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234.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抓着苹苹东晃西晃,故意拖到时间很晚。最后是苹苹苦着脸说:「我脚好酸,回家了好不好?再不回去,我妈会扁死我啦,妳又不是不知道她有多暴力……」

    「好啦,知道妳贪生怕死,要回去就回去。」一路念念念,听得好烦。

    「那妳呢?」

    「我还不想回去。」

    她脸垮了下来。「那我还是再多逛一下好了。」其实她还满讲义气的。

    算了,自己心情不好,干么要连累无辜?

    我转了个方向,往公车站牌走。

    「妳要去哪里?」本来脱下布鞋让脚丫子透气的苹苹,赶紧穿回鞋子,一蹦一跳地跟上。

    「回家啦!」我没好气地说。

    等公车的时候,苹苹的手机响起来,她低头看来电显示,很快地瞄了我一眼,我立刻领悟,在我抢过电话切断前,她先一步接起来。

    「喂,大哥哦?」哼,你们八竿子都打不到一丁点血缘,喊得那么亲!我就没听妳喊过我一声姊!

    我恨恨地想,听着她当「抓耙仔」,向怀恩出卖我。

    「对啦,萱萱和我在一起,你不要担心……有这种事?她手机可能是没电了吧……」接着,巨细靡遗地报告我们今天的行程。

    哼,查我的勤,却不准我查他的勤,过分!

    在我随时预备杀人灭口的监视目光下,不该说的苹苹一个字都没胆提,不过倒是抖出了我们吃冰的事,这个叛徒!

    「我知道、我知道!我们现在已经要回去了……」她偷瞄了我一眼,小小声又说了句:「那个……大哥,萱萱心情不太好,所以你……呃,好好跟她谈一下……不说了,萱萱已经在瞪我了,我后面是一片大海,我会害怕。」

    挂掉手机,她很心虚地瞄我。

    「哼,妳也知道要害怕。」刚刚出卖我时怎么就没想到?

    「喂!」她很委屈地低叫。「我也不过才晚妳一年出生,不必把我欺负成这样吧?」

    公车远远驶来,我伸手讨零钱。「还差八块。」

    勉强凑到二十四块上车,苹苹轻声告诉我:「大哥在妳家。」

    没听到,我没听到。

    「不管怎么样,好好和他谈一下,说不定是妳自己误会了。我怎么样也不相信那么疼妳的大哥会背叛妳,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就再也不跟他说话了。」

    我静静想了一下。「好,看在妳那么挺我的分上,我听妳的,会给他一次机会把话说清楚,如果他还是不坦白,那就表示他心里有鬼!」

    在回家的路上,我这样告诉她,也告诉自己。

    我真的希望,他能够对我坦诚,别再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拿出钥匙开了门,环顾空荡荡的客厅,只有一盏晕黄的灯光,没见到预期中的人。

    我看了眼墙上的钟,十点半。也许他等得不耐烦,先回去了。

    不清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我揉揉酸疼的肩膀上楼,打开房门,迎面而来的光亮令我错愕了下,原本靠在床边的怀恩坐直身体。「萱,妳回来了!」

    我故意不看他,丢开包包,放下马尾梳理长发。「等我干么?」

    他走过来,由后面轻搂住我的腰。「苹苹说,妳心情不好?」

    想到他这双手,今天抱过另一个女人,我立刻挣脱。

    他表情有些错愕,想了一下才说:「还在气我今天的爽约?那真的是突发状况,后来我处理完事情,就赶着要去找你,大概是中午的时候,可是电话一直打不通……」

    他很努力在解释,只可惜这不是我要听的。

    我转过身,很认真地对上他的眼睛。「你去处理什么事?」

    别瞒我,拜托,拜托!我在心里不断狂喊。只要你这时老实说,我就相信你和她没什么……

    「一个朋友机车抛锚,我去帮他处理。」

    「是这样吗?」他不会说谎,只要企图隐瞒什么,眼神就会闪烁。我不让他闪躲,接着追问:「什么样的朋友?男的还是女的?」

    「萱萱?」他微蹙起眉。

    「男的还是女的?」我相信他察觉得出异样,如果他够聪明,就会知道坦白才是最聪明的做法。

    但是他迟疑了。「……男的。」

    听到他吐出的回答,我的心冷了。

    退开几步,我闭了下眼睛。「所以你今天没去五福路,没和谁在堀江附近逛街?」

    他惊讶地张大眼。「萱萱——」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爆发!

    「魏怀恩,你是浑蛋!」我就近抓起床上的贱兔娃娃往他身上砸。

    他没闪躲,被我砸个正着,很心急地想要解释些什么。「萱萱,妳听我说——」

    「来下及了!」双手停下下来,将他送我的布娃娃,一只只砸过去。

    「不是妳想的那样,她机车坏了,一时修不好,她家住在那里,我只是送她回去而已,没有陪她逛街!」

    「那你刚开始为什么不说!我倒不晓得汪静仪几时变性了!」我丢得更起劲。

    「如果我一开始说了,妳会让我去吗?」

    我不会!这点我和他都很清楚。

    原本就很忌惮她了,还要我牺牲美好约会替她制造独处的时机,我又不是疯了。

    「所以你就骗我?全世界的男生都死光了吗?为什么非要找你?」丢丢丢!愈丢愈生气!

    「妳讲讲理好不好?她机车坏掉时,刚好就在我住的地方附近,打电话向我求救,我能不帮忙吗?」

    「那我呢?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心情?魏怀恩,我是你的女朋友耶,你就忍心抛下我一个人?」

    「是陪妳看电影比较重要,还是帮她找机车行,别让一个女孩子在大太阳底下推车推到中暑比较重要?事有轻重缓急妳懂不懂?」

    我不懂!我只知道,我要我的男朋友把我摆在第一位,而不是为了别人,一再忽视我。

    「好啊,你去英雄救美,最好让她感动到以身相许,你是不是这样想的?」

    「妳又扯到哪里去了?不要说孩子气的话。」

    又来了!他只要摆那种愁郁苦恼的表情,我就会投降,他就是吃定了我是爱得比较多的那一个!

    「对,我是孩子气,惹你心烦,汪静仪就温柔贴心,那你去找她好了,我又没要你来我这里受气……」我看也不看,触手可及的布偶没一只幸免,扔了满地。

    「妳这是什么话?我都说我和她没什么了,妳这样讲到底是在呕我还是呕妳自己?我要真的去找她,看妳怎么办!」

    他敢去试看看!我气极了,吼道:「大不了我们分手!」

    「萱萱!」他声音沉了几分,就我对他这么多年的了解,这表示他生气了。「就算是赌气,分手这种话也不要随便说出口,否则难保哪一天我不会答应妳。」

    「你、你——」我死瞪着他,他也瞪着我。

    太过分了!是谁先失约?是谁和别的女人说说笑笑,送我喜欢的东西去讨另一个女人欢心?明明错的是他,他却一副我无理取闹的态度。

    「魏怀恩,你去死!」砸出最后一个布偶,我满肚子冤屈,泪水飙出眼眶。

    耳边传来轻轻的叹息声,我没理会,埋头专心地哭。

    「不要哭得那么委屈,像是我把妳欺负得多惨。」他伸手温柔地抱住我。「我们都这样了,妳还以为我会去招惹别的女人吗?我们不要吵架,好不好?」

    「滚开,不要抱完别人又来抱我。」我说什么都没有办法释怀,心有怨怼地伸手推拒。

    「言子萱,妳不要胡乱栽赃,我什么时候抱她了?」

    「还死不承认,我都看到了!」

    「妳看到个——拜托!那是车子差点撞到她,她自己跌过来的。」

    「是嘛,跌得好巧,抱得很顺手哦。」

    「够了妳,言子萱!干脆说那个机车骑士也是和我串通好的算了!」

    「你瞪我干么?是你自己说的,我又没说。」

    「那妳要我怎样呢?该解释的都解释过了,妳就是不相信。」

    「你要我怎么相信你?答应我会和汪静仪保持距离,结果迎让我撞见你和她在一起:说朋友有急事,结果却是抛下我去找她;我刚刚问过你,你却还是在骗我!你说,我要怎么相信啊!」

    「我答应过妳之后,真的有和她保持距离,今天真的是例外,不管妳相不相信;我不敢坦白告诉妳,是因为怕妳胡思乱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一直都感觉得出来,妳和我在一起,并不是全然地快乐,隐约中,似乎有个结在困扰妳。我不知道那个心结是什么,但我知道,这个结束缚了妳,也束缚了我。好不容易,我感觉到妳慢慢地比较放得开了,我不想再把妳逼回那个壳里去,这样我们都会很不快乐,于是我做了善意的欺骗,妳就不能理解吗?」

    又是我的错了?是我逼得他不得不说谎?

    「魏怀恩,你真的很过分!」大学生了不起啊,扯一堆似是而非的歪理,要什么深奥哲理,欺负我什么都不懂吗?

    「妳知道我在说什么,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不懂、不懂!我不要听,你回去——」

    「还有一件事。苹苹说妳今天吃冰?」

    我们都吵成这样了,他居然还有心情管我吃冰的事,有没有搞错?!

    「对,我就是吃冰!嘴巴是我的,我要吃你管不着!」

    「妳跟我赌气就赌气,干么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妳这个月生理期又要痛得脸色发青了!」他皱着眉头,像在看一个顽劣小孩的表情惹毛了我。

    「好啊,那是我自己活该,我再痛也不会去找你哭诉,行了吧!」

    「妳真的是——」他吐了口气。「算了,不跟妳说了!」

    他僵硬地转过身,我只能瞪着被他轻轻关上的房门。

    他明明也动气了,为什么不干干脆脆地发顿火?这样我心理还平衡一点,可是他就算吵架,言行举止也都很自制,从来下会像我那样大吼大叫兼摔东西,让我觉得自己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孩!

    环顾房间那些被我丢了满地的娃娃,酸酸热热的感觉又冲上眼眶。

    我小心翼翼,一只又一只地捡了回来,摆回床头那些触手可及的地方。一只、两只、三只……「对不起,你们痛不痛?我刚刚气坏了,对不起、对不起……」每捡一只,就道一次歉。

    我怎么舍得对它们那么粗鲁啊?这些娃娃,是我跟他最甜蜜的爱情片段,每一只都代表了一个美好的回忆,弄坏了任何一只,我都会好心疼的……

    可是……那个送我娃娃的大男孩,为什么就是不懂我的心情?还拿我最喜爱的东西送人,大笨蛋!

    「啊!」看见闹钟,我尖叫一声,由床上跳起来,以火烧屁股的速度冲进浴室,刷牙、洗脸、梳头、换衣服……

    「咦?萱萱,妳还没出门啊,上学快迟到了!」爸爸探头进来。

    「我已经在赶了。」昨天哭得太累了,今天差点一路睡掉早自习。

    爸爸视线随着我打转,适时递出我需要的物品。「妳昨天和恩恩吵架是不是?嚷那么大声,我在房间都听到了。」

    咚!梳子没放好,掉到地上。「不要跟我提那个浑蛋。」

    「看在他由中午过后,一直等妳等到半夜的分上,妳就不能原谅他吗?」

    咦?他由中午那通电话后,就一直在家等我啊?我以为他联络不到我,会更有借口顺理成章地和汪静仪厮混!

    「我相信怀恩的人格,他不会像妳说的那个样子的。」

    「问题是,老爸,人格和感情是两回事,美色当前,圣人还是会犯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这句话很经典,继孔老先生的「食色性也」后成为时代主流,依我看,再流传个几十年不成问题。

    差劲的男人劣根性!

    老爸突然不和我辩了,反而丢来一句:「萱萱,妳爱不爱恩恩?」

    「废话。」不爱我会气得差点宰了他?

    「那妳为什么不能试着给他多一点信任?爱他却不相信他,会造成很大的伤害。」

    我也想啊,问题是,他让我没有办法信任。

    他说只是朋友,好,我很愿意相信他,可是汪静仪呢?谁能保证她对怀恩没有任何不良企图?就算现在他指天立誓说绝无二心,那以后呢?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动不动就在他眼前晃,他又生来一副同情弱者的软心肠,谁晓得会不会帮着、帮着,就帮出问题来了?

    这才是我最介意的一点。

    「不说了,妳自己好好想一想吧,如果还想继续在一起,你们的心态都要再调整。」爸爸将三明治装进袋子里。「去学校再吃,妳快来不及了。」

    「谢谢爸!」我迅速在他颊上亲了一记,冲出家门。

    很遗憾,我最后还是迟到了。

    错过升旗典礼,被导师叫去训了一顿,恶劣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

    体育课时,同学在篮球场厮杀,我在树下躲阳光。反正再怎么打球也长不高了,懒得挣扎。

    「啧,真丑,甜甜的可爱水蜜桃皱成肉包脸了。」肩膀被拍了一下。还会有谁?当然是那个顾人怨的郑旭尧。

    「走开,我没心情跟你哈啦。」

    「干么呀?被导仔念两句而已,就一脸要死不活的。」他在我身边坐下,递来一罐运动饮料,我没去接,连看都不看一眼。

    他打开拉环,硬是塞到我手里。「喝啦,萱萱大美人,我恳求妳、我请求妳、我哀求妳,赏个脸喝嘛。」

    我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莫非阁下就是传闻已久的饮料**之狼?」

    「被妳发现啦?」他瞇起眼,面露阴狠,准备先奸后杀的样子,狼爪往我胸前袭来——

    「白痴!」我拍掉他的手,仰头灌了口饮料。

    他收起玩心,双手撑着下巴打量我,这一刻的模样看起来还真有那么一点认真。「两只眼睛肿得像鬼,不会是跟魏怀恩吵架了吧?」

    有那么明显吗?全世界都看得出来?

    我垮下双肩,有气无力地问他:「你们男生,看到娇滴滴的大美人有难,是不是都会义不容辞地英雄救美?」

    「一般来讲,是的。」

    「色狼!」没节操、没格调的烂人!

    「那跟色不色无关,是一种身为男人天生的使命感,总觉得女人天生就是要被保护的,除非狼心狗肺,不然谁舍得让一个弱女子露出无助的表情?」

    「如果那个女生貌似无盐呢?」

    「那我会自动瞎眼,当作没看到,马上绕道而行。」

    「那还是色狼!」我用力踩他一脚,他痛得哇哇叫,抱脚哭嚎。

    「是妳自己问的耶,我老实回答又错了?」

    「哼,男人没一个老实!」我以为怀恩是最磊落坦然的人,结果呢?还不是照样骗我。

    「如果明知道老实没好下场,笨蛋才会自找罪受……」他喃喃嘀咕,脱鞋露出脚丫子,让我看清老实应付的惨痛代价。

    因为这样,就能理直气壮地骗我吗?

    「那有没有可能,因为你们男人这种烂得要死的使命感,保护弱者到最后,保护出爱情来?」

    「干么?妳家恩恩移情别恋了?」

    可恶!他说话就不能婉转一点吗?我心脏揪拧成一团。

    「看妳这表情,该不会想自杀吧?」他面露惊恐。

    去你的乌鸦嘴!「要自杀也会先宰了你们这群没良心的死男人。」

    「你们小两口吵架关我什么事?难怪老一辈的人说,麦管人尪仔某代,吃力不讨好。」碎碎念了两句,又再补上:「哎,妳不要想那么多啦,如果是魏怀恩的话,我觉得他是那种责任心、道德感很重的人,不会做背叛妳的事。」

    「是吗?」我声音闷闷的。「他也说只是朋友,可是……」

    「他说是朋友。妳就相信他啊,干么一定要去假设他变心的问题,然后自己在这里难过得半死?」

    咦?他在安慰我?原来这个朋友也没我想象的那么差劲嘛!凭良心讲,他对我算满好的了,每次我在学校被同学孤立,难过时他都会陪在我旁边,虽然讲的话很欠揍。

    「我就是担心嘛……」

    「不然这样好了,要是哪天他不要妳了,大不了妳来找我,我勉强接收,妳千万不要想不开。」

    还勉强接收?他把我当什么?这群臭男人。

    「我宁可去自杀。」

    「喂,我这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妳不要不识好歹!」他魔掌伸来,恶劣地搔我痒。「说,妳要不要答应?!」

    「王八蛋,你不要动手动脚的……」我左闪右躲,刚好几个女同学经过,我瞧见她们眼申明显流露的鄙夷……

    又害我被误会了。

    「郑旭尧,你够了没?」我沉下脸,推了推他。「还不去向你的爱慕者解释,我们八竿子打不着,完全没关系!」

    「不要。」他酷酷地回我。「她们又不是我的谁,我干么要解释?误会了更好,省得麻烦。」

    是哦,跩得二五八万咧!

    「倒霉的是我耶!我人缘都够差了,要是哪天害我被泼硫酸,你就死定了!」

    唉,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郑旭尧说,看在我心情不好的分上,怕我一时想不开,跑去跳爱河自杀,污染水源,所以坚持陪我回家。

    谁要跳河了?这只大乌鸦!他才去割腕咧!

    摆脱不掉他,我也认命了,一路忍受他欠扁的话,在他说得实在太不象话时,才出拳给他点教训。

    「哇!妳谋杀亲夫啊——」他哇啦啦惨叫。不要怀疑,下毒手的正是坐在脚踏车后座的我。

    「什么谋杀亲夫,你不要乱讲话!」我又补上一拳。

    「哪有?我们不是说好哪天魏怀恩抛弃妳了,妳就要和我在一起?」

    说得好像我一定会被抛弃似的,王八蛋!

    「那是你说的,我可没答应。」要我屈就这痞子,很抱歉,我宁可出家当尼姑。

    「我为妳拒绝了九千七百六十八名的追求者,名节都没了,妳现在才说这种话,有没有良心——」他回头想跟我理论。

    「你看路啦!」我捏了下他腰侧,怕又去撞到「内有恶犬」那户人家的盆栽。

    「那妳要不要答应嘛!」

    没见过男生这么ㄌㄨˊ。

    我张口要说什么,他「吱」地一声,停住。我一鼻子撞上他的背,幸好及时抓住他的腰才免于倒头栽。

    张口正要骂人时,视线瞥见站在家门前的身影!我的男朋友。更正确地说,是「冷战中」的男朋友。

    气氛,有一瞬间的僵凝,我跳下脚踏车,杵在原地。

    他看了看我,又看向郑旭尧,点了个头,轻声说:「谢谢你送她回来。」

    「没什么。」郑旭尧向我挥手道别,先走了,留下我跟他,完全的沉默。

    他干么站在门口下进去?爸爸那么疼他,我可不相信会因为我们吵架就轰他出来。

    我绕过他,拿出钥匙预备开门,他拉住我的手。「我们去外面说,别让三叔心。」

    意思是,我闹起来会像疯婆子.嚷得全屋子的人都听到就是了?

    我闷不吭声,跟在他身后。

    他在路旁那株杜鹃树下停住,接住一片飘下的嫣红花瓣。我知道,我们一定都想起了同一段回忆,在这株杜鹃树下,最甜美的记忆。

    他什么也不说,轻轻地、轻轻地,径自哼起歌来。

    ★远处的钟声回荡在耳里我们在屋檐底下牵手听

    幻想教堂里头那场婚礼是为祝福我俩而举行

    一路从泥泞走到了美景习惯在彼此眼中找勇气

    累到无力总会想吻妳才能忘了情路艰辛

    妳我约定难过的往事不许提也答应永远都不让对方担心

    要做快乐的自己照顾自己就算某天一个人孤寂

    妳我约定一争吵很快要喊停也说好没有秘密彼此很透明

    我会好好的爱妳傻傻爱妳不去计较公平不公平……★

    他每唱一句,就勾起我的回忆,好多好多,愉快的、悲伤的……

    他说,感情的路途,不会永远顺遂,但是不管如何,一定要记得我们共有的快乐,不要轻言放弃。

    他说,也许我会不小心伤了妳的心,但是对我而言,妳永远是最重要的那一个。

    他说,听到这首歌,就要想起我们爱彼此的心,以及,属于我们的每一句约定……

    他是故意的!居然用这招。

    他一句句地唱,我眼泪一颗颗地掉,心酸得一场胡涂。

    他伸手擦去我的泪,凝视着我,轻声说:「要怎样,妳才肯相信?我心里,只容得下一段约定。」

    我说不出话来,眼泪拚命掉,他轻轻叹气,把我搂进怀里。「无论如何,记得我爱妳。」

    泪水、鼻水糊成一团的样子,一定丑得很,我拚命把脸往他胸前埋,但他视而不见,坚定地勾起我的脸,贴上嘴唇,交换一个既不浪漫,也不怎么唯美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