊诧的低喊,尽是不信的眸光笔直的射向外表除了苍白些,并无异样的新荷。“你怎么了?你出了什么事吗?”

    “我得了脑瘤,开刀治愈的机会不到两成,所以我必须将所有的事情先做好准备,不是吗?”

    “这不是真的。”直觉的否认着新荷的话,邵雅君着实不能接受她今天才真正认识这女孩的好,却又必须在转瞬之间面对她重病的事实。

    “伯母!”新荷正色的喊着,然后坚定的说道:“我是一个热爱生命的人,在任何时候我都不舍拿我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她的话已然间接的再次证实了自己的话是事实,而不是虚构假造的谎言。

    “你不可能的,你还这么年轻。”面对新荷的坚强,邵雅君也忍不住的语塞,年迈的双眼渐渐浮起泪光。

    邵雅君的反应让新荷的双眸同样的浮现泪光,邵雅君此刻的关怀温润了她其实同样恐惧害怕的心。

    可她知道现在不是软弱的时候,在面对死神之前,她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没有做完。

    主动的握起邵雅君的手,紧紧的、牢牢的,就像一个无助的孩子寻求帮助那样。

    “我知道我当年的离去,对幕城是一个很大的伤害,我原本以为我这次回来面对的会是幕城的愤怒和憎恨,可是他却毫不犹豫的接受了我,他这样的做为让我明了他对我的爱,也让我想要牢牢的捉着这份爱直到生命结束的那一天,这样对未知的命运我将不再有任何的恐惧。”

    “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不这么做呢?”听完新荷打从心底的真心话,邵雅君揪着心的问道。

    看着新荷的好,邵雅君就忍不住去想,如果说当年的她没有这么愚蠢的话,那么自己的儿子至少会有几年的幸福,可供做一辈子的回忆。可现在虽然明知道一切都太晚了,但她却想要努力的弥补,将亏欠他们的幸福还给他们。

    “伯母,自幕城的口中,我知道你也曾经经历过心爱的人在你眼前死去的痛苦,我相信那样的痛是一辈子都磨不去的,所以”话语未尽声哽咽,隐忍许久的泪终于再也忍不住地滑下新荷的脸庞,尽管明知自己的话可能勾起邵雅君的痛,可为了席幕城,她知道自己必须残忍。有时候残忍也是阻止痛苦的唯一方法,就像现在她如果不对席幕城残忍,那么她将带给他的伤痛是自己最不乐见的。

    “你真的很爱幕城吧!”所以才会宁愿自己一个人孤单的面对病魔,也不忍心爱的男人看着自己痛苦。

    “爱,我用我的全部在爱他。”点了点头,新荷坚定无比的说道。“所以我不能让他承受我在他面对死去的痛苦。”

    “所以你才说绝对没有婚礼?”邵雅君哑着嗓子问道,终于渐渐的了解为什么新荷这么爱自己的儿子却坚持不肯嫁给他。

    以点头代表回答,新荷艰难的说出真心话“太过幸福的回忆,有时对生者是一种残忍的折磨,我不能这么自私。”

    “你怎么这么傻呵!”新荷对自己儿子的爱,让她这个做母亲的人心疼极了。“他终究是会知道你过世的事实的。”

    “并不两难,只要我爱他,什么都不会难。”新荷的声音自邵雅君的胸膛中闷闷的传来。

    说的是她的真心、她的情意,还有她那深似海、永不悔的爱。

    “我什么都不求,只求您在我走了之后好好的帮我照顾我这辈子最深爱的这两个男人,那我的心愿便已经了了。”

    “我会的,我会的!”忙不迭的点着头,邵雅君稍稍拉开两人的距离,直视新荷的眼眸说道:“我一定会照顾他们,你现在只要好好的养病,别放弃希望。”

    “答应我,别告诉他,在我死前一个字也别说,就算我死了,您也将我们今天的对话当成一个秘密,一辈子都别让幕城知道。”

    “我”知道了真相以后,新荷的要求邵雅君再也无法一口答应,毕竟她的心里知道这对新荷是一件多么不公平的事。可是,新荷坚定的态度也让她不得不折服,终于还是沉重的点下了头,算是答应新荷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