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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辣炒肥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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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九章辣炒肥肠

    这话都是他家主子命他记下的,为的就是让这祖宗知道,他们不是想用这些身外之物,来抵补她受到的伤害,以及对他们的恩德。

    只是,只是稍微表达一下他们的歉疚而已。

    柳宓脸上挂着讽刺的笑意,手指在这些华丽的布匹上划过,“这些东西,值不少钱吧?”

    萧四儿尴尬道,“不值什么钱……”

    “不值钱的东西还敢来送我?”柳宓脸色大变!

    萧四皱成苦瓜脸。

    她早就瞥见了外面的马车,今个来的,可不止这小厮吧?她抱着这些东西走到门外,眼疾手快,将东西扔到马车上。

    “打一巴掌再来个甜枣,真以为是哄小孩子呢?既然只是泛泛之交,再无打交道之日,何不坦坦荡荡给对方个清净?”

    良久,那华贵马车内,才幽幽的传出一道男声,“对不住,叨扰了,萧四,走吧!”

    萧四这会巴不得夹紧屁股做人,听主子吩咐后,带着桌子上的那些礼品,风似得跑了。

    “四丫……”孙氏见她这模样,有点心疼,虽然不知昨个到底发生什么,可姑娘选择瞒着她,想必是怕她担心,既然这样,她就装作不知道,不给孩子压力。

    “娘”扔了东西,柳宓心情好转,她转过身子,讨喜道,“我想吃肉了!”

    孙氏给了她十几个大钱,柳宓去屠夫家要了一副猪大肠还有下水,见他脚下接着一木盆的猪血,她有些眼馋。

    猪血在屠夫眼里,跟猪大肠一样,都是便宜的没人要的东西,这会见柳宓想要,他乐的脱手。

    只收了一个大钱,就把一盆猪血全都送给了她。

    柳宓今个情绪不稳,姐妹几个都惯着她,见她折腾了几文钱买的都是没人要的东西,心疼归心疼,面上却没丝毫表露。

    柳月兰拎着猪下水,柳宓端着猪血,俩人一前一后往家的方向走,可惜走了一半,就碰到了拦路虎,柳春花气势如虹的站在她们回家的必经之路,双手掐腰,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好狗不挡道儿!”柳宓今个正不痛快呢,见她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冷声嘲讽。

    “你骂谁是狗呢!”柳春花因为头上两个哥哥缘故,在孟婆子面前有点分量,以前没少欺负了她们。

    这会见这些赔钱货们身上穿的簇新衣裳,心底早就嫉妒的不行,又想起小姑跟娘整天耳提面命的说,是这家子把家里的运道带走了,还害的大哥入狱,心底的怒火再也忍受不住。

    “谁拦路谁就是狗呗!”二姐也不惯着她。

    “你!你们!”她愤愤的跺脚,“都怪你们这群扫把星!把我们家害惨了!”柳春花眼含泪花,恨不得将她们抽筋扒骨。

    “哦?你们家不是自作孽不可活吗?咋的又埋怨到我身上了?”柳宓佯装不解。

    赵玉凤为人聪明圆滑,可是,她不会教孩子,不然也不会把好好的孩子教成这副模样。

    柳春花跟腿带着残疾的柳红玉想比,那可真是小巫见大巫,这次来,难保不是被人蛊惑过来的。

    毕竟上次她是故意戳着柳红玉心窝子的,依着那人锱铢必较的性子,怎会吃哑巴亏?今个她才知道,原来在这憋着坏呢。

    她自个一个人自然抗争不来柳宓,蛊惑着柳春花来,柳春花吃亏,自然引得赵玉凤不满,到时候,借赵玉凤的手来对付她,不是一举两得?

    “你,你还狡辩!以前你跟木头似得任我们欺负时,家里和和美美,风平浪静的,后来是你个搅事精!你折腾的家里鸡犬不宁的,我,我掐死你!”

    这是什么道理!以前她一家子忍辱负重,被欺负,被奴役,没侵犯了你们的利益,你们自然过的平和。

    可谁规定这人世间就该有人任劳任怨的为旁人服务的歪理?不能反抗不能改变?

    眼瞅着柳春花跟失心疯似得跑来,柳宓叫着二姐退后,自己跟着躲避时,突然瞥见手里端着的猪血,眼睛一转,脚下似是被什么绊了一下,身子故意往前一扑,那还冒着热气的猪血,有一半倒在了柳春花身上!

    “啊啊!”猪血劈头盖脸的倒下,柳春花捂着脸,又哭又叫,别提多狼狈!

    “哎呦,这是咋了的?这是金贵家的丫头吧?身上咋都是血啊!”说话的刘婆子就住在事发地旁边。

    这会是听见她的哭闹出来的,而且她好像跟孟婆子有点亲戚关系,见姐妹俩身上干干净净,柳春花一身血迹,先入为主的以为她们姐妹欺负了她。

    “春花,你也太不小心了,都跟你说了是猪血,不是啥值钱东西,你咋还这么心急?”

    原本刘婆子大嗓门就引来不少人,她可不能让柳春花占了便宜,露出姐妹情深的表情,上前就要去扶她。

    可是,柳春花哪里知道啥叫表里不一,啥叫演戏?察觉出柳宓假惺惺靠近,使劲挥手推了她!

    柳宓则是顺着她的力道,‘软软’的倒在了她对面,手顺势擦在地上,等众人发现时,已经‘血迹斑斑’。

    “二姐,没关系的,春花不是故意的,她就是,就是心里不痛快!”柳宓急急忙忙开口,替她辩解。

    “柳宓,你个骗子,你个杂种!我根本没用力气,是你自个摔倒的!”

    怪不得书里的白莲花女配,多数时候,都能引得人心软怜惜,怪不得呢,冤枉人的滋味多爽啊。

    “别说话了!”刘婆子脸带僵硬,周围已经有窃窃私语了,几乎全都是在指责着春花娇蛮不讲理呢。

    没听到方才那姑娘说的?不是啥好东西,不要心急,影射的还不是她眼皮子浅,以为人家拿的好东西,不由分说的就上前去抢?

    周围乡亲们都窃窃私语起来了。

    柳月兰暗暗擦了把眼泪,善解人意道,“刘大娘,春花妹妹年纪小,往后多教教就成了,您也不用责备她,至于柳宓,她伤的有些严重,我先带她回去包扎一下。”

    说罢,也不顾周围跟对面人是何表情,扶着一脸‘痛苦’表情的柳宓,慢慢踱步到林子中。

    柳宓一避开他们,嫌弃的把猪血擦在手帕上,咧着嘴道,“哎呀这猪血快要腥死我了!”

    “还说呢,刚刚吓坏我了,要不是我知道你怕疼怕的厉害,这么重的伤还没哭鼻子,还真要被你骗过去了!”柳月兰虽然话少,可脑袋活泛,她稍微动动脑子,就知道今个事的来龙去脉了。

    “今个半盆的猪血倒是便宜了她,不过那丫头往后见了我,该绕着道走了”柳宓想起跟个血人似得柳春花,两眼弯弯。

    “嗯,咱们也快点回家去吧,别介一会大娘来找事,咱俩可抵挡不住!”

    姐妹俩心思想到一处,端着东西,脚步飞快的回了家。

    柳宓到家后,第一件事就是把猪血加了点盐加热,一般加热会加快猪血的凝固速度,以前她打工时,见过大师傅用豆腐跟猪血以二比一的比例做成的血豆腐,那个滋味也不错,可惜今个再来折腾,怕就点晚。

    孙氏对她买来的猪大肠十分不解,这些下水,就算喂牲口,牲口都不吃的。

    柳宓神秘兮兮的说,这玩意可是好东西呢!用翻过猪肠子,用细盐跟白面,仔细的搓了几遍,最后处理干净,心底疑惑不干净,又用醋清洗了一遍,这才放心。

    最后用辣椒炒了一个肥肠,又用做好的血豆腐,肥肠做了个不伦不类的毛血旺。

    麻辣鲜香,就连不爱吃辣的孙氏,筷子都停不下来了。

    “真没想到这种东西让我姑娘一做,还真不赖。”柳老实嘴上火烧火燎,可闻着那味儿,口水又分泌了,见姑娘们都开始拾掇着碗筷了,端起大瓷碗,咕咚咕咚的喝水。

    “别往你姑娘脸上抹金,不是我爹,你家那情况,能教育出这姑娘?”自个关起门来过日子,孙氏渐渐硬气了,这会见男人大言不惭夸自个,忍不住秃噜了一嘴。

    柳老实听完也不生气,憨厚的挠了挠脑袋,正色道,“说起她姥爷,这我倒是想起来了,过些日子就是老丈人的忌日吧?咱今年手头宽裕了,多给咱娘点钱吧!”

    家里小舅子小姨子都没嫁娶,他这个做姐夫的以前没能帮衬,现在可不是得多伸把手。

    “嗯”孙氏应下。

    柳宓看了看收拾出来的下水还不少,思忖道,“我今个下午把下水都做了,等小舅舅来时,让他带着点走”

    “那也成,就是你姥不能吃辣的……”孙氏也想让老娘改善一下,可又觉得不放辣椒,压不住肠子的怪味,一时间左右为难。

    柳宓还以为她担心啥呢,“娘,这您就别担心了,这大肠可不止辣炒一个法子,咱家下的大酱好了,我给姥姥做个酱爆大肠油闷大肠,保准吃的顺畅!”

    孙氏见姑娘有心思,含笑点头,“你跟你姐姐们一样,心底是有主意的,娘就不操心了”

    一家子吃完喝完,柳宓喊住了大家,“我心里有点事,想跟大家说道说道,咱家都是开明的,我也想从大家这讨个主意”

    柳月莲姐妹搬着凳子坐她身边,各自手里拿着打了一半的络子,孙氏也端着绣棚,见她一本正经模样,噗嗤笑了,“你一贯有主意,现在八成脑袋里有了胡乱的想法,嘴上说的好听是来征求意见,心里怕是早就有了决断吧?”

    柳宓脸一红,她以为自个掩藏的心思挺好呢,谁知道她娘一眼就看穿了。

    “说说吧,我们都听着呢!”

    大姐手上动作飞快,嘴角挂着恬淡的笑意,似乎不论接下来她说再荒唐的话,都会坚定的支持她。

    “说吧说吧,别卖关子了!”小三姐儿脾气急,也跟着催促。

    “是这样的,前几天呢,我跟人打赌,赢来了一本书……”柳宓说完,小心的打量着孙氏的脸色,果然,听了她说打赌俩字,孙氏脸儿就黑了。

    “娘,我心里有数呢!”柳宓赶紧讨好的笑笑。

    “嗯,然后呢?”孙氏心气不大顺。

    “就是,那本书上写的都是练香的秘方,比如线香、盘香,还有塔香、香丸、香粉、香篆、香膏、涂香、香囊、香枕各种制造法子,娘,还有澡豆,胭脂口脂之类的,各式各样,那上面写的详细,娘,我想要炼香,我跟姐姐们制香,爹去卖香,往后咱家这日子,还不蒸蒸日上?”

    她想了好久了,这是目前来说,挣钱最快,最稳妥的法子了。

    而且,她也不是说没一点基础,自个教会了姐姐们,往后她们在夫家,也不至于会被夫家看轻。

    “不行!”柳宓这正在兴奋头上呢,孙氏一盆凉水泼上来。

    “这制香哪里像你想的那么简单?你以为单凭书本上的知识,就能轻而易举的成功了?尤其是那些胭脂,往姑娘脸上擦的东西,一个不慎,把人脸弄坏了咋办?”

    坑了人家一辈子不说,单赔人家钱,哪里赔得起?

    日子刚有点起色,她可不想打破本有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