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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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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

    刺耳的闹铃声让孙悄希不悦地翻个身,抓了一个枕头蒙住自己的脑袋。

    “喔嗨吻、喔嗨嗷、喔嗨吻”

    孙悄希发出一声沉沉的呻吟,抓超另一个枕头压在头上。

    不消半分钟的光景——

    “公鸡啼、小鸟叫,太阳出来了,太阳当空照,对我微微笑”

    一阵机械童音也凑起热闹,加入了“叫床行列”毫不客气地对准了她的小脑袋瓜大声高唱。

    须臾间,整个卧房里充斥着各式各样的闹铃声,此起彼落地相互呼应着。

    “吵死了!”被这些人为噪音搞得就快要抓狂的孙悄希,猛地纵身从床上跳起,随即使出“夺命连环关”把一个个恼人的闹钟给摆平后,才心满意足地钻回被窝里继续蒙头大睡。

    满心以为终于能安安稳稳地去和周公约会的她,才躲进被窝里不到一分钟,便听见老张的声声呼唤——

    “早啊,小希,该起床准备允先生的早餐了!”

    “呃收到了。”

    孙悄希终于放弃抵抗,举双手投降。

    她睁着惺忪睡眼、拖着沉重的脚步,慢吞吞地踱进了浴室,开始每日例行的盥洗动作。

    一张小脸经过了重复的冷水泼洒动作,好不容易才驱走那缠人的瞌睡虫,孙悄希混沌的小脑袋瓜也终于清醒过来。

    瞄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她不禁慌张起来了。完蛋了,居然这么晚了!她要是动作不快一点,等会儿肯定要被那刻薄的家伙给活活剥掉一层皮!

    孙悄希手忙脚乱地打开衣柜,随手抓起一件白色及膝洋装,以最快的速度换上后,便飞快地冲出卧房,朝楼下的厨房狂奔而去。

    在经过允轮的卧房门口时,她的脑袋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哎呀!该惨孙悄希想起昨天在允轮房中整理衣物的事。照这个情况判断起来,她不就睡了整整一天?!

    这下子可好了,看来怠忽职守的她今天被炒鱿鱼炒定了!

    可是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耶孙悄希微偏着头,开始努力地思索。

    “啊!我昨天好像在他的浴缸里泡澡泡到睡着了”

    孙悄希喃喃自语“可是今天早上我却是在自己的床上醒过来的,换句话说”

    有人把她抱回她的卧房,而这个人若不是老张,就只可能是

    那个冷血的家伙!

    完了!这回不但钱没挣到,还白白给人看“免钱”的,呜呜!她可真是亏本亏大了

    jj  jj  jj

    “嗯张伯”孙悄希的小脸因极度羞赧而涨红,活像只煮熟的虾子。“请问昨天是你抱我回房间的吗?”她花了好一番工夫才把话问出口。

    “什么?”老张一脸困惑。

    看到他脸上莫名其妙的表情后,孙悄希马上知道抱着一丝不挂的她回房间的人是谁了

    “喔,对了,允先生要你一起床就到花房那里找他。”

    “我知道了。谢谢你,张伯。”孙悄希干哑着嗓子应道,一颗心卜通卜通地狂跳。

    踏出大门,孙悄希沿着米色砖石铺成的蜿蜒小径缓缓地行进着,清新的微风将她的长发往后吹拂,露出一张秀丽甜美的俏脸,只不过两片诱人的樱唇翘嘟嘟的,显然心情不太好。

    来到了花房,却不见允轮的踪影,她环顾着四周,一边出声唤道:“允先生?”

    就在她遍寻不着他的身影时,倏地,一阵哗啦啦的水声由椰子树旁的草坪传来,将她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一定是他!

    原本茫然的星眸重现光芒,孙悄希绕过紫色的萃衣草花田朝水流声来源奔去——

    “允先生!”

    刚打完小白球的允轮背对着她,拿着浇花用的水管高举过头顶,猛往自己的身上冲,他昂高了头,帅气地甩了甩被淋湿的黑发,厚实的肩膀还残留着滴滴水珠,顺着古铜色胸膛流向结实平坦的小腹,那肌理分明的体态充满了阳刚之美。

    孙悄希看傻了眼,完全没注意到脚下突出的石块,一不小心便被它给绊倒了,原本就没啥运动细胞的她瞬间失去重心,笔直地往允轮脚旁那块积了水的泥泞地跌去。

    萎时,狼狈的惊叫声夹杂着疼痛的哀号声,打破了原先宁静悠然的气氛。

    “唉呀!痛死我了!”

    “嘿嘿,真有意思,我不知道你有在泥地里打滚的习惯,我还以为只有猪才有这种嗜好哩!”邪恶的笑在允轮唇边勾起,他发现欺负这个小女人的滋味挺有趣的,像毒品般会令人上瘾。

    在泥地里跌了个四脚朝天的孙悄希,只觉得自己的命运真是有够乖舛,她不过是想找个靠得住的“长期饭票”满足自己爱吃冰淇淋的嗜好罢了,哪知老天爷却给她一个小心眼、脾气坏、说话又尖酸刻薄的魔鬼老板!

    呜呜她不管了啦,她要回家,她不要待在这里让他欺负了啦,大不了回家后跟大哥、二哥签下切结书,保证再也不好吃懒做,然后认命的去美发院当洗头小妹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她是决计不会继续留在这个没一丁点人情味的地方任他糟蹋!

    “嗯,一个人玩有点无聊,要不要我抱一只小猪仔采陪你一起洗泥巴浴呀?”

    “你好可恶你这个坏心眼、尖酸又刻薄的超级大恶魔!”孙悄希被他揶揄的话语气得一肚子火,忍不住破口大骂。

    “啧啧,不得了了,我的小懒猪生气你 痹事纸?赵谑稚系乃?苁咕14话矗你恋嘏绯隽艘坏劳该魉**背你钦疟荒喟团?嗟男x成淙ァ?br />

    顿时,高分贝的尖叫声又在花园里响超。

    “住手你不要喷了不要再喷了啦!”好不容易才抹去脸上那夹杂着沙子的泥水,强力的水柱没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再次玫向她的小脸,孙悄希无助地瘫坐在泥泞中,举起手臂试图抵挡允轮恶劣的行径。

    这会儿,她全身上下都被污黑的泥水给覆住,整个人活像只落汤鸡似的,而且还是只“乌骨鸡”

    “没问题!”允轮爽快地一口应允。

    看她一副可怜兮兮的狼狈样,他觉得自己已经玩够了,于是一把甩开握在大掌中的水管,大步地朝水龙头迈去,用手扭紧开关后,哗啦啦的水声不一会儿便消失。

    “你你”怒气攻心的孙悄希涨红了脸,一时竟找不出贴切的字眼来责骂他恶劣的行径。

    “我怎么样啊?”允轮笑嘻嘻地反问,拿起挂在一旁的浴巾擦拭起身上残留的水渍,黑眸一眨也不眨地睨着她。

    “我实在不仅你为什么要这样欺负我?是你自己答应要录用我的,我又没有强迫你”孙悄希委屈又难过地掉下泪水,盈满控诉的大眼直勾勾望着他。

    “那又如何?这样的小小惩罚算是便宜你了!你这丫头不只一次违反我订下的‘四大戒条’,而且还将我的卧房搞得一团乱,更夸张的是你竟然未经我的允许便擅自使用我的按摩浴缸!你说说看,比起你的‘胡作非为’,我方才的惩罚是不是手下留情了?”允轮忿忿地列举她所犯下的罪状。

    “就就算是如此,你大可以把我给解雇掉呀,犯不着这样子欺负人嘛!”她抽抽噎噎地反驳。

    “解不解雇你由我决定。”他似笑非笑地斜睨着她,出言恐吓:“在我还没玩腻你、整够你之前,你得安分地继续做我的管家,如果敢擅自逃寓的话,后果自负!别忘了我们可是有签‘雇佣契约’的。”反正有一个月的试用期,应该已经够他好好的“耍弄”她一顿了,谁教她和乔韵狼狈为奸,合伙想设计他。

    不过虽然逗弄她十分有趣,但一看见她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他心里又矛盾地感到一丝不舍。他厌恶这种感觉,因为这种陌生的情慷是他从未对任何女人产生过的。

    允轮拭干了头发,出人意料的把浴巾丢给孙悄希。“赶紧把你的脸给擦干净,老张年纪大了,让他撞见你这副丑样,只怕会吓得他心脏病发作。”

    “呜呜”孙悄希哽咽地拿起浴巾,开始不情不愿地擦着脸上的污渍。

    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魔鬼,而且还教她给遇上了。不仅不提供小美冰淇淋给她吃,还要她乖乖地留在这里供他消遣、任他欺负

    孙悄希内心十分清楚,往后的日子,这个恶质男人一定还会想尽各种方法来欺侮她的。

    呜亲爱的大哥、二哥,我快想死你们了!你们可有听到我的声声呼唤?

    “咳咳!抱歉,允先生。”突如其来的咳嗽声中断了两人之间诡谲的气氛,老张一脸尴尬的站在不远处。

    接收到主子投射过来的不悦目光,他马上明白自己出现得不是时候,可是他也没办法啊!

    “不好意思,打扰了,乔小姐五分钟前打电话来,说有极重要的事要与你商量,请你在家等她,她马上就到了。”

    乔韵有事找他?去!他不知道自己和那女人会有什么重要的事好谈,而且他也没有兴趣知道。

    “老张,你来得正是时候。”允轮冷哼了声,斜睨着他道:“是你年纪大了没记性,还是我忘了交代你了?我今早明明告诉过你把五个闹钟放到小希的床头柜上,为何她会睡到九点多才来向我报到?”

    经过了昨天早上在浴室里的那番折腾,他深深了解到这个懒丫头的唾功着实了得,如果没用好几个闹钟同时“轰”她起床,是断无可能准时把她从床上挖起来的,所以才会特地交代老张这么做。

    听见主子的责问,老张觉得自己真是无辜到了极点,自从孙悄希这个懒丫头住进允家后,他不知道被允轮修理了多少次,而且每一次被骂的导火线都是她!

    不过,看了全身脏兮兮、蜷缩在泥地上的孙悄希一眼后,宅心仁厚的老张决定替她扛下一切过失。

    他自认倒霉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对不起,允先生,是我年纪大了没记性,忘了放闹钟了。”

    闻言,孙悄希满是感激地看着老张,并在心里暗忖:人间还是有温情的

    “下次别再犯了。还有,乔小姐的事我会处理,你去忙你的吧!”允轮决定不追究他的疏失。

    瞧了一眼还赖坐在泥泞地上哽咽的孙悄希,允轮看不过去地一把抓住她纤细的手臂将她拉起,然后不耐烦地大跨步往主屋走去,无视于老张诧异的眼光。

    啧啧!刚才乔韵还在电话里向他探听孙悄希的种种呢,没想到不一会儿工夫,竟让他亲眼看见这令人咋舌的一幕

    不简单,这个叫孙悄希的女孩才进允家短短不到一个礼拜的时间,允先生就破天荒地让她靠那么近,不消说其中肯定有古怪!

    要是让乔韵知道这情况还得了,怕不带上她那班“母夜叉兵团”来这儿大肆张牙舞爪?

    一思及此,老张不禁在心里暗暗叫苦。男人最受不了的就是看两个女人在自己的面前争风吃醋了,更不用说那个男人还是最怕被女人烦的允先生

    老张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不再多想,他加快脚步跟上前方那两个一高一,矮的身影,但心情却比来时更加沉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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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走近别墅,一大群女人嗲声嗲气的声音便清楚地传人允轮耳里,他顿时抿紧薄唇,沉下了脸。

    他单手推开大门,高大的身躯不疾不徐地移至客厅中央,而那满室刺鼻的香水味立即呛得他咳嗽连连。

    那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一见到她们朝思暮想的“渴望”时,全都不约而同地尖叫了起来,随时有冲向他的可能。

    “你们在搞什么鬼?!”如雷般的怒吼进散在大厅里,轻而易举地喝住了那群女人的吵闹声。

    “是谁准你们进来的!”紧蹙双眉的允轮感到体内那团怒火即将爆发。

    是谁放这一群豺狼虎豹进允家来的?!没他的允许,是谁那么大胆敢擅自傲主?!

    “是我,达令。”只见一名从头到脚全用香奈儿包装的冶艳女子走了出来,扭腰摆臀地来到他跟前,接着那双白嫩的小手便搭上了他的臂膀。“你先别急着发火嘛,‘这些女人’可是出自人家的一番好意呢!”

    站在一旁的老张艰难地咽了口口水。这下子完蛋了!允先生的脸色已经开始发青了,那可是他被惹火的前兆。

    乔韵蠕动着那张涂满鲜红色唇膏的嘴,不怀好意地问道:“达令,窝在你身后那个又脏又臭的女人,该不会就是你的新管家吧?”

    她那丰满惹火的娇躯不断碰触着允轮的身体,一双桃花媚眼充满敌意地往孙悄希身上瞟去,然后继续发表高见。

    “让我仔细瞧瞧——脸蛋呢,乏善可陈;气质嘛,只有一个‘俗’字可以形容;至于身材”乔韵不屑地嗤了一声“比发育期的初中女生还不如,我真不懂达令你怎么会找个这么糟糕的女人来当管家?难不成她有三头六臂?”

    说着,她一双玉臂就要攀上允轮的颈项,谁知却被他反手一扭,用力地推开了。

    “把你的手拿开。”允轮酷寒的嗓音挟带着浓浓的火药味。

    呸,这个惺惺作态的女人!孙悄希明明是她刻意安排在他身边的眼线,她却故意在地面前损起孙悄希来,城府还真不是普通的深哩!

    允轮那毫不怜香惜玉的举动令在场所有人惊愕不已,只有老张除外。

    这一点也不奇怪,只要认识允轮的人都知道,除非他愿意,否则任何女人都别想越霄池一步。而令老张不解的是,和允轮交往了五年的乔韵明知道心上人的“罩门”为何,却一再不识相地触及它,难道她不明白这样做只会令允轮对她更加反感吗?!

    “达令,你竟然这样对我?广揉着被他弄疼的手,乔韵浓妆艳抹的鹅蛋脸上满是尴尬与忿恨,声音尖锐地嚷嚷道:“真是太可笑了!你情愿让那个浑身肮脏的丑丫头贴着你,也不愿让我——”

    “住口!我要用什么人、做什么事,轮不到你乔韵来干涉!还有,你别忘了,登报找管家这个点子还是你提供的哩!”允轮不留情面地喝斥道。

    乔韵咬咬牙,又朝他堆出笑脸。

    “我知道,所以我今天带这些女人来,就是希望你能从中挑选一人做管家,她们可都是我精挑细选的菁英呢,不仅整理家务有一手,而且至少会烹煮五国料理,可以说‘中看又中用’,不像那个丑丫头”她口沫横飞地大肆赞扬自己带来的那群女人,并不时诋毁躲在允轮身后的孙悄希。

    哼!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明眼人一瞧就知道那些女人又是她特地找来安插在他身边当眼线的,别说五国料理了,依他判断,那群女人可能连颗荷包蛋都煎不好!

    令他纳闷的是,孙悄希不就是她特地找来卧底的情报员吗?既然她都成功地混入允家了,乔韵又何必大费周章地找来这么多花瓶企图取代她?

    莫非孙悄希不是乔韵安排在他身边的眼线?!这个可能性让允轮原本恶劣至极的心情突然间好了起来。

    正当允轮想开口拆穿乔韵的西洋镜时,一直闷不吭声躲在他身后的孙悄希却先说话了。

    “嗯”莫名其妙被这群女人当成箭靶的孙悄希满腹委屈地嗫嚅道:“我劝你们还是别来允家当管家比较好,相信我,这份差事没有你们想像中那么惬意”

    只可惜,她的一番好意却被这群凶巴巴的女人当成垃圾般丢在地上践踏。

    率先发难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一进门就把她给从头损到脚的任性名模——乔韵。

    “脏丫头,你给我闭嘴,这儿哪有你说话的份!”孙悄希的劝退字句听在乔韵的耳里,自动转化成一句句讽刺她的炫耀话语,气得乔韵巴不得用自己那十根锐利的指甲在她那张装无辜、扮可怜的小脸上抓出个“贱”字,才能一消她心中的怨气!

    “就是嘛,允先生,依我看那个脏丫头肯定能干不到哪里去,还是把她裁掉改用我吧,我保证一定服侍得你舒舒服服、通体舒畅。”一名穿着细肩带紧身洋装的女人朝允轮抛了一个超级大媚眼,企图弓i诱他。

    “别听她胡说,允先生,用我才是最明智的选择,我保证我才是能将你服侍得最舒服的人。”另一名女人挤到了允轮跟前,不甘示弱地争夺这个有机会让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的职务。

    “真是说谎不打草稿!你听我说,允先生,我才是最好的”

    “允先生,是我,你要是肯留下我的话,我保证不会让你后悔的”

    “允先生”

    一声又一声的娇喊让孙悄希的好心善意全数缩回肚子里去。她真的不懂,管家这个职位有那么珍贵、那么吸引人吗?为了争夺一个整天被允轮悄遣恶整的职务而不顾形象地向他讨好、哀求,在她看来简直是荒谬至极!

    孙悄希偷偷地看了站在一旁的乔韵一眼,发现她正满脸妒意与懊悔地瞪着那群叽叽喳喳、吵得不可开交的女人。

    过了好半响,迟钝如她终于也从乔韵那阴寒的眸光中弄懂一件事——原来她们争的不是管家这个职务,而是允轮这个男人!

    好好可怕喔!竟然为了一个男人争成这副德行,她还是闪远一点比较安全,免得又让那群女人当成活靶乱射!

    打定主意的孙悄希将身子缓缓地往后移,正准备拔腿落跑时,却被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给勾了回来,允轮左手搂住她纤细的水蛇腰,右手则轻轻捏住她那张还带着泥巴的小黑脸,不由分说地将它转向那群正大声吵嚷的女人们。

    “你你做什么?”孙悄希纳闷地问道,回答她的却是允轮唇边那抹似笑非笑的嘲讽。

    在她还来不及表达任何意见时,已听见他那低沉富磁性的嗓音缓缓飘出,制止了那群女人的喧闹。

    “你们听清楚了,我已经有管家了,那个人就是她——孙悄希。在我还没解雇她之前,我不打算再找另一个管家。”

    说完,他的薄唇勾勒出一道邪魅的弧形,更加迷惑了那群女人的心智,相对的,也加深了她们想得到他的欲念。

    “怎么可以这样嘛,允先生,人家不依啦”

    “对嘛、对嘛!那个丑小鸭有什么好的,哪里比得上我能干又漂亮,外加善解人意”

    她们就这样你一言、我一句的,把孙悄希越说越难听、越损越不堪,令她好不委屈。

    她还真是倒霉到家了,先是受到允轮这刻薄男人的欺侮,接着又莫名其妙的被这群女人给“亏”得一无是处

    唉!她真是招谁惹谁了?她们要是这么想得到这个烂职务的话,她可是毫不考虑地双手奉送给她们,有这个必要把她骂成这样吗?她可是一分一秒也不想继续待在这个鬼地方

    允轮睨了她一眼,轻易便瞧出她心里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这丫头!当初可是她不知天高地厚的“当面拦截”他,苦苦哀求要当他的管家,还拍胸脯保证替他挡掉所有追上门来的蝴蝶蜜蜂,如今却想当着他的面反悔,拍拍屁股落跑走人?

    哼!门都没有!

    允轮优雅地举起手,不容置喙的凌厉目光瞬间便止住了那些女人的谩骂羞辱。

    “你们先别着急,我的话还没说完。”他邪恶地看了楚楚可怜的孙悄希一眼,随即以慵懒无谓的口吻说道:“接下来的三天,你们有谁能让我这个小管家知难而退、拱手让出这个职务的,那个人就是我允轮的下一个管家。”

    允轮的这一番“宣示”令在场所有女人重新燃起希望,一道道怨毒阴险的眸光也随之射向孙悄希。

    瞧见她们一个个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挫骨扬灰的恶狠模样,孙悄希不由得万分惊骇、浑身发颤。

    妈妈咪呀!她还有美好的人生等着她去体验、去享受,她才不会笨到继续留在这儿让人拆骨剥皮、乱箭射死哩!

    孙悄希才想开口说出自己的想法,允轮无情冰冷的言辞却先一步吞噬了她欲吐出口的话语。

    “我警告你,还没做满一个月试用期之前,你休想借机落跑,别忘了我们可是有签契约的,如果在这中途你有任何放弃的念头,契约上白纸黑字写明了,你得赔偿我五十个月的薪资,也就是两百万。你自个儿想清楚,别做出令自己后悔莫及的事。”他深邃的黑眸中进射出威胁意味浓厚的光芒。

    苦着一张脸的孙悄希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无间地狱,数不清的痛苦折磨正等在前方伺机袭向她。

    呜呜呜这是什么世界啊?她真的好想放声大哭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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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命啊!

    孙悄希已经不只一次在心底放声呐喊了。她还真是流年不利,同样是找工作,人家找得顺心又如意,而她好不容易在路上“拦截”到的这份工作,却像是颗烫手山芋般,令她巴不得快些把它丢出去,而且离她愈远愈好!

    最悲惨的是,她的老板还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冷血变态恶魔,对她极尽欺负之能事——瞧,就像现在,一大清早便把她扔进这一群母夜叉里,自己却不知道跑到哪儿快乐逍遥去了。

    难道这是老天爷给她的惩罚吗?惩罚她不乖乖听大哥的安排去当洗头小妹,而自作主张地选了一个自以为能轻松赚钱的差事?!

    唉,天底下果真没有白吃的午餐,只可惜这个觉悟来得太迟了

    “喂,我在跟你讲话你听到没有?!我问你,你到底是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缠上达令的?看你既没姿色又没身材的,还好意思死赖在允轮的身边,真是不要脸,下贱!”带头兴风作浪的乔韵依旧是盛气凌人,她不客气地推了孙悄希一把,轻蔑的眼神迅速地扫过孙悄希全身,然后露出鄙视的神情。

    搞什么嘛!就凭这等平庸的姿色也敢跟她乔韵抢男人?!

    她可是模特儿界炙手可热的明星,有多少知名的企业家窒一代为她散尽千金,只求一亲芳泽,向来被男人捧在手心上呵护的她,总是能轻易地将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可如今她看上眼的男子却被一个只会装可怜的穷酸丫头给抢了去,教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再者,昨天允轮望向孙悄希时不经意流露出的深情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这让她产生强烈的危机意识,她得趁允轮还未发现自己的感情时尽早把孙悄希这个眼中钉给铲除掉,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没的事,我我根本不想啊!人家已经很后悔了”孙悄希惊惶失措地看着包围在她身边这群如狼似虎的女人。

    真不知道允轮那个嗜血恶魔安的是什么心,如果他真的这么讨厌她,大可以把她解雇掉啊,干嘛把她扔给这群母夜又修理、凌辱呢?

    唉!总而言之一句话——上辈子欠他的!

    孙悄希话说完不到两秒钟,那群女人又开始尖酸刻薄地叫骂起来,那撒泼蛮横、龇牙咧嘴的丑态跟在允轮面前时娇嗲使媚的摸样,简直就是天壤之别,让人无法联想在一起。

    “言下之意,是说我们没用,才会输给你这黄毛丫头你磕阏獬笱就氛媸堑昧吮阋嘶孤艄裕 鼻窃铣犊?っ胖缸潘锴南5谋亲哟舐睢?br />

    她那宛如八号风球般的怒气朝着孙悄希猛烈袭来,吓得孙悄希往后退了好几步。

    “不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孙悄希惊恐地赶忙澄清。

    “我才懒得理你是什么意思,总之你立刻带着你的破行李给我滚出允家,听到没有?!”乔韵迫不及待地想把她踢出允轮的视线范围。

    “我也很想离开这里啊,可是允先生不答应,他不准我离开”

    何谓愈描愈黑,孙悄希的这一番解释堪称最贴切的写照。

    她不说还好,愈说愈令乔韵光火。

    这死丫头竟敢在她面前说什么她想离开可是允轮不答应的屁话!哼,看来不给她一点颜色瞧瞧,她是不会知道她乔韵的厉害!

    “怎么?你真当自己是块宝啊?!别笑死人了,像你这等货色连给我提鞋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做我达令的管家了!”乔韵叉着腰,刺耳的嗓音让孙悄希瑟缩了一下。“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到底肯不肯离开允家?”

    “我我不是说过了,我真的很想离开这里但是但是允先生说不行否则否则他会”孙悄希像个备受凌虐的小媳妇般,怯懦地回应乔韵咄咄逼人的问话。

    “你给我闭嘴!就只会装出一副小可怜的模样博人同情,看了就让人讨厌!反正你是打定主意硬要赖在达令身边就对了,我说得没错吧,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女人!”骂完,气不过的乔韵还用力推了孙悄希一把。

    可恶!她就是厌恶极了孙悄希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允轮八成就是被她那副死样子给迷住的,否则向来冷静精明的他怎么可能用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当管家呢?

    “你相信我,我压根也没想过要死赖在他的身边,我说过了,是他硬不准我离开允家的”在孙悄希眼眶里兜转了好半天的泪水,终于扑簌簌地沿着面颊滑落。

    “闭嘴!你还强辩?!”满腔怒气让乔韵的胸脯剧烈地起伏。

    孙悄希诚实的告白听在这群争风吃醋的女人耳里,全变成了讽刺、炫耀的恼人话语,让她们更加的恼火,尤其是乔韵。

    她愈想愈气,竟然举起手往孙悄希的脸庞挥去,眼看扎扎实实的五指印就要烙在孙悄希白嫩的俏脸上——

    “啧啧!女人抓起狂、撒起泼来还真是不堪人目啊!”听不出情绪起伏的低沉男声自她们身后传来,适时阻止了乔韵即将掴在孙悄希脸上的巴掌,更让那群站在一旁扇风点火的女人倒抽一口凉气,僵立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

    乔韵心中一惊,赶紧收回停在半空中的那只手,尴尬万分地看着伫立在客厅另一端,俊脸上净是不屑的允轮。

    他噙着讥讽的浅笑,笔直地往她们所在之处走过来,最后在她们面前停住了脚步。

    本来就对女人没啥好印象的允轮,如今又瞧见了这么丑陋恶心的一幕,令他更加厌烦这些女人的不知分寸,居然抢男人抢成这副德行!

    “我当初所说的并不包括‘动粗’这一项喔。”刚晨泳回来的他随意开口,嘴角挂着一抹蔑笑,微微抬高下颚,狂傲地睥睨这群欺善怕恶的女人。

    我我们又没动手打她,只是以姐姐的身份教她做人处世的道理罢了。”乔韵在他精明锐利的黑眸审视之下,心虚得结巴了起来。

    “是吗?”允轮佯装诧异地蹙起剑眉,犀利的目光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乔韵,显而易见的嘲讽在他眉宇间扩散开来。“那我就不懂了,”他微微侧过脸,瞥了一下缩在黑色沙发里的孙悄希。“你刚才抬高的那只手不是用来打人,难不成是用来扑蝴蝶的?”

    对住孙悄希那一双早已哭得又红又肿的兔子眼,允轮心中突然窜起一丝不悦。

    这丫头未免太懒了一点吧?连吵架也懒得吵,只会任凭这群母老虎羞辱欺侮,此时的他真想把她身上那条该死的“懒筋”抽掉!

    听着孙悄希不时发出的细微哽咽声,让允轮的心情顿时荡到了谷底。他紧抿着唇,亟欲发泄胸腔里的那团闷气,而站在他面前这个傲慢跋扈的乔韵,正好是拿来开刀的最佳人选。

    “嗯这我”因为理亏而语塞的乔韵,困窘得吐不出一句话来,只能狠狠地瞪着缩在沙发上的孙悄希,似乎在责怪这一切全是拜她所赐!

    “怎么了?方才你骂人不是骂得挺顺口的吗?怎么才一会儿工夫就变结巴了?”允轮讥嘲地斜睨了乔韵一眼。

    只见她原本盛气凌人的粉脸因羞愤而涨成了猪肝红,咬牙切齿地把杀人目光笔直朝孙悄希射去。

    “我这里不欢迎说话粗俗、举止野蛮的人,要耍大小姐脾气请你们到别处去,别想在我的地盘上撒野放肆!”

    去!原本以为乔韵这班母夜叉的撵人方式会与众不同、别出心裁呢,没想到使来用去还是跳脱不了女人惯用的那一招——撒野使泼。

    更荒谬的是,也只有像孙悄希这种又懒又蠢又胆小的女人,才会任由她们欺负而不反击。

    “达令!你误会我了”不死心的乔韵双手紧搂住允轮的腰,企图以美色将她欺负孙悄希的恶行蒙混过去。

    向来最憎恶跋扈女人的允轮当然不吃她这一套。

    “放开我!”他大喝一声,同时用力拍掉那双紧抱住他的纤纤柔荑。“你是要我亲自把你给扔出去,还是自个儿乖乖地走出去?”

    闻言,只见乔韵的脸色乍青乍白,狼狈地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允轮将双手叉在运动裤口袋里,接着冷冷地扫了还蜷缩在沙发上的孙悄希一眼,默然地旋过身,丢下一屋子争风吃醋的女人径自往门外走去。

    “等等等我”一见允轮又要撇下她,让她孤立无援地面对这一群尖酸刻薄的母夜叉,孙悄希不禁着急得跳起身奔向他。

    没一会儿工夫,娇小的孙悄希便追上了正迈着大步离开现场的允轮,她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不时感受到背后那群女人所投射过来的阴毒目光,令她全身寒毛直竖,她害怕得伸出了一只小手,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拉住允轮的衣角,另一只手飞快地捂住耳朵,预备随时接收他那如雷声般恐怖的喝阻!

    不过,结果却出人意料,走在前头的男人只是转过头来,睨了那只紧拉着袍衣角的小手一眼,然后又无声地继续往前迈步。

    这番令人难以置信的情景,更让亲眼目睹的乔韵恨得牙痒痒。

    没有经过允轮的允许,绝不能触摸他身体的这项戒条,竟被孙悄希这个丫头打破了?!这太可恨了!此刻的乔韵就像一只被人弃养的流浪猫,受了伤的自尊勉强里上一层傲慢的保护膜。

    一阵阵椎心刺骨的不甘与羞辱、不满与嫉妒,如洪水般吞没了乔韵仅存的理性。

    那张美颜上露出一抹诡谲阴寒的笑容,瞪着孙悄希因追随着允轮的脚步而时走时跑的跳动身影,她握紧拳头,在心底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