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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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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来,在媒体上经常出现的一个词汇——体面。在我得印象中,体面一次以前比较少出现在书面用于中,更少出现在学术论著中。我第一次听到人们用“体面”这个词来表达自己的诉求好像使在2000年左右。当时只是感觉到一点新奇但意思很明确,所以就没有在意。最近我在读一些偏理论性的的文章时几次遇到这个词汇,因此我对这个习以为常的词汇发生了点兴趣,想探究一下这个词汇的含义及其与社会的关系。  

    体面,字典里的解析有三个意思:体统、身份,如有失体面,就是有失身份的意思;光荣、光彩,如这样做不怎么体面,就是不光彩的意思;好看、美丽,长得蛮体面就是长得好看或不难看。一般在社会上使用“体面”一词时,多数还是与第一层意思比较接近,或者是由第一层含义引申出来的。其中光彩和好看,往往也会与一个人的身份和地位相联系。一个人的地位低下、身份一般,那么他的行为粗俗而人们并不一定认为其行为不体面。一旦其具有一定的身份和地位则原来的状态也需要随之改变,否则就会被认为“不体面”就是好看和美丽,在以体面代替以后,也并不是等同于好看和美丽的本来含义,也同样会与身份和地位相联系。所以,体面一词的含义应当是以体统确立的地位和身份,以及与地位和身份相关联的社会评价。如评价一个人“这件事办的体面”并不是单纯就事论事,说这件事办的好、办的漂亮,而是包含着从行为人的角度出发的特定性,也就是包含着行为人的行为与其身份和地位相适应。  

    近来常见的提法——“体面地生活”和“体面地诉求”如果不与人的具体身份联系起来,应该说是一个十分文明的词。人之所以是人,就是有人的尊严,能够维护人的尊严也就是保持做人的体面。但是,在中华传统文化中的体面,并非是可以从现代意义上来理解的。实质体面一词在我们默认的理解中时刻是与人的具体身份相联系的。体面地生活常常是指一个人的生活状态与其身份和地位相适应,能够体现出主体的地位和身份。一位农民能够自给自足,似乎就应该说是作为农民就是比较体面的生活。一位高官就是到高级饭店吃饭,而没有坐包间、没有前呼后拥会被认为不体面。一位明星或名人,如果在平民百姓常常光顾的地摊吃饭、或者是在饭店的大厅吃饭,一定会被认为被体统和有失身份。而体面地诉求,也就是说在不失身份的情况下来表达自己的意见、争取自己的合法利益。一位平民百姓到有关部门反映问题,很少能够得到礼遇,而如果你有点身份和地位那就会不一样。所以说,体面一词应该可以代表一种社会进步,但是在一个等级分明、体统严格的社会文化中,实际上并不能够体现出其本来想要体现的含义。  

    人分三六九等,这是封建社会的基本制度,就是资本主义社会打破了封建的等级制度,同样建立了以资产为基础的社会阶级或阶层等级制度,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也同样不能逃脱这种阶级社会的影响。在阶级社会中,人人平等只能是一种理想。我们只能乐观的理解,至少在现代社会中敢于提出和争取人与人的平等,这就是一种进步。在以阶级身份的等级制度被淡化以后,资产的作用越来越大,有钱就可以换来刑事处罚的减轻——这已经在现实社会中存在。在车祸或意外事故赔偿中,同命不同价更是有法律上的依据。对生命的补偿,是以其生活的平均水平为标准,那么也就是说:必须维持你原来的社会地位和身份。所以与地位和身份相联系的体面,在现代词语的使用中频繁起来是一件值得高兴和肯定的事,但是也不要理想化地理解和盲目乐观。在中文的词语解析中,体面是和身份、地位以及体统紧密联系的。在体面的幌子之下,会有许多有背社会文明的行为。  

    人要人的体面,似乎富人就应该是穿金带银,似乎高官就得是前呼后拥,百姓似乎就应该低三下四!城里人似乎就应该享受比农民工更好的福利待遇和劳动保障?这些等级和身份之下的体面引发的就是讲脸面、摆阔气的社会风气盛行。具有什么身份似乎就应该讲究什么规模的排场,没有社会地位者也争相用金钱来支撑起自己向往的体面状态。  

    一个单位要一个单位的体面,楼堂馆所越盖越豪华,大学也兴起富丽堂皇的拆旧建新运动。一个单位再穷,领导的坐骑不能太差,否则就有失体面。这个观念或评价标准只有在我们的文化环境中才表现的这么明显。  

    一个城市要一个城市的体面,目标定位国际都市,那么自然就要根据国际都市的“体统”来改造,一便维护这座城市的更加体面。可是,结果是生活的环境上了档次,而贫民百生没了生活的空间。因为,写字楼、别墅和专卖店适应的是富裕阶层的身份和地位,街边店、自由市场这些有失体面的东西自然不能存在于国际化都市。  

    所以体面是与身份和地位相联系的,是在以体制、格局和规矩为内容的体统之下建立的。不同的人有不同的体面标准,关键你是以谁的体面为目标。笼统的、通用的、泛泛的体面,在等级分明的阶级社会里只能是一曲美妙的天籁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