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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节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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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明白当初怎么就娶她为妻了。相貌不出众,性格不温柔;没有穿衣打扮的习惯,就连日常的语言也少的可怜;温馨浪漫,柔情蜜意的感觉永远留在了他和她初恋的梦里。对她,他其实不敢有太多的奢望,只有两个最实际的想法。一是希望平日里她能多说些话,二是希望她能在乎他,让他感觉一下偶尔被吃醋的甜蜜。然而,十多年过去了,他等待的耐心几乎快没了,她依然沉默寡语,如同一个冷血动物。他默认了,对这种稳如泰山般的女人。他尝到了,互补性质的婚姻是多么无奈和乏味。没有了期望,在他眼里,她只是女人,一个节衣缩食会过日子的洁净女人。

    他的性格与她反差很大,或许这就是当初相互吸引而今天却难以溶合的原因吧,他想。婚姻,只是两个相识的人搭伴过日子,与安全有关,却和爱情无关。爱情早在婚姻到来的时候就已经死亡了,激情也随着婚姻的乏味而消失贻尽了。难怪不知从何时起,他变得不愿意回家,好像从家里无法感觉到阳光,花香,和鸟鸣,相反却是阴云密布的天气,这样的天气又是长久地不肯下雨,让人憋闷地难受。而责任对他来说,又仿佛一个无形的紧箍咒,时刻告诫着他记得回家的路。

    有一次,单位上的小桃对他说:“王总,啥时候到你家里去看看,您的家一定非常漂亮。”他知道这是小桃在说笑。随口说:“那当然,相信不会让你失望的。”“真的呀?一定是金碧辉煌吧,或者雅室幽香,但肯定是非常典雅装修考究的那一类。”小桃胸有成竹地说。他呵呵一笑,用作回答。提起房子,如同说起妻子,一样都让他有苦不堪言。妻子当初分得单位的房子,是一楼的加长套间。两室一厅带一厨房,卫生间还是整个单元共用的。本来早就说买房的,看了几处,不是小区绿化不好就是房屋的规划设计不太理想。加之工作又太忙,拖到现在房子的问题都还没有解决。此刻,小桃的话让他想起是该着手办理换房的时候了。无论如何不能再拖下去了。

    一旦决定要办的事情,他总是很认真投入。房子购置好后,他费了几天的时间精心画好一幅设计图,并让装修工人按自己画好的设计图来制作装修。前期的工作由工人先做,到中期的时候,他白天上班,中午和晚上就和工人一起加班加点的干。吃住和工人在一起,没日没夜。在他心中,换房如同置换不美满的婚姻,他希望未来的路,随着住所环境的改变,而走的坚定顺利一些。经过一个多月的辛苦忙碌,房子基本上装修完毕,但,还不能马上就住。装修材料的气体必须要挥发一段时间。这个时候,他回家了一趟,面对沉默寡言的她,只说了一句:“房子我都弄好了,晚点我们搬家”

    一个月后,他和她都掩饰着内心的喜悦,为入住共同的新家愉快而幸福地搬运家什。东西一样样经过她的手,摆放入漂亮的新家里。他购置了全新的家用电器,她摆好了树类、藤类他喜爱的花草,并在客厅中央挂上她和他的婚纱照。镜框里的他英俊潇洒,气宇轩昂,身边的她五官端正穿洁白的婚纱,笑面如花。太阳透过高楼的纱窗,照射进这个装修考究的新家,每一天,都好似节日一样充满了喜庆。

    情人节的这一天,他收到一束火红的玫瑰。数了数,刚刚99朵。送花的人是谁,没人知道。“王总,好幸福噢,有人送花给你。”“可问题是,我却不知道送花的人是谁”他这样说,别人只是笑,没人会相信他说的话是真的。他猜了好几个有可能送花的人,又否认。送花的人到底是谁?难道是?股票交易所的叶子?他不敢想下去了。火红的玫瑰就插在他的办公桌上,漂亮且香气怡人。每天早上,他都要认真地看上好一会儿,此时此刻,叶子的音容笑貌就会在不断地闪现在他眼前。

    情人节过后,花开始焉了,他舍不得丢弃把花带回家,他想好若她问起这花的来历,他便回答:帮别人接亲时,从自己的花车上摘下来的。

    今晚,他回家的时间比往日早。电视开着,家里收拾的整洁干净,她坐在沙发上织毛衣。

    “花瓶里的水该换了吧”他说

    “刚换过的”她头也没抬。

    从把花儿带回家的那一刻起,她始终没提花的事情,而他必须做好用编造谎言来应付她的准备。许多天过去了,花儿,是谁送的显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家里有了这束花儿而变得温馨。

    “花真好看,是吗?”他没话找话说。

    “是的,火红的玫瑰代表着甜蜜的爱情”她说。

    他期待她问起花的来历,心里在重复编好的谎言,但是,她没问。

    “只要你喜欢,化掉我半月的工资,也是值得的。”她说。

    “情人节的花儿?是你送给我的?”他瞪大了眼睛。

    “是的,我买了特意送给你的。”

    她柔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