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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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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树林,樊众离找了间客栈落脚,在冷靛青的坚持下,他才同意租下两间房。

    入了夜,冷靛青了无睡意,漫步在客栈的后花园里。

    这时,一阵脚步声朝她走来。

    冷靛青暗自一笑,不论来人是谁,她都无意理会,一个转身,她便想离开。

    “站住,本姑娘有话要对你说!”

    赵虹梅一脸挑衅地拦住了她。

    “我不想听废话。”冷靛青冷冷地瞪视她。

    “你别太过分,惹火了我,我会教你后悔莫及!”赵虹梅的语气充满强烈的敌意,凶狠的目光彷佛恨不得杀了她似的。

    “我倒想知道你要怎么教我后悔莫及?”冷靛青的唇边噙着冷笑。

    “你别以为我打不过你,要不是看在你是樊大哥的师妹的份上,我早要了你的命!”赵虹梅睁眼说瞎话,现在她也只能逞逞口舌之快。

    “是吗?”冷箭青冰眸中的嘲讽更深了。

    “你那表情定什么意思刊?!”赵虹梅羞怒交加。

    “我笑你不自量力!”

    赵虹梅的脸色青白交错,愤恨地朝她吼道:“可恶,我绝对会让你后悔这么对我!”

    她倏地抽出腰间的佩剑,直朝冷靛青刺去,出招之狠,分明是想置人于死地。

    “我得不到的,其它人也休想得到,尤其是你!”赵虹梅的目光阴狠。

    “哼!就凭你这三脚猫功夫也敢在我面前卖弄?!”冷靛背轻松地侧身一闪,绝美的容颜未见丝毫惧意,只有轻鄙与不耐。

    “你该死!”赵虹梅心中的恨意更炽,又朝她狠狠地刺去一剑。

    冷靛青也在此时失去与她缠斗的耐心,只见她玉手一扬,赵虹梅的肩头便中了她一掌,往后跌倒在地。

    “记住,这便是你出言不逊,太藐视人的代价!”冷靛青冷冷地道。

    对于想伤害自己的人,她从不手下留情!

    “你居然这么对我!我定要让樊大哥看清你这蛇蝎女人的恶毒心肠!”赵虹梅捂着受伤的肩头,咬牙切齿地瞪视着她。

    “我冉怎么狠心,只怕也比不上你赵虹梅。”冷靛青冷睨她一眼。

    怎么她就只记得自己伤了她,却忘了究竟是谁先动手的!

    “你少得意,你加诸在我身上的耻辱,总有一天我会连本带利地全数讨回!”赵虹梅恶声恶气地道。

    “随时候教。”冷靛青看准她这辈子再怎么苦练,也绝不是自已的对手。

    赵虹悔恨极,她自怀中摸出飞镖,趁冷靛青不注意时,快速地将飞镖射向她。

    冷靛青冷冷一笑,一个旋身、抬腿,准确地将暗器给踢回。

    “啊!”赵虹梅躲避不及,竟教暗器给射中方才受伤的右肩,痛得她哀叫出声。

    “为什么不阻止我动手伤你的未婚妻?”冷靛青看也不看她一眼,径自转向一旁高大浓密的树说道。

    “看来你还是没弄清楚我的未婚妻究竟是谁!”话声方落,樊众离已自树上一跃而下。

    “樊大哥,原来你一直在这里,你竟眼睁睁地看着她动手伤我?!”赵虹梅不敢相信,他竟然看着冷靛青对她动手,而不出面阻止!

    “我只看见你想伤害我的未婚妻,我没出手代她教训你,对你已经算客气了!”要不是知道冷靛青的武功远胜于她,他早就亲自动手教训她了。

    “你怎能这么对我?!”赵虹梅愤恨地低喊。

    “如果你敢伤了靛青一根寒毛,我定会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目光一闪,冷騺的眸益发深沉。

    瞧见他冷酷无情的面容和慑人的目光,赵虹梅的俏脸倏地刷白,她清楚自己再继续待下去,只会换来更多的耻辱及伤心罢了!

    她银牙一咬,随即转身奔离客栈。

    “不过寸受了点伤,竟然就这么跑了,看来,她并不是那么想嫁给你。”

    冷靛青美丽的唇扬起一抹讥诮的笑。

    “她离开不正中你下怀?”樊众离深邃的幽瞳中闪过一抹兴味。

    “如果你心疼,快去将她追回便是,别胡乱按罪名在我身上。”冷靛青冷冷一笑。

    “她愿意主动离开是再好不过,我还得感谢你替我赶走这麻烦。”樊众离脸上的笑意始终未减。

    冷靛青看着他俊朗的面容,这才发现,他的笑脸竟是这般炫目!

    她不觉轻蹙秀眉,不明白何以最近他脸上总是带着笑,是什么原因令他改变的?

    “你还真是无情。我真不明白,她究竟是看上你哪一点?”

    冷靛青的声音很轻,但耳力极佳的他仍将她的话全听人耳中。

    “你知道我在意的女人一直只有你,其它人在我眼中根本不算什么!”樊众离一步步地靠近她。

    “别靠近我!”冷靛青朝他低喝。

    她敏感地嗅闻到他独特的气息,这让她想起他俩会共同有过的亲密。

    一思及此,她白皙的脸颊条地染上一层嫣红,教她原就美艳的容颜更加摄人心魂。

    见她动人的模样,他坚毅的唇角不觉勾起一抹笑。

    “再看,当心我挖了你的眼!”他那该死的目光看得她的心一阵震颤,而她恨极一j自己有这样的反应。

    “那好,我不看就是,但我动手自粕以吧!”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出现在他俊朗的脸上。

    冷靛青一惊,欲转身逃离,手腕却教他紧紧地抓住,他略一使力,便将她紧锁在怀中。

    “放开我!”她白费力气地挣扎着。

    “来不及了,即使我真放开手,你我也逃不开情网的纠缠。”樊众离一手紧揽着她纤细的腰,一手则轻抚她莹白细致的脸颊。

    “你在胡说些什么,快放开我!”冷靛青一震,挣扎的动作也跟着加剧。

    “你知道的,只是你不肯面对罢了。”他轻声一叹,修长的手指在她的肌肤上流连不去。

    他发现光是这样的抚触根本满足不了他,他低下头,以炽热的双唇代替他游移的手指。

    “别碰我”她想喝止他,可话一出口,却像是在轻吟。

    她想推开他,却发现自己全身的力量早已流失,只能倚在他身上寻求依靠。

    “我做不到。”樊众离在她的耳畔低喃,火烫的唇紧接着印上她柔软的唇瓣,引得她又是一阵微颤。

    冷靛青还想抗拒,他湿滑的舌却突地窜进她的口中,恣意地在她的嘴里翻搅逗弄。

    他的坚持让她不由得在心中一叹。

    也罢,再坚持下去,只会让自己更痛苦,既然他执意要娶她,那就依了他,谁教她已无可自拔地爱上了他。

    只是,她心底隐约传来的痛楚和酸涩,仍教她有种想哭的冲动。

    她很想告诉他,她要的无非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情感,而非同情与负责,可她的自尊却不容许她开口。

    是以,倔强的她宁愿什么都不说。

    “在想什么?”察觉她的失神,樊众离勉强自己离开她诱人的红唇,静静地凝视怀中的佳人,那双沉黑双眸彷佛要看进她的内心深处。

    “没什么!”冷靛青有些狼狈地别开视线。

    樊众离眉一挑,双眸也微微瞇起。

    他清楚她固执的个性,她若不想说,没人逼得了她。

    “你不想说,我不勉强你,但是,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对我再无隐瞒。”他宣告似的道。

    冷靛青微微一愕,抬眸才弄清楚他话中的意思,他却一把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再度吻住了她

    这一幕清清楚楚地落入藏身于黑暗中的一双瞳眸中,那双黑瞳盈满心痛、不甘,还隐隐闪动着愤怒的光芒。

    深沉的黑夜,四周寂靛无声,显得十分诡谲、森冷。

    樊众离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丝毫没有睡意。

    三更才过,客栈的屋顶传来极细微的声响,让樊众离倏地睁开眼,迅捷地起身,此刻他心中牵挂的不是其它,而是隔壁房里的冷靛青的安危。

    他想也没想地便冲出房门,还没到隔壁房门口,便已听见房里传来打斗声。

    樊众离心中一凛,立即破窗而入,果然见到冷靛青正在和黑山五怪缠斗。

    “这地方太小,咱们换个地方打!”

    不等他们回答,他疾风似的来到冷靛青身边,一把揽住她的腰,便往窗外跃去,足下几个轻点,已来到城外的树林中。

    黑山五怪也紧跟着奔出城。

    而一直躲在暗处观察的古英杰也在此刻赶到。

    “很好,咱们要找的人全到齐了。”五怪之首玄怪阴狠地开口。

    “可不是,一次解决也省得麻烦。”邪怪紧盯着他们怪笑道。

    “想要咱们的命,那得看你们有没有这本事!”樊众离看着眼前的黑山五怪,眼中毫无惧意,可他却万分担忧身边冷靛青的安危,他绝不靛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黑山五怪眼见樊众离三人气势、样貌皆属不凡,还未交手,便知这二人不容易对付,也难怪赵老头愿意付出那么大的代价来除去他们三人。

    “哼!就让你们见识咱们五怪的厉害!兄弟们,上!”玄怪也不啰唆,率先冲上前。

    双方就这么你来我往地打了起来,一时之间,倒也难分胜败。

    就在两方人马打得难分难舍之际,玄怪趁冷靛青专心应付邪怪,无暇顾及其它,朝她射出数枚暗器。

    “靛青,小心!”樊众离眼角瞥见这惊险的一幕,发出撕心裂肺般的狂喊。

    而他这一闪神,却教魔怪有了伤他的机会。

    只见刀光一闪,魔怪毫不留情地砍向他的后背。

    “不!”冷靛青见状,无暇闪避暗器的攻击,暗器就这么没入她的身躯,引起一阵椎心刺骨的痛。

    “冷师妹!”古英杰将这一幕全看在眼里,他疯狂地大声嘶喊“你们居然敢伤她,我要你们的命!”

    迸英杰像发了疯似的,见人就砍。

    五怪被他骇人的目光给霞慑住,就在这一瞬间,古英杰已杀了两怪。

    樊众离强忍着背上的伤,也不管伤口正汨汨地涌出血来,奋力结束了另外二怪的性命。

    他快速地来到冷靛青身边,拔出她身上的暗器,再喂她服下解毒丸。

    由于他失血过多,在处理完冷靛青的伤口后,他只觉一阵晕眩,随即跪倒在她身侧。

    “大师兄!”冷靛青骇然大惊,急忙点住他周身的大穴,阻止伤口继续流血。

    看着他背后悚目惊心的伤口,强烈的恐惧感紧紧地攫住了她。

    早在十三年前亲眼看见爹娘惨死在她面前后,她以为自己再也不懂得什么是恐惧、害怕,世上再没有任何事物能影响她。可此刻,那些可怕的感觉却再真实不过的朝她袭来。

    她害怕失去樊众离,她发现自己竟无法承受他有任何不测!

    一想到她极有可靛会失去他,她便心如刀割!

    “我没事你别担心!”樊众离无视于自己的伤,勉强地朝她一笑。

    没想到,此举非但没有减少冷靛青眼中的忧虑,反而更加深了她的害怕。

    凝望着他惨白无血色的脸,她不觉伸手轻轻抚摩,晶莹的泪水再无法控制地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滑下。

    “你哭了!你竟然为我而落泪?这是不是表示你是爱我的?”樊众离又惊又喜地拭去她颊上的泪珠。

    自十三年前见她在雪地上为她爹哭泣后,他便再也不曾见她落泪。

    而此刻看见她眼中的泪珠不断地滚落,他的心中充满狂喜。

    “别说话,我先替你疗伤,有什么话等你的伤好了再说。”冷靛青抹去颊上的泪,便要将他扶起。

    “不许你躲,回答我的话。”樊众离双手捧着她的脸,黑沉的幽瞳直直地盯住她,不容她闪躲。

    “现在不是谈这件事的时候,你的伤必须马上处理才行。”冷靛青垂下眼,不敢看他。

    “回答我!”他勾起她的下巴,湛亮的黑眸直直望入她的眼底,执意要她回答。

    “是!我是爱上了你!这样你满意了吧?”她几乎是用喊的说出口,藉以掩饰自已的羞赧。

    樊众离忘情地紧拥住她,可这一动,却扯痛了背上的伤口,痛得他龇牙咧嘴,这才不甘愿地放开她。

    冷靛青见状,脸色倏地刷白,连忙拿出随身携带的止血伤葯,洒在他的背上,再将裙裤撕成长条,仔细地包扎他的伤口。

    忙着关心彼此的两人都没注意到,还有另一人正默默地站在一旁。

    迸英杰就这么呆愣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直到这一刻,他才彻彻底底地绝望!

    方才和黑山五怪拚斗时,他也受了不少伤,然而,冷靛青却始终不曾看他一眼!

    她的眼、她的心满满的只有樊众离一人。

    而且,她还当着他的而亲口说她爱樊众离!

    迸英杰先是凄然一笑,而后笑声渐扬。

    这就是怕执着了十三年的爱?

    最终,她的爱仍不属于他!

    不!是从来不曾属于他!

    他疯狂地大笑,笑得眼角都流出泪来。

    他缓缓地转身,大步地离开,离开这令他心痛难抑的地方。

    “二师兄!”他狂乱的笑声引得冷靛青回首望向他。

    “让他走吧!他总有一天会想通的。”樊众离以一种了然的目光看着他的背影,而在他说话的同时,他俊朗的面容也越显苍白。

    “嗯!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找大夫替你医治。”见他痛得直冒冷汗,冷靛青担忧不已,急忙扶起他略显虚弱的身子。

    “只怕你们没命活着离开这里!”

    突然,赵武领着赵明毅和赵虹梅出现在他们面前。

    “樊众离,只要你当着本姑娘的面亲手杀了这贱人,然后娶我为妻,我便求我爹饶你一命,如何?”赵虹梅摆出一副高傲的姿态,施恩似的说。

    她就不相信,面对生死关头,他还会护着冷靛青!

    “你以为我会答应?”樊众离看着她的眼神充满鄙视及不屑“告诉你,就算是死,我也不许有人动她一根寒毛!”

    冷靛青闻言,心里又是一阵暖流滑过。

    “你”赵虹梅直指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女儿,别跟他废话!”赵武阴狠地瞪视着樊众离“既然你宁可死,也不愿娶我的女儿,那我就成全你!”

    他高高地举起剑,就要往他砍去。

    樊众离再无力抵挡,只能将同样虚弱的冷靛青紧紧护在怀里。

    就在这危急的时刻,一枚石子准确地击中赵武高举的手,痛得他不得不松开手上的剑。

    “是谁?!傍我滚出来!”赵武朝黑暗的树林大喝。

    只见一道人影快速地飞身而至,一双如星般的冷眸直直盯着他。

    “你是谁?”赵武迎视着那双眼眸,心却没来由地一寒。

    还没交手,他便知道此人不易对付。

    “你不配问!”来人冷然地开口“敢伤他们,我要你为此付出代价!”

    话声方落,他已朝赵武攻了过去。

    两人才过了几招,赵武便教他给一掌打中胸口,口中鲜血直呕。

    “敢伤我爹,我要你的命!”赵明毅大惊,提剑冲向前。

    赵虹梅见状,也跟着往那人攻去。

    只见他轻松地左闪右攻,没两、三下,两兄妹便被打倒在地。

    “大师兄、冷师妹,我来晚了!”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黑曜炎。“大师兄,依你说,这三人该怎么处置?”

    “废了他们的武功,好救他们不能再作恶!”樊众离想也没想他便道。

    “这样会不会太便宜他们了?”黑曜炎可不想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们。

    “算了,倘若他们真不知悔改,到时再取他们的性命也不迟。”樊众离摇摇头。

    冷靛青始终沉默不语,她紧紧地搀扶着樊众离,眼中再无其它人的存在。

    黑曜炎不再多言,他走向赵武三人,抬手在他们身上轻点几下,废了他们的武功。

    “滚!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们!”

    赵武父子三人哪还敢逗留,连忙相互搀扶着,狼狈地离开现场。

    “师弟,还好你及时赶到,否则后果真不堪设想。”樊众离摇头苦笑。

    没想到他竟会伤得如此重,差点就无法保护自已心爱的人!

    “不,我还是来晚了,才会让你和师妹伤得这么重。”黑曜炎的眼中满是愧疚“你们两个的伤势不轻,得尽快找大夫医治。”

    “三师兄,是师父要你前来帮助我们的吗?”冷靛青扶着樊众离,眼里满是疑惑。

    “不,我是私自出谷,师父他老人家并不知情。”说到这儿,黑曜炎的眼中闪过一丝悔恨。

    “那么你是否要和我们一同回雪雾谷?”冷靛青又开口问道。

    “这”“怎么了?难道你还不想回去?”樊众离见他神色不太对劲,脑中灵光一闪“对了,你这回出谷,小师妹没吵着要跟你一道出来吗?”

    “她本来是跟在我身边没错,但是,此刻她却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提起尹盼星,黑曜炎眼中的自责和心痛也跟着加深。

    “有你在她身边,怎么会让这种事发生?”冷靛青从未见过狂放不羁的三师兄露出这种表情,只怕事情要比他们想象中来得严重许多。

    黑曜炎无言以对,正因为他在她身边,竟还让她出了事,这才更教他自责万分!

    “依我看,你还是快点去找小师妹要紧。”樊众离蹙着眉道。

    “大师兄说得极是,你就不用担心我们,快去找小师妹吧!”冷靛青也开口附和。

    黑曜炎察觉到他们两人的关系似乎有此二十同于以往,他的眼中闪过一抹讶异,但很快的,讶异的神色便教心头的担忧给取代。

    “那么,你们好好保重,待我找回小师妹后,我会尽快带她回雪雾谷。”

    一想到尹盼星那甜美的俏颜,黑曜炎的心中又是一痛。

    “快走吧!”樊众离催促。

    黑曜炎朝他俩微微颔首,随即消失在他们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