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5章 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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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答案
“梦莹……我怕痛……梦莹……我……真的怕……”邓侨微微一笑，那个笑容就像是死神的召唤书，她已经签下了契约，就等宇梦莹把那契约拿回来，然后取出心脏。
宇梦莹也害怕，她看过了那么多的消失，她也在颤抖，血的腥味和消失之后的光，她已经体验了那么多次，这一次竟然一次要看五个人消失……
“为什么……”宇梦莹从来DIE开始就不停地在问着这个问题，她越来越不明白，那么多人都以不同的形式出现，同样都那么深刻……
谁说过DIE不存在死亡……
可是这里却存在了太多的无可奈何和离别……
遇见的时候是深刻的，离别的时候更是深刻，可是消失的人就那样消失了，还活在DIE的人，必须饱受着他的痛苦一直活下去。
只能为自己或者，连为别人活着的理由都没有，因为他不会回来，也没有任何东西让他寄托……
这一点对于DIE的任何生物都一样，只要他们有感情……
……
宇梦莹还什么都没有搞明白，她只是感觉自己一觉醒来就到了不一样的世界，又一觉醒来，胸口不断觉得疼痛，再然后为了一个自己自私的理由，已经有两个人把自己的心脏奉献了出来。
现在那第三个人，正在朝着宇梦莹走过去，她捂着脸，挪不动后退的脚步，也说不出话，没有办法去看面前的人是什么样的表情，只是不停地摇头，抽泣声阵阵。
“其实我一直在找我活在DIE的理由，还有消失在DIE的理由……”邓侨看着宇梦莹惧怕的模样，她也不忍心再继续靠近了，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要活在这里……我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那时的我还从未想过消失这个问题……”
宇梦莹从指缝之间看见邓侨那张脸，一张煞白的脸，她明明自己在恐惧着，可是还是毫不畏惧地站在了她的面前。
“衡出现以后，我找到了我活着的意义……”邓侨说起自己在乎的人，也是一脸轻松的笑容，带着一丝丝的幸福，可是立马又转变成了失落，“但是衡消失以后，我就像是失去了那个意义一般……但是我还有思佑她们……他们又变成了我活在这里的意义和理由……但是这么久以来我还是没有找到我消失的理由……”
“不要说了……侨……”宇梦莹知道邓侨接下来会说些什么，她奋力去阻止着，握紧自己的手，自己手心的血和其余两个人的血融合在了一起，那感觉很不舒服，“消失的理由，就是为了我这种人吗……还有我这种自私又无聊的理由……为什么……”
宇梦莹一直都很想弄明白，可却怎么都不能明白，那些事情交织在一起，变成了一张网，那张网起初只是一层保护膜，可是时间久了，她长大了，网就变成了她的阻碍，阻碍是必须要必须要消除的……任何阻碍都必须是要被消除的……但是……
但是那么久的时间，与那张“网”已经有了感情，已经不可以分开了，但是……
“但是无论如何还是要舍弃不可吗？可是……为什么……”宇梦莹一直在问着，她还是没有答案，不仅仅是她，任何人都在问着，同样任何人也都没有答案。
“什么为什么？”邓侨笑时眼泪从眼角两边流下，那离别的笑容，“这个世界是否存在都是一个迷……这个世界也原本就是一个迷……永远都没有为什么和理由……”
“那你不会和语宁和栗子一样的对不对……”宇梦莹慌不择路，只知道摇头和流眼泪，她看着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二耳，用着哀求的眼神看着它，“二耳……帮帮我……”
二耳咬紧了嘴巴，它眼睛向上看着，它也不知道这件事情要怎么说，如果可以帮它一定早就上前帮忙了，可以组织的了的话，周围还有这么多人，不仅仅只有它一个，也都会去阻止着。
这件事情除了宇梦莹以外别人根本没有办法去插嘴，也没有办法去阻止着，他们都已经没有办法做出任何回应。
DIE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也从未有人从DIE出去过……
至于宇梦莹，他们都没有办法做出判断。
……
“二耳……”宇梦莹发现求助二耳没用任何作用，又看着吟延，“吟延……”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孔和陌生的眼睛，她也知道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只能靠自己，可是自己没有办法拯救自己。
……
“我会帮你的……”邓侨看着宇梦莹，朝她伸出自己的双手，“我会帮你的，梦莹……”
邓侨抱住了宇梦莹，这个拥抱让她感觉到那么寒冷，就像是拥抱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一样，她也心疼，但是她也无能……
“梦莹……我真的……害怕……”邓侨害怕疼，也胆小，她手颤抖着，没有办法像单语宁和鄢嫣栗一样那么果断地挖出自己的心脏。
“那就不要去做了……”宇梦莹握住邓侨的手，她们的手都在颤抖着，眼睛也在颤抖，那种害怕的感觉充斥在空气之中吸进身体，又呼出去，变成一个恶性的循环。
邓侨听见这句话立马就摇头，她知道自己没有办法不去做，有些事是必须要做的，就比如这件事情。
曾经邓侨因为自己的胆小和害怕失去了一个重要的，这次不可以再让另一个人从眼前消失，必须要完成她的梦想，给她一个最好的结果，必须要去做……
“什么都无法舍弃的人，是什么都做不了的，也不会得到什么……”邓侨把自己的手从宇梦莹的手心抽出来，她看着自己的手背，又转过身来看着手心，放在自己的胸口，“衡一定会看见的，我这么勇敢的模样，他会笑的对不对……”
“不会……”宇梦莹这次不想再眼睁睁看着又一个人在自己面前把心脏给挖出来，“他一定不会开心的……”
宇梦莹用吼的方式说着，她也不明白自己是那里来的力气，只是她不想看着邓侨也消失了，她始终不知道为什么……
……
二耳看见邓侨这么做也很难过，它更觉得可悲，明明都已经这样了，宇梦莹还是没有说出一个不要，说自己想要留在这里。
“我明白你想要回去的心，我也知道你不想失去她们，可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的决定你自己还不知道，可是我们都已经知道了，梦莹……”二耳对于宇梦莹是再了解不过的了，它知道如果她知道了邓侨的故事，一定会立马就放弃回去的念头，可是她还不知道，有那么多是她不知道的，该不该说，是不是说了会增加她的负担，它也不知道……
“邓侨……”二耳脑子里回到很久以前，邓侨说出故事的那时——
“我也有活着的时候，活着的时候不学无术，但是我父亲是医院的院长，家人不想看见我堕落下去，便就把我安排到了医院工作。”
“但是每天忙碌让我疲惫不堪，我救了五百十九个人，最后一个人是我亲手杀死的……”
“病人是孕妇，我却以为她是感冒，这种低级的错误我都犯了……我……杀死了那个孩子……”
“我的职责原本是把他带来这个世界，但是我却亲手把他杀了，受不了压力我去跳楼了，但是在最后一刻我却不想死……我不想死……”
“我真的不想死，我不想要死……最后睁开眼睛我就在这里，花笑着，把我带进了人类区，她说她知道我的故事，要我在这里等那个孩子，到时候我就知道我应该要怎么做。”
“随后我每一天都在DIE里看书，熟悉这里的各种草药，然后先是遇见了幽冄，她在森林里受伤了，我帮她包扎，随后认识了所有的人，我一直很开心，但是每次我都会想这那个孩子……”
“日子一直在过着，我都快要把那个孩子给忘记了，但是有一天我遇见了一个孩子……”
“DIE所有的人应该都是停止生长的，只有年龄在变，样貌是不会变的，而那个孩子会长大，花随后告诉我，说他就是那个孩子，如果我想要补偿，就好好对待他。”
“那个孩子来的时候真的和婴儿一样，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生长的速度很快，按照人类的速度他很快就会死的，才过一年他就长得和成年人一样了，各个地方也发育的完好，而且思想也很活跃，一切都和正常人一样，但是这并不是好事，他衰老的太快了……”
“我给他取了一个名字，‘罗衡’意思是‘平行世界里永恒的修罗’，我希望他可以一直生活在DIE里，算我对他的补偿也好。”
“所以我必须要帮他，我去了大祭司哪里，我去偷大祭司的铃铛，那个铃铛有很强的能力，我想也足够让他活下去。但是我是知道的，我斗不过大祭司，最后还是被抓住了……”
“天知道那个傻孩子居然来救我了，我想他一定以为自己可以把我就出去，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他也被大祭司抓住了，我在最后把他另一半灵魂抽了出来，留在了DIE里，至于那另一半灵魂的下落我便就不知道了，只是还有一半，已经在天空之中了。”
“你明白吗？二耳……”“那种亲手把爱人撕裂的痛苦，还有听见他挣扎着说着不要的那种感觉，可是我只是想要他活下去……”
“如果还有一次你会怎么做？或者说如果这次和那次一样，你会这么做？”
“如果还有一次我还是会把他的灵魂分裂成两半，因为他必须要活下去。如果这次和那次一样，我一定不会对梦莹那么做，并不是因为我偏心，是她根本承受不住。”
“你给我记好了，我是救了你，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徒弟。”
“是，师傅……”
“你还得记住，从今天开始你是有名字的，叫‘罗衡’。”
“是，师傅……”
……
“衡，你在想什么？”
“如果我继续这样生长下去，终有一天会离开你的对不对？师傅……”
“不是的，无论是什么样，我都不会让你离开，你是我救回来了。我有本事把你就回来，我就有本事可以让你继续活下去。”
“那为什么我要叫这个名字呢？”
“‘平行世界里永恒的修罗’，你是永恒的，你不仅仅会是我的，还是整个世界的，在我心中你已经是神。”
……
“师傅，快逃。”
“为什么……你要把我的灵魂撕……”
……
“永恒的……”二耳看着邓侨，她原本也可以成为DIE里的“永恒”，可是现在却要献出自己的心脏。
二耳看的很不好受，它眼睛看着宇梦莹，盯着她的手，“为了你自己想要回去，你一定会把手放开的……”它又看着她的脸，那张哭花了的脸，“疼痛只是暂时的，而你回去了以后就是永远的，对吧……”
曾经雅莉说过“人性都是向着自己的”，二耳想宇梦莹也一样——
“回不去……永远……”
“我不要回不去……我要回去……一定要回去……”
“DIE的所有我都已经饱受过了，那些消失和那些痛苦，还有那些记忆在脑海中的感觉，回不去和想念的心，无尽的眼泪还有那些说不完的痛楚……我已经全部都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悲哀……”
“我……回去……”
“咚——”
……
“我已经不能幻想我还在人类世界，每天上课的时候想着要休息，休息的时候盼着要上课，然后一下课就往冰淇淋店跑，然后等着他给我的回信，不是和那个开玩笑就和这个逗逗乐，讨论明星八卦……”
“够了，真是的，还在想些什么，别再想了……”
“我要回去……回去……我……要回去……”
……
“你从一开始就念叨着你要回去，现在你有机会可以回去了，你会放弃吗？”二耳继续说着，那低声的呢喃都被大祭司听见了。
“短暂的疼痛，也比一直呆在DIE里受苦好，对吧？”大祭司的想法和二耳是一样的，她低头看着它，看见它眉头皱成一个“川”字，自己也不禁把眉头皱起——
“大祭司，快看……我让星梓给你的权杖，上面有神的力量，别人看见这权杖就不会再欺负你了。”
“花？你……”
“我知道的，因为你才来人类区，所以总有些人会对你冷眼，但是现在没关系了……星梓呢，啊，对了，你应该要称呼他为‘神’，他是这个世界的神。”
“神？”
“嗯。只要有他在，我们都会没事的。”
“嗯……”
“再给权杖上系上铃铛，只有我可以解开的，这样无论你在人类区的那个位置，我都可以知道你在哪。”
“然后呢？”
“然后我就可以看着你，然后就可以保护你，然后你就受到伤害，然后离开我……”
“铃铃——铃——”
……
大祭司想起了花，她看着自己的权杖，不说话。
……
时间在记忆中一直过去，邓侨也许久没有说话，宇梦莹也没有再张开嘴，也只是想着——
“我叫邓侨，她们都叫我侨妹，我是经常被欺负的对象，人生自古谁无‘欺’呢，是吧？不过话说回来，你应该不会欺负我吧？”
……
“呼……”宇梦莹深呼吸一次，努力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松开自己的手那一刻，二耳的眼睛都睁大得偌大。
“你真的只想着了自己吗？梦莹，你就为了自己……”二耳猜测着，下一步，也许是宇梦莹伸手进邓侨的胸膛，然后挖出她的心脏……
宇梦莹用手摸着邓侨的脸颊，轻声说着，“我不会欺负你的……”
邓侨心一紧，忽然疼痛起来。
“侨妹……侨妹……漂亮的妹妹……侨妹……侨妹……粉红……”宇梦莹哽咽着，唱的全部都不在调上面，“粉红的花蕾……”
……
“谢谢你……”邓侨听着宇梦莹那不着调的歌声，害怕的心，稳定了下来，“真的谢谢你……”
“衡……”邓侨心中也有一个人，谁都无法代替的人，她不再害怕，也不恐慌，“你在看吗？”
宇梦莹不知道邓侨口中说的是谁，但是听见她一次次地念叨，她可以感觉到那个人对于她来说有多中要。
“梦莹……”邓侨把自己的手放下来，贴着自己的大腿，她抬起头，起初还在流泪的眼睛，已经笑成了一条缝隙，隐约还可以看见晶莹的眼泪，“梦莹……我怕痛……但是我更怕你难过……所以……”
“所以……”邓侨把手伸向自己的胸口，“我的故事，你不需要知道……”
邓侨说完以后胸口凸出一块红，一颗心脏就在她的手心，而她始终是那张面带微笑的脸，只是不会再继续微笑下去了……
这一次的笑容是邓侨笑的好看的一次……
……
11.11答案
“梦莹……我怕痛……梦莹……我……真的怕……”邓侨微微一笑，那个笑容就像是死神的召唤书，她已经签下了契约，就等宇梦莹把那契约拿回来，然后取出心脏。
宇梦莹也害怕，她看过了那么多的消失，她也在颤抖，血的腥味和消失之后的光，她已经体验了那么多次，这一次竟然一次要看五个人消失……
“为什么……”宇梦莹从来DIE开始就不停地在问着这个问题，她越来越不明白，那么多人都以不同的形式出现，同样都那么深刻……
谁说过DIE不存在死亡……
可是这里却存在了太多的无可奈何和离别……
遇见的时候是深刻的，离别的时候更是深刻，可是消失的人就那样消失了，还活在DIE的人，必须饱受着他的痛苦一直活下去。
只能为自己或者，连为别人活着的理由都没有，因为他不会回来，也没有任何东西让他寄托……
这一点对于DIE的任何生物都一样，只要他们有感情……
……
宇梦莹还什么都没有搞明白，她只是感觉自己一觉醒来就到了不一样的世界，又一觉醒来，胸口不断觉得疼痛，再然后为了一个自己自私的理由，已经有两个人把自己的心脏奉献了出来。
现在那第三个人，正在朝着宇梦莹走过去，她捂着脸，挪不动后退的脚步，也说不出话，没有办法去看面前的人是什么样的表情，只是不停地摇头，抽泣声阵阵。
“其实我一直在找我活在DIE的理由，还有消失在DIE的理由……”邓侨看着宇梦莹惧怕的模样，她也不忍心再继续靠近了，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要活在这里……我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那时的我还从未想过消失这个问题……”
宇梦莹从指缝之间看见邓侨那张脸，一张煞白的脸，她明明自己在恐惧着，可是还是毫不畏惧地站在了她的面前。
“衡出现以后，我找到了我活着的意义……”邓侨说起自己在乎的人，也是一脸轻松的笑容，带着一丝丝的幸福，可是立马又转变成了失落，“但是衡消失以后，我就像是失去了那个意义一般……但是我还有思佑她们……他们又变成了我活在这里的意义和理由……但是这么久以来我还是没有找到我消失的理由……”
“不要说了……侨……”宇梦莹知道邓侨接下来会说些什么，她奋力去阻止着，握紧自己的手，自己手心的血和其余两个人的血融合在了一起，那感觉很不舒服，“消失的理由，就是为了我这种人吗……还有我这种自私又无聊的理由……为什么……”
宇梦莹一直都很想弄明白，可却怎么都不能明白，那些事情交织在一起，变成了一张网，那张网起初只是一层保护膜，可是时间久了，她长大了，网就变成了她的阻碍，阻碍是必须要必须要消除的……任何阻碍都必须是要被消除的……但是……
但是那么久的时间，与那张“网”已经有了感情，已经不可以分开了，但是……
“但是无论如何还是要舍弃不可吗？可是……为什么……”宇梦莹一直在问着，她还是没有答案，不仅仅是她，任何人都在问着，同样任何人也都没有答案。
“什么为什么？”邓侨笑时眼泪从眼角两边流下，那离别的笑容，“这个世界是否存在都是一个迷……这个世界也原本就是一个迷……永远都没有为什么和理由……”
“那你不会和语宁和栗子一样的对不对……”宇梦莹慌不择路，只知道摇头和流眼泪，她看着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二耳，用着哀求的眼神看着它，“二耳……帮帮我……”
二耳咬紧了嘴巴，它眼睛向上看着，它也不知道这件事情要怎么说，如果可以帮它一定早就上前帮忙了，可以组织的了的话，周围还有这么多人，不仅仅只有它一个，也都会去阻止着。
这件事情除了宇梦莹以外别人根本没有办法去插嘴，也没有办法去阻止着，他们都已经没有办法做出任何回应。
DIE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也从未有人从DIE出去过……
至于宇梦莹，他们都没有办法做出判断。
……
“二耳……”宇梦莹发现求助二耳没用任何作用，又看着吟延，“吟延……”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孔和陌生的眼睛，她也知道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只能靠自己，可是自己没有办法拯救自己。
……
“我会帮你的……”邓侨看着宇梦莹，朝她伸出自己的双手，“我会帮你的，梦莹……”
邓侨抱住了宇梦莹，这个拥抱让她感觉到那么寒冷，就像是拥抱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一样，她也心疼，但是她也无能……
“梦莹……我真的……害怕……”邓侨害怕疼，也胆小，她手颤抖着，没有办法像单语宁和鄢嫣栗一样那么果断地挖出自己的心脏。
“那就不要去做了……”宇梦莹握住邓侨的手，她们的手都在颤抖着，眼睛也在颤抖，那种害怕的感觉充斥在空气之中吸进身体，又呼出去，变成一个恶性的循环。
邓侨听见这句话立马就摇头，她知道自己没有办法不去做，有些事是必须要做的，就比如这件事情。
曾经邓侨因为自己的胆小和害怕失去了一个重要的，这次不可以再让另一个人从眼前消失，必须要完成她的梦想，给她一个最好的结果，必须要去做……
“什么都无法舍弃的人，是什么都做不了的，也不会得到什么……”邓侨把自己的手从宇梦莹的手心抽出来，她看着自己的手背，又转过身来看着手心，放在自己的胸口，“衡一定会看见的，我这么勇敢的模样，他会笑的对不对……”
“不会……”宇梦莹这次不想再眼睁睁看着又一个人在自己面前把心脏给挖出来，“他一定不会开心的……”
宇梦莹用吼的方式说着，她也不明白自己是那里来的力气，只是她不想看着邓侨也消失了，她始终不知道为什么……
……
二耳看见邓侨这么做也很难过，它更觉得可悲，明明都已经这样了，宇梦莹还是没有说出一个不要，说自己想要留在这里。
“我明白你想要回去的心，我也知道你不想失去她们，可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的决定你自己还不知道，可是我们都已经知道了，梦莹……”二耳对于宇梦莹是再了解不过的了，它知道如果她知道了邓侨的故事，一定会立马就放弃回去的念头，可是她还不知道，有那么多是她不知道的，该不该说，是不是说了会增加她的负担，它也不知道……
“邓侨……”二耳脑子里回到很久以前，邓侨说出故事的那时——
“我也有活着的时候，活着的时候不学无术，但是我父亲是医院的院长，家人不想看见我堕落下去，便就把我安排到了医院工作。”
“但是每天忙碌让我疲惫不堪，我救了五百十九个人，最后一个人是我亲手杀死的……”
“病人是孕妇，我却以为她是感冒，这种低级的错误我都犯了……我……杀死了那个孩子……”
“我的职责原本是把他带来这个世界，但是我却亲手把他杀了，受不了压力我去跳楼了，但是在最后一刻我却不想死……我不想死……”
“我真的不想死，我不想要死……最后睁开眼睛我就在这里，花笑着，把我带进了人类区，她说她知道我的故事，要我在这里等那个孩子，到时候我就知道我应该要怎么做。”
“随后我每一天都在DIE里看书，熟悉这里的各种草药，然后先是遇见了幽冄，她在森林里受伤了，我帮她包扎，随后认识了所有的人，我一直很开心，但是每次我都会想这那个孩子……”
“日子一直在过着，我都快要把那个孩子给忘记了，但是有一天我遇见了一个孩子……”
“DIE所有的人应该都是停止生长的，只有年龄在变，样貌是不会变的，而那个孩子会长大，花随后告诉我，说他就是那个孩子，如果我想要补偿，就好好对待他。”
“那个孩子来的时候真的和婴儿一样，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生长的速度很快，按照人类的速度他很快就会死的，才过一年他就长得和成年人一样了，各个地方也发育的完好，而且思想也很活跃，一切都和正常人一样，但是这并不是好事，他衰老的太快了……”
“我给他取了一个名字，‘罗衡’意思是‘平行世界里永恒的修罗’，我希望他可以一直生活在DIE里，算我对他的补偿也好。”
“所以我必须要帮他，我去了大祭司哪里，我去偷大祭司的铃铛，那个铃铛有很强的能力，我想也足够让他活下去。但是我是知道的，我斗不过大祭司，最后还是被抓住了……”
“天知道那个傻孩子居然来救我了，我想他一定以为自己可以把我就出去，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他也被大祭司抓住了，我在最后把他另一半灵魂抽了出来，留在了DIE里，至于那另一半灵魂的下落我便就不知道了，只是还有一半，已经在天空之中了。”
“你明白吗？二耳……”“那种亲手把爱人撕裂的痛苦，还有听见他挣扎着说着不要的那种感觉，可是我只是想要他活下去……”
“如果还有一次你会怎么做？或者说如果这次和那次一样，你会这么做？”
“如果还有一次我还是会把他的灵魂分裂成两半，因为他必须要活下去。如果这次和那次一样，我一定不会对梦莹那么做，并不是因为我偏心，是她根本承受不住。”
“你给我记好了，我是救了你，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徒弟。”
“是，师傅……”
“你还得记住，从今天开始你是有名字的，叫‘罗衡’。”
“是，师傅……”
……
“衡，你在想什么？”
“如果我继续这样生长下去，终有一天会离开你的对不对？师傅……”
“不是的，无论是什么样，我都不会让你离开，你是我救回来了。我有本事把你就回来，我就有本事可以让你继续活下去。”
“那为什么我要叫这个名字呢？”
“‘平行世界里永恒的修罗’，你是永恒的，你不仅仅会是我的，还是整个世界的，在我心中你已经是神。”
……
“师傅，快逃。”
“为什么……你要把我的灵魂撕……”
……
“永恒的……”二耳看着邓侨，她原本也可以成为DIE里的“永恒”，可是现在却要献出自己的心脏。
二耳看的很不好受，它眼睛看着宇梦莹，盯着她的手，“为了你自己想要回去，你一定会把手放开的……”它又看着她的脸，那张哭花了的脸，“疼痛只是暂时的，而你回去了以后就是永远的，对吧……”
曾经雅莉说过“人性都是向着自己的”，二耳想宇梦莹也一样——
“回不去……永远……”
“我不要回不去……我要回去……一定要回去……”
“DIE的所有我都已经饱受过了，那些消失和那些痛苦，还有那些记忆在脑海中的感觉，回不去和想念的心，无尽的眼泪还有那些说不完的痛楚……我已经全部都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悲哀……”
“我……回去……”
“咚——”
……
“我已经不能幻想我还在人类世界，每天上课的时候想着要休息，休息的时候盼着要上课，然后一下课就往冰淇淋店跑，然后等着他给我的回信，不是和那个开玩笑就和这个逗逗乐，讨论明星八卦……”
“够了，真是的，还在想些什么，别再想了……”
“我要回去……回去……我……要回去……”
……
“你从一开始就念叨着你要回去，现在你有机会可以回去了，你会放弃吗？”二耳继续说着，那低声的呢喃都被大祭司听见了。
“短暂的疼痛，也比一直呆在DIE里受苦好，对吧？”大祭司的想法和二耳是一样的，她低头看着它，看见它眉头皱成一个“川”字，自己也不禁把眉头皱起——
“大祭司，快看……我让星梓给你的权杖，上面有神的力量，别人看见这权杖就不会再欺负你了。”
“花？你……”
“我知道的，因为你才来人类区，所以总有些人会对你冷眼，但是现在没关系了……星梓呢，啊，对了，你应该要称呼他为‘神’，他是这个世界的神。”
“神？”
“嗯。只要有他在，我们都会没事的。”
“嗯……”
“再给权杖上系上铃铛，只有我可以解开的，这样无论你在人类区的那个位置，我都可以知道你在哪。”
“然后呢？”
“然后我就可以看着你，然后就可以保护你，然后你就受到伤害，然后离开我……”
“铃铃——铃——”
……
大祭司想起了花，她看着自己的权杖，不说话。
……
时间在记忆中一直过去，邓侨也许久没有说话，宇梦莹也没有再张开嘴，也只是想着——
“我叫邓侨，她们都叫我侨妹，我是经常被欺负的对象，人生自古谁无‘欺’呢，是吧？不过话说回来，你应该不会欺负我吧？”
……
“呼……”宇梦莹深呼吸一次，努力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松开自己的手那一刻，二耳的眼睛都睁大得偌大。
“你真的只想着了自己吗？梦莹，你就为了自己……”二耳猜测着，下一步，也许是宇梦莹伸手进邓侨的胸膛，然后挖出她的心脏……
宇梦莹用手摸着邓侨的脸颊，轻声说着，“我不会欺负你的……”
邓侨心一紧，忽然疼痛起来。
“侨妹……侨妹……漂亮的妹妹……侨妹……侨妹……粉红……”宇梦莹哽咽着，唱的全部都不在调上面，“粉红的花蕾……”
……
“谢谢你……”邓侨听着宇梦莹那不着调的歌声，害怕的心，稳定了下来，“真的谢谢你……”
“衡……”邓侨心中也有一个人，谁都无法代替的人，她不再害怕，也不恐慌，“你在看吗？”
宇梦莹不知道邓侨口中说的是谁，但是听见她一次次地念叨，她可以感觉到那个人对于她来说有多中要。
“梦莹……”邓侨把自己的手放下来，贴着自己的大腿，她抬起头，起初还在流泪的眼睛，已经笑成了一条缝隙，隐约还可以看见晶莹的眼泪，“梦莹……我怕痛……但是我更怕你难过……所以……”
“所以……”邓侨把手伸向自己的胸口，“我的故事，你不需要知道……”
邓侨说完以后胸口凸出一块红，一颗心脏就在她的手心，而她始终是那张面带微笑的脸，只是不会再继续微笑下去了……
这一次的笑容是邓侨笑的好看的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