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过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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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长啊，您老人家一心为善，自然是不知道他们背地里搞的这些勾当。您可知道，陈紫苏和富祥县有名的大财主张大官人关系非常啊，她卖的那些野鸡野兔都是送到张大官人府上去的。”
“您看我们陈家村，地少田贫，大家伙儿都紧巴巴地过日子。谁不巴望着有个发家致富的好机会？既然紫苏得了张大官人的眼，她就应该拉巴大家一把，再怎么说，她也是陈家的人啊！”
“没想到她把这发家致富的大好机会捂得严严实实，却背地里雇了咱村的外来户赵二替她家干活，我听说还给了不少钱呢！我们夫妻因她年小不懂事，就想进山劝导劝导她，没想到去了连门都没进就被赶了出来。”
陈李氏口沫横飞地说着，族长听着听着就皱起了眉头。
陈李氏是个什么货色他很清楚，为人刻薄小气，是个村里有名的泼妇。这兄妹几个是怎么离家出走的还不好说。可是她的话又很有道理，陈家人自然要向着陈家，做一切事情要以宗族的利益为先。
虽说她紫苏是一介女流，迟早是要嫁出去的，可这父母养育之恩却是如何也不该忘记。而且她的两个弟弟那可是陈氏这一支的传人，为了她弟弟以后能在陈家村立足，她也不该这般忘本。有了什么生财之道不但不拿出来和族人分享，居然还雇用外姓人帮忙。这简直就是忘本啊!
陈李氏察言观色，发现族长被她说动了，接着趁热打铁道：“也是我们夫妻做的不够，但凡我脾气好点，也不至于把紫苏几个得罪的狠了，现在人家口口声声地不认我们呢！”
居然还不敬长辈，更是不像话。族长眉头皱的更紧。
“我们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要尽一尽心意，我家只有大富一个儿子，想着把大哥家的陈葵过继过来。紫苏今年十四了，也该赶紧找个好人家嫁过去，一个女儿家天天在集市上抛头露面终归也不是个办法。我有个娘家侄儿，今年十九，相貌没得挑，家里在富祥县城开了个米铺，我娘家哥哥一心想找个好人家的女儿，拖了好几年也没给我侄儿娶亲。这不，为了紫苏，我可是费了好大功夫才说动我哥，让他答应娶紫苏做儿媳妇的。至于那两个小的，我们既然过继了他们哥哥，自然也是不肯亏待他们的，少不得一并接回家过。”
“嗯，想不到你还是一个深明大义的妇人啊！此事可行。”族长满意的点点头。
“不过，那几个孩子可不是听话的，这事儿还得麻烦您老人家出面给说合说合才是啊！”
陈李氏得了族长的肯定答复之后，心满意足得意洋洋地回了家。转天就请了族长的侄孙，陈家村的保长陈有廉一起去南山洼找紫苏。
时值七月盛夏，保长和陈李氏一行人满头大汗地来到南山洼，待到紫苏家大门口，见紫苏和弟妹正在树荫下纳凉，院里的石桌上摆着茶壶，还有新摘的各色野果，看得人满口生津。
两条黑狗悠闲地躺在主人脚边摆着尾巴，听得有脚步声，嗖地一声就窜出门去，围着保长和陈李氏狺狺而吠。陈李氏吓得大喊大叫：“紫苏，来的可是村里的保长，你小心伤了他！”
紫苏闻言纳罕，不过也未作多想，起身和弟妹把狗拴好，让进门坐下。
保长惊魂未定，坐下歇了好一会，喝了两碗茶才开口：“陈家小娘子，这次来是受你叔叔婶婶之托，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他顿了顿，见紫苏仍是一副淡定的模样，接着说：“你们姐弟几个年纪小，住在这深山之中始终不妥。再加上你虽是长女，可毕竟要出嫁，女子出嫁从夫，到时候你的弟妹既不能跟你去夫家，又不能一辈子呆在这山里。你们叔婶放心不下，想要把你大弟陈葵过继过去。族里经过商议，觉得这是个好办法。本来这是长辈们之间的事情，不必要跟你事先商量，族长最是仁厚明理，说务必要跟你们姐弟解释清楚。”
紫苏心里冷冷一笑：原来陈李氏打的这般好主意。她问：“我们姐弟四人，为何单单收养小葵一人呢？”
陈李氏赶忙解释：“你今年十四了，我和你二叔已经为你定下一门好亲事，小姜和艾草我们也接过去和小葵一起养活岂不是好？”
紫苏冷冷地笑了一声，不发一言。
保长心下不快，暗想这小娘子果然一点规矩都不懂。于是严肃地清了清喉咙，说道：“陈家小娘子，族里的意思我已经带到，至于具体什么时候过继，还需要你和你叔叔婶婶拿个主意才好，我这就告辞了。”说着起身便走。
陈李氏生怕保长走了紫苏再用什么新鲜花招整自己，忙不迭地也跟着走了。
院子里只剩下紫苏姐弟四人，刚刚欢快轻松的气氛瞬时变得凝重起来。
陈葵紧张地捏紧拳头，脸色惨白。陈姜大声说：“死也不能给二婶当儿子！”艾草也抽抽噎噎地哭，拉着紫苏的袖子说：“姐，你不要不管我们，我们一定听话，我不要去二婶家，呜呜呜.。。”
紫苏心里烦乱，可面上却不显。她故作轻松地说：“看你们吓的，有姐在他们还能把你们抢走了不成？”
陈姜和艾草神情稍缓，陈葵却一言不发。过了好一阵，陈葵很艰难地开口：“姐，你就把我过继给二婶吧。”
陈姜和艾草大出意料之外，惊异地瞪着陈葵。
紫苏盯了陈葵好一会儿，缓缓地说：“你能给姐姐一个解释吗？”
陈葵说：“过继是族里的意思，如果我们坚决不肯，他们大可以告我们忤逆不孝，也许根本不用征求我们的意见，就会把我硬塞给二婶。等你一出嫁小姜和艾草不就无依无靠了？再退一步来说，我们如果坚决不从惹恼了族长，他有权把我们从陈氏一族中逐出。到时候我们沦为流民，连个户籍都没有，岂不是可以随便被人买卖？所以，我觉得最好的解决办法还是把我过继给二婶顺了大家的意。这样有了族里的庇护，姐姐即使出嫁了，小姜和艾草也能继续在南山洼生活下去。”
陈姜大急：“哥，你是咱家的长子长孙，要过继也是我去！”
“傻小姜，你性子跳脱，二婶才不会答应过继你呢！”陈葵无奈的笑笑。
“好了好了，人家还没有动作呢，我们自己倒乱了阵脚！”紫苏严厉地说：“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们几个该干嘛干嘛，别操多余的心。水来土掩兵来将挡，有姐在前面给你顶着，别操闲心！”
“小葵小姜，你们赶紧去把鸡舍和兔舍收拾收拾，换些清水，把脏了的稻草扫出去堆肥。小艾，你跟姐姐来把屋子收拾收拾，到河边洗衣服去。”
得了紫苏的吩咐，弟妹们垂头丧气的忙碌去了。
“族长啊，您老人家一心为善，自然是不知道他们背地里搞的这些勾当。您可知道，陈紫苏和富祥县有名的大财主张大官人关系非常啊，她卖的那些野鸡野兔都是送到张大官人府上去的。”
“您看我们陈家村，地少田贫，大家伙儿都紧巴巴地过日子。谁不巴望着有个发家致富的好机会？既然紫苏得了张大官人的眼，她就应该拉巴大家一把，再怎么说，她也是陈家的人啊！”
“没想到她把这发家致富的大好机会捂得严严实实，却背地里雇了咱村的外来户赵二替她家干活，我听说还给了不少钱呢！我们夫妻因她年小不懂事，就想进山劝导劝导她，没想到去了连门都没进就被赶了出来。”
陈李氏口沫横飞地说着，族长听着听着就皱起了眉头。
陈李氏是个什么货色他很清楚，为人刻薄小气，是个村里有名的泼妇。这兄妹几个是怎么离家出走的还不好说。可是她的话又很有道理，陈家人自然要向着陈家，做一切事情要以宗族的利益为先。
虽说她紫苏是一介女流，迟早是要嫁出去的，可这父母养育之恩却是如何也不该忘记。而且她的两个弟弟那可是陈氏这一支的传人，为了她弟弟以后能在陈家村立足，她也不该这般忘本。有了什么生财之道不但不拿出来和族人分享，居然还雇用外姓人帮忙。这简直就是忘本啊!
陈李氏察言观色，发现族长被她说动了，接着趁热打铁道：“也是我们夫妻做的不够，但凡我脾气好点，也不至于把紫苏几个得罪的狠了，现在人家口口声声地不认我们呢！”
居然还不敬长辈，更是不像话。族长眉头皱的更紧。
“我们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要尽一尽心意，我家只有大富一个儿子，想着把大哥家的陈葵过继过来。紫苏今年十四了，也该赶紧找个好人家嫁过去，一个女儿家天天在集市上抛头露面终归也不是个办法。我有个娘家侄儿，今年十九，相貌没得挑，家里在富祥县城开了个米铺，我娘家哥哥一心想找个好人家的女儿，拖了好几年也没给我侄儿娶亲。这不，为了紫苏，我可是费了好大功夫才说动我哥，让他答应娶紫苏做儿媳妇的。至于那两个小的，我们既然过继了他们哥哥，自然也是不肯亏待他们的，少不得一并接回家过。”
“嗯，想不到你还是一个深明大义的妇人啊！此事可行。”族长满意的点点头。
“不过，那几个孩子可不是听话的，这事儿还得麻烦您老人家出面给说合说合才是啊！”
陈李氏得了族长的肯定答复之后，心满意足得意洋洋地回了家。转天就请了族长的侄孙，陈家村的保长陈有廉一起去南山洼找紫苏。
时值七月盛夏，保长和陈李氏一行人满头大汗地来到南山洼，待到紫苏家大门口，见紫苏和弟妹正在树荫下纳凉，院里的石桌上摆着茶壶，还有新摘的各色野果，看得人满口生津。
两条黑狗悠闲地躺在主人脚边摆着尾巴，听得有脚步声，嗖地一声就窜出门去，围着保长和陈李氏狺狺而吠。陈李氏吓得大喊大叫：“紫苏，来的可是村里的保长，你小心伤了他！”
紫苏闻言纳罕，不过也未作多想，起身和弟妹把狗拴好，让进门坐下。
保长惊魂未定，坐下歇了好一会，喝了两碗茶才开口：“陈家小娘子，这次来是受你叔叔婶婶之托，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他顿了顿，见紫苏仍是一副淡定的模样，接着说：“你们姐弟几个年纪小，住在这深山之中始终不妥。再加上你虽是长女，可毕竟要出嫁，女子出嫁从夫，到时候你的弟妹既不能跟你去夫家，又不能一辈子呆在这山里。你们叔婶放心不下，想要把你大弟陈葵过继过去。族里经过商议，觉得这是个好办法。本来这是长辈们之间的事情，不必要跟你事先商量，族长最是仁厚明理，说务必要跟你们姐弟解释清楚。”
紫苏心里冷冷一笑：原来陈李氏打的这般好主意。她问：“我们姐弟四人，为何单单收养小葵一人呢？”
陈李氏赶忙解释：“你今年十四了，我和你二叔已经为你定下一门好亲事，小姜和艾草我们也接过去和小葵一起养活岂不是好？”
紫苏冷冷地笑了一声，不发一言。
保长心下不快，暗想这小娘子果然一点规矩都不懂。于是严肃地清了清喉咙，说道：“陈家小娘子，族里的意思我已经带到，至于具体什么时候过继，还需要你和你叔叔婶婶拿个主意才好，我这就告辞了。”说着起身便走。
陈李氏生怕保长走了紫苏再用什么新鲜花招整自己，忙不迭地也跟着走了。
院子里只剩下紫苏姐弟四人，刚刚欢快轻松的气氛瞬时变得凝重起来。
陈葵紧张地捏紧拳头，脸色惨白。陈姜大声说：“死也不能给二婶当儿子！”艾草也抽抽噎噎地哭，拉着紫苏的袖子说：“姐，你不要不管我们，我们一定听话，我不要去二婶家，呜呜呜.。。”
紫苏心里烦乱，可面上却不显。她故作轻松地说：“看你们吓的，有姐在他们还能把你们抢走了不成？”
陈姜和艾草神情稍缓，陈葵却一言不发。过了好一阵，陈葵很艰难地开口：“姐，你就把我过继给二婶吧。”
陈姜和艾草大出意料之外，惊异地瞪着陈葵。
紫苏盯了陈葵好一会儿，缓缓地说：“你能给姐姐一个解释吗？”
陈葵说：“过继是族里的意思，如果我们坚决不肯，他们大可以告我们忤逆不孝，也许根本不用征求我们的意见，就会把我硬塞给二婶。等你一出嫁小姜和艾草不就无依无靠了？再退一步来说，我们如果坚决不从惹恼了族长，他有权把我们从陈氏一族中逐出。到时候我们沦为流民，连个户籍都没有，岂不是可以随便被人买卖？所以，我觉得最好的解决办法还是把我过继给二婶顺了大家的意。这样有了族里的庇护，姐姐即使出嫁了，小姜和艾草也能继续在南山洼生活下去。”
陈姜大急：“哥，你是咱家的长子长孙，要过继也是我去！”
“傻小姜，你性子跳脱，二婶才不会答应过继你呢！”陈葵无奈的笑笑。
“好了好了，人家还没有动作呢，我们自己倒乱了阵脚！”紫苏严厉地说：“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们几个该干嘛干嘛，别操多余的心。水来土掩兵来将挡，有姐在前面给你顶着，别操闲心！”
“小葵小姜，你们赶紧去把鸡舍和兔舍收拾收拾，换些清水，把脏了的稻草扫出去堆肥。小艾，你跟姐姐来把屋子收拾收拾，到河边洗衣服去。”
得了紫苏的吩咐，弟妹们垂头丧气的忙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