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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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今日天气稍微暖和一点,离赋如同以往,背着山柴进入城内,打算拿山柴换些米粮;另外,她也绣了些手绢,希望可以找到菜娘帮她兜售。

    她不懂市情行价,只是这次她绣了很多,希望可以拿到多一些银两。

    因为前些日子,屋子附近不知来了什么动物,把菜圃的花菜都给踏烂,也把后院养的鸡全吃了,更甚者,还侵入厨房翻箱倒柜,把她存好的面粉、食材全都破坏光,就连炉灶都被弄出一个大洞。

    一下子能吃的东西全都没了,炉灶也不能生火了,实在教她很伤脑筋。

    好不容易吃着野果熬过几天,终于绣出几十条手绢和收集到足够的山柴,所以,她今日才会踏入这繁华热闹的汴京城;否则平常,她倒是宁愿待在静谧、处在半山腰的小屋里。

    “铁掌柜。”抹去额上的汗珠,离赋终于来到城里最大、最豪华的一间客栈。站在阶下,她在外头轻声唤着。

    正忙着招呼客人的铁掌柜听到外头有人唤他,连忙扬起恭敬热络的笑容回头,却没想到看到的是背着山柴、一身粗布粗衣的离赋,瞬间笑脸一冷,快步地来到大门口。

    “去去去!没看到我正在忙着,快去外头等着,别杵在这里碍着客人进出。”铁掌柜身形高大,力气也猛,一把就将离赋推到门外墙角,害得她差点没往后跌倒。

    “可柴”好不容易站稳身体,离赋立刻拢了拢肩上的粗绳,将山柴的重心重新放正,让自己好站一些。

    “就叫你等着,你羰裁础!?br />

    “那”离赋原本还想问她可否将山柴先放到厨房,但没想到话又被打断。

    “去去!”不耐烦地挥挥手,铁掌柜旋身返回客栈。

    看着那高大身影踏入客栈内,离赋眨了眨眼,没再出声,尔后默默低下头开始看着脚边穿梭的襦裙背子。

    她爱研究襦裙,尤其是汴京城内有钱人家穿的襦裙。

    这里的襦裙非常美,尤其上头的纹样花绣更美,她总是这样观察着,然后回去在手绢上模仿学着,看看能不能绣出同样精巧的纹样,因此她绣的手绢上头,倒不是一般的花花草草,而是繁复且精致的绣画。

    只是身边人来人往,偶尔擦撞,她低声道声歉后便往更角落退去,却完全不影响她观赏的专注,直到身边传来一声叫唤。

    “东方爷!”

    铁掌柜的声音沉迈,在纷乱的嘈杂人声中显得突出,离赋一闻声立刻抬头。

    “东方爷,贵客、贵客,好久没见到您,到远地去谈大生意吗?”铁掌柜盈着笑,哈腰立刻走出客栈外,迎接汴京第一掮客。

    话说这汴京第一掮客,可说是个传奇人物--

    五年前他打南方来,是个孤儿,卖掉南方的宅子选择在城里做起生意,不过说是做生意,却是到处走访京城内的权贵要人,当人们还在猜测他的目的为何时,他已帮一个小老板击垮药材大府黄家,拿到北方药材的通货权,一鸣惊人,震惊商界。

    尔后半年内,他继续游走权贵要人之间,在政商两界牵了许多线,立了不少丰功伟业,因此,汴京第一掮客之名逐渐而生。

    而这五年来,他制造的风光之事更是不胜枚举,受多少权贵倚赖器重,因此人们都尊称他为东方爷。

    “非也,是去游山玩水,顺便尝尝各地美食。”东方卦戏还是一身简单亮白,笑容可掬地晃到客栈大门前。

    “可有收获?”

    “有,不油不腻,可口有劲烧饼几块。”想到几日前令他再三回味的美味烧饼,东方卦戏就忍不住唾沫泛滥,恨不得能再碰到那赠饼的姑娘,让他好问问那烧饼到底何处买得到。

    只可惜他与那姑娘萍水相逢,不晓得她芳姓,家住何处,否则,早派石头把消息带来,好让他买到烧饼以解决胃袋对那烧饼的相思之苦。

    “烧饼?”铁掌柜疑声问着。

    那种面粉揉一揉,加上些微调料,丢到炕上烧烤的烧饼?那种穷苦碍眼,死小百姓常吃的烧饼?那种打死他都不想吃的低下层阶级的烧饼?

    铁掌柜脸上浮现一抹怪异神采,但却在瞬间迅速敛下,嘴角微掀,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呵呵陪笑。

    “对,就是烧饼。”东方卦戏笑笑的抬眸,眼角余光却不期然地瞥见一抹灰影,他以为是个乞儿,正想将注意力拉回时,某个轮廓却在瞬间闪过他的脑海,于是猛地转首,定眼看着那伫立在角落的纤瘦人影“烧饼姑娘?!”

    “烧饼姑娘?”谁啊?铁掌柜顺着东方卦戏的眼光,往一旁角落望去。

    “烧饼姑娘,果真是你、真的是你!”东方卦戏不敢置信地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快步向前冲去。

    感觉有人向自己冲奔而来,离赋下意识地想往后退,谁知背后的山柴抵着墙,让她无路可退,只能屏住气,看着那道白影以飞快的速度朝自己奔来。

    “烧饼姑娘啊~~我想你想得好苦啊!”东方卦戏脚步轻点,在她疑惑的眼神中,急地停在她眼前“那天你说走就走,什么线索都没留下,只留下那好吃到要教人把舌头吞下去的烧饼,真是好狠的心!你都不晓得这几日我整颗心直想着那烧饼的美味,想到茶不思、饭不想,你瞧,我是不是瘦了好多?”

    “呃?”瞪着眼前的人,离赋张口无语。

    “唉~~我知道我俊俏迷人,气质尔雅温文,所以你看呆了是不是?无妨,我允许你继续迷恋我,但”东方卦戏笑容一绽,人又逼近一些“但好不容易终于又见到面了,烧饼姑娘,你快跟我说说那烧饼到底是哪里买的?”

    感觉他过分靠近自己,但身后真的再无空隙,离赋只好吐出憋住的气,然后开始打量眼前的人。

    虽然他一身素白,但亮滑的布面和上头巧夺天工的绣纹,在在显示她身前的人是个富人,尤其靠颈子边的衣襟,上头更用金线刺上飞龙腾云,那龙身飞舞的气势,行云飘扬的空然,全都表现得淋漓尽致,这样超群绝伦的绣功不知出自谁手?

    “姑娘?”怎么不说话,难道是被他的笑容迷昏了?哎呀!就知道这世上没有哪个女人可以不被他的笑容迷住;上回她没对他回以笑意,其实该是在害臊吧?

    对住她失神的双眸,东方卦戏在心中得意的想着。

    闻声,离赋往上看去,沉默看了几秒后,然后轻声开口“对不住,请问公子哪位?”

    “啥?”东方卦戏闻言,重重一愣。

    “公子,我们见过面吗?”离赋困惑地看着眼前高级绸缎,她非常确定自己没看过这样好的衣裳。“还是公子认错人了?”

    “你不记得我?”瞪着离赋完全困惑的眼眸,东方卦戏只觉得天在崩、地在裂,连青天都在霹雳,这种打击好大啊!

    想他貌比潘安,不!还超过更多,走在街上谁不会想回头多看他一眼?若他笑起来,更是颠倒众生,城内一半女人谁不痴迷得羞红了一张俏脸?

    剩下没昏、没脸红的那一半,他倒也能理解,是人总是有视力不好或是看不远的困扰,因此,他不会要求城内全部的女人都要为他倾倒,毕竟太受欢迎是会遭忌的,而且做人要谦虚点。

    所以他真的要求不多,她不一定要同城内的女子对他脸红心跳,但,好歹也要记得他啊!

    那天他可是对她绽放出七十分的笑容呢!如今她这样张着陌生又困惑的眼神望着他,实在太残忍了。

    想他温文俊雅、风度翩翩;想他文采过人、气度雍容;想他器宇轩昂、英姿焕发;想他呜!他明明就是这么优秀,她怎么可以不记得他?

    “原来真的见过”听着东方卦戏的话,离赋明白他们真的见过,只是

    又看了眼身穿白色绸袍的男子,离赋微微蹙眉,所以她才不喜欢入城呀!城里的人衣裳老是天天换,而且花样色彩又多,害她老是无法辨识身分;除了铁掌柜那一身绣满金元宝、充满铜臭味的宝蓝衣裳,她能一看分明之外,其它人她真的谁也认不出来。

    “所以”以为她想起什么,东方卦戏张着期盼的大眼,眨巴眨巴地看着她。

    “对不住,我还是记不起在哪儿见过公子。”一句残酷的话语打碎东方卦戏的期盼,再次把他推到天崩地裂的世界里。

    捂着发痛的胸口,东方卦戏禁不住这样的打击,往后退了一大步。

    趁着东方卦戏忙着体会心痛的当下,铁掌柜立刻举步挤进两人之间,技巧地插上话题。“东方爷,您见过柴姑娘?”

    “嗯!”东方卦戏回得意兴阑珊,此刻的他只是细细的体会着胸口下的疼痛。真的痛啊~~是因为他从没被人这样轻忽过,所以才会受不了打击吗?

    只是,他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心脏强壮到从来没痛过,这次心痛还真是生平头一遭啊!

    “那怪了,柴姑娘一人独居垄儿山腰,鲜少入城,您怎会遇见她?”

    “她就是送我烧饼的姑娘,只是她记不得我了。”瞅着表情平淡的离赋,东方卦戏嘴一噘,神情哀怨地又嘀咕一次“她真的一点也记不得我了。”

    “东方爷”天!铁掌柜好想告诉东方爷实话,男人真的一点也不适合噘嘴,虽然是张俊俏过人的脸,但绝对还是不适合装可爱的。

    微微别开视线,铁掌柜偷偷咽下反胃的情绪“东方爷,柴姑娘家住深山,平常又深居简出,见过的人不多,自然对人的相貌有所陌生,她不记得您是可以理解的。”

    “是这样吗?”东方卦戏问着离赋。

    “当然是这样。”不等离赋开口,铁掌柜径自帮忙回答,目的就是为了请这个贵客赶快进客栈入座,好让他多赚一笔。“东方爷,外头日头炙人,您还是进客栈谈吧!”

    “也好。”摊开素扇扬风,外头的确很热。东方卦戏的眼睛还是直盯着离赋那张淡漠的脸蛋,并朝她招了招手“柴姑娘也来。”

    “我?”拢拢肩上捆柴的麻绳,离赋很是犹豫。来了汴京城几次,但从来没踏进客栈过,而且,她也知道铁掌柜不会喜欢她靠近这家客栈的。

    每次来,身上的山柴都是让伙计背进去的,然后她只能在外头等着换得的米。

    “东方爷要你跟着就跟着,蘑菇什么!”铁掌柜推了她一把,并在心中啐了一口。

    这姓柴的姑娘无论看多少次都让人觉得晦气,一张脸平淡苍白也就算了,但那双眼就真的很教人讨厌,无喜无悲,死气沉沉的像双死人眼,每每与之对视,总让铁掌柜打从心里感到不舒服。

    “别推她!”东方卦戏突然大喝。

    “东方爷?”铁掌柜让东方卦戏凶厉的语气给吓得一愣。

    似乎也被自己的语气吓到,东方卦戏心中也是一愣,但很快便扬起笑容“我说她身上的山柴看起来很重,你这么一推,要是害她一个不小心往我身上跌来,我该怎么办?男女授受不亲,你是想毁了我的名节吗?”

    头顶上突然飞过一只乌鸦,铁掌柜只好干笑。“东方爷您真爱说笑。”男人哪来的名节?要真有,以东方爷的花名来看,都不知道被浸猪笼几次了。

    不过话说回来,会说这种话的才是他所认识的东方爷,爱玩爱闹,说起话来总让人觉得又冷又干,一旁的人只能奉承陪笑,至于方才那声大喝,怕是自己多想了吧!铁掌柜是这么想的。

    “是说笑。”东方卦戏也回以一笑,但这次却走在离赋身边,不再让铁掌柜靠近。“正午了,想吃什么?”

    “我不吃,我来卖柴的。”离赋垂着眼,拢拢肩上的粗绳。一早走了几里路才入城,山柴重,肩膀已有些吃不消,而且适才差点跌了两下,粗绳隔着衣裳用力摩擦,似乎伤到了底下的肌肤,她感觉有些刺痛。

    现在,她只想赶紧把山柴卸下,然后把手绢拿去托卖,要不可能会赶不及在日落前返回家中。

    “卖给谁?”东方卦戏很快地发现了她的动作。

    “铁掌柜。”离赋回答。

    “掌柜的。”他立刻出声唤来身后的人。

    “是。”铁掌柜赶忙向前,来到他身边。“东方爷有何吩咐?”

    “姑娘有柴要卖给你,快给人家三两银子,然后把柴送到后头去。”

    “不要银子,我要换米。”离赋淡淡出声。

    “那给姑娘两袋米,放在桌上,待会儿我们用完餐再带走。”

    “一袋。”离赋又出声。

    “什么?”东方卦戏以为自己听错了。

    “一袋而已,以往都是换一袋”

    铁掌柜突然出声。“两袋米是吧?我立刻差伙计帮您扛来放妥。”招来伙计接下离赋背后的山柴,并吩咐了几句,连忙又转过身鞠躬哈腰“东方爷,楼上雅阁已帮您清好,您请上座。”

    对铁掌柜突然地截话动作,东方卦戏虽然不语,但心中立刻有了个底。好一个铁掌柜的,竟敢这样欺诈一个姑娘家。

    笑了笑,他摊开素扇你了你。“也好,民以食为天,什么事还是等吃饱饭再说吧!柴姑娘,来吧!阶梯高,注意些。”

    离赋对他的邀约摇摇头。“多谢公子的好意,但我还有其它的事要做。”

    “不慌。”他捻住她袖子一角,不让她走。

    “公子?”

    “有什么事,我都会帮忙,现在,先吃饭。”又对她绽放笑容,然后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用扇柄推着她往上走去。

    *  *  *  *  *  *  *  *

    被推入雅阁后,一入眼的是满桌琳琅满目的饭菜,一锅锅、一盘盘地摆列在桌上,让人看得眼花撩乱、目瞪口呆。

    “坐,别客气。”他安排她坐在窗边的椅子上。

    “公子,这一桌饭菜”

    “上回你请我吃烧饼,这回我请你吃京城好菜,咱们礼尚往来、互不相欠。这桌菜咱们一起用,如果不够再叫。”

    绝对不会不够,这一桌饭菜足够十个人吃了,离赋在心中默念着。

    “公子,谢谢你请我吃饭,但你我素昧平生又无交情,这样实在不好,我想我还是先”

    “你错了。”他截住她的话“其实我们见过面,当时你还送我一包烧饼,只是你忘记了。”语气又变得哀怨。“你当真一点印象也没有吗?半个月前,远马草坡,你一人走在路上,我在后头叫住你,你转过身,我对你笑得好灿烂,你羞怯地低下头。

    “接着我喊饿,你蕙质兰心又善良可爱地将你的烧饼给了我,然后我又对你微笑,而你当然又羞红了脸,未久,在澄黄浪漫的霞光下,你我挥手道了再见,就此天涯两头分。”

    喝了口茶,他清了清喉咙,然后极期盼地看着她“怎样?形容的这么多,你该有印象了吧?”

    “对不住,我实在是”离赋摇摇头,不忍说出后头的话,只是对他的形容有点疑惑。

    半个月前,她的确有经过远马车坡,只是印象中是一白一灰两道身影和一匹雪白色的马。

    当时没有多想,直到其中一人开口跟她讨了食物,她才猜想他们或许是落难的商人,于是将身上的烧饼全给了他们,然而她一点也不记得自己有羞怯地低下头和羞红过脸,至于橙黄浪漫的霞光?

    那时,她只觉得天色过黄,照往昔经验来看,再晚一点定要刮起焚风,于是她满心只想快点回到半山腰的家中,趁着刮风前把成熟的瓜、菜、水果收进屋内,于是给了烧饼后,便急忙往山腰走去。

    所以与公子的形容比对起来“公子你认错人了。”这下她可以确定了。

    “你果然真的一点也不记得了。”呜呜好惨,亏他形容这么多,竟然一点印象也没有,虽然内容是加油添醋了些,但好歹顺序都没错啊!她怎么可以连一点记忆都没有?是想又让他心痛吗?

    “明明就是你没错。不丑也不漂亮的样貌、清清冷冷的眸子、干燥苍白的嘴唇,和一身陈旧的衣裳,没有哪家姑娘还能比你更像鬼我是说更不在意保养打扮了,所以,我绝对不可能会认错人。”

    “公子若是坚持,那就是这样吧!”她不再对这个问题做坚持,毕竟自己真的不会认人,而把人忘记也是常有的事,或许公子说得没错,他们真的见过面,只是她忘了。

    “什么我坚持就是这样,你这样摆明就是不想相信我”语气又哀怨了起来“你不相信我、你不相信我,你一定认为全是我在胡诌,并在心中笑我是借机向姑娘搭讪的登徒子对不对?呜呜你竟然不相信我,还污辱我的人格,我伤心、我哀怨,我”

    “公子。”这次换她唤住他的话,毕竟,总不能这样浪费时间下去。“我待会儿还要到街市托人帮忙卖手绢,不能待太久,陪公子吃完饭后得赶快离开,所以,请公子赶紧用餐吧!”语毕,她帮他盛了碗饭。

    “你要陪我吃饭?”

    “是。”

    “那是相信我了?”

    “对。”都随着他了。也为自己盛了碗饭,离赋慢慢吃了起来。

    其实她从刚刚就发现了,这位公子虽然为人极好,但就是话多了些,而且是比街市里菜娘的话还多很多,所以她才想她若再不开口,他不知又要说到哪里去了。

    若他真的坚持请一顿饭礼尚往来,那她就恭敬不如从命吧!只是,希望哪天他别发现自己真的是认错人,上门向她讨回这一顿大餐。

    “那你多吃一些。”喜孜孜地夹了好几道菜放入她的碗里。

    看着碗里倍增的菜肴,离赋正想抬头告诉他自己吃不了这么多,就看到他以惊人速度扫了好几道菜到自己碗里,接着一口饭、一口菜,右手还拿着一只鸡腿吃了起来。

    夹菜、配饭、舀汤、吃鸡腿肉、喝汤,所有的动作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完成,接着又是夹菜、配饭、舀汤、吃鸡腿肉,喝汤

    看着东方卦戏吃饭的模样及速度,离赋这时才明了秋风扫落叶和恶死鬼投胎之间的差别。

    “吃啊!别客气,不够再叫。”嘴角叼着一根翠花花的菜叶子,东方卦戏朝她一笑。

    “嗯~~不够再叫。”怔愣地附和着,看着顿时少了一大半的饭菜,又看了眼他狼吞虎咽的吃相,过了好久,离赋才能有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