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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在屋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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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清脆悦耳的铃声过后,工作一天的员工们带着几分疲惫,纷纷迈出了工厂的大门坎。

    在人群中有两个女青年,互用一只胳膊环绕着对方脖子,并臂相依着跟随人流前行。她俩的服装极特殊,各着一袭同样的浅绿底碎红花连体裙,她们并行在一起那合在一起的服装在人们的视线越发显眼,像黑夜中天上的两颗星星在闪动。

    她俩来到厂院外的小河边,放松一下一天的紧张情绪。

    盛夏,位于城郊的厂区边,绿草荫荫,杨柳依依,蝉鸣悠悠,微风习习。

    来到小河边,对着几乎静止的河水,张莉先松开绾了一开的长发,爆出一泼黑墨,她略整理散落灵乱碎发,侧过头来示意旁边的周宁,检查是否有不妥之处。周宁双手捧过张丽的秀脸,正目看罢左右,点头称是。

    张莉的个子略高,是典型的东北女孩;粗放的性格,大方的举止,蕴含着是那种江湖女侠的豪气。周宁则是川妹子,爱说爱笑精于世事,也有辣椒一样的红火个性。

    她俩是半年前来这里淘金的大学生,同在一个产品销售部工作,又同在一个宿舍,可谓是同吃同住同劳动的三同姐妹。

    “新上任的相扑部长的眼睛里的微笑告诉我,那个部花绝对是他意中的情人,可他还在众人面前佯装正经,说话酸溜溜的看着部花行事,真有点儿让人烦。这种办公室式的恋情,是我们常见的俗戏,没意思。”周宁边说话边用手使劲地拨着小河水,溅起一阵阵水花,零落的水珠落在裙裾和脸颊上,她全然不顾。

    张莉笑着说:“怕了吗?有姐们在,还怕他们乱了不成。我们做好我们的事,不信正不压斜。”

    “怕倒不怕,大不了跳槽呗!只是麻烦。”

    “就是了,如果欺负到我们头上,我们决不能让他们好受。是吧?姐妹儿?”

    “呵呵!呵呵!”接着是她们的银玲一样的笑声。

    新任销售部长胖得很,有着日本相扑队员的身材,再也不能小的眼睛里散发着深蓝色的淫光。他来销售部,全仗着他有在日本工作的姐夫有产品销路。那个部花是部里的会计,掌握着部里的财权,她单身离异。

    月末发奖金了,按老部长的留下的规矩,周宁要得1200元,张莉得1000元。可是新部长不买帐,硬是扣留了百分之三十留部里提成。

    这样的做法部里人都不满意,可又都没办法,只有敢怒不敢言,背地里骂相扑部长。

    让人生气得还在后边呢!

    一天部里下午开会,相扑部长中午喝得满脸发红,说话时候一直打着饱嗝,一张嘴喷出一股薰人的酒味,让人恶心。

    那个部花女人走过去为他倒杯茶水,接着奉献一瞥媚眼,妖涕涕地说:“幸苦了部长,我代表全部人员敬你杯茗茶,以示慰劳,就不用谢我啦!呵呵!”

    听了部花女人的话,相扑部长马上来了精神,迅速向那女人投去一缕青光,点头示意感谢,只是那胖胖的腮帮子肉随着一起抖动着,很像大公鸡脑袋下边下坠着的两扇鸡冠子。

    周宁和张莉在看戏,序幕已经拉开,正戏马上开始。

    “今天,我正重宣布,部里拿出一千元奖金,奖给一天天守着电话的王莲花同志。她在十天前接到一个重要电话,使我厂销售二十万元商品。”他说着,眼睛看着部花女人放光,那女人也投来回报的眼球儿。他说的王莲花就是部花女人。

    张莉用手偷地捅了坐在身边的周宁,刚想发作,周宁小声说:“不急,看完戏再说。”

    “王莲花同志,在工作上一丝不苟,任劳任怨,是我们部里工作的模范。我们大家要向她学习,把工作搞上去。”相扑部长边讲话边打嗝,他还没说完话,那边部花女人开始接话了。

    “我的工作全仗部长支持,感谢部长栽培,请多关照,请多关照!请多关照!”她一连串说了三个日本鬼子话。

    这哪里是在开会啊!是场公开恋,是分赃会。张莉在心里骂着。

    张莉站起来对着大家说:“部长,她接的那个电话是我的客户,那笔生意我才得了不到五百元奖金,为什么她只接个电话就比我多那么多奖金?”大家一片哗然。

    听了张莉的话,相扑部长一时间语塞,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他脸憋得红成猪肝色,额头冒出了大粒汗珠子,一时间也没了主意。看到相扑部长的丑态,周宁和张莉特别开心。这时,部花女人马上站起来解围。

    “哦哦,哦,这个,这个部长是在奖励我的工作态度,是吧?”她边说着边用眼睛向相扑部长示意着。

    “对对对!我是奖的态度,奖的态度。”有了台阶下,相扑部长一下子轻松多了,只是不时地擦拭头上的汗水。

    看着两个“情人”的表演,周宁意味深长的说:“部长,要说态度你奖她我举双手赞成,她方才还给你倒杯茶水,你也要奖点哟?”她的话充满了讥讽,可那相扑部长却当好话听了,他马上说:“是该奖,该奖。”

    大家笑得嗓子疼,周宁和张莉笑得两个人抱在一起,互相扭打着。

    大家笑归笑,可那部花的一千元奖金还是自拿了,看着相扑部长和那女人天天情意绵绵的样子,气得张莉和周宁肝都疼。

    除了在外工作,张莉上班时间不想看部花一眼,告诉周宁说:“她刺我眼球,像只绿豆蝇,哪天有机会我彻底收拾她一下。”

    “不急,我们边工作边看戏,做好我们自己的工作,看谁笑到最后?”周宁心平气和地劝说着。

    过了几天,厂里边来了客户,是周宁很铁的一个商家,按规定是周宁一个人陪着去吃饭。可她改变了方式,破例把相扑部长和部花拉上一起去,理由是客户喜欢吃饭时候人多。自然张莉也要一同去了,她们是好朋友啊!

    相扑部长是个爱喝又喝不了多少酒的小酒包,本来不喝白酒的部花女人为了陪相扑部长,今天也端起了白酒杯。

    酒过三寻,相扑部长已经有了几分醉意,部花女人也脸色通红,不时地低着头。

    周宁出去洗手,回来时候手里又拿来一瓶白酒,这下子可吓杯了相扑部长和部花女人,他们一个劲地摇头示意着。

    周宁小声说给相扑部长:“不能不喝,要少喝,不然客户会不满意的。”她说着,手里拿来原有的多半瓶酒给了相扑部长。

    “我们部里下午厂长要检查工作,我还要会议参加,少喝点,哦,你们要尽兴啊!”他似乎很高兴,又示意部花女人:“这瓶我俩包了,那瓶新酒是你们的了。”

    相扑部长说的是真话,厂长是要到销售部检查工作。

    大家又共同干了一杯酒,张莉一喝不是酒,刚想说什么,周宁急忙用手捅她一下,又捅了客户一下,几个人都会意,一起等着看眼前的戏。

    周宁和张莉眼看着相扑部长他们俩喝了那多半瓶白酒,醉得不成样子。

    她们和客户先离开了酒店。

    下午上班的时间早就到了,看看相扑部长和部花女人迟迟不来,厂长只好提前开会了。

    大家一个个地汇报近几个月的工作,周宁的销售最高,回款也最多,张莉次之。

    大家议论纷纷,争相向厂长汇报相扑部长的所为。

    恰在这时,部花女人肩上背着相扑部长走进了办公室。相扑部长的裤子有尿味,部花女人上衣有脏物,不用问,他们俩把刚喝下去的东西又给倒出来了。

    就在此时,相扑部长也没忘了自己是一部之长,他刚坐在椅子上就大声说:“现在开始开会,厂长怎么还没到啊?”大家一片笑声。

    那个部花女人同样为他倒上一杯茶,又娇涕涕地说:“部长幸苦了,我代表全部同志敬你一杯茶。接着是两个人的互送着色眯眯的眼食,在一旁站着的厂长也和大家一样忍不住地笑了。

    几天后,正值新年,厂长正式任命周宁为销售部长,张莉为副部长。在销售部的新年联欢会上,周宁和张莉高兴地唱起了自编的女生二重唱,我心中的歌。

    我有我的歌

    总想对你说

    世上的路啊千万条

    条条人开拓

    我有我的歌

    要向朋友说

    人间的情啊千万缕

    缕缕人执着

    我有我的歌

    想对恋人说

    知心的话啊千万句

    句句贴心窝

    我有我的歌

    面对大海说

    大海的船儿千万只

    只只风浪博

    她俩甜美的歌声,引来了大爱的一阵阵欢声笑语,这是她们发自内心深处的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