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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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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连长,四连长!”

    在外面隆隆的炮火声中,梁营长喊得声嘶力竭才让我听到少许,敌人的炮火攻击当真是变态到了极点!外面火光强芒忽闪忽灭,爆炸的冲击波,让我这个在岩洞口的人也要眯上眼睛,太息一气自起屏障,将飞溅过来的土石拒之在外,较之别人的灰头土脸,我还算是形象完好。

    而炮火的强力轰炸,竟将岩洞前面封了个密密实实,我看,除了我,谁过去都有一定的危险,而且,在岩洞这种防御工事的保护下还是这般模样,那么,在前沿阵地布防的二排、三排,还不是损失惨重!

    梁营长在我耳边吼:“四连长,咱们必须马上过去支援,你们四连挑二十个人,再加上二连一排、二排,咱们冲上去!”

    我点点头,正在心里盘算着,让谁去活着回来的机率大些,却突然发现了梁营长的目光停在了我的肩上,喔,是看到朱翎了。

    我对着他露齿微笑:“就是那只妖怪了还记得吗?”

    想起了我的“出身”梁营长恍然大悟,同时应该也想起了从天而降的大箱子其动力何在,他嘟哝了一声:“谁再说武侠小说全是骗人的,我活劈了他!”

    哑然失笑中,我抓住朱翎,在它的尖叫声中,把它往外面的天空扔,我去拼命,它也别想闲着。

    虽然炮火对我的威胁性不算致命,但我仍尽力地伏低身子,快速前进,炮弹尖锐的破空厉啸和震耳欲聋的爆响,几乎从未间断过,碎石飞溅,土烟火烟遮天蔽日,脚下的地面震荡得像是大地震,其声势之烈,为这几日仅见,敌人不会是想一鼓作气把这个低峰阵地给拿下来吧,我方的炮火支援哪里去了?

    略微抬头看了看,对面坚罗人的阵地上同样的是尘烟四起,火光冲天,想来他们的处境似乎并不比我们好多少,这多少让我心中有了些安慰。

    双方的飞机在空中轰鸣,不时地有倒楣鬼从万米高空向下掉落,落到阵地的话,绝对又是一场灾难!

    我开始庆幸岩洞的防御工事完全是在外层坚硬岩石的基础上,以钢筋混凝土外加三层防弹钢板阶层式修筑而成,且岩洞**有四层工事,现在大家所在的不过是第一、二层而已。

    论起防御力,绝对在同等的高地阵地工事之上,这样的炮火和轰炸,大概轰上个七、八个月,也勉强支持得下去,只是如果敌人趁这个时候杀过来,那便很难过了。

    从岩洞直接进入战壕,到达前沿阵地,需要拐两个弯,从迷宫一样的纵横战壕里越过两条防线,麻烦死了,炮弹真像是在下雨,成堆成堆地往下掉,我们这帮人刚越过第一条战壕防线,便有四、五个人受了轻重不等的伤,只好再退回去。

    我嘴里发出低低的诅咒,身体的运动速度再度加快,那速度大概等于普通人拼命狂奔的程度。

    只一会儿,便把在我后面的梁营长他们甩开了一大段距离,率先来到前沿防线,却迎头撞上了正把一位重伤战友往回拖的、那个最爱探头看的小柯,他头上也是鲜血淋漓,想来当真吃了随意探头的苦头。

    “四连长,敌人的炮火很猛,后面好像有什么大件的家伙上来,靠!我就说,前山的坡太平,真有个什么坦克的上来,咱们绝对是麻烦到家哎呀!”

    我一脚把他踢翻在地上,自己也迅速卧倒,在此同时,一颗炮弹就落在离战壕不到一米远的地方,听着爆炸声音和弹片划空的厉啸,我庆幸自己的听力和反应已达到了超人的境界,否则这一击下来,就算太息一气能保护我不受伤,小柯也完蛋了!

    小柯在吐着舌头,只可惜一脸血污的他做鬼脸的模样实是不太可爱,我捶了一下他的肩膀,低声骂道:“小心点儿,不是每个人都能及时踢你一脚的!回去的时候小心!”

    小柯笑得阳光般灿烂,这个样子还顺眼些,我站起来,又踢了他一脚,让他快滚蛋,自己则扑到阵地上,很轻松地发现了此刻的负责人一连长之所在。他那模样,简直是一个泥猴!

    一连长鲁海人不如其名,长得短小精干,生就一副猴相,二十四、五的年纪,个头不过一米六五上下,但是那战斗技能只能说是一个强!

    他练过武术,枪法也不赖,单打独斗,大块头约瑟夫总让他给吃得死死的,这两天一直想找他“再续前缘”只可惜尽职尽责的人家一直待在阵地上,想找碴都没时间。

    我趴在他身边,看到他迷彩钢盔下的脸全成了土灰色,只有一双灵活的眼睛还是原来的模样,忍不住先笑了出来。

    他还我一个苦笑,随即又埋下头去躲避另一颗炮弹的冲击。我跟他同一动作,只是我的脸永远都比他干净。

    “伤亡如何?”

    “六十六个!”

    “我记得这阵地上总共才六十六个人!”

    “废话,我当然知道!重点是,现在是人人带伤!”

    他把已经血肉模糊的左臂给我看,是被两片不规则的弹片划过的,无法确定里面是否有什么残留弹片,我好像看到里面同样变成土灰色的骨头。

    我瞪他一眼,骂道:“还不快到后面去待着,营长也上来了,想在这里光荣啊!”他再给我一个苦笑,指了指战壕里躺着的几具没有生命的人体,摇头道:“已经光荣了五个了,我”

    “所以你才该下去!”

    我一记手刀劈在他后颈上,把他打晕过去,随手拉过旁边的一个战士,让他把一连长送回去。

    他瞪大了眼睛看我:“我受的伤不重”

    我管你伤受得重不重,你们连长受伤受得很重才是最重要的,再说,看你这小子肩膀上渗出的血渍,大概失血量已过了警戒线了欺瞒上级,罪加一等,你半个月都不用上战场了,滚吧!

    我一脚把他踢回去,梁营长及时地补上了他的空缺,补上一连长空缺的是库拉塞,他看着被带走的一连长,低声笑道:“约瑟夫应该会很恼火,我记得昨天他为了从你那里学打败一连长的那一招,被摔到贴在岩壁上面壁思过。”

    我瞪了他一眼,从梁营长手中抢过望远镜,看向硝烟后的山地。

    梁营长吐出满嘴的沙土,脸上说不上有什么笑容,但确实已经轻松下来,就在半分钟前,敌人的坦克开路,后面是散得很开的士兵,向这个低峰高地前进,炮火依然猛烈,但敌人的进攻不会因此而停止。

    我又坐到战壕里,开始组装狙击步枪,组装过程中,炮火渐稀,梁营长已开始大声号令,后面二批增援的人员也正向这里出发。坦克发射的、对防御工事损伤极大的穿甲炮弹,也开始向这边飞落。

    “开打了!”

    我对着梁营长眨眨眼,沉闷的枪鸣在耳边轰响,我的眼睛追着子弹的轨迹,看着它在一个戴着钢盔的士兵头上钻出了一朵血花。

    梁营长对我抢先他一步非常不满,他瞪了我一眼,大叫:“开火!”

    在此同时,我的耳朵听到了远在数百米外的敌人队伍中,响起了尖锐的呼声:“fire!”

    在这一瞬间,双方的成员都有人倒下。坦克发出震颤,数炮齐发,轰在阵地上,也轰在了后面的岩洞前。

    想掀我们的老窝,可得先问过我!我微笑着呼叫着除我之外的最佳投弹手杜夏的名字,这个只比我大七岁的年轻小伙子立时响应,两个人同时投出了一颗手雷,一高一低。

    杜夏所投的落点绝佳,手雷滚动两下,正落在坦克前进必须经过的地面上,刚落地,坦克便开了过去,后果可以想象,这一招叫“开膛破肚”难度非常高。

    而我的手雷则高高地划了一个弧线,像是在投篮空心命中!手雷滑入了炮管,在里面向外爆出火舌,这一招叫“炮管空心”难度更高!我摇头“蛇”型坦克什么都好,就是炮管直径大了些没挑战性!

    “浑小子,你还是人吗?”

    梁营长在下面踢我,嫉妒得脸红脖子粗,我安慰性质地挨了他一下,再一脚把他踢开,帮他避过一记直直飞来的炮弹,在他还没有破口大骂前,再扔出了一颗手雷,这次是“开膛破肚”毕竟老出锋头也是不好的行为。

    敌人的第一次冲锋持续了半个小时,最后丢下几十辆报废了的坦克和百多具尸体退了下去,没有一丝间歇,马上就是又炮火阵阵,我靠!连伤员都还来不及撤下去,攻击就又来了。

    梁营长吼着让我带着伤员撤下去,我却想把这个问题丢给他,两个人正吵得热闹,楚昭这个优秀的传令兵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过来报告:“报告营长,四连长,战地记者团过来了,教导员让你们两个马上回去一个!”

    我和梁营长对望了一眼,用了那么一个字表示出自己的观感,当真是异口同声:“操!”

    炮弹似乎比之前的更为猛烈,回来的路上,竟有四发炮弹正巧落在我们所行进的战壕里,炸得我们灰头土脸不说,还又增加了两个重伤员。

    我的心情好烦!

    现在我们直接面对的是坚罗人,压力不小啊,至少,一定要注意晚上睡觉的时候会不会被他们的导弹轰上天,嗯,听说过这个防御工事中有隔绝吸收热能的材料,应该是不会怕他们的精确导弹

    我最后一个进入岩洞,刚进去就有一个炮弹在我身后炸开,冲击波掀了我一个踉跄,早等得不耐烦的二连长刘胜天扶着我就往里面走或者说是挟持比较好些。

    他脸上全是笑:“教导员下了命令,四连长,你就是接待战地记者团的第一号负责人了,现在,到下面去跟人家见见面吧,他们在慰问伤员。哦,对了,一连长醒过来了,要找你拼命,敏姐压不下他,也要你去处理一下”

    我叹了口气,想对这个幸灾乐祸的家伙饱以老拳,但为了在外人面前保持军威军纪,我只得减轻了惩罚,只送了他一个大白眼,冷冷地笑:“对不起,我身兼军医的职责,在今天伤员爆满的前提下让我去招待外人,没功夫!想坚持,今天晚上在我拳头底下申诉吧”

    听到拳头这个字眼,他打了个寒颤,他这个二连长应该还记得,前天晚上我心情不好,找人发泄,他二连一排三十五个人全上,被我两分钟摆平的事实

    我拍拍他的肩膀,笑着往下走,却与一个穿着西装的人错身而过,他给了我一个笑容。

    是“战地记者团”里的一员吧,我的眼睛向下看,里面多了十多个与军队完全沾不上边的男女,里面至少有三到五个人非常眼熟名角儿啊!

    我已经故意放轻了脚步,可是,当我来到第二层的伤兵临时医院,却至少有三双眼睛狠盯在我脸上,一双是刚结下仇怨的一连长,一双是盼望我已久的教导员,还有一双,是哦,见过的,电视新闻上天天见,大牌名记者,同时也是央视美人之一的刘洁兰。

    不过,她真的只是名记者吗?

    我冷冷地瞥了一眼正微笑着看我的刘大名记者,然后转脸面对一连长的吼叫。

    “四连长,我跟你没完!”

    看来一连长当真很介意刚刚我那一记手刀,那双猴眼红得发紫,他一向尊敬的敏姐在一边又拉又哄都摆不平他,这样还怎么处理伤口?

    我皱皱眉头,走到他身前,不等他叫出来第二句,又一掌把他劈昏过去,现在好了,治伤、消毒、防感染,轻轻松松就可以完成。

    敏姐轻轻瞪了我一眼,把目光瞥到那一群正在各自寻找目标采访的记者群身上,我对她做了个鬼脸,什么都只当没看见,径自跑到重伤员那一区,把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扔下,我哪有闲功夫

    然而,我正要再看一下诸伤员的病情,教导员已经跳了过来,抓住我的胳膊,不理我微微的挣扎,就那么把我卖了。

    “刘记者,这位是我们第五加强营的超级战斗强人,少年英雄,前途无量的未来佣兵,四连长张真宇,他也是你们这次采访的负责人,负责你们的安全事务,人家一身炎黄功夫,可是打遍全营无敌手”

    什么话,我一把把他推开,这几天教导员是越来越没个领导样子了,是不是受了贿络的**官员全是这个德行!

    刘洁兰听他说话,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她对我伸出了手,首次正式地打招呼:“你好,我是铁血战事纪行报导组的刘洁兰,今后在工作期间还要请张连长多多照顾!”

    我心不甘情不愿地同她握了握手,眼中也不客气地放射出“没事离我远点儿”的信息,同时皮笑肉不笑地道:“诸位远来辛苦,请先在这里安顿一下,教导员会和你们商量一切的采访事宜,现在前面坚罗人正闹得凶,我要到前面去”

    “哦,如果诸位想进行前线拍摄,必须要经过教导员的同意,因为外面现在着实危险教导员,你别走啊,刘小姐一行就先让你安排了,我还要到前面去呢!”

    在教导员一脸的不甘心中,我连其他的伤员也不看了,迅速地冲出岩洞,外面的炮火又开始减弱,这无疑是敌阵人再次攻上来的前兆,老远就听到梁营长吼叫如雷的嗓子,还有几记间歇的枪声,想来战斗已经再次开打。

    当我扑到阵地上的时候,梁营长满脸是血,也不包扎一下,我狠捶了他一拳,让他蹲下身子,接受治疗,当我用简易绷带帮他缠好最后一圈时,敌人正好进入射程。

    坚罗大兵的战斗力真的比较强,至少,他们的轻武器火力所给予的针对性压力,不比炮弹的无差别性轰击小多少,一时间,我们这里竟是抬不起头来,库拉塞不服气地想硬来反击,却当场中弹,要不是穿着防弹背心,他早没命了。

    看着这个不停呛咳的黑人小伙子,梁营长骂了一声“王八蛋”挺起身就想反打回去。

    我迅速出手把他拉了下来,一颗子弹擦过他破损的钢盔,打出了一撮火星,所有的人都出了一身冷汗。

    库拉塞操着自己的家乡话就大骂起来,没人能听懂他在骂些什么,我们只知道,就他骂的这空档儿,敌人又冲上来了三百多米。

    高峰阵地上的三连已经开火了,全营大部分的重型武器都在那里。在一段时间里,坚罗人的攻势倒被压了下去,只是,当敌人的重炮向高峰阵地全面开火时,这昙花一现的缓冲良机,便又被打压下去。

    敌人的这种一方面重炮打压,一方面重点进攻的模式,以前也并不是没有出现过,只不过,当时负责进攻的是西岛激进派那种低层次武装部队,以低峰阵地的火力完全可以顶住。

    而现在下面是坚罗大兵,尽管平日在口中极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可是,以近来与坚罗军交战的经验,我很明白,压力太大了。

    说不定,今天便要同这些敌人短兵相接

    我看了一眼旁边的梁营长,他的泥脸上渗下了一道道的水印,他也终于紧张起来了。

    “老大,老大,组装好了,组装好了!”四连里超一流的机械专家都萨,兴高采烈地抱着一个火箭筒模样的玩意儿,冲了过来。

    那冲来的架式看得人人捏了一把冷汗,炮弹在他身体附近接二连三地开花爆炸,子弹更是满天乱飞,这小子就是走狗屎运,硬是毫发无伤地冲到这边来。

    我按着他的脑袋把他压了下去,同时这边的人全体伏下,半秒钟后,敌人坦克的炮弹便把这里炸得满地开花。

    所有人的冷汗都在身上流淌,好险!

    “老大,老大,成功了,了不起,天才,这个人是个天才!”

    他说话语无伦次,但了解内情的我还是听懂了七、八成。

    天才?纤纤当然是天才,不过不要只说废话,威力,我要的是威力啊!

    我们对话用的是米拉语,大部分人听了都是一头雾水,只是,对都萨拿过来的东西都抱有极大的好奇心。

    都萨现在可当真是趾高气扬,好像他手里的玩意是他发明的一样,他手脚麻利地把手上的“小炮”调整好,用小炮附带的支架架在地上,测好仰角,手指动作了几下,炮管下部竟弹出了一个小型单掌键盘,都萨又开始在那里动作着。

    我们都瞪大了眼,那么复杂,等到他把一切做好,敌人都要打上来了!

    “马上,马上!”

    都萨脸上也都是汗,但他所说的马上,却总有点遥遥无期的味道。

    梁营长早没了耐性,在敌人的火力稍弱下去的一刻,及时的组织反攻,一阵狂扫,把敌人的攻势暂时压下去了些。

    只是听着他的嘟哝声,我可以明白,敌人的防护措施做得很到家,这一记反攻,并没有多大效果。

    我心中奇怪,也不过就是半个小时而已,为什么他们的攻击力增加了这么多,第一次的时候,没觉得他们有多厉害啊!

    “那是当然杂牌部队能和陆军第一师相比吗?”

    朱翎在空中冷嘲热讽,听到了这刚出炉的信息,我眨眨眼,叹了一口气。

    我也没那个闲功夫再去看都萨那遥遥无期的“马上”在好不容易得来的反击时刻,接连放了三枪,放倒了一个正要向这里发射火箭的家伙,外带两个狙击手,这却已经是我能力的极限了。

    因为下一刻,久违了的杀气从对面的阵地上遥遥射出,随之同行的,乃是四道大功率的雷射光、以及两颗经过特别改造的七点六二毫米的穿甲弹!

    这是正面挑战!那混蛋挑的好时候!

    太息一气在瞬间爆发,立时将身边的战友全数震飞了出去,我也一个倒翻,远远地避开攻击正锋。

    在他们的哀哀痛叫声中,四道雷射已在我原来所处的地面上,烧灼出了手腕般粗细的深深孔洞,而穿甲弹则激起了满地尘烟。

    我狠狠地咬了一下牙,他必定是看现在坚罗军形势大好,怕我出手搅局,才做这种行动!

    我便遂了你的意又如何?

    正要不顾一切的出手,后方却突然传来了都萨兴奋的高叫:“看我的吧!”

    都萨兴奋得蓝眼发红,他怪叫了一声,同时一声轻爆,我背后一道火热的气息掠过,高高地射上了天空,以我的眼力,只追踪到一个急速上升的红色轨迹,而在这瞬息后,几乎快要没入云层的红光带着划空的锐啸直直下坠,直轰在地上,落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外。

    没有什么爆炸声,只是那瞬间暴涨的冲天火幕,已让我为之目瞪口呆。

    “老天爷,咱们的空军往下投燃烧弹了?营长,前面全烧起来了!”

    一个战士不怕死地抬头往前看,一句话惹得所有人陪他一起冒险,事实上,前面火光冲天,那味道挠得人心里痒痒的。

    火势蔓延得非常快速,刚刚还在四百米外,瞬间便扑上前三百多米,灼人的热浪让人们的头发都泛出了焦味

    梁营长来不及骂我刚刚那突如其来的举动,只是捶地叫好,大叫这颗燃烧弹落得正是地方,敌人必定损失惨重云云,我却不做此想,回过头,瞪着手舞足蹈的都萨,是那个“小炮”吧。

    “好厉害,好厉害,就是太浪费了!上帝,宽恕我!”

    看他抱头忏悔的模样,我哭笑不得,怎么,就只能发上这么一发啊!

    “我忘记了威力调节啊!这是单兵作战的利器,不是大炮!上帝,这一炮出去,能量至少要补充三天啊!老大,我错了”

    废话连篇!给我讲重点!当然,是等我将你安全送到工事以后!

    我拉着他往后跑,这漫天的火幕都烧到这里来了,梁营长就是看得再爽,也要下达撤到第二道防线的命令。

    为什么这玩意儿的威力这么大!

    远方的杀气在火幕的那一边消失了,似乎也为这突如其来的连天火幕而震惊,我在心里先松了一口气,只要奇喀那家伙不在这时候找麻烦,那便一切好说,否则,这个阵地上未必能留下一个活口!

    “这是高效聚能的热能炮啊!没有物质载体,完全以太阳能为基本能源,日积月累,以能量吸引能量,形成以高温的内核为中心的能量实体。强调一下,这是单兵作战用具,单兵作战!什么是单兵武器?这不是要你去无差别地大面积杀伤,要有效果!效果!”

    都萨根本不看倾盆而下的炮雨,说得口沫横飞:“这是结合了机械、微电子技术、热能物理学、新能源学等几个高等学科所创造出来的,划时代的单兵作战的瑰宝!那样用,简直就是糟蹋了这种武器的意义!一定要调节,调节!刚才我发射上去的热能导航仪是干什么用的?那就是确”

    我一把拽着他的领子,要他讲重点,他怎么还是满嘴废话?

    讲重点我对他露出狞笑。请从头到尾挑重点为我来解释一下这个武器的功能和使用方法,好吗?都萨

    进攻受挫的坚罗人已把一肚子气全发泄在犀利的炮火上,隆隆的炮声像压过天边的惊雷,滚滚袭来,前面的火势被炮火瞬间打得一点脾气也没了,爆炸把火焰打压了下去。一线阵地更像是被一只巨手捣烂,土石飞扬之中,几乎被全部摧毁,变得一塌糊涂。

    人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如果刚刚不撤下来,此时在那里的人,还能活下来多少呢?

    “再往后撤!到岩洞里去!”

    梁营长吼了出来,在大吼声中,让所有人往回撤,一道又一道开了花的炮弹,溅起了能够置人于死地的岩石碎片,与呼啸的弹片交织成一片大网,即便是在战壕之中,威胁性也实在是太大了。

    绝对的重炮轰击!

    他们是想把这个阵地给掀翻!现在不是要退到第几防线的问题,而是要在重炮没把我们全炸死之前,怎样安全返回防御工事的问题!

    只一会儿的功夫,战友们便倒下了十多个,就算是穿着防弹服也没用!

    身后的梁营长肩上便又挨了一记,弹片深深地嵌到肩膀上,一时间血流如注,踉跄了一下跌在地上。

    “多大的人了,小心点儿不成吗?”

    我低咒了一声,紧赶两步冲进了岩洞,把都萨往地上一扔,回头又冲了出去,不是我想找死,只是顶头上司有难,当下属的不表示表示怎能说得过去?

    梁营长失血甚多却仍是中气充沛,虽然是再起无力,但在我背上破口大骂的声音却实在不小:“笨蛋四连长,你***逞英雄有这么逞的吗?”

    这叫好心没好报吗?姓梁的,敢骂我妈!我算是记住你了,还有,你才是笨蛋!不知道我把你背到背上当盾牌使啊当我再一次冲进岩洞的一刹那,强烈的相机闪光晃得我差点没当场拔枪,敌袭啊你们!

    这些名记者一个个全是没见过大世面的嫩娃儿,看他们好像找到可大肆宣扬的题材的那种没出息的样子,几乎要鼓掌来表扬我见义勇为的义行。

    真是少见多怪!我低低地骂了一声,睬都不睬这些表现出一脸感动的家伙们,只是叫:“军医都死哪儿去了?教导员何在?坚罗鬼子都要把阵地给掀翻了,咱们还在上面两层闲逛哪,说不定就叫他们给活埋了”

    教导员一脸的凝重,没有了平日里的平静,前面阵地的重压他在这边也有所感,他对我点点头,干净俐落地下达了命令:“所有战斗人员,马上转移到第三层地下工事,伤病人员以及战地记者团的成员们在第四层二连长,四连长,我们还必须在前两层布防,阵地也必须巩固,当然,这要在炮火减弱之后了”

    他看着外面翻天覆地的炮火轰鸣,露出了一丝苦笑,声音压低了些,似乎是只说给我们两个人听:“还有,刚刚我们与团部的联系中断了,敌人的电子干扰强大了很多,还有,在最后得到的消息,物资运输线路大概”

    敌人的炮火再没有停止过,外面的阵地大概已经是一塌糊涂,没有人再对外面的阵地抱有多大的希望。

    现在大家所苦恼的,只是如何在阵地完蛋的情况下,来面对敌人的下一次进攻,坚罗鬼子的这一个大笨招可真管用!只是可惜了落在这方圆数万平方公尺的山头上那数以万计的炮弹

    夜深了,炮声却依然震耳欲聋,在三、四层的官兵都已熟睡,而担任今夜警戒的四连和二连一排却在一层闹得正凶。

    我在一边听着都萨和落基争先恐后的对“小炮”的讲解,所有对这个感兴趣的战友们都过来听。

    约瑟夫等几个风流成性的家伙却是闲不住,战地记者团里的三位女性可全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央视的刘洁兰、名记者诸欣和著名女摄影师池清,给这个绝对阳盛阴衰的营地可是增添了极大的乐趣。

    约瑟夫这白毛子充当翻译,浪漫的西法兰人贝德罗,施尽了国家传承的正宗的浪漫情感攻势,十多个胆子特大的佣兵和战士在一边起哄,务必要把三位大美人逗到面红耳赤才肯罢休。

    可是三位老练成熟的成功女性,怎么会让他们这些小子占尽便宜?

    她们的心思只动了几动,便把这形势变成了对这些男人们战斗生活的询问和收集。犀利的语言和圆熟轻松的态度,轻而易举地就把所有人的目标转移到这上面来,得意忘形的男人啊夜更深了,洞中的热情并没有减退的迹象,但随着朱翎一声不会引起旁人注意的轻鸣,我的心神一下子坠入了晶莹剔透的境界。

    今天在阵地上的过节,我现在就要讨回来!

    微笑着移开身体,让谈兴正浓的伙伴们继续他们的话题,借着一个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开的时机,我将速度加至极限,一瞬间冲出岩洞口,站岗放哨的哨兵眼球也没动一下地放我过去很显然,他根本就没有捕捉到我的身影,就那么呆呆地让我进入外面炮火连天的战场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