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阿房 > 第四章

第四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234.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只要有得吃,阿房不挑的。

    几道家常菜肴,她每样都吃,因为管孤鸿不停的夹到她的碟子上。

    “我可以把这些剩下的东西带回去吃吗?”

    见她真的吃不下,他拿起碟子把剩下的菜扒到自己的大碗上,虽然慢,却大口大口的把全部的菜饭吃得干干净净。

    看他把饭菜吃干净,阿房突然觉得自己太不应该了,他说得对,在这种艰困的地方,不管什么东西都要爱惜,就算一粒饭、一片菜叶子也是,而她,是个不务生产的人,还这样不珍惜粮食。

    她惭愧的低下头。

    “喝水。”

    “咦,谢谢。”阿房努力挤出笑容。

    “你的身子很差,作息乱七八糟的。”看她刚才进食,左手一点力气都没有,罪恶感又莫名其妙的冒出来。

    “对不起。”这里每一个人都尽力的在工作,她也想住下来,住在这块和善的地方,可她能做什么呢?

    她也想当个有用的人。

    “以后要错过用膳时间就往这里来吧,我有时候工作太晚,厨房的大娘们会帮我多留一份食物,咦你刚刚说了什么?”她说对不起?管孤鸿用力把茶水吞进去,细想了下,是哪里不对?

    “不要紧,我要是饿死了活该,谁叫我这样的身体在你这里只有浪费粮食,我听春绸说,这里不收闲人,让我饿上几顿,见了阎王,你也省事。”她的眼觑着水杯,清澈的水倒映出她迷离的眼眸。

    “不许你这么说自己,我怎么说你怎么做,来到黑山堡你就安心的住下来,我说过这里没有饿死的人。”她跟他吃了饭。讲过话,神情还算正常,也没有要昏倒的迹象他居然莫名其妙的感谢起四方各路神明了。

    “谢谢大当家的好意,春绸姐晚上就回来了,你的好意我心领就是。”

    他不喜欢被拒绝,才恼得要开口,又记起她受不得刺激,只好硬生生把火苗压下。

    “你那个头是怎么回事?”乱蓬蓬的像鸟巢,她这样居然也出门,打扮得赏心说目不是女人的天性吗?

    “这个喔,很难看对不对?”阿房拉了拉自己不是很听话的辫子“已经很努力想把它梳好,可是它就是不听话。”她梳头发是没问题,可辫子需要双手并用,以前有春绸帮她,她一不在,就什么都不行了。

    避孤鸿本来想轻斥一声,可是看见她那只放在裙兜上的左手,心火被兜头淋下的冷水给浇息了。

    方才她用饭也只用右手,跟鱼刺奋战了老半天,还是他帮忙剔掉的。

    她只有一只健全的手,要求她把仪容整理得跟一般人一样,是苛求了她,没有灵活的双手,要怎么把辫子绑得乌黑光亮、整齐美观?还有她那身过于宽大的衣服

    避孤鸿倏然转身。“四喜。”

    四喜神奇的从门外进来,原来他一直守在外面。

    “去把小姐房间里的东西全部带过来,从今天起她要住在这里,你搬去隔壁跟八福一起睡。”

    “慢慢慢,我又没有答应。”阿房连忙阻止。

    “在这里,我说了算!”

    他又恢复独断独行的脾气了。

    避孤鸿严峻的眼神一递,四喜马上点头,转身出门去。

    无力回天,阿房闭上嘴不说话了,方才逐渐表现的和善也不见踪影。

    “你知道吗?你一天要吃好几餐。”外头有一堆繁杂的事等着他,他却在这里花尽心思哄她同住,唉。

    “嗯。”“常常因为睡过头赶不上用膳时间?肚子饿的感觉不好受吧?”

    这还用他强调?她也不是天性如此,肚皮一叫空,人就乏力,乏力脑袋就不管用,迷迷糊糊到底。

    “你在这吃住都方便,我这儿大,小跨院后面有间小房,我带你去看,你一定会喜欢的,要是不成,我们再商量。”

    他那好声好气的口吻是阿房没听过的,她为什么会觉得心儿乱了调?

    她从来都不是讨人喜欢的女子,姐姐总说她性情古怪,也许过不了几日他就受不了她了。

    暂时先住下来或许是个可行的主意。

    说房间小是客气了。

    自从她点头答应要住进来以后,管孤鸿陆续叫人搬了许多家具来,让房间增添不少温暖气氛。

    阿房这儿摸摸、那里看看,心中百转千回。

    她从来不曾有过像样的房间,最常是跟姐姐们挤一间房,小时候倒也还好,等大家长大,身子都抽长了,她就成了最不受欢迎的受气包。

    为了欢迎阿房住进来,管孤鸿不知道接受了谁的建议,几上摆了一盆很富有喜气的迎春花。

    阿房轻触着花瓣,迎春花是春天最早出现的花,迎春,是欢迎她这春天吗?

    不管怎样,才一下子的时间,她对这间房子动了心。

    最特别的是这屋子有一间可供净身沐浴的地方,别说山下少见,在山上这样偏僻的地方,可以每天把身体洗干净,简直是天大的奇迹。

    由于左手的关系,阿房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把身体洗干净,接着是头发,虽然不方便,花了更多的时间,她还是觉得很值得。

    整年的污垢似乎都被洗干净了。

    走出来,没想到管孤鸿锋利的眼就瞅着她。

    她退了一步,脸色惊疑不定。

    “张裁缝把衣服送来了,你试穿看看。”管孤鸿好一下才把眼睛挪开。

    他不懂女孩家为什么一洗过澡就像变了个人,本来干净的眉目更是出奇的白净,他听人讲过所谓的出水芙蓉就是这样吧。

    他不是文人,也没生就浪漫的骨头,心里面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心的角落有一处不时会想到阿房,已经很够惊逃诏地了。

    阿房套上衣服拉整一下,这才伸手去抚摩那些料子。

    衣服裁缝的方式很简单,料子也不是很高贵的布质,但是,她很感动。

    “我没有钱给你,不过我发誓会努力不给你找麻烦,就当是报答你了,这样好吗?”她从小到大不曾裁制过新衣服,总是捡姐姐们的旧衣服,她不怨恨,万般生来都是命,现在,她满心感动“你的恩情叫我怎么报答?”

    “我不要你记我对你的好,只希望你忘记我曾经错待了你。”她现在不再动不动就昏倒了,那么他可不可以期望他心里最担忧的事情能够慢慢的烟消云散?

    阿房的手从布料上收回来,不说话了。

    他这是交换条件吗?

    “咳,到底,你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哪里来的?”管孤鸿马上改变了话题,他不应该浮躁的想一次拉近他们之间的关系。

    “这是宜室穿过的旧衣服,我年纪最小,娘说捡她的衣服穿就好,宜家的衣服不给人捡,她说她宁可给叫化子,也不给我。”她从来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

    “你的两姐姐?”宜家、宜室,听起来都是温柔乖巧的好名字,但是这世间,多得是名字跟人不合的。

    “嗯。”“她们讨厌你的理由是什么?”

    阿房犹豫了下。

    避孤鸿耐心十足的等着。

    “宜家讨厌我有时候不小心看见她的心事。”

    看见?他听惟独提过在遇见他们之前,她是个算命师,这些玄怪的东西他不排斥也不尽信。

    “哈啾!”她湿透的长发还披在肩膀上没擦干,出来好一阵子又忙着跟管孤鸿讲话,禁不起风吹,打了喷嚏。

    他回过神来,随手抓起长巾就住她的头顶罩去,看她只用一只手擦拭,忍不住接手。

    方才她洗了那么久的澡也是因为不方便吧

    “痛!”男人的手劲大得吓人。

    阿房怕自己的头会被压扁。

    他停了下,学习轻手轻脚不是容易的事,对他这样巨大的男人来讲。

    “这样呢?”再动手,力道轻了,也缓了。

    “嗯好”他听见阿房低低的声音从长发下飘出来。

    女人,是不可思议的动物,轻轻碰就会碎,想当日,他那一刀根本没出多少力气,竟然让她痛苦至今

    自从接掌了家业,他一直以为自己不需要良心,也理所当然的抛弃少年时的心性,就在他以为自己快要僵硬之时,却遇见了她。

    少年的管孤鸿是什么模样?

    手里抓着从杏树上拔下来的杏子,兜了一个裙子,阿房席地坐下,抓起裙摆轻轻的把它们上面的细小绒毛擦掉。

    擦呀擦的,一会儿就堆了一小堆。

    “桃花嫣然出篱笑,短墙半露石榴红,芙蓉榭暖春鸭游咦,阿房姑娘,佳人胭脂半点倚绿松,你说我吟的这诗好不好啊?”白绸的衫子,皮背心,手摇孔雀翎扇,逍遥穿过小卑门,是有段时日不见的管惟独。

    阿房站起来,杏子洒了一地。“二当家。”

    “我喜欢别人叫我名字,这样比较亲切,二当家听起来就是比大当家没担当、没气魄,矮人一截怎么听都不舒坦。”

    他居然计较这个“不好,我不管称呼你什么都显唐突,我觉得还是称呼你二当家比较顺口。”

    “你在怪我对不对?怪我把你带到这里来。”他脑袋聪明,心眼透明。

    阿房弯下腰,慢慢的拾捡那些果实。

    “不管你信不信,我已经很久不再想这个问题了。”她望向眼前的晴空万里,鸟声啁啾“人活着,总是要往前看,老往后想,没什么意义。”

    想不到管惟独也跟着蹲下来“那,我要说欢迎你在黑山堡永远住下去喽。”

    “谢谢。”她回报一抹笑容。

    “我听说你搬进我大哥住屋的小跨院啦?”他明知故问。想必这消息传得沸沸扬扬,整个黑山堡已人尽皆知了。

    “嗯。”她勇敢的点头。

    “谢谢你心胸宽大,不计前嫌。”管惟独的声音注入了正经,这让阿房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

    “你以前那些凶狠凌厉的脸色都到哪去了?跟现在完全不像耶。”她不再蓄意去感觉他身上的味道,这样觉得自然多了。

    “需要我的忏悔吗?我那时候真的很紧张,毕竟劫囚车被逮可是死罪一条,想我这般英俊潇酒,要是英年早逝岂不悲哀。”管惟独表情丰富,唱作俱佳,跟之前给阿房的印象简直南辕北辙,完全不同。

    “不过,我跟你说,我大哥的性子跟我不同,他个性温柔,是个难得的好男人。”他双脚一伸,往后就倒,整个人以大字型躺在草地上。

    温柔?好男人?这些名词怎么也够不到管孤鸿给人的印象。

    他说的温柔男人是她认识的那个吗?

    “别怀疑,的确是你想的那个人。”

    “你跟他兄弟感情一定很好,才会在我面前说他好话。”阿房的语气透露着欣羡,却不是很相信管惟独的话。

    “还好啦,谁叫我很不幸跟他生在同一个家庭。”他笑得可得意了。

    “你那表情有哪点不幸啊?”阿房忍不住粮他。

    “哈哈,被你看穿了。”她不难相处嘛。刚开始也许是有心结,会让人觉得她个性略显阴沉,现在,有点改观了。

    人果然不能拿第一印象做准则。

    “不瞒你说,这黑山堡是我们的家业,想甩都甩不掉,注定了,就像人一样,生下来注定当老大就是老大,除非有人把你干掉,要不然这辈子都不可能卸掉老大的责任。我大哥也是,少年的他温柔谦虚,心肠好人又长得俊,可是,家业的担子把他脸上的笑容都赶走了,也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要是他能期待,期待有个女子能改变他大哥日渐冷漠的个性,那该多好。

    “就像我家一样啊,我跟姐姐们继承的也是家业。”父母的期待常常会变成长儿女的负担。

    至于大当家的或许她有些懂,管孤鸿对她的那些体贴,不是因为对她怀抱歉疚才有的行为,是他温柔的天性。

    “算命也有家业的喔。”

    “不过幸好我不是爹娘期望中的人,我活得很自由。”自由的代价是没有人对她付出关心跟爱。

    这样值不值得呢?

    “阿房姑娘,我们两人的想法、性子都很接近,不如凑成一对,你说这交易如何?很不错吧?”他说什么都不考虑后果。

    “二当家,你爱说笑。”她把杏子兜在一起,准备离开。虽然她觉得管惟独好相处,不过说话也太过百无禁忌了些。

    他们了不起只说过几次话,终身大事哪能这样草率的?

    “你别走,我可以发誓,我是真心诚意的,要是不够诚心,我愿意被天上掉下来的豆腐砸,砸到脑袋开花为止。”他心里挺高兴的,她似乎不为他的“美色”所惑。

    阿房站起来,脸上有少见的不悦。

    “二当家,或许我不应该交浅言深,但是,你不觉得把多余的时间拿去帮大当家处理公务,分担他一些烦劳,比你用一张嘴巴说说还来得实际吗?”

    避惟独也跳起来,这姑娘真是无法叫人不欣赏。“好!我中意你,我决定把正妻的位置留给你,你说我这样够不够诚意、够不够真心?”

    就在他想去拉阿房的手时

    “你的真心诚意还是留给自己用吧,要娶妻先创业,男子汉没有事业,你想让一家老小都跟着吃苦吗?”

    声音入耳,管惟独脚底冰凉,头皮发麻“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要不然我应该在哪里?”一身泥泞的管孤鸿面色黝黯,显然才从沟渠地回来。

    “整个黑山堡都归你管理,你自然有忙不完的事,嘿嘿嘿”他不自然的干笑。

    天啊地啊,瞎猫碰到死耗子,怎么会这么巧,这时间他大哥不都应该还在外面忙得不见人影?除了前面那句话,应该没有别的被他听去吧?

    “黑山堡都归我管理,嗯,我了解了,我活该就要这么辛苦的。”管孤鸿若有所指。

    唉唷喂啊,他大哥从来不曾用这种酸溜溜的口气跟他说话“哪里,大哥劳苦功高,我感激都来不及了”

    “你除了这些言不及义的东西,还有什么要说?”

    “没有没有了。”管惟独连忙摇头。

    “你跟我来。”

    避惟独搔头“不要啦大哥,我以后不会再乱说话就是了。”

    避孤鸿冷冷一瞥“谁跟你说话,我说的是她。”他一指指向阿房。“我没做错事,为什么要跟你走?”她眄了管惟独一眼。这就是你说的温柔的男人?

    看着阿房跟管惟独两人眉来眼去,有人山洪爆发了。

    “我相信你的身体大致上都好得差不多了。”

    “是的。”

    “你也应该知道黑山堡不养米虫。”

    “大哥你想做什么?”管惟独努力想救阿房。

    避孤鸿剑眉拱得老高,白牙龇露“你有意见?”

    避惟独低下头。“没有没有,我有事,我先走了。”呜,阿房姑娘,你好自为之,我人微言轻,救不了你。

    泥菩萨怕被逮回去,以寻常人无能比的速度消失了。

    “你准备好吗?”管孤鸿收起白牙,脸上全没了表情。“需要阿房做什么,请大当家的吩咐吧。”阿房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他。不过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就算再气愤,在人家的屋檐下,又怎么能够不低头。

    阿房要做的事可多着。

    不过管孤鸿要是知道阿房都怎么做那些事,恐怕会恨不得先捶自己的心肝。

    阿房或者懂天地玄黄、阴阳五行,或许写得一手好字,对数字有概念,可是说到做家事,她可就不行了。

    要她杀鸡,鸡还活蹦乱跳,她一刀差点切到别人的小腿;要她提水,人差点掉进水井;要她洗碗,所有的碗筷都被水流走。

    洒碎米喂鸡吃这么简单,三岁小孩子都会的事,该不会再搞砸了吧?

    女眷们让阿房离开厨房重地,心想这样应该不会再出事了。

    阿房洒过了碎米,就蹲在竹篱笆外看鸡啄着米粒、翻身滚沙。

    鸡寮的旁边是一片浓密的树林。

    原先她听见沙沙沙的声音不以为意,以为是鸡群扑玩所发出,慢慢倾耳细听,那粗嘎的声音是从树林传出来的,像是某种动物踩在干树叶所发出的声响。

    她扶着篱笆起身。

    是什么东西?声响由远而近,中间还掺杂着小树枝折断的断裂声。

    当她看见自树林里骤然出现的庞然大物时,第一个想法就是把鸡寮的门打开,放鸡出来,要是鸡没了,整个黑山堡的人日子可更难过了。

    “咕咕咕咕”她技散着头发疯狂把鸡只从里面往外赶,鸡群狂蹦乱跳,有的公鸡还以为她要入侵地盘,朝她猛攻,恰巧啄上了她手腕的旧伤,疼得她倒吸一口气。

    最后,是庞然大物的嘶吼替她赶跑了全部的鸡只,当她回过头看着空荡荡的鸡寮,这才想到自己。

    她扭身就跑,跑了两步又想到,她这一跑不是把那只棕熊引到大家干活的地方去?

    她浑身冰冷,还在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后头地牛翻身般的巨响已经接近了她,一只比蒲扇还大的巨掌朝她后脑勺扑去

    “你还发什么呆?”

    千钧一发之际,那道如闪电般的身影缠住她,阿房只觉得腰身一紧。接着滚入了草丛,正感头昏脑胀时,腰际的手松开了,有个她耳熟的声音坚定的吩咐“从下面的小路去找人来,叫大家把所有的家伙都带上!”

    阿房不敢迟疑,也没能喘气,抓起裙摆就冲下小路。

    小路是条捷径,平常鲜有人迹,湿滑的青苔让阿房摔了又掉,她咬紧牙前进,尽头处,恰恰好是工人们施工的工地。

    她连喘口气都没有,用尽这辈子最大的力气大喊“有熊!熊!大当家的要大家带家伙前去,他一个人,那只大熊会杀了他的”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自己有多害怕。

    三三两两的工人听见,在最短的时间内组成一队人马出发救援。

    等待的时间比什么都难熬,日头都偏了,仍然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阿房,大当家不会有事的,吉人天相,你别担心。”来陪伴的春绸看见阿房坐立不安,只能尽力的安慰。

    房门是开的,阿房来回的探头,对于春绸的好意,她是很想回应些话,可声音梗在喉口出不了,只能揪着裙子眺望没有动静的外头。

    “阿房,来,喝点水,不会有事的。”春绸端来了水。

    她麻木的接过,却没有就口的意思。

    春绸摇头,托着肚子,慢慢走开。

    阿房等着、等着,眼酸了,身体也失去感觉

    突然一股騒动惊扰了她,让她呆滞的眼珠转了转,本来沉寂的空气有了不寻常的改变。

    阿房扬高了头。

    屋外,站着浑身浴血的管孤鸿。

    他,站得笔直,目光也是。

    阿房惊叫一声,摇摇晃晃的扑向他。

    避孤鸿没有移开,他伸出手,接住飞奔向他的小小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