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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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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小姐你还好吗?”财宝趴在柴房门口拍着门,她刚刚远远看着小姐跟赵总管起冲突,也看到小姐被魁首责备,她知道小姐肯定很伤心的。

    “小姐,你回答我们,小姐”金银也急苦喊。

    “金银,小姐怎么都不说话?”财宝慌乱地看着金银。

    “我来把门撞开。”金银挽起袖子准备撞门,可是即使是小小的柴房门,他用力撞了半天还是撞不开。

    “我刚刚看到小姐进去找赵总管吃过的东西,你说她会不会也中毒了?”财宝忧虑得眼泪直冒。

    “天哪?你怎么可以让她”金银急着继续撞门,门却文风不动。

    “这样不成,我得去找霍魁首。”财宝总算还没哭到失去理智,抹了抹眼泪提起裙襬就走。“金银,你在这儿守着小姐。”

    金银点了点头,财宝赶紧奔进主宅找霍竞天。

    她费了一番功夫才知道霍竞天在赵秋雨的房里,她绕过几个长廊,找到赵秋雨住所时里面挤满了人。

    大夫正在为赵秋雨诊治,霍竞天、阎五、冯七跟好几个她不认得的人都在。相较于这边的热络,被关在柴房里的小姐显得孤单而可怜,财宝想着眼泪又滚了下来。

    “我已经用针稳住了毒的蔓延,等一下再煎汤葯服用个三天,应该就可把毒素解完。这凤凰阁的毒虽不会马上致人于死,但要是拖久了,反而会延长治疗的时间。”柳大夫说着。

    “这什么鸟凤凰阁的是什么毒?听都没听过。”阎五好奇地问。

    “这毒不常见,因为炼制时需要许多青针叶,青针叶本身就含有毒素,由于这种叶子只有西南地区有产,所以在北方很少看到有人使用这样的毒。”柳大夫说。

    “西南?我就知道是那臭丫头!”冯七气愤不平地说。“她上次迷昏阎五,还对我跟阎五下葯,这次居然想毒死人,真是过分!”

    因为冯七先跟着商队回京城,所以他对酒儿的印象还停留在当初那个刁钻的模样。这几天又听说她引起的纷争,直觉魁首还是不要太跟这丫头接近的好。

    “你胡说!我家小姐才不会毒死人。”财宝哭着怒骂,气愤得拳头都握起来了。如果她有武功,可能先扁冯七一顿了。“会炼制凤凰阁毒素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就说是我家小姐?”

    “可是大家都看到秋雨跟酒儿吵完架就昏倒了,不是她是谁?”冯七反驳,没想到这温温弱弱的小丫环也敢在此大放厥词。

    “我看到小姐进去查看赵总管吃过的食物,那毒肯定是下在那里面的。没凭没据就想赖人,这就是你们天水会馆的水准吗?”财宝鼓起了平日没有的勇气大骂,对酒儿的忧心让她豁出去了。

    霍竞天闻言皱起了眉头,确实感觉到事情不大对劲。

    他刚急疯了,一径的自责,所以对酒儿真是失望透顶,可是事情确实还没有调查清楚。

    “霍魁首,我家小姐被你们关在柴房,无论我们怎么喊她都没反应,可不可以拜托你开门让我们看一下,我很担心”财宝说着又哭了起来。

    霍竞天神色一凛。“我们走吧!”

    “魁首,你千万不能中计,这丫头说不定跟她主子一样狡诈。”冯七在旁边喊着。

    财宝愤怒地回头瞪他,好在霍竞天并没有因此停下脚步。

    霍竞天大踏步的来到柴房,伸手跟冯七要了钥匙打开门。

    门一开他就看到缩在角落的酒儿,她那身白衣都被弄脏了,她的脸低垂着,看不到她的表情。

    “酒儿。”霍竞天喊,却不见她有反应,一个箭步上前扶起她,只见她苍白的唇边挂着一抹惊人的黑血,他的心窝就像被捣了一拳似的。“酒儿,酒儿!”

    他着急地拍她的脸,她却只是懒懒地张开眼睛,随即又闭上。

    “我就知道,小姐中毒了呜呜小姐”财宝围在旁边猛哭着。

    金银也哭了起来。

    “说清楚,她中了什么毒?”霍竞天脑子有短暂的空白,但是及时拾回了理智。“财宝,你说清楚点。”

    “小姐见到赵总管中毒,就去查看她吃的食物,我看小姐试吃了几口,恐怕就是跟着中毒了。”财宝难过得眼泪掉个不停。

    “凤凰阁。”他咬牙说,低身将她横抱起来。“冯七,请柳大夫马上到酒儿房间,快去!”他抱着酒儿大踏步地走开。

    柳大夫才刚安顿好秋雨,马上就被十万火急的召来,不过幸好中的是同样的毒,解毒方法也是相同的。

    “是凤凰阁没错。”柳大夫在酒儿身上扎了几针,随即开出葯单。“这葯一天也要吃上三回,连吃三天,毒素可以解干净。”

    霍竞天接过葯单,本要唤阎五去拿葯,但是金银抢了过去。“我去抓葯。”

    或许是施了针有效,酒儿缓缓转醒。

    “酒儿,你觉得怎么样?哪里痛吗?”霍竞天焦急地俯视着她。

    酒儿看到霍竞天,眼底的泪水涌了上来,无言地淌下满脸清泪。

    “痛吗?柳大夫帮你施针,等一下就会好一点。”他蹲在她床前,满心的懊悔与痛苦。

    “走走开。”她无力地推了他一把,手软绵绵地垂了下去。

    霍竞天一脸的痛苦,将她的手放回棉被下盖好。

    柳大夫打断了他们的对话。“魁首,我要帮襄姑娘取针了。”

    霍竞天只好让开,然而酒儿已经又闭上眼,不知是昏了过去,还是不想见人。他叹口气退开两步,只有隔着一段距离看着她失去生气的脸。

    这个距离虽然只要两个跨步就可以解决,他却觉得酒儿离他好远好远。他感觉到自己正在失去她,却什么都没办法做。

    或许先把下毒的人找出来,至少先厘清这件事情,一切混乱才有解开的可能。只是他不敢想,万一他真的误解了她,错怪了她,她是否还能原谅他?

    想起她这几天大清早起来等他吃饭的事情,他知道她后悔了,知道她想要为自己的行为道歉,可是他逼迫自己不要心软,坚持要给她一个难忘的教训。

    其实那个转身离去的瞬间,他心里头比谁都苦,却半点都不能表现出来。他想将来酒儿要跟这些人相处,如果他过于宠她,反而会为她招来忌恨,所以他才狠下心不理她。瞧瞧现在,究竟是教训到谁了?

    他现在多么后悔,但愿那时有好好坐下来跟她吃顿饭,听她说说话。

    有时候就仅是剎那间的一个错误抉择,就足以失去珍贵的东西。他在商场这么多年,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是他不敢想象,这失去的东西要是换成是心爱的女人,他又该如何自处?

    ----

    霍竞天一直等到酒儿再度睡着后才进去陪她。

    她稍早看他的表情至今仍烙印在他胸臆间,她对他恐怕是彻底失望了。

    轻抚着她冰凉的脸蛋,他想起那天地在客栈发烧时的模样,像个孩子似的紧抓着他,一刻也不愿意放开。

    而现在他也想紧抓着她,不要让她的心离他而去。

    “霍魁首,小姐该吃葯了。”财宝端进来一碗汤葯,犹豫地看了伫立在床前的他一眼。

    财宝其实有些心软了。霍魁首看起来真的很痛苦,他无言地凝视着小姐的睡颜,眼睛连眨都舍不得眨。

    “我来喂她。”他接过葯,轻轻扶起酒儿。“酒儿,喝了葯再睡。”

    他托住她的身子,恨不得用自身的温暖去煨暖她冰凉的身子。只盼这汤葯能解净她体内的毒,让她少受点苦。

    酒儿恍恍惚惚地喝了口葯,这才转醒过来。

    但她的目光在接触到他时,闪过的痛苦与气恨宛若最利的剑朝他刺来。

    “你为什么在这里?”酒儿用力说话,忍不住就喘了起来。“你走,你滚,我不要见你!财宝金银,让他走,走”

    她使尽全身的力气去推他,却无法撼动他半分。她又气又恼,脸色苍白、气喘吁吁。

    霍竞天忍着心痛,忍着去扶起她的渴望,点了点头说:“我走,你不要激动。”

    他捡起混乱中被她拨掉的葯碗碎片,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一整夜,他守在她房门外,却不曾再试图进去看她。

    ----

    酒儿一直昏昏沉沉的,直到隔天才真正转醒。

    “小姐,你好点了吗?”财宝一见到酒儿醒过来,喜出望外地问。

    酒儿坐了起来,彷佛作了场梦一样。

    “我怎么了?”她摸了摸自己散乱的发丝,觉得好像睡了好几天似的。

    “小姐,你昨天中毒了,你忘了吗?”财宝开始担心小姐是不是脑子被伤到了,不然怎么像是不记得了似的。

    “中毒?喔凤凰阁。”她随即想起了霍竞天朝她冲过来的模样,那凶恶的眼神像是要将她撕毁似的。

    她认识他以来,不曾见过那样的眼神。

    那一刻她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敬畏他,为什么他有本事当上十五联省的魁首,靠的不仅是生意手腕,高强的武功或是丰厚的家产,还有那万人难敌的气势。

    只是她从来没想到自己会成了他的敌人,成了他要惩治的对象。她想起了庭院中那根木桩,或许她该庆幸她没被绑在木桩上,在冷风中晾上三天三夜。那么即使凤凰阁的毒一时半刻要不了她的命,她也绝对撑不过那三天。

    “小姐,你怎么了?为什么在笑?”财宝不安极了,觉得小姐很不对劲。

    “我没被毒死,当然要笑啦!”她牵起一抹幽幽的笑。

    她的笑容恍惚而苍白,看得财宝一阵心酸。“小姐,你别难过,霍魁首只是一时急了,他现在已经在调查凶手了,很快就可以还小姐一个清白。”

    “调查凶手?”她冷哼。“大家不是早就认定我是凶手了,还调查什么?”

    “小姐,霍魁首很后悔,他现在应该知道小姐不是下毒的人了。他昨天照顾小姐到很晚,直到小姐醒来哭闹着把人家赶走”

    “财宝。”酒儿打断财宝的叨念,财宝终于停了下来。“以后不要再提到那个人了。”

    “好好的,小姐。”财宝乖乖地应允了。反正小姐是病人,病人最大。

    此时金银端着一托盘的食物进来,里面有清淡的小菜跟粥。“小姐,你醒啦?快吃点东西,等等我去煎葯。”

    金银看起来也松了一口气。

    酒儿忽然红了眼眶。“还好你们两个有跟着我来,我真的该好好感谢你们。”

    金银跟财宝就跟她的家人一样,平时她还嫌他们吵,但现在这种脆弱的时候,她非常的感谢老天爷有他们陪在她身边。

    想到这阵子发生的事情,显然她并不适合天水会馆这个地方,这里的人也不喜欢她。京城虽然好玩,但总不是家。

    “小姐,服侍小姐本来就是我们的工作,虽然我一直做得不好,老是被小姐骂笨,但是跟着小姐比跟着别人都要好。”金银咧开嘴笑了。

    “小姐只是比较活泼,对我们也很好。不跟着小姐,我们俩又能去哪里呢?”财宝也跟着说。

    酒儿淡淡一笑。经过这一段时间,她彷佛长大了不少。很多以前她觉得理所当然的事情,现在都觉得自己真是好运。

    “财宝,金银这小子喜欢你很久了,你喜不喜欢他?”想想金银跟财宝年岁也跟她相当,是可以婚配的年龄了,她这个做主子的,总要为他们打算打算。

    “小姐!”财宝红着脸低下头去。

    “这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哪?”酒儿揶揄地看了同样红着脸,却感激地看着她的金银。“你这小子确实不怎么样,爱享受又没担当,功夫也不好,力气也不大。我看如果财宝不想要你,我干脆把你送回去给我爹,然后帮财宝招个好一点的夫婿。”酒儿笑着说。

    “小姐,万万不可啊!”金银差点没跪到地上去了。“财宝,你说说话啊!你再不说话我就毁了呀!”

    财宝也急了,但困窘地看了主子一眼,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地总不能大声嚷嚷说自己喜欢金银吧?

    “好了好了,我逗你们的。”酒儿说话太用力,居然有点喘了起来。“这该死的凤凰阁,我才说几句话就喘了。”

    “小姐,你还是躺下休息吧!”财宝紧张地跑过去扶她。

    “我没事,总会好的。”酒儿拉了拉财宝。“知不知道赵姑娘的情况?她吃了那许多,可能吐了不少血。”

    “小姐,我就知道小姐只是嘴巴硬,心肠一点都不硬,虽然赵姑娘对你不好,你还是关心她。”

    “她对我不好是因为她喜欢霍竞天,我现在想想比较能理解她的心情了。”当她被心爱的人当作敌人,她的心被撕裂的时候,她就清楚了那种不被对方所爱的痛苦。

    赵秋雨恐怕是因为得不到他的心,转而气恨她。

    可是其实她不必如此啊,不管霍竞天对她是否有男女之情,至少他是把她当作家人在看待。所以知道她中了毒,才会二话不说的就把害了她的人关起来。

    她襄酒儿不过是个外人。

    是她自己妄想得到太多,其实素昧平生,她与他相识至今也不过短短一个多月时间。她以为只有真正喜欢她、疼惜她的男人,才会像他用那种温柔的眼神看她。她以为她生了病,发着烧,只有关心她的人才会像他那样彻夜陪伴但这些原来只是她的误解罢了。

    她不该期许太多,所以现在才会这么的痛苦。

    “小姐,赵总管的毒已经解了,只是现在还没办法下床。柳大夫说要连喝三天的汤葯才能完全解毒。”财宝把听来的消息告诉酒儿。

    “唉,如果那当下我能配好解葯马上给她服下,就不用连喝三天的汤葯。凤凰阁的毒愈慢解,就要花愈多时间才能解干净。”酒儿说。

    “小姐,你也是中了毒,还是先担心自己吧!”财宝对于那些人一口咬定小姐是凶手,心里真是愤恨不平。

    如果老爷在,肯定会大发雷霆,然后把那些人都打一顿。

    “财宝,你帮我把衣服都拿出来,所有的东西都打包好。”酒儿转头看苦金银。“金银,你去买三匹马,并且买好一些干粮跟水,我们准备出发回勤江。”

    “小姐!”金银跟财宝同声喊。

    “小姐,你身体还太虚弱,不能远行。”财宝担忧地看着她。

    “是啊,小姐,汤葯要连服三天,你现在走了怎么办?”金银担忧得很,他很清楚小姐牛睥气一来,说走就走,怕是拦不住。

    “我已经好多了,我会喝了粥,也会乖乖吃葯,你们俩就别跟我争辩,我想回家了。”她一刻都不想继续在这里停留。

    就算走到一半身体状况不行,得在中途多停留几天,都比留在这里好。她没办法继续留着,待在这她只会感到痛苦。

    “小姐,这样不好啦!你等毒解了,调养好身体再走,我想他们不敢对小姐怎么样的。”财宝真担心小姐硬要上路,怕她这一折腾下来身体会耗损不少。

    “你忘记我自己就会医术,我能够照顾自己。你们快点去,金银,这银票拿着去买需要的东西,别拖磨了,我今天就要上路。”酒儿起身坐到桌子前,虽然感觉还很虚弱,但她为了证明自己身体状况可以,硬是忍住晕眩,起身喝粥。

    金银跟财宝脑子猛打转,却想不出什么话可以劝酒儿。

    此时霍竞天推开她的房门走进来。“你哪儿都不准去!”

    酒儿猛地从粥碗中抬起头来,那过快的动作引来”阵晕眩,霍竞天赶紧过来扶住她。

    “身体这么虚弱,还想上哪儿去,简直是胡闹!”他斥责地说,眼底却是一阵怜惜。

    她被他眼底熟悉的温柔给吸引了,但不到片刻,她马上推开他。

    假的,所有的温柔都是假的。

    她不想再看他、不想再听他,不想再经历那种撕裂自己的感觉。

    “是因为凶手还没抓到吗?放心好了,如果你找到证据证明我是凶手,我会在勤江城等你,绝对不会跑的。”酒儿的声音奇冷无比。

    “酒儿,你知道我不能让你这样走掉,昨天是我不好--”

    “我不想听!”酒儿捂住耳朵。“我不想见到你,我马上就要走,不会再给你添麻烦了!”

    霍竞天见她激动的样子,生怕继续说下去会让她昏过去,只能叹口气,退开一步。“你不要跟我赌气,身体还是很重要的。等你身体好了,要去哪里我都不阻止你,这样可以吗?”

    他知道自己留不住她了,心里的苦楚也只有自己能懂。事情演变至此,他是有处理不周的地方,可是要这样放她走,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折磨。

    他既留不住她,又放不开她。

    昨天夜里他被她赶出去后,整晚无法合眼,他的心紊乱,思绪也跟着乱。早上强打起精神去处理几件重大的事情后,马上就赶回来看她,一回来就发现她居然拖着还虚弱的身子就想走了,他绝对不许她这么做!

    “你又不是我爹,干么每次都要管我?”酒儿咬着嘴唇委屈地说。她连想逃都逃不开,真窝囊!她为什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呢?

    “酒儿”他伸手想要碰她,却怕被她挥开。

    “魁首!”阎五的大嗓门打断了这个僵持。“勤江城的雷虎雷老爷来访。”

    “雷虎?”霍竞天眉头一皱。

    “是啊,似乎是收到魁首的信,特地来接酒儿回去的。”阎五忧虑地说。他也知道雷虎这一出现,恐怕情况会更为混乱。

    爱女心切的他一旦知道酒儿中毒,恐怕会气死。万一让他知道他们魁首把酒儿当嫌犯关在柴房,恐怕会掀掉天水会馆。

    结果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雷虎就进来了。

    “酒儿,我的酒儿啊,你真是个坏蛋,让爹找得你好苦。”雷虎的大嗓门跟他庞大的身躯同时抵达。

    一见到爹亲出现,酒儿眼眶都红了,所有的委屈都涌了上来。“爹!”

    “酒儿,傻子,哭什么呢?谁欺负你了?”雷虎环视了四周,霍竞天对他苦笑着,拱了下手算是招呼了。

    酒儿摇着头擦去眼泪。“没有,只是酒儿好久没见到爹爹了,好想爹爹喔!”她赖进爹亲怀中,不愿被霍竞天看到她哭泣的脸。

    “傻丫头,既然知道想念爹,那干么还偷跑出来呢?要不是接到霍竞天这小子的信,恐怕我会把勤江城整个翻过来。”

    “可是爹,金银不是有把我写给你的信留下来吗?我不是说了我要来京城吗?”

    “你是说了来京城,可我怎知道你是不是骗我的?你这小表灵精,玩够了没?”雷虎真是拿自己的女儿没辙,虽然知道女儿在京城有霍竞天保护应该不会有危险,但毕竟放心不下,千里迢迢地追来了。

    “爹爹,我们回家好不好?”酒儿低声地说。

    “好是好,可是爹大老远来到京城,你也带我逛逛。我还想跟霍竞天这小子谈点生意,你再等我两天好不好?”雷虎没有发现酒儿身体状况比平常差,兀自沈溺在见到女儿的喜悦中。

    “那好,雷老爷就留下来作客,阎五,请人打扫客房安顿雷老爷住下。”霍竞天终于找到机会。

    “爹,我想回家”酒儿可怜兮兮地看着雷虎。

    雷虎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每次看你露出这种表情,我就受不了,要回家就回家吧!我连马鞍都还没卸呢!”

    霍竞天叹了口气,知道这回真是留不住人了。

    那种得到之后又失去的感觉,简直是要扯裂人的心肺。

    从前他不认识她,不曾被女子给吸引过,不曾为一个人牵肠挂肚,不会因着一个人的笑而开心,因着一个的人的泪水而紧锁眉头。但是酒儿让他经历了这些。

    就在他一日比一日更深陷入这种无可自拔的境地中时,他却失去她了。

    实在残忍。

    最残忍的是,这还是他自己造成的。这种痛苦他还无法找谁去讨,只能咬牙承受。只是不知道失去了地,他还记不记得怎么笑,怎么当个有血有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