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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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在江南的耿绿琴当年不会天真的以为自己的事情远在避暑山庄和京城的人会不知道,说句不中听的话,就跟在她身边的那帮子人,没准全是无间道。

    习惯成自然,久而久之,耿同学也就习惯了。

    她一个穿越过来的外来人士,在这里也就有两个挂名的父母。

    想想都令人叹气,她穿过来也没啥机会跟这里的父母培养联络一下感情就忙着选秀前的准备工作了,然后被老康划拉到了某四的后宅里,最终彻底跟家里没啥联系了。

    也许耿家阿玛主观上是想跟她联系来着,可是耿绿琴主观加客观都不想跟娘家有啥关系,她一不可能为他们奋斗啥啥前程与好处,二也怕哪天抽风闹大了连累了他们。所以,耿绿琴一直以来都是把自己当成孤儿一样在三百年前的大清朝折腾着奋斗着蹦达着,总之只有一个原则就是让自己好好地活。

    正所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啊。

    李白,您果然是先驱啊,您就是得过且过的最佳形象代言人,活生生一经典范例摆在前面,后人只要跟着您的步伐走就对了,省老鼻子劲儿了。

    耿绿琴内心对于李白的崇拜仰慕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总之无止无穷的景仰啊……

    “主子,您不能饮酒。”图蒙海适时的出声提醒某个明显忘乎所以的人。

    耿绿琴看了看手里的酒杯,又朝中南海保镖瞟了一眼,很确定地对他说:“我没打算喝。”

    图蒙海以一种完全不信任的眼光看她。

    耿绿琴很诚恳地继续说:“你主子我也是有自尊的人,个人信用还是很不错的。”她怀着身孕呢,别人看不出来,她自己可不会忘了。

    图蒙海不再说话。

    耿绿琴继续扭头去看歌舞。

    腐败真好哇!

    自打那陈知府自认她是十六阿哥以后,非常热情地要尽地主之谊,她一时盛情难却,便决定腐败两天。

    于是,几天下来,感觉确实不错,不怪贪官灭之不绝,实在是这样的官当得舒服啊!

    不过,耿同学也明白腐败两天意思一下就好了,不能太过分了,否则万一人家正搁大草原修身养性的十六同学听到风声,情况就有点儿不太妙了。

    所以,耿同学决定今天最后一次在秦淮河畔逗留了,明儿说啥也得脚底抹油溜了。

    冒名顶替之事,偶尔为之就好,实在是忒心虚了,毕竟无敌的人不是人人都做的理直气壮的。

    尤其,她还得防着有人秋后算账,低调啊低调。

    “小孟子,磨墨。”

    “是。”

    莺歌燕舞,纸醉金迷,声色犬马不过如此。

    胤禄走进来的时候,耿绿琴正专心作画。

    图蒙海打眼一看,那个陈知府正一脸菜色地跟在十六爷身后,喷火的目光直直地落到了自己主子的身上,心中不禁越发地同情他。心说:你以为真的来了,假的就一定会倒霉吗?真是大错特错!

    “十六爷,就是这人冒充您老人家。”陈知府狠狠剜了化名李如的某琴两眼。

    “奴才给十六爷请安。”图蒙海在十六开口前先行请了安。

    于是陈知府一下子就蒙了,这冒牌的跟班这么堂而皇之地给正牌十六爷请安,而十六爷还一脸淡定地挥了挥手,并且看到那个假冒的李如似乎一点儿也没有他想象中的怒不可遏,他的心突然一下子沉了底。

    胤禄看了看专心作画的某琴,撩袍子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随手拿起旁边为某琴准备的茶呷了两口,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口道:“图蒙海,怎么着,跟爷说道说道吧。”

    图蒙海恭声道:“奴才只是陪着主子在秦淮河玩了几天,中间出了点儿岔子,陈大人拿了主子的画送人情,主子当日只想拿回自己的画,不想陈大人错把主子当成了十六爷,主子一时也没想跟陈大人解释,只说是在这里呆上几天便要走了,若爷不来,明天主子也就离开这里了。”

    十六听明白了,这图蒙海的意思是,要是他再晚来一天,就什么事都没了,合着还是他来的不巧了?

    胤禄同志立时心里就有些恼了,心说,我没日没夜快马加鞭的赶来,不就是怕你们冒充完了拍屁股走了吗?幸好,来的及时,要不还真就擦身而过了。

    “爷的身份好用吗?”胤禄很危险地眯眼。

    图蒙海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十六爷的身份当然好用了,这可是金字招牌啊。”画完画的耿绿琴接腔了,那表情一丁点儿的心虚都看不到。

    “四哥那招牌也不错。”十六哼哼。

    陈知府一听,冷汗冒了出来,四爷那边的?

    耿绿琴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也不是没想过,只是陈大人没给我这个机会。”某琴很不负责任地把干系推掉了。

    陈知府暗自咬牙。

    胤禄道:“那还真是不巧了。”

    “可不是嘛。”耿绿琴从容自若地说,“我当时一想,反正总要找位爷当靠山,一事就不烦二主了,所以就借了十六爷您的名头了。我想爷您海量汪涵的总不会跟我计较不是,也就借的安心了。”

    胤禄心说:你这大帽子一扣下来,爷我还能说计较吗?

    图蒙海越发地对自己的主子佩服了,论说话的技巧主子确实也算是个高手了。

    “十六爷,这里也不是个说话的地儿,咱们换个地方吧。”耿绿琴适时提议。

    “也好。”十六没有异议,有些话确实不方便在这里说。

    然后一行人就到了耿绿琴暂时租住的民宅里,当然了,陈知府不在邀请之列。

    一到宅子,耿绿琴就给十六重新见了礼,顺便赔了情,“奴婢给十六爷请安,十六爷吉祥,奴婢这儿给爷赔礼了,爷大人有大量别跟奴婢一般见识。奴婢一个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遇事也只能找爷顶着,这次是奴婢连累爷的名声了。”某琴说了一大串,气都不带喘一下的。

    胤禄一看,好嘛,什么话都让她说了,他反而啥话也没得讲了,心里顿时很郁闷。

    一旁伺候着的图蒙海不禁同情起十六爷来,恐怕主子早就有万一事发的备案了,否则也不会这么从容镇定应对自如的,瞧把十六爷给堵的,手边的扶手都快捏碎了。

    “额娘。”粉嫩可人的小弘历被春喜抱了进来。

    “来,快见过你十六叔。”

    “十六叔。”

    “弘历乖。”胤禄捏捏侄子的小脸,不禁笑开了。

    耿绿琴一看转移视线成功,也笑开了。

    “侧福晋当真明日就要离开这里?”胤禄很是怀疑地看着某琴。

    “是的。”

    “不知道侧福晋要去哪里?”

    “四下随便走走罢了,没有什么固定的目的地。”耿绿琴很滑头的说了个模棱两可的话。

    “爷临来前皇阿玛嘱咐爷要照看一下侧福晋,不如侧福晋等爷两天再一起动身好了。”

    耿绿琴心说:这可不成,老娘好不容易被休个年假,再跟你们这票黄带子搅和到一块还放个屁假。再说了,这二废太子眼瞅着就在眼巴前,咱可不趟这浑水。

    “皇阿玛也不过就那么一说,爷也不必放在心上。奴婢这里有图蒙海和古尔泰这些人照看着,料来也出不了什么岔子。爷有正经事忙,不用操奴婢的心,奴婢不过游山玩水,不会有什么麻烦的。”陈知府这事纯属意外,咱们下不为例啊。

    “话不是这样说,皇阿玛即特意嘱咐了爷,爷自然是要按他老人家说的办。”

    耿绿琴心说:丫的老康,你这不是没事找事么,嘱咐个毛啊,我能出什么事啊,搁你们爱新觉罗家的跟前我才有事呢。

    “不知爷的事要几天?”她旁敲侧击。

    “也就一两天的事。”胤禄云淡风轻地说。

    “那好吧。”这小十六虽然跟古大笔下的允禄大爷很有出入,但其腹黑本质倒是跟老康一脉相承,还是得顺毛捋,不能太对着干。

    这下,换耿同学郁闷了。

    不过,耿绿琴很快就想开了,所谓胜败乃兵家常事,更何况她跟这帮爷交手,向来败多赢少,已经习惯成自然了。

    人生啊就是这样习惯与被习惯。

    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淡定吧!

    由于十六同志的到来,耿绿琴着实的安生了,老老实实地宅在临时的家,陪着儿子在院子里散散步,吹吹风,教上几句唐诗宋词元曲啥的打发富裕的时间。

    胤禄的事情办的很快,第三天他们一行人就静悄悄地离开了南京。

    耿绿琴知道那个陈知府肯定没有什么好果子吃,果不其然,她不经意地问了句,胤禄的答案在意料之中。

    “罢官去职流放宁古塔永不续用。”

    “惨了点儿。”贪官事发前很享受,事发后很受罪,尤其事发后不能用钱摆平时就更受罪,陈知府就是后者。

    “爷倒觉得还轻了。”十六哼声。

    耿绿琴心下颇不以为然,“陈知府如何是他罪有应得,他的妻子儿女倒是受他拖累了。”唉,送入披甲人为奴,影视剧里的常规处罚啊果然啊果然。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胤禄八字总结。

    你丫的说的倒是轻巧,这个年代的女人有几个能自己作主的,就算她有当贤妻的意愿,人家当丈夫的不配合,也是白搭,闹不好本来受宠的还直接给冷处理,接下来就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去了。

    虽然心里很鄙视十六,但是耿绿琴表面上可什么都看不出来,这种事,见多了也就麻木了,这些年她直接间接的也见了不少了。在老康那儿也看了不少折子,天子一怒,抄家灭门那是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惨,就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