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234.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阿彻,你看,电视里的那个大哥哥为了他喜欢的女生,在肩膀上刻了两个心,红色的代表她,蓝色的代表自己。”才刚上小三的珊珊,半生不熟的心灵上就此印上了所谓“爱”的字眼。

    她喜欢翟彻,喜欢他温柔的对待、细心的照顾,他在这里的两个月像是给了她新生,给了她全然不同的自己。

    “那算什么?我也可以为你这么做。”翟彻正在屋里帮她修理脚踏车,自然也看见电视上上演的这一幕。

    “真的?你肯为我去刺跟他一模一样的心?”她开心地趴跪在沙发上望着他。

    “呃真的愿意,可是你不觉得男人身上刺个心很奇怪?”他有些为难地抓抓头发。

    “哼!我就知道,你没有他爱她那样爱我。”她指着电视。

    “小笨蛋,并不是我肩上有了那个刺青才表示爱你呀!”他站了起来,坐到她身边。

    “可是我还小,等我长大还要好几年,如果这段时间,你忘了我呢?”在她可爱又漂亮的小脸上,有着一道非常不搭调的忧郁。

    “你怎么会这么想?”翟彻挑起眉“你不相信我吗?放心吧,虽然再过几天我就要回南部去,但我们可以写信、可以打电话,我不可能忘了你。”

    “如果你你遇到比我更好的女生呢?”

    “呵呵,你就是不放心我回南部对不对?这样好了,在我离开之前,我要求我爸爸载我们去玩一天,怎么样?”

    “我想去山上看星星。”她那乌溜溜的大眼猛然一张。

    “好,那就去山上。”他抱起她的小身子“来,试试你的脚踏车,已经修好了。”

    “耶!我就知道阿彻最厉害了。”珊珊开心的把车子牵到外头庭院里,骑上单车后飞快地踩着。

    她不停地在院子里旋绕,旋绕,不一会儿,场景猛然变了,居然变成在山上溪水旁,后面好几个大男生追着她,还用力抱住她、打她、摔她

    “不--”珊珊突然从梦里惊醒,她坐直身子,微喘地望着漆黑的四周,这才弄清楚原来她又在作噩梦了。

    赶紧起身将电灯打开,她用力捂着脸,试图让自己的心情平缓下来她知道刚刚这并不是纯粹的梦境,而是记忆中被尘封的一部分,看来她已经渐渐觅得那失落的一角了。

    正打算将电灯关上,眼角余光突然瞧见搁在桌上的那封信,她瞇起眸拿起它心想这到底是谁寄来的?

    反正现在也睡不着,就打开看看吧!

    将信件拆开,她发现里头是张影印的字条,上头写着:

    到了山上后,我会把陆珊珊交给你们,随便你们怎么对付她,一定要给她点苦头吃,要她不要再纠缠我,这辈子我最讨厌像她这种自以为是的娇娇女。

    这这是什么?珊珊瞠大一双杏目,直瞪着上头的字,心办不停的一抽一放,好痛、好痛!

    上头的字为什么这么眼熟?心情纷乱的她完全没有心思细想,只觉得胸腔好闷、好闷。

    就这样,她整夜未眠,脑海里直转着这字条里残酷的字迹。

    --

    翌日,珊珊一整天就像失神般,坐在位子上都不说半句话。就连晓愉关切的问句也完全没听在耳里,直到下课钟声响起,她才捧着书本,晃回家里。

    “嗨,你回来了。”好奇特,今天翟倩居然会主动向她打招呼。“嗯。”珊珊对她点点头,神情却带着一种落寞。

    “怎么了?好像心情不太好?”翟倩双臂抱胸地笑望着她。

    “上了一天的闷课,心情当然不好。”她随意找个理由。

    “是这样吗?”翟倩走到她面前“对了,还想不想听有关你和翟彻的事?”

    “不用了,我可以慢慢想起来。”现在她没心情。

    “慢慢想?等你完全想到就来不及了。”翟倩装模作样的叹口气“不是因为他是我哥,我就得偏袒他,实在是他--”

    “他怎么样?”珊珊的好奇心倒是被她给挑了起来。

    “他不是个可靠的男人。”说着,翟倩又拿出烟,似乎必须靠尼古丁的麻醉,才能扯出更逼真的谎话。

    “你”“你怀疑我?”翟倩望着她“我知道,因为我给你的感觉并不好,那也是因为我不拘小节的个性,所以才没必要骗你。”

    “好,那你说,他为什么不可靠?”珊珊干脆找了张椅子坐下来。

    “因为他曾经骗过你,而且骗得很凄惨,否则你想想,一个人怎么会平白无故的丢掉一块记忆?那必然是痛彻心扉让你的潜意识不愿去想、不愿去忆及的。”翟倩坐到她身边,将这些话一字一字的灌输进她耳中。

    “不要说了,我不要听!”珊珊捂着耳朵,呼吸急促了起来“你胡说八道,我才不要听你鬼扯!”

    “你已经信了?”从她不寻常的表情中,翟倩已经可以确定了。

    “我怎么会信你,而去怀疑翟彻?翟倩,我真不知道你打着什么主意,从你来到这里之后,整个人都怪怪的。”珊珊心慌了,只能极力抓住她认定合理的部分。

    “我怪?!”她仰首轻笑“就因为我很正常,不必伪装,这才让你认为我这个人不好相处。”

    珊珊瞪大眼,直瞅着她,眼神里就是带着些许防备。

    “别这么看着我,我可是为了你好,不希望你又经历一次那种难以抹灭的伤痛。唉反正是狗咬吕洞宾。”她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神情。

    “可是,我又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珊珊虽然不怎么信得过她,但又不想放任自己再上一次当。

    “你还真是个傻女孩。”翟倩耸耸肩“这可是二十年前的大新闻,被自己的小情人出卖了,哭昏过去,醒来后却忘了是怎么一回事,我想只要是你的亲人,都知道这件事。”

    珊珊的眼眶逸出泪水,下一秒便倏然冲了出去,坐上计程车,直奔家中。

    也不知道经过多久的时间,她只知道自己快哭干了泪水,车子才蓦然停在家门外,她迅速付了车资便冲进家门,一闯入客厅,就见母亲坐在沙发上打着毛线。

    “珊珊,你怎么突然跑回来了?也不跟妈说一声,吃饭了吗?咦你怎么哭了?”陆母这才看清楚,赶紧放下针线,上前搂住她。“告诉妈,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别哭,慢慢说。”

    “妈,你告诉我小时候的事情好不好?全部都告诉我,不能有一丝隐瞒,可以吗?”珊珊望着母亲那对惊愕的双眼。

    “你想起来了?”陆母很意外。

    “想起一部分,但我最想知道的是翟彻,他对我到底是是真是假?妈!”她激动地抓住母亲的肩膀。

    “不要逼你妈,让我告诉你吧!”陆道庆下班回家,正好看见这一幕。

    “爸!”她们同时看向门口。

    陆道庆走向珊珊,与她面对面而坐“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嗯,但就是缺了一块,好像是最重要的那一块所以怎么拼凑都不完整。”珊珊心慌不已地说。

    “那你还记得你那时候跟翟彻的感情吗?”

    “记得。”

    “山上溪畔发生的事?”他又问。

    “依稀记得部分,每每到了有许多男生追我,拉我,打我时就会断掉。”珊珊慢慢说着,可一说到这里,陆母却忍不住哭了出来。

    “还有,这是什么?”她将昨晚从那封匿名信中看见的字条递上。

    陆道庆脸色骤变“你这是从哪儿来的?”

    “你先告诉我,这是谁写的?为什么看来这么眼熟?但我却想不出来,谁会这么狠,而我又缠着谁了?”她猛地一震,脑子突转清晰“难道是翟彻?”

    “珊珊,你听我说,那字迹的确很像他的,但还是有破绽,所以爸愿意相信他。”当初他本想去验字迹,但珊珊心灵受了重创,需要人陪伴,他分身乏术,等他终于闲下时,那张字条却莫名失去踪影,可这回怎么会又出现了?

    “爸,你信他?”她睁大眼。

    “对,我信他。他住在这里的时候,是怎么耐心照顾着你,我全看在眼里,而且他绝不是个狠心的人。”陆道庆到现在还是对翟彻这么信任。

    “爸”珊珊心乱了“如果他只是伪装的呢?”

    “你怎么会这么想?”陆道庆瞇起眸。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要信谁才好,天怎么办?”珊珊不停抓着头发,神色变得好仓皇。

    “珊珊,你怎么了?”陆母上前搀扶住她,心疼地说:“走,上楼回房休息一下,明天请一天假,就别上课了。”

    她点点头,随母亲上楼。

    为她盖好被子,等她闭上眼后,陆母才步下楼来,对自己的老公说:“我们信任翟彻,那是因为我们是看着他长大,是长辈了;她当时还是个孩子,哪能分辨?几行字就弄乱了心,加上那几个男生手段太恶劣,真的是吓坏她了。”

    陆道庆手拿着那张copy字条“这到底是谁嫁祸的?只是事隔这么久,翟彻的字迹也有了改变,再验也验不出个什么了。”

    “那该怎么办呢?”陆母可担心珊珊的情绪了。

    “我去找翟彻谈谈好了。”陆道庆说着,便起身离开。

    天下父母心,由此可见一斑。

    --

    睡着的珊珊不停晃动着脑袋,过去那遗落的片段彷佛陆陆续续飞回脑海,撞得她来不及闪躲,只能不停颤抖

    突然,坏男生抓住她的身子,勒住她的衣领,抖出身上的字条“看,这是翟彻嘱咐我们来的,他说你这小表太烦人了,才几岁呀,就学大人要谈恋爱,还要他去刺青,留下保证一定等你长大的证据。妈呀,既然你这么想嫁人,那我现在就提前让你尝尝嫁人的滋味。”

    他们掀起她的裙子,还扯开她的上衣,但她不停挣扎,嘴里还嚷着。“不不,翟彻不可能这么做,他不会”

    “看清楚,那是不是他的笔迹?”他们又将字条拿到她眼前挥了挥。

    珊珊再次震住,一双骨碌碌的大眼完全失神地凝注在那张纸上是翟彻的字,没错,那是翟彻的字

    “相信了吧?现在让哥哥我看看你到底有多成熟了。”

    眼看他们又要剥她的衣服,她使出吃奶的力气拚命的踢舞着双腿,其中一名男生受不了了,拿了根棍子便往她的肩上一击,击昏了她!

    “啊!”珊珊再次吓醒过来,看见的就是陆母那张满载忧心的脸“妈”

    “怎么了?乖不怕,不怕。”陆母抱住她,发现她身上的衣服都湿了“你怎么流这么多汗,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没没有”珊珊紧皱着眉头:心在瞬间跳得好快、好快,因为她已经完完全全将那遗失的片段找回了。

    “那要不要去洗个澡?”陆母怕她衣服湿透,待会儿吹了风会感冒的。

    “好。”她喃喃应答,跟着起身走到衣柜,拿出一套留在家中的休闲服,步履蹒跚地步入旁边的浴室内。

    打开水龙头,她透过热气看着镜里憔悴的自己“怎么办?我为什么要想起来呢?假如我没有想起这些事,应该会比较快乐吧?”

    她深吸口气,眼底流转过的又是一圈圈的泪雾。

    “翟彻真是这样的人吗?可那字条怎么说?当年我的确很爱缠着他,不管他去哪儿,我都一直跟在他后头,难怪他会这么讨厌我了。”

    她愈想愈难过,没想到她终究还是把自己给了他,让他给

    拿起软毛刷,她不停刷着身体,想刷掉他的气味,刷掉他留在她身上的一切,她不再想他,决定要再一次把他给忘了。

    洗过澡后,她走了出来,却正好听见楼下传来翟彻的声音“伯母,我来府上打搅,就是为了见珊珊一面的。”

    原来在陆道庆前往找寻翟彻的半路上与他电话连系,两人相约在中途见面,后来翟彻决定亲自见珊珊一面,向她解释清楚。

    闻言,珊珊立即冲出屋外,站在二楼栏杆处对着楼下喊:“我不见他!爸、妈,不要让他上来,我不想再看见他了!”

    “珊珊,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想起来了,但我要告诉你的是,那字条不是我写的,一定有人想陷害我,才会在二十年后又出现。”翟彻也看见了那张字条,内心正处于极度错愕的阶段。

    “我不想听,求你离开,我真的不想听!”顿时找到过去的珊珊:心情根本没办法平复,只能消极的排斥他“我恨你,我真的好恨你”说完之后,她又躲进房里,将房门重重关上。

    “珊珊--”他急着想喊住她。

    “不要逼她了,给她一点儿时间吧!”陆道庆拉住他“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这只是时间的长短。”

    “陆伯伯,已经十年了,难道还不够长?”翟彻激动地说。

    “我”他瞇起眸“至少我和你陆伯母信你十年了。”

    翟彻深提口气,慢慢平稳心绪后才说:“谢谢你们,我会查出来究竟是谁要伤害我和珊珊之间的感情,我一定会查清楚,那张字条能不能先借我?”

    “当然可以。”陆道庆将它交给他。

    “谢谢,我一定会尽快查出个水落石出。”翟彻朝他们一鞠躬之后,便迅速离开了。

    “这孩子也真辛苦。”陆母摇摇头。

    “他一定可以找到问题症结,这次可没有另一个十年等着他了。”陆道庆道出这语重心长的一句话。

    --

    回到住处,翟彻便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停看着那张字条。

    的确很像当年他的字迹,只是有谁对他这么熟悉?何况当时他是在台北,不是在高雄,又怎么会有人知道他们全家带着珊珊去山上玩,又正好抓到两家家长到山里捡拾干柴的空档下手?

    那时候的他已经是高三大男孩了,又怎么会与国中生起了这样的仇恨?

    柄中生!对了,当初他们身边只有一个国中生翟倩!

    他马上冲出房间,推开她的房门,不知那丫头又上哪儿去疯了?他不停翻找着她的桌面、抽屉,最后在抽屉的一角看见这种黄色信封,还有一些影印纸的裁剪纸,拿起来一比对果真!丙真是她做的好事!

    “哥,你怎么可以擅自进入我房里?”翟倩正好回来了,惊愕地望着正在她房里摸东摸西的翟彻。

    翟彻徐徐转身,瞪着她“原来是你搞的鬼!”

    她心下一惊,往桌上一看,顿时哑然无语“我我”

    “说,为什么要模仿我的笔迹?为什么你要害单纯的珊珊?”他冲向她,用力抓住她的肩。

    “她才不单纯!”她激动地吼了回去“才八岁而已,居然可以跟你定下一生的盟约,这样的女孩还叫单纯?”

    “那是我与她之间的事。”翟彻瞇起眸。

    “是我的事!我一直喜欢你,从我妈嫁去你家的那天起,我就爱上你了!可是你居然连正眼都不看我,甚至爱上一个比你小八岁的黄毛丫头,教我怎能不生气?”翟倩眼底燃出嫉妒的火焰。

    “所以你就千方百计的想破坏我们?”

    “没错。”

    “还收买了人,用这种残酷的手段对付她?”如果不是那时候他们都跑了,他一定可以问个水落石出。

    “残酷吗?我倒觉得她满喜欢让男人耍的啊!”翟倩话还没说完,翟彻就狠狠甩了她一个耳光。“你竟然打我?太过分了!”翟倩拿起手机“我要跟爸说,他疼我,一定会骂你的。”她口中的“爸”就是她的继父、翟彻的亲生父亲。

    “好呀,你打呀,真不要脸,好意思打,你就打。”

    翟倩瞪着他,果真按下一串号码,一接通电话就哭喊着:“爸哥哥打我,好痛好痛,他已经疯了”

    瞧她唱作俱佳的表现,翟彻的确是快疯了。

    不一会儿,就见她笑着把手机递给他“爸找你说话。”

    翟彻夺过手,连喘息的机会都没“爸,你知不知道她有多过分,十年前关于珊珊的那件事居然是她唆使的,爸你该--”

    “翟彻,保守这个秘密好吗?千万别说出去,其实那时候我们已经知道了。”没想到他父亲翟家康竟然说出这句话。

    他瞪着话筒,半晌又问:“爸,你说你那时候已经知道是她做的了?”

    “其实翟倩的精神状况一直不好,当时就已经有症兆,而你妈的身体很差,我不敢让她知道呀!”翟家康叹口气“原谅爸爸好吗?我真的很爱你妈。”

    “你是什么意思?”翟彻震住。

    “翟倩有着先天性精神病,从小就开始看心理医生,自从她发觉喜欢上你之后,慢慢演变成我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的心态。近十年来我不是经常带她去医院吗?不是因为她身体不好,而是去看心理医生。”翟家康压低嗓子,因为翟倩的母亲就在房间休息。

    “爸,那你要我怎么办?”难道要他承认是他做的?

    “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就不要再追究了,我想也没人会追究。”翟家康摇摇头“其实我也愧对陆家,陆道庆是我的好友呀!”

    “那你就该把事情说清楚!”

    “说清楚之后,你妈会自责,病情一定会加重,翟倩又怎么做人?要我四处跟人家说她是精神病患吗?”翟家康闭上眼“求求你了,翟彻,希望你不要对任何人说,翟倩是个女孩子,如果让人知道了,将来怎么嫁人呀?”

    翟彻再也说不出话来了,他知道父亲深爱翟倩的母亲,爱屋及乌,他也将翟倩视如己出,而他这个前妻所生的儿子就什么也不是了吗?

    没错,从她们进入翟家大门后,父亲眼里很少放进他,他的话、他的想法父亲可以完全没有意见,与其说他信任他、放任他,倒不如说他根本无心管他,这才养成他现在的独立与自主。

    他恨得握紧拳,无力地坐了下来,再抬眼,就看见翟倩嗤嗤对着他笑的模样。

    “怎么样?爸爸骂了你,对不对?”

    瞇起眸心看着她,他语气很沉的说:“一个人没了心没关系,如果就因为无心而变得残忍,那就让人忍无可忍了。”

    “你是什么意思?”翟倩瞪着他。

    “你自己心里明白。”丢下这话,他愤而离开了。

    如果翟倩不离开这里,或许他也不会再回来了。

    --

    离开家的翟彻半夜又赶到陆家,看看表,已经凌晨五点了!

    望着陆家大门,他知道这时候进入拜访,他们也不可能让他见珊珊,但是他真的有话对她说呀!

    不知是不是老天助他,他竟看见珊珊穿着一身运动服从大门走了出来,就着薄曦的微光,往后面的小鲍园跑了去。

    他赶紧发动车子尾随着她,直到公园外才停下,追着她进入公园大门--

    “珊珊”一段距离后,他扬声喊住她。

    她顿住脚步,愕然地回头睇着他“你怎么会来这里?到底跟了我多久?”

    “从你出门开始。”他一脸憔悴,整个人显得疲累不已。

    “你到底想做什么?难道十年前没害到我,现在想继续吗?”珊珊就是因为失眠,这才想出来跑跑步,希望跑累了可以让自己暂时忘了他。但他为何不放过她?现在还要出现在她面前?

    “当时你还不到九岁,容易被欺瞒,我不能要求太高,也不敢要你懂得我的心。但是现在”他语气嘶哑“我想问问现在已经成视诋事的你你扪心自问,真以为是我吗?”

    “我”她抿紧唇,心口沉甸甸的,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回答我,你真的认为我是害你的男人?那字条真是我写的吗?”他激动地盯着她的眼,一瞬也不瞬。

    珊珊没了声音,半晌不说话,就像突然被定格,没有一样东西在晃动,能听见的只有她的心跳声,怦怦、怦怦、怦怦

    “那个明明就是你的字,为什么你还不肯承认?如果你真的嫌我烦,可以跟我说,我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女人,不是”

    坦白说,珊珊也乱了,她根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内心有个声音要她信他,却有另一个声音要她别上当,过去的伤沉寂在她内心太久,突然苏醒后,她才知道那种刺激有多强。

    “说到底,你就是不肯相信我,难道你说的爱就这么禁不起考验、承受不了打击?”翟彻笑得好空洞。

    现在的他可以说是进退维谷,前不能解释,退又不甘受冤,那股怨直逼在胸口,让他快喘不过气来了!

    “我就是因为爱,很爱、很爱你,才会承受不起这样的打击,才会不愿相信、不想相信,宁可遗忘可现在我又想了起来,虽然事隔久远,可是它却硬生生卡在我的心口,真的好难受。”珊珊无奈地说。

    “好,那么你说,怎么样才肯信我?我可以再继续等。”主谋者他不能说出来,所祈求的只是她的信任而已。

    “不用了,我想你我情缘已了,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你走、你走,如果你愿意饶过我,就给我一个新生活好吗?”珊珊闪避着眼神说。

    “你不是爱我吗?”他倒抽口气“怎么可以说这种话?”

    “不要逼我,翟彻,请你不要逼我,已经过了这么久,我或许已经不恨你了,可是要我接受你,真的很难。”她心底仍不时摆着翟倩告诉她的话,她说他是伪君子,连自己妹妹都这么说了,难道会是假?

    翟彻深吸了口气,无力一叹,跟着点点头“好吧,你既然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了,只希望有一天上苍能够还我清白。”

    珊珊望着他颓丧的表情,身子蓦然颤抖了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眼看他旋过身,往日出的东方慢慢走去,寂寥的身影倒映在日影下,是这么的孤单,她有股冲动想追上前抱住他,但幼时的可怕记忆仍缠绕在她心头,这并不是她想挥去就挥得去的。

    直到见他慢慢消失在眼前,她这才咬牙忍住欲落下的泪,旋身往另一个方向继续奔跑,希望藉由汗水的挥洒,忘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