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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病中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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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平帝恨恨道:“似这般不中用的庸医,还留在宫里头做什么。”一面唤韩石,让韩石亲自跑一趟,去将太医带来。

    太医院吴院判诚惶诚恐,因今日天色已晚,宫里头不多时便得下钥,除了两个当值的太医,其他人都出宫回家去了。这时见韩总管亲来请,听说了事情原委,心下直埋怨,钱大人也真是的,为皇后娘娘瞧病,哪能那么不经心呢,方子也不开半个,就算用不上,也有备无患嘛,现在好,闹的整个太医院跟着吃挂落,忙跟着韩石去了坤宁宫。

    承平帝正焦灼的立在榻边,不时俯身去看,只见明玉双眼紧闭,眉头紧锁,似在睡梦中也在痛苦着,她的侍女不停的将在凉水中拧过的帕子敷在她额头上,希望温度能够降下来。

    承平帝急的在房内来回踱步,这场景又让他似乎回到了那一晚,他的生母李良娣去世。那时他刚登上皇位,却和诸大臣为了王皇后和他的生母李良娣两人的封号起了冲突。

    承平帝想让自己生母也封为皇太后,为了和文宣帝的王皇后以示区别,将王皇后封为仁圣皇太后,生母李良娣封为慈圣皇太后,两宫并尊。

    这却遭到了朝堂上下的一致反对,且不说嫡庶有别,就连文宣帝的生母也只是封了一个皇太妃。再说,如今王皇后还在位,再封一个皇太后岂不是大不敬,祖宗礼法也不允许。

    奈何承平帝铁了心,无论如何都要将自己的生母封为皇太后,诸大臣苦劝不下,集体在太和殿前跪求皇帝收回成命,王太傅更是罢了课,不再进宫为皇帝讲学,承平帝一时骑虎难下。

    正在此时,宫内传来李良娣服毒的消息。承平帝忙赶往钟粹宫,却见李良娣僵硬的躺在榻上,面如金纸,口角溢出鲜血,显见是活不成了。李良娣只说了一句话,让承平帝不要为了她为难,做个好皇帝,便去了。

    承平帝刚登上皇位的自得和喜悦消失殆尽,他深深的体会到,这个皇帝,一旦做不了主,连自己的母亲都保不住。所以,在那一刻,他便在心中发誓,如论要做些什么,他都会义无反顾的去做,他要真正的将这天下掌握在自己手中,他要让那些对他指手画脚、逼死他娘的人付出代价。

    那晚,他对着李良娣渐渐冰冷的身体,心里面充满了自责与被抛下的恐惧,此刻,看着符明玉毫无反应躺在那里,他心里头又涌起了相同的恐惧,他害怕死亡,因为,死亡是无可逆转的杀器,卷入死亡的人他永远也追不回来。

    承平帝看了一会儿,见明玉还是毫无反应,又看一旁那个叫红芍的不停落泪,不由心中更为焦躁,斥责道:“这会子倒知道哭了,当时干什么去了?你们主子好好在屋子里待着,哪里就会有这场病,她喜欢四处逛,你们几个身边的奴才也该拦着才对,只一味撺掇着主子去这去那,这也是你们做奴才的尽了本分?”

    被他这么一说,红芍忙跪下请罪,道:“都是奴婢的错,没有照看好娘娘,待娘娘好了之后,奴婢再向娘娘请罪。”

    红翘却是个好打不平的性子,便是皇帝面前也敢说话,她也跪下道:“不关红芍姐姐一人的事,奴婢也有错,往常娘娘也常去那御景亭,说是喜欢站在高处看远方的感觉,今日娘娘从莲秀宫出来,神色郁郁,奴婢们才劝她往园子里去散散心,谁知竟吹了风,生了这一场病。要罚连奴婢也一起罚。”

    她这话音一落,屋子里大小宫女跪了一地,都说:“奴婢有错,请一并责罚。”

    承平帝气的七窍生烟,他原本便是违拗不得的性子,此刻恨不得叫人将这屋里所有的人都拖出去斩了,但知道,明玉最是爱护自己身边的人,特别是叫红芍和红翘的这两个婢女,此时只得强压下怒气,道:“都给我起来,暂时先给你们记着,若还有下次,定斩不饶。”

    又踢了一脚跪在身前的红芍,喝道:“还不好好照看你主子去。”

    红芍吃了一脚,正踢在心窝上,不由疼的闷哼了一声,却不敢耽误,磕了个头谢恩,飞快的爬起身来。

    正在这时,听榻上传来声音道:“皇上,我的女侍们那里得罪你了,让你又打又罚的,我还没死呢,你就在我的坤宁宫里面逞威风,我若是死了,还不知道怎样呢。”

    闻言红芍先扑了过去,哭道:“娘娘您总算醒了。”

    承平帝也是满脸喜色转过身去,却听她这么说,脸上的喜色没了,冷哼一声道:“你的奴才朕竟打不得骂不得了?”又道:“你若没得朕的允许便死了,朕就将这坤宁宫的奴才都砍了头,再将尸体扔到野地里去喂狗,所以,你死之前可得好好掂量掂量。”

    明玉不理他,问一旁涕泪交加看着她的红芍道:“刚刚那一脚可踢伤了哪儿?叫人去请大夫来看看,可别落下了病根。”

    红芍偷偷看了一眼承平帝,只见皇帝脸色铁青,她忙道:“看着厉害,其实没踢到奴婢。皇上也是着急,看娘娘病成这样子,都怪奴婢们没伺候好娘娘。”

    “迁怒于人才最是可恶,我病了,与你们何干。”明玉说着,让红芍将她扶起来,又道:“不过小病罢了,偏你们,兴师动众,搞得上下不安。”

    红芍道:“还发着热呢,娘娘还是再躺躺,叫太医来瞧瞧才好。”

    明玉摇头道:“钱太医不是已经瞧过了,说不碍事吗,没得折腾人。”又对承平帝道:“臣妾已经没大碍了,小心将养几天便是,有劳皇上挂心了。”又催他回乾清宫去,“虽说是小病,还是得当心,别将病过给了皇上,再说,臣妾病着,这屋里人来人往的,怕怠慢了皇上,皇上还是回去吧。”

    承平帝道:“可见是没大碍了,一醒来便有精神赶人了。”一边对一旁站着的众宫女道:“还傻站着干什么,去给你们主子端点吃食来。”说着坐到了榻上,伸手摸了摸明玉的额头,道:“还是有点烫手,韩石已经去唤太医去了,既然请了,还是让太医给瞧瞧吧。”

    明玉对这样的皇帝最为无奈,她也觉着了,刚刚也太放肆了些,许是人病了,也就脆弱了许多,对承平帝也失了往日的耐心,不假辞色来。此时,见承平帝不以为忤,仍旧好言好语的劝她,不由也软了下来,道:“既然韩总管已经请了太医来,便瞧瞧吧。只是,臣妾如今仪容不整的样子,怕失了礼数。”

    承平帝道:“你既病了,还操心这些干什么。到时候将床幔放下也就是了,再说,朕在这里,还怕什么。”

    正说着,韩石来报,说太医院的吴院判来了。承平帝道:“叫他进来罢。”这边早有宫女上前,将床幔放了下来。

    吴院判低着头进了屋子,由韩石带着往前走,并不敢四处张望,这时见韩石停了下来,眼前一双厚底绣五爪金龙的靴子,知是承平帝在那儿,忙跪下道:“叩见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承平帝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平身吧,吴院判不必多礼。你去给皇后瞧瞧,这病可有无大碍。”吴院判应是。

    一旁便有宫女上前引着他到一床榻前,一宫女低声道:“娘娘,太医来请脉了。”

    便见那床幔里伸出一只手来,一旁的宫女忙接着放到一旁早准备好的大迎枕上。

    吴院判定了定神,屈身在一旁的小杌子上坐下,按住脉,诊了半日,直觉后头有一束目光如剑,一直钉在他背上,吴院判不免汗湿了衣服。好在这只是小病,吴院判还是比往常更小心的听了脉息,这才收手。

    一旁韩石忙引着去了外间,候了半刻钟,承平帝也出来,问他病情如何。吴院判忙躬身道:“禀皇上,娘娘不过偶感风凉,寒气入体,以至发热不退,深思昏昏,如今臣开个方子,叫人按方煎药,吃上几剂便无大碍了。”说罢吴院判开了方子,呈给皇帝看了。

    承平帝见用药都还算平和,便交给一旁的韩石,让命人按方子煎了药来。这边吴院判由人引着退了不提。

    不一会儿,药熬好了,端了进屋。红芍接过药,送至榻前,要喂明玉吃药。明玉一闻到那药味便恶心欲呕,忙摆手道:“拿开拿开,便是好人吃这苦药也要吃病了,快端下去。”红芍为难的看着明玉道:“娘娘,良药苦口,好歹喝一点吧。”明玉只是摇头。

    一旁的承平帝见了,抢过红芍手里的药碗道:“病了就要吃药,由着你们主子胡闹不成?朕来。”

    说罢直直将药送到了明玉唇边,道:“正是要让你尝尝这苦头,御景亭有什么值不了的东西,让你流连忘返,吹了风受了病都不知道,朕下次也去瞧瞧去。”

    明玉听到御景亭三字心里一跳,她原本就心虚,忙接过碗道:“皇上说的是,有病就得吃药,臣妾自己来吧,不劳烦皇上了。”说罢举着碗仰头一饮而尽,早有红芍准备好了松仁糖送了上来。

    明玉捻了颗糖放进嘴里,直道:“这药可真苦。”

    承平帝看着那松仁糖,笑了,说道:“你这里还备着这个呢。那时候你送了朕一袋子这松仁糖,朕将那糖留着,后来都化了,也不舍得吃。”说罢也捻了一颗糖送进嘴里,道:“还是这味道,一点也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