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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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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糗死了!汤淑怡双手捧着脸蛋,呆呆地望着电脑萤幕。

    都是刚才静香说到和男朋友去度假的事啦,害她想到那天她竟然睡死在蚕宝宝的屋子里,隔天还让他叫起来去上班呢。

    好了,丢脸的事情就不想了,也不知道他的面试结果如何?都过去一个星期了,据人事室的线报告诉她,头头们早就谈完所有人选了

    电话铃响,她打起精神,以热情有劲的声音接了起来。

    “事业发展部汤淑怡,您好。”

    “糖醋鱼!”那头的桑宇帆大叫一声,再以前所未有的欢快热烈语气大叫道:“我出运了!我出运了!”

    “哇!”她狂喜得站了起来,电话线拉得长长的,差点把电话也提到半空中,她赶忙坐了下来,掩着话筒惊喜地问道:“录取了?”

    “是滴!你们人事室吴经理亲自打电话来,要我先准备好体检表,过年后就可以上班了。”

    “哈哈哈!太好了!”她还是不顾形象地大叫,笑得一张子诩快咧到耳朵去了。果真是皇天不负苦心人,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啊!

    “恭喜蚕宝宝,贺喜蚕宝宝,哇哇哇!我高兴得都想敲锣打鼓了。”

    “我还想放烟火呢!第一个就是想让你知道,才跟你们吴经理讲完电话,我就赶紧请她转接给你。”

    “哇,这是我的荣幸!不过我要指正你,你不能说你们人事室,而是我们人事室!”

    “没错!是我们人事室!哇哈!我就要成为翔飞的一分子了。”

    “哇呵呵!我保证将来你有听不完的八卦喽。”

    “谢谢你的帮忙。汤淑怡,真的很谢谢你。”

    听他一本正经地喊她名字,她反倒觉得不自在,赶紧豪迈地大笑道:“谢什么啊!为了庆祝桑宇帆副理就职,今天我请客!”

    “不,应该是我请客,我去买好料的,今晚我下厨请你。”

    “哇!流口水了!可是,我可能会加班”

    “说个时间吧,八点?九点?十点?我都等你。”

    “八点好了。”开玩笑!今天日子特别,她当然要赶紧把事情做好,准备回去太坑阡颐。

    “好,那我八点以前办好桌,等你回来。好了,我还要打电话给我把啊,告诉他这个大好消息,拜拜。”

    “快!快跟北北说,拜拜。”

    放下电话,她发现自己竟然激动得发抖,一双手根本拿不住笔。

    好高兴!她真的好为蚕宝宝高兴!这一切都是他的实力和努力得来的,他实至名归,她只不过是在旁边摇旗吶喊当啦啦队而已。

    他还要摆庆功宴呢!瞧他跟她约时间,好像家庭主妇问上班的先生什么时候回家吃晚饭似的吓!他们有这么熟了吗?

    脸蛋骤然热了起来,她赶紧用力揉了揉,想揉去那份燥热。

    “嘿!淑怡,你表哥要来翔飞当副理了?”事业发展部的同事听到她讲话那么大声,早就全部围拢了过来。

    “是啊!”她才说了一句,又赶紧掩住了口。“会不会泄密了?”

    “既然我老妹都打电话通知你表哥了,”吴嘉凯不甘寂寞,也从他的主管办公室走出来,笑说:“这项人事案就不是秘密。”

    “副总!”只要不谈公事,大家都很乐意和他闲扯淡。“听说以后陈总退休了,会去关系企业当董事长,邓经理也会跟他去当总经理,那淑怡的表哥不就升起来当财务部经理了?”

    “啊我怎么知道?”

    “副总,你以后不是要当总经理吗?怎会不知道?”

    “你们这群死囝仔,不要害死我了,你们一个个业绩没给我做到水准,我只有走路的份儿,以后再换一个更操的主管来管你们,看谁还有空八卦。”他说得风云变色,却是谈笑风生。

    “报告副总!”静香看到萤幕上的闪动讯号,忙提醒道:“欧洲no摸那边上班了,他们传伊媚儿过来,十分钟后视讯会议准时开始。”

    “手机小组马上做准备,三分钟内进入会议室。”吴嘉凯收起玩笑神色,迅速下达指示“龚副理,我们开会时间内紧急事项由你处理;老郑,你拟好下一季的议价条件,等我出来讨论。”

    “是。”众人各自领命,又开始忙碌起来。

    汤淑怡也迭好桌上文件,准备努力做好自己的工作,期待将来也可以像其他同事一样精明能干。

    “淑怡,你表哥有女朋友吗?”仍然有女同事过来八卦。

    “啊?我我也不知道”

    “嘻!跋快回去帮我们问问啦。还有,把他的生辰八字、身高体重、兴趣嗜好全部列出来给我们参考。”

    “啊”她骑虎难下了,她真的很不愿意承认桑宇帆是她的表哥,更不想将他的生辰八字公布给别的女生知道。

    怎么回事?她摸摸有点酸涩的心口,不禁要问自己,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

    ------

    “桑宇帆,恭喜你!”

    晚间七点五十分,汤淑怡按了门铃,门一打开就献上一束鲜花。

    “哇咧,我又不是女生,怎么送花给我了?”桑宇帆还穿着围裙,笑着接了过去。

    “谁说女生不能送花给男生?”她提起地上的水果篮,望着神采飞扬的蚕宝宝,笑说:“还有水果呢。吃完饭可以吃的。”

    “鲜花素果?别人还以为你买来拜祖先了。”

    说她天兵还真是天兵,总是带给他无限的惊喜;他不禁好笑地揉揉她的头发,按住她的头,顺势连头带人给带进门来。

    她进了门,放好水果篮,自动找出拖鞋穿上,再摸了摸有点麻痒的头顶,顿时觉得手心好烫。

    她赶忙跑去洗手,让冰凉的水冲去那奇异的燥热感。

    “你卫生习惯很好喔。”他望了一下烤箱“快好了,这牛排再两分钟就可以出炉了,你先去那边等着。”

    “喔。”她走到地毯上,望着琳琅满目、摆满了一张茶几的大餐。

    拌好油醋的生菜沙拉、鲑鱼炒饭、义大利肉酱面、罗宋汤、烤香蒜面包、蒸鳕鱼、什锦海鲜烩蔬菜、不知拌上什么香草的香喷喷鸡块、奶油蛤蜊只要是西式自助餐吃过的名堂,全让他给端上桌了。

    她吃惊地张大嘴,打从下午四点他打电话给她,短短几个钟头,他就能变出这么多丰富的菜色?

    真是一个新好男人啊,不知道他以后会不会作饭给他老婆吃哦?

    “牛排来了。”桑宇帆戴着隔热手套,又放下一个大盘子。

    “蚕宝宝,你好像花了很多钱?你还够生活吗?”

    “放心,我不会跟你借钱的。”

    “不是啦,我是担心你不够用,你还得过完年才去上班,你千万不要用现金卡借钱,我可以借你,不用算利息的。”

    “你不怕我借了,就忘了还你?”他坐到地毯上,也示意她坐下。

    “你不是那种人。”她靠着沙发坐下来,很自然地去抓一个抱枕抱在胸前,不自觉地盯住他那张格外俊朗的脸孔。

    “所以喽,我学财务的,马上就要做财务部副理了,难道还不懂得资金管理吗?”他卖力地切着热腾腾的烤牛排。

    她忽然明白搁在心底那份失落感的原因了。他不再是失意潦倒的邻居,而是同一公司的主管;虽然他和她分属不同部门,但主管毕竟是主管,她依然只是一个固守公司角落的不起眼小小螺丝钉。

    她是不会自卑啦,可是唉,不一样就是不一样了嘛。

    桑宇帆没注意到她的“天人交战”仍是兴高彩烈地将牛排分到她的盘子里“来,这给你。其实是上次我回南部,我把啊硬塞给我两万块,这就够我撑到领薪水了。”

    “北北知道你找到工作,一定很开心了。”

    “当然了。我再跟你说一个好消息。有建商看准我那栋甜蜜热带林的增值潜力,揪出了落跑的建商谈好移转的条件,只要办好手续,他们一承接下来,就可以继续动工了。”他叉下一块牛排吃。

    “太好了!你是双喜临门耶!”

    “嘿,我的眼光准没错,买的就是能增值的房子。不过,原来的建商没将管路做好,每户还是得多花十万块拆掉重做,但这不是问题,新建商很有信誉,他们已经帮我们跟银行谈更优惠的贷款条件了。”

    “那盖好了以后,你就会搬走了?”

    “对啊,我会卖掉这间套房,拿来支付新房子的部分贷款。”

    “真好!”她由衷为他高兴,却也因为即将失去他这个邻居,心底的那份失落感更重了。

    她囫囵吞下一口炒饭,藉以填平心中莫名出现的空洞,随便聊聊说:“喂,蚕宝宝,你工作、房子都稳当了,接下来就是准备结婚了。”

    “哪有说结婚就结婚的,连对象在哪里都不知道。”

    铃铃铃,手机响起,桑宇帆起身去拿。

    “呜呜,si摸n啊!”那头传来一个女生的嗲嗲哭音。

    si摸n?他一时错愕,离开外商银行已有一段时间了,他几乎忘记曾经拥有过这个英文名字。

    “你是”

    “我是蓁蓁啊。呜,我好想死,我只要跳下去就一了百了”

    “蓁蓁?!”他喊出这个几乎被他遗忘的名字,心头一惊,马上跳了起来。“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你在哪里?”

    真真?!女生的名字!汤淑怡一口饭噎在喉咙里,胸口顿觉闷得难受。

    好像是他以前的女朋友吧?看他神色变得那么焦急,喊得那么急促,他一定很紧张在意了?

    “汤淑怡,我朋友有急事,我出去一下。”桑宇帆很快讲完电话,同时也抓起外套,走到了大门边穿鞋子,急急地吩咐道:“你先吃,吃不完的放桌上,我回来再收拾。冰箱有蛋糕,自己去拿。”

    蚕宝宝像一阵风呼啸出去,她却失去了胃口,只能瞪住满桌佳肴。

    不是属于他和她的庆功宴吗?怎么男主角说走就走,这么一大桌菜她怎吃得完?他是存心让她吃成胖子,好教她嫁不出去吗?

    一颗心好失落、好失落,不知掉落到银河系的哪颗星球去了

    ------

    呜呜呜,她的心在太空中飘荡,寻找一颗叫做“爱情”的星星

    睁开眼睛,果然是幽暗无边的宇宙,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她习惯性地往左边摸闹钟想看时间,摸来摸去,却只有摸到一堆枕头。

    奇怪了,她哪来那么多枕头?再往右边翻个身,咦!怎么碰不到她单人床旁边的墙壁?她不信邪地再继续翻,又翻过一片硬硬的桌面,滚呀滚,然后就滚了下去!

    “啊!”好可怕的噩梦!她就要摔落万丈深渊了,她还在惊叫,却发现自己已经跌落在一片软绵绵的云堆上。

    台灯马上亮起,接着就是紧张的脚步声和男人说话声。

    “糖醋鱼,你怎么了?”

    “吓!蚕宝宝,你怎么在我房里?”她惊恐地仰躺在地毯上,由下而上望着那张不该出现在噩梦里的俊脸。

    “同志,醒醒吧,到底是谁在谁的房里?”桑宇帆冷冷地说。

    “咦!”她一时还迷迷糊糊的,眼睛也瞇瞇地无法适应光线。

    左右张望一下,以她躺着的角度正好看到厨房的吊柜厨房?!

    “哇吓!”她马上吓得坐了起来,将身上的毯子扯得紧紧的。

    真是丢脸丢到外太空去了,她竟然又在他的沙发上睡着了!

    好像是她一个人闷闷地吃完“庆功宴”闷闷地收拾洗碗,应该要走了,她却还闷闷地看电视,闷闷地窝在沙发上

    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她竟然没听到一丁点声音?

    “你这么会睡,被人抓去卖了都不知道。”桑宇帆蹲下身,也不板脸孔了,就好笑地拿手掌按按她的头颅。

    “我睡着了,你不会叫醒我吗?”

    “就是叫不醒啊,难不成要我抱你回去?”

    “当然不是!”她更着急了,按着地板就要爬起来“我要回去了,没有刷牙、洗脸、洗澡、抹乳液、做瘦腿操,我就睡不着。”

    “你至少睡上六个钟头了,还会睡不着?”他指了墙上的时钟。

    “吓!四点了!”她没爬起来,反而又跌了下去,因为她刚才一路滚下来,连带也将自己裹在毯子里包成一条寿司卷了。

    “糖醋鱼,你坐好。醒了吗?可以自己走回去吗?”他扶好她。

    “吓都吓醒了。”她手忙脚乱地解开毯子“不,睡六个钟头还不够,我回去还得补眠咦!你十点就回来了?”

    “不然你以为我几点回来?”他将她丢下的毯子又披回她身上。“披着,清晨温度低,走廊很冷,不要着凉了。”

    他近距离的接触让她浑身一热,心底油然涌出一股暖流,让她很想记住此时此刻显得异常温柔体贴的蚕宝宝。

    果然是白马王子啊!英俊潇洒,白衣白裤,身骑白马过三关啊“哇呜!你穿四角裤!”她尖声惊叫。

    “小姐,现在是清晨四点钟,请不要打搅邻居安宁,好吗?”他冷着脸扶她站起,又冷冷地说:“再说,我被你看了都没叫,你叫什么叫?”

    不说还好,他一说,她又好奇地往他下面看去,刚才明明没看到什么东西嘛,到底有什么好康可以看的?

    她要他的命了!桑宇帆倒退一步,用力深深一个呼吸!当然了,这个动作并不能抑下他天生的男人冲动。

    健康教育没教过吗?男人早上起床时总是会“展现雄风”特别在这个天地浑沌的时刻,他面对着一张红扑扑的苹果脸,听她憨甜黏腻的爱困声音,闻到她刚睡醒的温热气息,又扶着那超乎想象的柔软女人身体,这教他如何不想一口将她吃了呀!

    吓!他为自己的想法感到震惊,太可怕了,他竟然想吃糖醋鱼!

    包令他震惊的是,原来糖醋鱼是母的!

    “还看?再看就长针眼了。”在吃掉她之前,他得避免让她吃掉。

    “唔,人家什么也没看到,只有一坨”

    “笨蛋!你是女生,不懂得保护自己吗?”桑宇帆猛拍自己的胸口,气急败坏地说:“我是男的,是男的就有侵略性,你自己要有警觉心,坏人往往就在你身边,不要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当然有警觉心了,就因为你不是坏人,不然我也不敢在你屋子睡着了。”

    “我不是坏人,但你怎知道我哪天不会那个那个”

    “知道了。有什么好凶的?你非得要把自己说成是大色狼才开心吗?”她委屈地低下头,原以为待在他这间屋子很有安全感的,这下子真的危险了。“我以后不进你屋子就是了。”

    “也不是这么说”

    桑宇帆的气马上消了大半。他不是真的生气,而是有一股想要保护她的强烈冲动,令他不吐不快。

    已经两次了,她就这么不设防地、大剌剌地睡在他屋里,一来是她的确很累,二来是她信任他不是坏人

    信任?他胸口顿时一片火热。

    对,他不是坏人,他可以让她睡得安稳又安心,但哪天她又犯了糊涂病,糊里糊涂跑去睡其他男人的屋子

    不,怎么可以!他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绝不允许!

    “喔,对了。”她看蚕宝宝的白脸好像快气成了青脸,赶忙问了一个很不想问的问题“你女朋友怎么了?”

    “什么女朋友?”桑宇帆一愣,回过了神,说:“她不是我女朋友了,她在餐厅被男人甩了,随便按了手机就找我去哭诉,我劝她两句,就送她回家了。”

    “这么简单?”

    “不然你以为会怎样?”

    “你安慰她,她很感动啊,然后就重新回到你的怀抱。”

    “我从来不看爱情。”他拿起她的包包,不客气地推她出门。“好了,回去。”

    “外面冷,你只有穿内衣内裤”

    “披好。”他冷着脸,伸手将披在她身上的毯子再拢了拢,将她围得密不透风,再打开铁门说:“我送你过去。”

    “喔。”她接过包包,找出钥匙。

    喀啦,对面八四的铁门打开,走出一个帽子围巾手套全副武装、神采奕奕、准备去上班的司机老大。

    “吓!”司机老大看到对面“衣衫不整”的男女,马上露出惊喜的笑容。“我就知道!原来你们早就嘿嘿嘿!现在社会很开放啦,你们也不用怕人家知道,现在才四点多,回去被窝里多睡一会儿嘛,这样偷偷摸摸的很容易感冒喔。”

    “呜,宋北北,不是啊”完了,她的名节毁了!她敢对天发誓,她下次再也不会睡死在蚕宝宝的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