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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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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茜提着行李,来到了雍兆炀的住处。

    按下门铃,黎茜才发现门根本没锁,轻轻一推门就开了,一室的凌乱也教她大开眼界,弯身顺手拾起满地的啤酒罐,丢入垃圾桶内。

    看来,搬来这里的第一件事,就是好好打扫一番了。

    “谁?”

    黎茜朝发声处望去,就见雍兆炀戴着墨镜倚在房门口,看似跟一般人没什么不同。

    “是我,黎茜。”

    雍兆炀脸色一变。“你来做什么?看我笑话吗?”他还以为,她想照顾他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她真的来了。

    “饿了吧?我做了便当给你吃。”

    黎茜不理会他的怒气冲冲,径自自袋中取出在家中做好的便当。

    “滚,我不需要同情。”雍兆炀冷冷地下逐客令。

    之前他极力地讨她欢心,她屡次拿乔,现在他一变成这副德性,她就积极的来照顾他,那种感觉真是五味杂陈,讽刺极了。

    如果他没为她出了这场车祸,她大概还是清高到不理会他的追求吧!

    黎茜把热腾腾的便当置在桌上,然后前去扶他。

    “来吃饭吧!”

    雍兆炀也闻到了阵阵饭菜香,不禁食指大动,但他就是无法抛下自尊退让。

    “滚开!”他用力挥开了她。

    黎茜险些重心不稳,但她不气馁,仍是向前抱紧他的臂膀。

    “我一点都不需要去同情你,是你把自己搞得那么令人同情的!”

    不过是暂时失明,她实在是看不惯他一副自暴自弃的模样。

    “女人,别忘了我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雍兆炀的语气饱含着怒气。

    “所以我来了不是吗?”黎茜淡淡地道,和他的对峙,还不足以让她生气。

    雍兆炀没说话,一脸面无表情。

    黎茜硬拖着他走到饭桌前,为他拉开长椅。

    “坐吧!”

    雍兆炀阴沉着脸,一动也不动,一松开拳头就是漫无目标地乱挥一通,把桌上大半的便当盒都扫到地面去了。

    “别想命令我!”他激动的扶着桌面,咆哮道。

    像是早已预知这一幕,黎茜瞟了眼翻倒在地面上的便当盒,没多大错愕。

    “你的手受伤了。”是昨天的旧伤,刚刚又撞击到铁制便当盒,现下又流血了。

    “滚!”

    “你的伤口不处理的话会发炎的,搞不好会烂掉。”黎茜的语气很淡,听不出她是关心或恶意。

    “你倒是很会威胁人!”雍兆炀一气,手一挥,想捉住她。

    “你最好别乱动,要是踩到地上的青菜滑倒的话,我可会笑你的。”

    雍兆炀抿紧唇,忍住怒气,扶着椅子站在原地。

    “为什么你要来?”

    连他那群朋友都没来看他,她为什么来?

    “我说过我想照顾你。”

    “照顾?应该说是赎罪吧!”雍兆炀讽笑道。

    “雍兆炀,你要知道,如果失明的是我,那就是你欠我的。”

    雍兆炀握紧拳,不发一言。

    她没说错,罪魁祸首是他的前女友。

    见他闭嘴了,黎茜忙着收拾一地的饭菜,还顺便把地拖干净,惋惜着她辛辛苦苦做好的饭菜。

    “我想洗澡。”

    黎茜愣了下,停住动作。

    雍兆炀扯起笑,想象着她吓坏的表情。

    “我说,我想洗澡。”

    他知道晚一点助理会过来帮他,但他就是想试探她所谓的“照顾”能做到什么地步。

    这是他丢给她的难题,黎茜别无选择,服从地到浴室放热水。

    “热水放好了。”

    “过来。”既然她想照顾他,他就完成她的心愿。

    黎茜咕哝着,把他扶到了浴室内,还帮他拿了浴巾、换洗衣服。

    “帮我脱衣服。”

    黎茜关上门,努力催眠自己,他只是只会开口命令的小狈小猫。

    她踮高脚,解着他衬衫的钮扣,随着他露出结实均匀的肌里,她呼吸困难,眼睛不知道该看哪里。

    “怎么不说话?”

    看不见她的表情,雍兆炀感觉到她的指尖游移在他的胸前,她那淡淡的女性馨香也扑入了他的鼻腔,教他的心都浮躁起来了。

    黎茜干脆一口气卸下他的衬衫。“你的身材很好,这样说可以吗?”她的脸上早已布满酡红。

    “既然你喜欢,那就顺便帮我脱裤子吧!”雍兆炀戏谑地道。

    黎茜咬咬唇,硬着头皮的扯着他的裤头,作势要拉下他长裤的拉链。

    “你还真不知羞耻”雍兆炀捉住她的柔荑。

    她为他脱下上衣,就已教他心猿意马了,他无法想象要是任她乱来,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你说话还真是反反复覆。”一下子要她脱、一下子又说她不知羞耻,摆明要为难她。

    雍兆炀阴着俊脸。

    “我自己来。”他还没窝囊到要女人帮他脱裤子。

    黎茜礼貌地转过身,听到了他卸下衣物的声音。

    她知道他脱得很困难,很需要她的帮忙,但为了不让自己得针眼,她还是很合作的等他慢慢脱完。

    “帮我洗头。”

    紧接着,黎茜听到了水声,知道他下水了,才敢拿洗发精转身。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她一遍遍地默念着,但仍是不小心地看光了他水面上的结实上身,还有水面下

    不!不该看的,她都没有看见!

    黎茜专注地洗着他的发,顺便帮他按摩头皮,尽量不让目光瞟到水面下。

    雍兆炀没想到她对按摩很有一套,那适中的力道,让他舒服得平静下心。

    他闭上眼,显得非常享受。

    见状,黎茜冲去了他发上的泡沫,又开始帮他按摩起肩膀,以解除他长期工作以来的肌肉酸痛。

    “下面一点。”

    黎茜移到他的背部。“这里?”

    “嗯,用力一点。”雍兆炀的嗓音显得非常陶醉。

    黎茜噗哧一笑,依他所说的加重力道捶着他,手都酸了。

    少了霸气的他,像只温驯的小狮子,难得的孩子气。突然间,她喜欢上了被他依赖的感觉。

    雍兆炀仍闭着眼,曲着身躯让她捶打着背部,好不舒服。

    她应该知道,他要她帮他脱衣服、洗头是故意的吧?但她还是做了。

    是为了什么?

    不管了,她的确消除了他的疲劳,也消除了他失明以来,混沌难安的心情。

    她的小手柔软有力,揉着揉着,他的骨头都快酥软了,身体的某一部分也像是苏醒了,有点不妙

    “够了。”

    雍兆炀睁开眼,难以置信她连按摩也能教他起反应。

    黎茜停住动作,因他突来的火爆而愣住。

    “出去。”

    “可是你”他一个人可以吗?

    “我说出去!”

    发现他略红的耳根子,黎茜眨了眨眼,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脸红了!?他也会脸红?

    黎茜忍不讆┝搜鬯妫蟾胖跚绮槐涞男宰邮窃趺戳恕?br>

    “我在外面等你。”

    她急着走出浴室,就隔着一扇门在外头等着他,深怕看不见的他有个什么万一。

    她的脸也微红着,有点慌张。

    这还是她第一次帮男人脱衣服、洗头发、按摩,只差没帮他刷背了,要说有多平静,那是自欺欺人的

    没多久,雍兆炀湿着发走出浴室。要不是对浴室的设备很熟悉,他早就撞了好几次墙了。

    黎茜一见他走出,马上上前,踮高脚擦着他的湿发。

    “我自己来。”

    雍兆炀接过手,两三下就把头发擦个半干。

    他不想让她接近他了,他才刚冲了冷水降温,可不想再来一次。

    他还以为,她帮他洗澡是在折磨她,结果折磨到的竟是自己。

    “我饿了。”他有些恼羞成怒的想为难她。

    黎茜没被打败,她事先就准备好另一盒便当了。

    “以后不准你浪费食物。”

    “你命令我?”雍兆炀挑眉。

    黎茜没否认。“但在吃饭之前,你得先擦葯。”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还在在提醒着他手上的伤,她是真心关心他吗?还是

    “随便你怎么说,你睡不着,要我哄你睡觉也行。”她连帮他洗澡都行了,还有什么她做不到的?

    “别说你真的要留下来过夜。”雍兆炀冷冷道。他是从来不留女人过夜的。

    “我看过了,除了你那间主卧房,还有间小客房。”

    “孤男寡女的,你不怕?”他可没当君子的自制力。

    黎茜早已向花店请了长假,有了和他长期作战的心埋准备。

    “我准备了电击棒。”上回在医院被他强吻,她可不敢忽略他的威胁性。

    “是吗?”雍兆炀撇撤唇。

    “我们和平相处吧!”黎茜说得一点都没有说服力,也没得到他的回答。

    她贤淑地为他盛好白饭,再为他布菜,把他照顾得服服贴贴。

    但他们真的能和平相处吗?她没有答案。

    一大清早,黎茜被闹钟吵醒,她按掉铃声,伸了伸懒腰,下床。

    住在雍家的第一个晚上,除了得忍受某些“噪音”外,她睡得还挺熟的。

    “雍兆炀喜欢吃中式或西式的早餐?”

    走到厨房,黎茜打开冰箱,看了眼火腿和鳗鱼,难以抉择。

    “怪了,为什么我要配合那家伙做菜?病人本来就该吃营养的早餐的。”

    没错,她早上喜欢吃稀饭,当然是煮清粥小菜了。

    黎茜哼着歌,一边煮着稀饭,一边烫着青菜,并抽空把冷藏的鳗鱼放进微波炉热了几分钟,直到煮得差不多时,再到雍兆炀的房间叫他起床。

    她敲了门,却半天没有回应。该不会是睡死了吧!

    黎茜推开门,只见床铺上的棉被折得整整齐齐。

    雍兆炀早就醒了,正坐在另一端的办公桌前,专心听着股票分析,没注意到她的出现。

    她悄悄地走近,趁他未觉时,关掉广播。

    雍兆炀一怔忡,这才惊觉到室内有人。

    “谁准你把广播关掉的?”

    他可是摸了好久才找到正确的频道!

    “该吃早餐了。”黎茜淡淡地提醒着,像是没察觉到他的不悦。

    “我只要一杯咖啡就好了。”雍兆炀存心跟她唱反调。

    “我煮了三菜一粥,绝对比咖啡管养。”黎茜微笑强调着。

    “我只是暂时失明,不是病人。”雍兆炀忙着找收音机的位置。

    “如果你不好好休息,你就会成为病人。”黎茜故意把收音机拿开。

    雍兆炀哼笑,在桌上摸索着,可收音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让他有点恼火。

    “太自以为是会讨人厌的。”他有准她拿走他的收音机吗?

    “我只是想请你去吃饭而已。”黎茜笑容可掬,没有一点心虚。“还是你想在房内用餐?”

    “啰嗦!”

    雍兆炀突然喊出,没了听广播的心情,扶着桌面站起。

    “吃完饭再一起去散步吧!”

    黎茜追在后头。要是一整天都闷在屋里,他迟早也会闷出病的!

    雍兆炀顿住脚步。

    “我要到公司一趟。”意思是,他不会和她去散步的。

    “你现在需要的是好好休息”

    他连走路都有问题了,她真不明白他在逞强什么,工作真有那么重要吗?

    “你这个女人懂什么?”

    左一句休息、右一句休息,他受够了!

    与其待在这里当废人,他不如到公司去监督他的部下办事

    等等他差点忘了,失明的他该怎么监督员工?

    “可恶!”雍兆炀恨死了自己的无能。

    “我知道你很努力。”黎茜泛起微笑,回忆起她在入睡前所看到的。“昨天晚上,我看到你在客厅内走来走去的,大概有一个小时吧!”

    “那又怎样?”雍兆炀有些意外,但仍是满怀敌意。

    “你早就接受了你暂时失明的事实,也很想适应你看不到的环境,所以才会那么拚命的想练习摸黑走路吧!”

    其间他还撞到了桌缘,弄出了巨响,吵得她睡不着,干脆偷偷地看他练习。

    “不关你的事。”雍兆炀僵硬地越过她,眼见就要撞上前方的墙。

    “小心点。”黎茜急忙扶住他,免得他撞得头破血流。

    “滚开!”

    雍兆炀对她的叮咛排斥到底,厌恶地想推开她,不让她一再提醒着他砚在的窘境。

    黎茜坚持扶着他的手臂,紧紧地,甜笑道:“去吃早餐吧!”

    雍兆炀沉着俊脸,没拒绝,任她把他扶到餐桌前。

    黎茜为他布菜,然后把装满菜的碗和筷子递给了他。

    “吃吧!”

    “帮我开电视,转到新闻台。”雍兆炀连吃饭都不忘关心时事。

    黎茜也开了电视,但不是新闻台,是音乐台。“听点音乐调剂身心吧!”

    “别老是跟我作对!”雍兆炀一个拍桌,不小心让筷子滑到地面去了。

    “医生说,你必须保持愉快的心情,所以暂时别惦着工作了。”说着,黎茜离开座位,弯身想帮他捡起。

    “滚开!”

    雍兆炀就知道她会帮他捡起,急着想亲自力行,一个弯身,不经意地撞开了她。

    他才不信他连捡个筷子都做不到!

    黎茜被他那么一撞,摔到地上,俏臀有点疼。

    “该死!”

    雍兆炀半跪在地上摸个老半天,什么都摸不到,暴躁极了。

    “筷子在这里,我帮你拿去洗。”黎茜虽然撞疼了,仍是早他一步捡起。

    她知道她该让他慢慢找,重获成就感的,但看到筷子就在他面前,他却找不到,她就觉得好心酸、好心疼

    “我不吃了。”

    雍兆炀冷着脸,满怀的挫折感让他没了食欲,他缓缓自地上站起,只想回房去。

    黎茜捉住他的手臂。“那早餐待会再吃,我先陪你去散步吧!”

    要是任他一个人回房,他不知道又要阴郁多久了。

    “我都说了,我待会要去公司”

    “我陪你练习熟悉环境吧!”黎茜截去他的话,笑容甜甜的。

    “你”她在说什么?

    黎茜硬拉着他到玄关处,试着想带领他熟悉黑暗的环境。“你摸摸看这里的墙壁,再往左边走,前面就是阳台了”

    雍兆炀想知道她在玩什么把戏,不动声色地任她扶着他行走。

    “这里是厨房,不过厨房现在是我专用的,没事你可不要过来,有菜刀在,太危险了”说着,黎茜又扶着他走到另一端。

    “再过去就是你的房间了,我们来数步伐吧!你可以把它记起来,这样就能很快的找到你想去的地方。来,一步、两步、三步”

    走到他的房间前了,她拉着他的手去按电灯。“这里是电源,按下去房间就亮了你的左手方有个花瓶,我会记得把它移开的,这样你就不会撞到了”

    “那你的房间呢?”雍兆炀低低地问,情绪也因她愉悦的嗓音有了变化,不再紧绷急躁着。

    她是认真的。就算看不到她的表情,听着她柔美的声音,他也知道她是认真想帮他的。

    “我的房间”黎茜没想太多,但还是很尽责的扶他走过去。“我的房间在你的正前方,一步、两步、三步大概走个十步就到了!”

    “那你的唇在哪里”

    黎茜微抽了口气,红了脸。

    “雍兆炀,你在胡说什么”

    她都忘了,他再怎么易怒,本质还是风流的,她根本不该告诉他,她房间的方向

    “告诉我,我才能吻你”雍兆炀慵懒的口吻性感到了极点,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有几分能耐能教女人痴迷。

    他什么时候又恢复之前的吊儿郎当了?黎茜纵然满脸通红,仍是怀念这样的他。

    “我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至少不会有拒人于千里的感觉。”

    雍兆炀僵了僵,表情有点古怪。

    “为什么大费周章的对我好?”

    还扶着他熟悉室内的环境,除了几名受他重用的部下外,她是唯一关心他的人

    “我只是想帮你而已。”

    内疚是真的,但自昨晚她不经意的看到他那么认真的想熟悉环境,跌跌撞撞了好几回,她就真的打从心底想帮他。

    “像我这种对你有企图的男人,你还会真心想帮我吗?”雍兆炀冷哼一声,下意识的排斥她对他没有目的的好。

    就算她是认真的,他的心破天荒的受到感动了,但他对女人根深柢固的不信任,仍是教他无法坦率地信任她。

    他害怕被背叛,就像当年他被他母亲给骗了

    没错!女人都是满口谎言的骗子!所以她对他也不可能是出于真心的,她只是同情他罢了!

    “我是真心想帮你的”黎茜笑得有点鬼灵精,加了不中听的一句。“不过我会记得带电击棒,来防你这个色狼的。”

    闻言,雍兆炀不住地大声狂笑着,笑去了他原有的阴郁气息。

    黎茜小小地松了口气,以为能逃过他的拷问,没想到她的下巴突然被握住。

    他的大手描绘着她的五官,她的心跳得好快

    “你”他想做什么?

    “我找到了,你的唇”雍兆炀扬起得意的一笑,倾身,吻住了她。

    黎茜试着推拒他,却挣不开他强悍的力道,直到被他吻得唇都肿了。

    “这是代价”

    雍兆炀难舍地离开她,指腹描绘着她的唇,几乎能想象,被吻过的她会有多么美丽。

    “我就勉为其难让你带我去散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