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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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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说你要去看医生吧。要不是我坚持,你的脚恐怕真的要瘸了,你就是这么的”

    “停!章烈云,你前世是澎湖丝瓜哦?这么杂念!这辈子从没看过比你还杂念的男人。我的脚很痛,可以开门了吧!”成蔼榕站在章烈云的公寓门前,受不了地吼道。

    “怕痛?当初叫你去看医生时就该去了,现在自食恶果了吧。”

    成蔼榕抓狂地对空翻了个白眼,抢过章烈云手中的门钥,自行开门进入。

    一进入

    “哇!这就是你家啊。”

    她拖着章烈云帮她偷回来的行李,微张着小嘴走到客厅中央,环顾了圈眼前的摆设与装潢。

    蓝、黑、白,是这间公寓的主色调,这三种色调搭配起来,让公寓看起来沉稳又充满阳刚味。基本上,这样阳刚的设计并不适用于家庭,因为家给人的感觉是温馨、舒适、放松的,并非刚毅、凛冽、沉稳,这类的设计一般是适用于办公场所才对,因为这会让在其中工作的人拥有坚定的决策力跟清晰的判断力。

    显然设计者发现了这设计的盲点,所以家中的灯光全数以橘红色为主,适度软化了原本刚硬的设计,添了抹温暖。这么赞的设计出自于谁之手呢?如果她有栋房子的话,一定要请这个设计师来帮她设计。

    “这里不是我家,这里只是我为了工作方便而买的房子,我家在阳明山上。

    “不愧是有钱人,想买房子就可以买。哪像我家的房子,是我爷爷传给我爸的,不然以我爸那份微薄的薪水,恐怕要存很久的钱才买得起。”

    章烈云不理会成蔼榕夹枪带棍的揶揄,对她问道:“难道你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吗?像你朋友家或是亲戚家之类的。”

    “章大总经理,如果那两边我能去的话,我干嘛还往到山里躲啊!现在连那个秘密基地都被你这个衰神给毁了。怎么?在你把我害得无处可去之时,还想把我赶走啊?”

    “你明明有家可回,为什么不直接回去?再者,如果不是我帮你解围的话,你现在早被抓回去了。不懂感激也就算了,反倒还怪起我来,不觉得过分了点?”

    “当初如果不是你多事通知我爸妈我住院的事的话,我爸妈也不会把我的护照藏起来,还把我等了这么久的聘书给撕了。你说,这一切不是你害的,是谁害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少跟我咬文嚼字。总之,只要我一拿到护照,我自然不会再打搅你,所以在我还没拿到护照之前”

    成蔼榕给他一个贼笑,然后将自己的行李丢进那间显然是章烈云的卧房的房间里。

    “就让我打搅几天吧。”语毕,人一闪,进了房间,门一甩,关了起来,然后嘎喳两声,直接上锁。

    “喂!那是我的房间耶!开门啦!”章烈云边转动门边是叫喊。

    “反正你的公寓这么大,一定还有别的房间可以睡,你就另觅它处吧,毕竟来者是客嘛。”

    客?他看是土匪吧。

    “成蔼榕,我限你三秒内马上给我出来喔。”哪有这么恶霸的女人啊。

    “不、要。”

    “不要也得要。给我出来喔,不然我要撞门喽。”

    “章烈云,你这么紧张,不会是房间里暗藏春色吧?”成蔼榕兴奋地扫视着章烈云看来洁净的卧室。

    “成蔼榕,你不要给我乱来喔!”章烈云紧张的猛敲房门,企图阻止成蔼榕的探寻,却不知他这么做只会适得其反。

    “让我看看要从哪里开始”成蔼榕动动十指,盯着凌乱的床铺。“从床开始吧。人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是在床上过的,在那里一定可以挖掘到宝藏。”她故意将宝藏两字讲得暧昧。

    “成蔼榕,给我住手喔!不然等你出来之后,你就完了。”章烈云气急败坏的威胁道。

    “那也是等我出去之后的事了,现在我才不怕咧。”成蔼榕一反之前被逗弄的角色,戏耍着章烈云。

    “不怕?!好,你给我等着,等会我一定要让你尝尝什么叫做害怕的滋味!”章烈云转身跑到书房找放在那里的卧房钥匙,准备攻坚。

    可他却忘了,之前他为了避免母亲进去房内帮他整理暗藏在里头的“男性圣经”曾把放在书房内的卧房钥匙丢到他房间内的某个花瓶内,一直到现在都没拿出来过。

    没了那支关键钥匙,他想攻坚,只有等房内的成蔼榕主动弃械投降,或是掏钱请锁匠,再不就拆了那扇门吧。

    今天是乌鸦诞辰纪念日还是十三号星期五啊?不然她怎么这么倒楣?!

    先是章烈云那个衰神突然跑来关心她,再来是她那个人脉特广的老爸跑来抓人,害她必须像贼一样的把家当给偷出来虽然偷的人不是她。

    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刻她最私密、最亲爱的大姨妈小姐,似乎嫌她今天还不够倒楣,正以最激烈、最热情的方式来跟她打招呼。噢!痛死人了。

    成蔼榕惨白着脸、捂着肚子,蜷曲着身躯躺在床上,望着湛蓝的天花板。

    可恶!这次怎么比以前还要痛啊!痛得她连动都动不了。

    啊!难道是昨天吃冰害的?由于她体质天生虚寒,当月经要来前的一个礼拜吃了任何冰冷的东西,保证月经来的当天会痛得她呼天抢地。

    以往她老妈总会限制她触碰那些东西,现在她老妈一不在身边叮咛,就百无禁忌地乱吃,这下真的吃出问题来了。

    啊!啊!好痛好痛腹部针扎般的绞痛让成蔼榕的眼角飙出泪来。

    不行!她必须找个办法压下这股令人抓狂的疼痛。记得她每次经痛时,老妈都会泡杯黑糖水给她喝。对,找黑糖。

    她捂着剧痛的肚子下床,拖着被医生包得像粽子般密不透风的右脚,又跳又跛地走向厨房。

    一到厨房,她差点没昏倒!厨房干净得像新装潢一样,一点油烟味也没有。最重要的是,什么吃的东西都没有,只有几罐她碰了,大姨妈会更痛的即仍僻啡而已。

    这下惨了,三更半夜的,要她怎么办啊?

    向章烈云求救?

    不行!三个小时前,她才像土匪般抢了他的房间,以他那爱记恨的性格,一定会翻刚才她霸占他房间的帐的。

    但是,她的肚子真的很痛啊。

    要求他吗?

    她犹豫地望着从书房门下流泻出的亮光,考虑了下,最后还是挨不住搅得她猛冒冷汗的剧痛前去敲门。

    “成蔼榕小姐,我不管你现在有什么事,请自行处理,我很忙,没空。”

    果然。

    “那个亲爱又好心的章大总经理,可以请你拨空跟我这卑微的小人物谈一下吗?”此情此景,真是应验了那句话报应。

    “很抱歉,我现在忙到连离开座位的时间都没有,请你另请高明吧。”

    “我知道你在气我刚才不经你同意就霸占你房间的行为,我跟你道歉啦,对不起。你可以出来一下吗?”好痛好痛!

    “等你找到八人大轿再说。”现在换你求我了吧,活该!

    “我把房间还给你嘛,出来啦,求求你啦。”这下立场互换,换成蔼榕哀求他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现在就算你把房间还我,我也不会出去的。”气死你!

    “你很幼稚耶。”极限了,成蔼榕往旁一躺,横躺在地板上痛苦的蠕动着。

    “我就是幼稚怎么样?至少,我的幼稚比你的土匪行为高尚多了。”

    “你算了,真不该找你求救的,我自己想办法。”

    哼!没有他,她也可以自救。

    但她才动了几下,就后悔了,因为这次痛到连太阳穴都来搅局,让她头晕目眩、恶心想吐。

    这样的折磨让向来不轻易掉泪的成蔼榕,无助的啜泣起来。

    “呜章烈云,你这个王八蛋,我讨厌你,你都只会欺负我呜我要跟我妈说你欺负我”说到这里,成蔼榕突然想念起母亲的温暖,让她悲伤的呜咽起来。

    在书房内办公的章烈云,被她这阵带着泣诉意味的哭声给搅得心烦意乱,根本无法集中精神看文件。

    “成蔼榕,你给我闭嘴喔!”他气愤的朝她大吼。门外的成蔼榕被他这么—吼,嘴—扁,委屈的大哭了起来。

    顿时,五十分贝的哭声骤增—倍。

    吵、吵、吵吵死人了!妈的!他忍不下去了。

    气极的起身要去歼灭那声让他抓狂的声源。

    碰!门板被狠狠甩上墙壁。

    “成”

    才一开口,他就被成蔼榕躺在地上那狼狈的样子给吓傻了,一串原本要出口的斥骂全部自动消失不见。

    “你怎么了?”他蹲下身要扶她。

    但他的靠近却换来成蔼榕的驱赶。

    “不要碰我,走开!”

    “成蔼榕,你都这样了,还想跟我斗气啊?”她的抗拒让章烈云满肚子火。

    “你凶什么凶?!我又不是不让你扶,而是我现在每走一步,肚子就宛如滚过钉山般的痛,我怕你扶我,会让我的肚子更痛。”成蔼榕吸着鼻水说明道。

    “你是怎么了?肚子怎么会痛成这样?难道是盲肠炎?如果是,就必须马上去医院。”

    奇怪?自从认识她以后,他跑医院好像是在跑厕所一般的频繁。

    “你不要那么紧张,不是盲肠炎啦。”

    “那到底是怎么了?”

    “我、我我的大姨妈来了。”成蔼榕结巴地小声回道。

    “大姨妈”那是什么?好耳熟喔啊!是月经,她在经痛!

    饼去常听公司的女员工说经痛痛起来常让人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甚至让人想直接昏死过去,当时觉得她们形容得太夸张,现在看来是真的。

    “那现在怎么办?”他没碰过这种情形,也不知该从何帮起。

    “躺一下看看会不会好一点。”成蔼榕回答完,突然感到下体一阵温热液体流出,甚至感觉到那液体透过代替卫生棉阻挡它们涌出的卫生纸外。

    完了。

    章烈云不解地望着突然僵直身子的成蔼榕。“怎么了?是不是更痛了?”

    成蔼榕尴尬地轻摇下头。

    “那到底是怎么了?”

    她不好意思地瞧了章烈云一眼,才缓缓道出她此刻的烦恼。“我那个渗出来了,你可以帮我到附近买包卫生棉吗?”

    章烈云一听成蔼榕这个请求,脸当场僵住铁青。“要我帮你买卫生棉?!”

    “对不起,因为我不知道它今天会来,所以什么也没准备,拜托了。”

    他是哪条神经搭错线啊?怎么会答应那个女人帮她买那种会毁损男子气概的四方形物品!难道是被她那痛苦的模样给说服了?

    他之前不是一直想报仇吗?既然如此,现在不正是绝佳的机会,那他干嘛这么鸡婆地帮她啊!

    现在他应该回去指着她的鼻头,好好、用力地耻笑她一番才是,好争回过去被她伤害的那口恶气啊。

    可他为什么就是做不到?

    每当他这个恶念一起,成蔼榕那痛苦的模样就把他的恶念给紧掐着不放,让他忍不下心这么对待她。

    忍不下心?他竟然对那个把他害得当了二十七年童子鸡的女人产生这等怪异的情绪?!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他转性了?

    就在他要深入了解自己的反常时,他的车已经到达便利商店的门口了。

    停下车,他苦恼地凝视着便利商店的招牌。

    早知道就不要答应,真是后悔极了;但现在再如何后悔都来不及了,因为已经答应那女人了。如果他没买回去的话,依那女人的性格,一定会毫不留情地耻笑他的无胆。

    不行!为了捍卫他男性的尊严,跟它拼了。

    深吸一口气,门一开,章烈云便如火箭般地进入便利商店内,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找到成蔼榕所托之物卫生棉。手一挥,将架上所有的卫生棉扫进购物篮内,再以一百公尺十秒的速度冲到收银台前结帐。

    负责结帐的男店员一看到满溢出购物篮的卫生棉时,不禁一愣。

    “先生,我赶时间,可以请你快一点吗?”章烈云催促着还处于震惊状态的男店员。

    男店员看着章烈云慌张的模样,不禁猜测起他的慌张是为了什么。

    突然,灵光一闪,男店员以难以置信的神情扫视一遍章烈云。

    难道是唐先生惧内的男人?

    没想到看来这么阳刚坚毅的男人,竟会是男人界中最令人引以为耻的人种,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章烈云看着男店员对他投射过来的眼神,知道自己被瞧扁了。

    可恶!果然不该答应那个女人的。

    但现在要后悔已来不及了。为了不让男店员以眼神继续羞辱他,他丢下五千元大钞,不等店员找钱,便提着装满卫生棉的提袋迅速离开便利商店。

    乒乒乓乓!一阵凌乱的吵杂声惊动了躺在床上正在热敷止痛的成蔼榕。

    那是什么声音啊,怎么这么吵!懊不是他回来了吧?

    放下服贴在肚腹上的毛巾,成蔼榕捂着肚子缓缓走出房门,准备—探究竟。

    门一开,一张狼狈至极的俊脸立即眼对眼地出现她面前,吓得成蔼榕惊叫一声,往后踉跄几步。

    “你吓人啊?!吧嘛突然站在门前啊!我刚还以为是见到那种东西了。”一面抚着还处于惊骇状态的胸口,一面责骂着章烈云的莽撞。“你是怎么了?叫你去买个东西,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遇到抢劫啦?”

    “你开口就不能说些好听一点的话吗?!”章烈云拨开散盖住右眼的刘海,气愤地应道。

    “不然你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发生了什么事!这问题你还敢问!我会这样还不是被你给害的!”一想到刚才的窝囊就让他控制不住脾气地对她吼道。

    “我害的?我害了你什么?可以请你说清楚一点吗?”不过是叫他去买个东西而已,能害得了他什么?真是莫名其妙!

    “还不是你叫我买这些女性用品害的!”章烈云将覆盖在夹克下的塑胶袋丢向成蔼榕。

    成蔼榕接过,打开塑胶袋。“哇!你买这么多做什么?我只要两包就够了。”这些她可以用到明年了。

    “买多一点就不怕下次又碰到今天这样的事了,这样丢脸的事做一次就够了。”他受够了。

    “丢脸?”

    成蔼榕不解地望着章烈云,直到瞧见他睑上那片浓厚的红晕,才想起买卫生棉这种事对章烈云这种自尊心特强的男人来说,是件足以摧毁他尊严的事,看来这次真的让他吃尽苦头了。

    “你知道我刚去买那些东西时,那个店员是用什么样的眼神看我吗?同情!而且还带着耻笑!”章烈去气愤地诉说着刚刚男店员对他的羞辱。

    “是喔。”成蔼榕故意不在乎地回应,因为她想多欣赏—下章烈云此刻的表情实在太可爱了。

    红通通的脸颊配上因生气而习惯性微嘟的嘴唇,她以前怎么都没注意到原来他生起气来是这么的可爱,可爱得让她恨不得捏他几把。

    “你那是什么口气啊!我为了你被人耻笑,你非但不安慰我,还一副不关你事的模样,你不会太过分了点?”

    “不会啊,我一点也不觉得。”成蔼榕故意激怒他,希望往他脸上再加层红润。

    “你!好,你下次就不要又怎么了,到时看我还帮不帮你!”真是好心没好报,气死他了!

    成蔼榕的顽劣让章烈云气血充脑,如她所愿的往他脸上添层晕红,但也气走了他。

    见他要走,成蔼榕连忙将他给拉了回来,实行她刚才就一直想做的事。

    “你在干嘛?”章烈云气愤地拿开捏住他脸颊的手。

    “没干嘛啊,只是觉得你可爱,想捏你一把而已。”话才说完,成蔼榕的贼手又伸了过去,而且是以章烈云来不及防备的速度。

    啪!一声清脆,成蔼榕黝黑的小手服贴上章烈云霞红的脸颊。

    “真的好可爱喔!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男生脸红的样子耶。”成蔼榕稀奇地靠近再靠近章烈云,仔细看清楚他睑颊上的每分变化,却没发现自己与章烈云间的距离已接近亲昵。

    原本想阻止成蔼榕继续接近自己的章烈云,双眼在接触到她那张挂着调皮笑容的脸庞后,便打消了。

    认识她这么久了,第一次看她发自内心的笑。之前她对他的笑总是充满了敌意的怒笑,没想到她真正笑起来是这么的甜美诱人,这么的引人犯罪。

    这个想法在脑中盘旋不到三秒,章烈云已然垂下头吻住了那月牙般弯着的樱红唇瓣,在双唇接触的刹那,章烈云突然被自己的行为给吓愣了,让他迅速离开那引诱他犯罪的唇瓣。

    他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吻她?而且这次吻她完全是出自本能。

    难道脑中的假设让他浑身一僵,机械式地转头看向浑身宛如裹上水泥般僵硬的成蔼榕。

    他该不会是

    “成蔼榕。”他小心的轻唤一声。

    “啊?”成蔼榕一脸呆茫的转头看向他。

    章烈云在成蔼榕转头的瞬间,一低头,又吻上了那刚浅尝的唇瓣。当四片唇瓣再度触接的同时,章烈云脑中也同时响起了两个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