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花落 > 第七章

第七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234.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桃花飞舞似蝶,如此璀璨美丽的桃花林,本该是让人望之心喜的美景一幅,奈何身处其中的丁慕寒、韩妤嫒、春桃还有元仲四人,却早已失了赏花的雅兴,在他们脸上徒留的唯有悲伤与茫然。

    原本在将小刀子入土埋葬之后,众人决议耍按照原订行程回京城去,可是出乎意料的,春桃却坚持不肯走。

    春桃的理由是因为她认定是她害死小刀子,所以她坚持要留在小刀子的身边,一辈子伴在他的坟旁,不肯再走了。

    也因为春桃的哀伤太过强烈,刚开始韩妤绫根本就不肯独留春桃而离开,可是因为丁慕寒的一席话,让她打消了主意。

    “现在你也还有机会考虑,是否要继续跟着我们一起走?”丁慕寒看着残余的冥纸漫天飞舞,望着那焚尽烟灭的纸灰成了焦黑碎屑,他不懂,当一个人的生命走到尽头,究竟还能剩下些什么?

    “我我听不懂你的意思。”韩妤绫深望着他悲戚的侧脸,忽然间觉得,经过小刀子此一事件?丁慕寒的态度已经有些变了。

    说不上是什么明显的改变,可是那种疏离的冷漠,却是真实的刻在彼此对视的眼眸交会间。

    丁慕寒以他酷寒无温的黑眸望着她“刚才我已经把当初奉季亲王之命,要将你掳回府的原因与理由,都跟你说清楚了,现在我再告知你一项。我目前所得到最新消息,那就是你爹已在两位亲王面前松口承诺,不管是谁,只要能将你安全的送回将军府,你爹将会为那个人所用。”

    他的话就像是闷雷轰顶,一瞬的震撼让地哑口无言。沉默须臾,韩妤绫只能轻轻地垂下眼睑,颓丧地说:“你觉得这样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听完了他刚才的解释,知道她竟然在全无所悉的情况下,变成当朝两位亲王们赌盘押注的筹码,为的就是企图换取她爹爹对他们其中一方的支持。

    这叫什么?

    懊要说那两位亲王雅兴正好?还是该说他们居然把逼官谋反的念头,如此大剌剌的摊在阳光下展示,一点也不避讳后人会用何种目光审视他们吗?

    扁是说荒唐无稽,韩妤绫都还嫌不足。

    “你当然还有选择的空间,看你是想选择帮助残暴无道的瑞亲王,还是要试着去相信另一位你口中,虽然是戴着君子面具,实则骨子里却仍可能是个强盗土匪的季亲王”

    “丁慕寒,我原本以为你身为季亲王最信赖的护卫之一,理应对你的主子忠心耿耿,怎么如今听你话里的意思,却一点也不再为季亲王说话?”

    眼前的男人悲伤的情绪已然淡尽,换上一双初见时惯看的清澈淡然,她莫名的觉得心慌,甚至有种他随时会抛下她不理的错觉。

    “我心里是怎么看待季亲王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要面临选择的你。如果你选择季亲王,我便会依照原先所说,就算牺牲我这条性命,也会拚死将你护送回京:但是如果你选择相信瑞亲王,那么我也不再强留你,稍后我会找处安全的地方,让瑞亲王的人马接你走,如此而已。”

    他虽然没再将小刀子的死怪罪在韩妤绫身上,可是也没打算放过自己良心的谴责,他甚至无数次的责备自己,心里千百万遍的想着,如果他再用心一点,是不是小刀子就不用冤死了?

    可惜事实已成定局,追悔也是无用的,也因为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丁慕寒更加谨慎的求谋定而后动。

    丁慕寒说话时,完全无视子韩妤绫面临抉择的彷徨无措,他的眼神冰冷,像是在看一个初识的陌生人。

    这种被他摒弃的感觉真的非常非常不好,可是她却明白在这个时候,她没有资格与权利要求他分些柔情给她。只因为小刀子的死,已然形成一道抹灭不了的鸿沟,她跨越不了眼前的障碍,也无法轻易的将他们彼此的冰冷融化,她知道这几乎可视为一件艰钜的任务。

    “我可以跟你走,理由其实很简单,因为我不可能跟一个杀了我朋友的亲王合作,可是我也不会放春桃留下。”既然她注定逃不了被利用的命运,那么她就将自己的命运赌上,赌在丁慕寒不会跟错主子的份上。

    听了她的决定,丁慕寒非但没有展颜一笑,反而皱了皱眉“我希望你的想法不要太单纯,今天瑞亲王会下手杀了小刀子,失误全归在我身上,跟你并无绝对相关,而春桃的去与留,我反倒觉得她留下是好的,这样至少她不会跟着我们再陷波折。”

    听了丁慕寒的解释,韩妤绫这才明白自己想的有多简单,从一开始,她的思想就只绕着自己转,一切以本位主义来思考,如今听得丁慕寒这么一提醒,她反倒也不好再让春桃跟着她走了。

    “好吧!那就先让春桃留下来,等这风波过去之后,我再回头接她回家。”韩妤绫很是不舍的瞅着发傻的春桃喃喃。

    打从小刀子死了之后,春桃的情绪就一直像这样陷入无止尽的悲伤里,不时淌着泪,默然不语的啜泣,那种心碎的模样,不难想象春桃所受的打击有多深。

    而丁慕寒在说服韩妤绫之后,回头又找上元冲。

    “元仲,我要你带着韩家小姐抄小路回京,我会想办法引开追兵的注意。”

    丁慕寒眼见未来回京之路愈来愈险,在众多围兵的环伺之下,他实在很难保证韩妤绫不会被抢走,于是想着若由他单身进京,模糊焦点,再让元仲押后,找机会直入二王爷府,如此既能保得元仲的安全,又能完成任务,该是两全之法。

    很是了解丁慕寒的元仲不满的皱着眉“慕寒,你别在这个时候意气用事,你平常时候的冷静自制,是发挥到哪里去了?保护韩姑娘的责任,一直都是你此行的目的,不是吗?”

    “元仲,你比我沉稳,保护韩家小姐,你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别找借口了,我看你根本是想找那位飞骑将军腾榎,私报小刀子的仇吧?”元仲太了解丁慕寒那死心眼的个性,他一定是将小刀子死亡的责任全压在自己的身心。

    丁慕寒抿着唇不说话,眼神颇有默认之意,而元仲此话一出,再对照丁慕寒的眼神,韩妤绫不觉为丁慕寒那无异是以卵击石的疯狂想法暗抽一口冷气,而春桃的神色也微微一变,她听到的是为小刀子报仇的那句话。

    “你想报仇,我不会拦你,可是你想让小刀子死不瞑目吗?你认为如果他知道,你为了他白白牺牲了生命,他会觉得开心吗?”元仲幽深的眸子锁在丁慕寒的脸上。

    一向,他们就是最了解彼此的兄弟,曾经以性命为誓,互许血盟之义的兄弟之情岂能轻易抹灭?但是事情也该分出轻重缓急,平白的牺牲绝对是蠢事一桩,犯下着去做。

    “反正不管你怎么说,我都已经决定了,由我来引开那些追兵,你伺机将人安全的送回季亲王府。”

    丁慕寒不是没有想过元仲的顾虑,可是他料想。既然瑞亲王都已埋下杀手,想要杀了他们三兄弟,那么可以预见的是,前方之路定是险阻重重,既然横竖都是冒死犯险,他又为何不拚死来个杀敌之首,让敌方自乱阵脚,也好让元仲能乘机将人护送回京呢?

    听到丁慕寒坦承想要为小刀子报仇的意念,韩妤绫不觉心口狂跳,她惊慌的摇头,试图阻止他“不,不要走极端,我相信一定还有其它更好的方法可以解决事情的。”

    “事情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我没有别的选择。”对丁慕寒来说,要想兼顾兄弟之间的情义与报答季亲王对他的恩泽,唯有他所说的方法可行。

    “不!不可以,我不答应!”她不要见到他死。她不要!

    正当韩妤绫与丁慕寒争论不休时,意外地,春桃却一脸肃然的站在他们身后,口气里带着悍然的决心。

    “你们别再争了,就由我跟着元公子去引开瑞亲王人马的追捕,小姐跟着丁鲍子一道,这样子我们分两路走,一定可以顺利的将小姐送回将军府的。”她望着韩妤绫,想着刚才他们争论的话题为小刀子报仇。

    “春桃,你”突闻春桃这么一说,原本的争执顿时又陷入僵局,韩妤绫一方面觉得松了口气,另一方面却又觉得十分不安,胸口隐隐抽痛的感觉拧扯她的神经。

    “我刚才想了想,既然当初小刀子的任务,就是要保小姐平安的回京去见季亲王,那么现在他死了。也合该由我来替他尽点心力。”不管怎么说,小刀子的死,她也难辞其咎。

    听罢春桃的话,丁慕寒与元仲互换了个眼神,丁慕寒动了动唇,还想说服元仲,可是却被拒绝了。

    “慕寒,既然春桃姑娘都这么说了,你可别再婆妈,保护韩家小姐,你是责无旁贷,休想卸责。”元仲直接出言断了丁慕寒仍想交换任务的想法。

    丁慕寒的眼眸深处掠过些许炽热,他虽然早知这趟路不好走,可从未想过竟会相继遇上与兄弟别离的场面,这种生死两离的折磨太煎熬,他无法以言语来传递内心的不舍,唯有用眼神表达互道珍重的心意。

    “小桃子,你你还会再回来吗?”知道劝不动春桃,韩妤绫只能泪涟涟的拉着春桃的手问“答应我好不好?你一定还要再回来找我,好不好?”

    从小她们就是一起长大的,对韩妤绫来说,春桃早已像是她的妹妹一般,是她的家人。

    “小姐。你要保重。”春桃哽咽着,没敢回应韩妤绫的话,只因为在她的心中,早已有了某种难以撼动决心的想法亟待实现。

    既已得到共识,丁慕心寒下一横,伸出大掌牵住韩妤绫发冷的小手“走吧!再拖时间就晚了。”

    “春桃”得不到她的承诺,韩妤绫不安的瞅着她,晶莹的串串泪珠也就这么一颗颗落下。

    可是丁慕寒却不再让她有追问的可能,牵着她的手就往小径而行,而同时间,元仲也不再赘言,依着原先的协议,转往官道上行去。

    就这样,继小刀子死了之后,丁慕寒一行人终于被迫分道而行,由春桃与元仲走官道入京,而丁慕寒则与韩妤绫伺机而动走暗道进京。

    四人分离时,正是夕阳浸染的时刻,看着那一片一片的桃花瓣在微风中轻轻的飞落,像是在散布着什么样的讯息

    看着夕阳与桃花相映红,像是一种温柔的宣告,那是生死存亡的别离吗?没有人知道。

    这真是一段既难行又痛苦的行程。

    韩妤绫浑身发着冷汗,偏偏天气却又闷热得紧,她脚下踩着急而小的碎步,试图尽自己最大的能力,紧跟在那青色的伟岸身影之后。

    打从与元仲还有春桃分别之后,她与丁慕寒之间的相处就陷入了难言的冰点。

    丁慕寒似乎刻意与韩妤绫划清暧昧不明的感情关系,他变得冷漠、变得理智,甚至还变得有曲一寡情。

    他望着她的眼底,已然抽去所有曾经给过她的温度,那种眼神已不带感情,仅是以一种疏离的态度对她说每一句话、看待她所做的任何一件事。

    韩妤绫知道,这一切的改变全是在小刀子猝死之后开始的。

    面对他如此冷淡的态度,韩妤绫只觉得胸口问原本堆积着的情感一下子被掏空了,她只觉得茫然、顿失所依,揪心的感觉则一直刺在她的心上,终于,她病了。

    其实,打从遇见丁慕寒开始,她就一直处子体力急剧消耗的状态下。

    自小娇生惯养,鲜少吃过什么苦的韩妤绫在面对一连串被绑架、赶路,然后泼水,最后又是亲眼看到小刀子的惨死,这些种种都让她措手不及,疲累的感觉日复一日的堆积,再加上得不到适当的休息,韩妤绫自觉体力已濒崩溃的临界点,可是她仍然咬牙苦撑着,没敢让丁慕寒为她多操一分心。

    她知道他的心里比她更苦。

    面对一个间接害死他兄弟的她,镇日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而他就算心里再如何不满,却是不得不面对他的职责;对他来说,她只是个沉重的包袱与责任吧?

    感觉身体的底层传来的凉意,即便只是春日里吹来的一阵轻风,都让她冷到浑身发颤。也因此让她的脚步愈发缓慢,看着走在前方的丁慕寒,她感觉他的背影好像渐渐的离她愈来愈远。她试着张了张口,想开口喊住他,可是话到嘴边,她硬是喊不出来。

    现在是非常时期,他们必须把握时间,尽量赶去与元仲还有春桃他们会合,如果时间稍有延迟,也许将会发生难以弥补的憾事,她又怎么能在这个时候任性的要求他,为她停下脚步?

    韩妤绫愈是这么想,想让丁慕寒缓缓脚步,让她喘口气的话,就硬是说不出口,终于等到她连瞅着眼前的背影,都已然成为晃动的虚影时,她才满头大汗的扑跌于地。

    这时,走在前头拼命赶路的丁慕寒因为听到她跌倒的声音,这才知道要回头看她。

    看到她跌倒在地,丁慕寒原本打定主意要对她冷硬的心肠,却莫名的软化了。他转身回到她身边,却见到韩妤绫正死命的撑起身体,想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就在他见到她低垂的脸将要迎向他的前一刻,他忽然又将脸给移开,不让自己看见她的脸。

    “对不起,是我不小心绊了一跤,我们还是继续赶路吧!”韩妤绫以笑容掩饰自己身体的不适,她下想再成为他的负担,至少不能再让丁慕寒讨厌她。

    僵直的背影为了她听似虚弱的音调而更显僵硬,他略为侧首看她,却心惊的发现她苍白的娇颜,他悚然心惊的立时转身,及时伸出手接过韩妤绫虚软欲倒的身躯。

    “你已经病了,为什么不说?”搂抱着她的双臂感受到她身体传来的高温,意会到她生病的事实,丁慕寒的心口掠过浓浓的不悦。

    “我不想耽误你的行程。”痹篇他询问的眼神,韩妤绫气弱的解释,而她也因为身体忽冷忽热,让她连说话都觉得微喘。

    “你若是病死在半路,我们的赶路还有什么意义?”听见她的回答,丁慕寒拢起眉头,弯下腰将她抱在怀里,准备找个地方让她好好的休息。

    忽然间被他抱在胸前,鼻端立时侵入属于他的气息,韩妤绫感觉心口漫溢温暖,那波波的情感浪潮正在她的体内漾开来。

    她还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得到他的关心了,她以为

    “你病多久了?”他黑眸微缩,发现她因为发烧,整张脸泛着明显的潮红。

    包让他觉得无端对自己厌烦的,还是看见她滚着湿意的水眸、趴在自己的胸口低低喘气的模样。到底他是对她漠视到什么程度?为什么会连她病成这个模样,他都浑然未觉?

    “没什么,就这两天的事而已。”韩妤绫但觉头发晕,胸口莫名的紧窒感则疼得让她不由得皱紧了眉。

    见她脸色惨白,丁慕寒也没有念人的兴致,寻了一处阴凉的地方,便将她轻轻地放下。

    “我去替你找个地方休息,你待在这里等我。”她既然都已经病了,再赶路也不是办法,只好先找处民家给她休息了。

    知道他要离开自己的身边,韩妤绫莫名的感觉到心慌,她伸出手拉住他。“你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虽然感觉自己的头重得像铅块似的,可是相较于身体上的不适,她更害怕丁慕寒在此时弃她于不顾。

    望着自己被扯住的手,丁慕寒深邃的目光中闪过一丝难言的苦涩,他放软了音调,用另一只未被抓住的手,回身轻轻地拨开她额上被汗水濡湿的发“听话,我只是去找能让你好好休息的地方,找到就回来,我不会放你不管的。”

    她抓着他的手腕,仍是不肯放松,抬眼瞅着他的眼神里带着委屈“慕寒,我知道你一直在心里气着我,气我间接害死了小刀子。可是,相信我,从头到尾我就没有想过要伤害任何人,真的”她哽咽地诉说内心话,豆大的泪珠滑落面颊,话说着说着,也就昏迷在丁慕寒怀里。

    看着韩妤绫在他面前表现出脆弱的一面,他皱了皱眉,望着她哭泣的容颜,眸光深处闪现更深层的情感。一抹怏怏不快的情绪在心底恣意蔓延,原本想将她放下的双臂,却紧紧的收拢,他将她淌着泪的脸往自己的心坎上贴了贴,伤感的颜色一直在他的俊颜上久久不散。

    在与丁慕寒还有韩妤绫两人分别后,元仲与春桃首先遇上瑞亲王的人马。

    领头的人依然是那位名唤腾榎的将官。

    他冷眼看着被缚绑着的两人,知道他们并不是自己的目标,正在心中暗忖该如何处置他们时,身边有人提出以刑求问话的方式,得到剩余两人的下落。腾榎连眉毛抬也未抬,冷哼一声,算是应允了他的提议。

    看着他们将元仲捆缚在一株老树上拷打,他颇有兴致的亲自审问那位跟在韩妤绫身边的丫头。

    “你叫什么名字?”腾榎低垂首,看着手背上留下的齿痕印。

    春桃面无表情的瞪着眼前的男人。

    罢才听其它人说,他就是瑞亲王府中最受宠的将官,也是受命要剿灭丁慕寒等三人的男人。

    “哼,想不到你一个小丫头脾气倒是很倔。”腾榎看出她眼中忿然的火花,他以下巴努向此刻已浑身是血的元仲,这么说:“你认为像你这样一个小姑娘,能受得了几鞭?”

    耳边已经听不见那呼呼而响的挥鞭声,对春桃而言,她的心早已随着小刀子而死了。

    见春桃仍是不肯开口说话,腾榎走上前,就在春桃的脸上呼了两记火辣辣的巴掌,就这两下便让春桃的半边脸颊肿了起来。

    “说,你家小姐呢?”腾榎自认没什么耐性,他只对那名胆敢咬了他手背的韩妤绫有兴趣而已。

    感觉到脸颊上的疼痛,春桃只觉得眼冒金星,望着眼前男人的眼底充满了血丝,她啐了口含在嘴里的血,往他的脸上吐去。

    “你找死!”腾榎反手又赏了她数个巴掌,要不是身旁有人把他拉住,他早已活活将春桃掌掴而死。

    “将军,她是韩将军家的丫头,她若死了,对亲王那里可不好交代。”

    “哼!亲王有说过这个丫头不能死吗?”腾榎生平自视甚高,几时曾受过一个小丫头的屈辱?他扬手指向元仲,大声咆哮:“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出你家小姐的行踪,否则我便先将那男人的一只手臂斩断,看你说是不说?”

    春桃听到腾榎想斩元仲的手臂,果然出现受挫的眸光,她怯怯的眼眸落在伤痕累累的元仲身上,接到他丝毫不畏惧的眸光,望着看着,春桃咬了咬牙“将军。你若是先放开我,我便能想到小姐的去向。”

    此话一出,元仲不禁大愕,他想出言阻止,却又换来另一顿毒打。

    腾榎听出她的妥协,他勾唇一笑,弹指让人解开她身上的绳索“如果你早听话,不就不用白挨打了吗?”

    “是啊!如果我早些信任小刀子,那么他也不会平白冤死了!”春桃在被解开束缚之后,将藏在暗袋里的一把小刀捏在掌心,随着所说的最后一个字音的消失,她以猝不及防的速度,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朝腾榎刺去

    腾榎像是没料到春桃的意外之举,他愣了下,那柄小刀在他的左颊割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疼痛的感觉让腾榎惊醒,他锐眼一眯,反手敲上春桃的指节,迫她弃刀,再伸手接过那把刀,扬手就往春桃的心坎刺去。

    没有惊呼声,也没有意料之外的疼痛,春桃手按那把染血的小刀,竟然微微的笑着。

    她以珍惜的目光看着刺在她心口处的小刀,这柄刀是她自小刀子的怀里找出来的,对春桃而言,这柄刀的意义视同于小刀子给予她的短暂爱情。

    就在众人尚被春桃的举动给吓傻之际,居然又看见春桃将刺在她心口的小刀缓缓从她的身体里拔出来,看着那温热的血液往空中激射出红色的血花,狂喷的血像泉似的自她的伤口处涌出。

    春桃感觉自己仿佛已经解脱了,她的脸上没有过多的痛苦,仅是在意识完全失去之前,对同样身陷死境的元仲投予抱歉的一眼,接着她便心满意足的阖上眼。

    从来没有像这样,先后被一对主仆给弄伤的腾榎火气全上来了,看了倒在血泊中的春桃一眼,用手按着脸颊被划开的血口,他恨恨的将矛头指向犹被人吊在老树下的元仲,下达命令“把他给我杀了,然后将这两个人的尸首吊在桃花村外,我倒要看看,还有谁胆敢再跟我作对?”

    “是!”小兵们得到命令,连忙齐声应和。

    桃花村外,桃花依然翻飞如雨,可是在腾榎的鲜血屠杀之下,却显得分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