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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看啊,我在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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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都在为赢舜华的胜利而欢呼,赢舜华却站在欢乐的人群之外,仰望风雨欲来的暗沉天空,脸上没有一丝喜色。

    姬恒来到她身边,为她披上毛茸茸的斗篷,和她并肩仰望天穹。

    “我的手好凉。”赢舜华突然说“就像要死了一样。”

    姬恒把手深入赢舜华的斗篷中,将她冰冷的小手握在掌心,“姬恒的手可以借给公主。”

    赢舜华的目光转向被众人包围的朱喜,“左手和右手是不一样的。”

    “公主”人群中的朱喜朝着赢舜华招手,“烤肉好了,要来点吗”

    “公主,一起去吃烤肉吧”大家都在欢喜的招呼赢舜华。

    “公主,走吧。”姬恒率先迈步而出,把赢舜华拉入人群。

    在一片欢声笑语的庆祝中,皎月叹息道“这场以贪污案为开始的争端,最终以扶苏请罪,赢舜华获得胜利,被推向高潮。”

    “是的,事情还没有结束,那压死骆驼的稻草也还没落下。”

    仙幕内容到了如今,其实有些人已经明白后面会发生什么了。

    就像淳于越对扶苏说的那样世人追利。

    而“利”会打破人世间一切规则,推着人们前进。

    “朱喜,必须死。”蒙恬叹道。

    “荒唐”扶苏气得脸色发白。

    现在的赢舜华不想去思考那些还没发生的阴谋诡计。她盯着仙幕中牵在一起的手,挑了挑眉。

    她居然老牛吃嫩草了,“啧”

    这么一想,仙幕中之前出现过的,她的那个女儿,还真有几分姬恒小时候的样子。

    嗯,眉眼之间尤其像。

    韩信听到赢舜华的“啧”声,立马安慰道“公主别生气,等信以后去了咸阳,一定帮公主把那些贵族士大夫全部揍一顿。”

    赢舜华若有所思道“也不知道我和姬恒的娃娃叫什么名字,应该是和我姓吧毕竟我家有皇位要继承。”

    “哈”兵仙韩信的脑袋瓜一时间没转过弯来。

    十二岁的小舜华招手道“红叶,拿绢布和笔来,我要问问姬恒我们娃娃名字的事。”

    红叶无语的递上绢布和笔,“公主,姬恒公子肯定也不知道。”

    两人如今还一点苗头都没有呢,哪来的娃娃。

    “既然是和公主姓,那肯定是公主起名字,公主现在起一个。”旁边一直偷听的农家和墨家的弟子们起哄道。

    “别闹,我得尊重孩子他爹的意见。”赢舜华一点不羞涩的翻了个白眼。

    她就是想写信去逗逗姬恒小美人,又不是真讨论孩子名字。

    小美人姬恒看着仙幕,沉重叹息,“我居然这么想不开。”

    一点也不意外。

    接下来就等着被抓手的姑娘写信来调侃他了。

    赢舜华正式以公主的身份踏入朝堂,和扶苏并排站在大殿之上。

    大秦的朝堂越发暗流涌动,逐利的贵族士大夫们纷纷开开始站队,谋划泼天富贵。

    但一切的前提是

    赢舜华步入大秦朝堂不足一月,贵族士大夫们就迫不及待的发起反扑。

    朱喜被朝臣以做假账蒙蔽帝王、蒙蔽公主为由,要求帝王对其处以车裂之刑。

    为了坐实朱喜的罪,这些人在无法证明朱喜算错账的情况下,居然推出更多“贪官”,拿出更多“证据”,仅仅只是为了证明朱喜带来的账本有问题。

    回溯石将这些人的谋划全都一一呈现在仙幕上。

    就如同之前污蔑赢舜华贪污那样,这次也是各方夹击。

    整个大秦上层贵族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团结。

    皎月讽刺冷笑,“这些人想要的,是始皇的表态,光耀帝的承诺。他们允许大秦的继任者是个女人,但绝不允许大秦出现女官。”

    “他们这是要用朱喜的死来逼迫光耀帝退让。”

    始皇嬴政也很快给出了他的答案。

    他判朱喜俱五刑,三日后执行。

    “始皇是怎么想的”皎月点着桌子上可爱的q版始皇玩偶,叹息道“我们之前讲春秋封神就说过,始皇帝嬴政是一个活在旧时代的贵族。”

    “他爱他的孩子,但他永远不明白活在新时代里的孩子,追求的到底是什么。”

    寒冷的冬日里,赢舜华跪在章台宫外冰冷的石板上,恳请她的父亲收回成命,饶朱喜一命。

    被炭火烘烤得暖洋洋的大殿中,始皇埋首在一堆竹简中,好似根本不知道外面的情况。

    一直到夜幕高挂,姬恒求来扶苏,这才把冻僵的赢舜华带走。

    回去的马车内,以前总是有说不完话的兄妹两个,静默无言。

    直到马车临近公主府扶苏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小十一,你如果真的想要成为帝王,就必须做出选择。那些人当年,孝公一死,就没有人能压住反抗的贵族,惠文王只能以商君之死平息贵族的怒火。”

    “阿兄认为我错了吗”赢舜华问。

    扶苏如小时候般,一把捏住妹妹软乎乎的脸蛋,叹息道“与你一战,我总算明白,世间之事,并非都可以用是非对错来衡量。”

    赢舜华直勾勾的盯着扶苏,“你放弃了。”

    “我做不到为了权利,眼睁睁看着罪恶逍遥,无辜被累。”扶苏道。

    马车在公主府外停下。

    下车前,赢舜华扭头看扶苏,“我明日还去,阿兄要一起吗”

    扶苏垂下眼眸,沉默以对。

    赢舜华笑了,“现实这根棍棒可真有力,连长公子扶苏的脊梁都能被打断。”

    赢舜华跳下马车,和在一直等待在寒风中的姬恒一起往公主府走去。

    姬恒将手炉递给赢舜华,低声交代他今日去各方拜访时吃的闭门羹,以及朱喜的情况。

    “委屈你了。”赢舜华又问“亚父呢他怎么说”

    姬恒神色一僵,情绪变得更加低沉,“阿父说朱喜是自愿的,希望公主早做决断。”

    “怎么,亚父又骂你了”赢舜华的心情居然好了那么一点,她好奇问“所有人都认为我该放弃,朝前走,你为什么选择帮我”

    姬恒道“因为我觉得,如果不陪着公主,公主一定会哭的。”

    赢舜华道“那你这次要做白工了,即便你陪着我,我也会哭。”

    姬恒将人送到赢舜华居住的小院,赢舜华突然叫住转身离开的姬恒,“他们说的对,我不得不做出决断。明天你不用再去拜访那些心里只知道蝇营狗苟的东西了,你去做一件事”

    第二日,赢舜华天还未亮就跪在了章台宫外,恳请始皇收回成命。

    天更冷了,呼啸的寒风似乎要从人身上刮下一层皮。

    扶苏没有到,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院子中,遥望咸阳宫的方向,任由寒风刮在他身上。

    姬恒带着赢舜华的心腹,整理各种有关封地的账目、书信、信物

    嬴政依旧埋首在竹简山中,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可他更加暴躁的脾气显示着帝王的怒火。

    这一次,没有人来接赢舜华,直到暗沉的天色也被黑暗取代,赢舜华才留下一句“儿臣明日再来”后由宫人扶着离开。

    第三日,一如既往,只是这一次,赢舜华多带了一样东西。

    “儿臣愿用封地,换取朱喜性命。”赢舜华高举当年由始皇亲手交给她的青铜印。

    呼啸的寒风早已没了身影,但赢舜华单薄的身体似乎更颤抖了。

    宫殿内的帝王气得差点把玉玺砸地上,所有宫人匍匐在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赢舜华想要用封地换取朱喜性命的消息像长翅膀的小人,很快传入有心人的耳朵。

    有欢笑嘲讽,有哀愁担忧,可无论这些人想什么,都不会有人出现帮助她。

    “这是她必须要走的路。如果连如今这样的委屈都受不了,以后如何以女子之身统御大秦。”就连忍不住想要帮忙的扶苏,也被淳于越拦下了。

    今日就是第三日,朱喜将会在正午时分,被处以车裂之刑。

    眼看时间一点点流逝,距离行刑时间越来越近,赢舜华等不下去了。

    她强行闯入章台宫中,站到她父亲面前。

    对上嬴政暗沉的目光,赢舜华“噗通”跪下,再次高举青铜印,“恳请阿父收回成命,饶朱喜一命。”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始皇怒吼着,手中的竹简狠狠摔赢舜华脑袋上,将她的头打偏,鲜血顺着额头蜿蜒而下。

    很有眼力见的赵高赶紧带着其余宫人退下,把场地留给这对父女俩。

    “舜华明白。”赢舜华仰望着她的父亲,口中说着注定会惹怒他的话,“女儿愿意用封地,换取朱喜一命。”

    “朕看你是不明白。”嬴政彻底被气得不轻,喘了好几口粗气才平复下想要杀人的心。

    “朕问你,即便今日朕放了朱喜,对你来说有什么意义吗”

    “阿父也认为没有意义吗”眼泪夺眶而出,浇湿赢舜华苍白泛紫的小脸。

    她苍凉的笑着,“我这一次妥协了,女子的身份将会成为一辈子压在我头上的大山。它会压弯我的膝盖,压断我的脊梁,让那些脑子里永远只有权利和女人的废物永远压在我头上。”

    嬴政大步来到赢舜华面前,蹲在她面前,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对她说“当年朕登基的时候有几个人把朕放在眼里。上到宗室,下到朝臣,哪一个把朕放在眼里吕不韦又何尝不是压在朕头上的大山”

    “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在这里求朕,而是像朕当年一样蛰伏,等待着、强大着,强大到没有任何人敢置喙你,强大到让他们只能匍匐在你的脚下颤抖,届时你要什么没有”

    “然后呢用十年和贵族朝臣争夺权利,用十年来证明自己的手腕能力,用十年来挺起这一刻弯下的脊梁,我的一生也到了尽头。”

    “回首一生,一直活在蝇营狗苟中,儿时的梦想遥远如天边的浮云,一事无成吗”

    赢舜华用力抹干脸上的眼泪,笑得苍凉,“我梦想的国度啊我以为我和它只是隔着长兄,隔着父亲的爱。如今才发现,我和它隔着的是男女之别,是贵族的利益,是整个天下。”

    不争气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擦都擦不净。

    “你到底明不明白,你争夺的皇位代表着什么”嬴政缓缓站起身,眼神冰冷的看着哭得比无知稚童还悲伤的女儿。

    “你一直骄傲着,觉得自己比扶苏优秀,但在朕看来,你们之间没什么不同。”

    赢舜华仰望着始皇,似乎连哭泣都忘了。

    嬴政道“扶苏妇人之仁,毫无帝王该有的手腕决心,而你呢从小就充满各种天真妄想,十几年了,一点都没变。”

    “朕都不明白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妄想,能十年如一日的撑着你的自得和骄傲。”

    “朕今日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即便没有那些朝臣士大夫的反对,朕也会亲自打断你的傲骨,压弯你的脊梁,才敢把这偌大的江山交给你。”

    赢舜华彻底瘫软在地,呆呆的看着她的父亲,看着这位千古一帝。

    好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不是天真的妄想。”

    她撑着刺痛发软的膝盖站起来,站在这位伟大的帝王面前,“我手下门客众多,擅长筹算的能人也不少,为什么最终我选择的是朱喜”

    “因为她是女子,因为她看我的眼神,就像我看阿父的眼神,我们都把心中的幻想奉为神明,期待着被神明带着前往梦想彼岸的那一天。”

    赢舜华蹒跚着步伐后退,拉开和嬴政的距离,将这位千古一帝完完整整的纳入眼帘。

    “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挥剑决浮云,诸侯尽西来。明断自天启,大略驾群才。”

    “看,这是我的父亲,一个横扫宇内,一统天下,废除分封,统一文字的千古一帝,多么霸气啊”

    赢舜华彻底怒吼出压抑了十几年的不甘,“我一直把他奉若神明,以为他是不一样的。我坚信着,坚信着只要我打倒眼前的敌人,走到他的面前让他看到我,我就能告诉他我的愿望,他就能创造出我梦想的国度。”

    赢舜华哭着,笑着,疯狂着,悲泣着,呢喃着。

    “我的神明啊原来您一直看得到我的愿望。”

    “我的神明啊原来你只是一个凡人。”

    “我的神明啊原来我所有的一切在你眼中,都只是孩童天真的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