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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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奕麟一进入风神保全公司的执行董事长办公室内,立即被伫立在窗旁那颀长却带着孤独的身影给震慑住。

    “你何时回来的?康亚伦呢?”呆立数秒,他开口打破一室的寂静。

    “他休长假去了。”穆风简单的回答让钟奕麟无奈地耸耸肩。

    “既然如此,那就麻烦你帮我换一位保镖吧!”钟奕麟说明来意,心里却是百味翻搅。对换掉秦关月一事,他实在是感到无限的抱歉,不过,他会补偿他的,毕竟他末做错任何事,而且还曾救他一命;但假使不换掉他,他的定力与理智一定会把持不住的,唉!

    “保镖?”穆风回过头,略微惊讶地瞅着钟奕麟;以他对钟奕麟的认识,请保镖一事绝不可能会发生在他身上,难道是天要下红雨了吗?“是我听错?还是你说错?你是说你要换保镖吗?”他略显迟疑地问着,并迈步走到办公室内的沙发上坐下。

    “你没听错,我也没说错;目前我的贴身保镖秦关月是贵公司的新进员工,而我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想换掉他。当然,他没犯错,也非常优秀,一切纯属我个人问题,与他无关;在金钱方面,我会补偿他,他真的非常优秀。”钟奕麟严肃地再三强调。通常保镖会被雇主换掉的原因就是保护能力欠佳,而这名被换掉的保镖日后的前途铁定堪忧,而他岂能因他心中萌生的情意,而害了秦关月正值起步的事业?

    “秦关月。”穆风低声默念。能让钟奕麟称赞的人绝对有其特别过人之处,但既然他如此优秀,实在没道理会遭到“被换掉”的命运。凡是吃保镖这一行饭的人都知道,被雇主换掉是—件非常严重的大事他缓缓站起身走到办公桌旁,按下电话内线。“把秦关月的资料传到我办公室来。”他简短地下达命令,室内寂静约一分钟,忽听“哔哔”一声,传真机动了起来。

    当秦关月精致绝美的影印照片呈现在穆风眼前,他顿觉眼睛为之一亮,心想,好一个倾国倾城的佳人!“她是个女孩。”

    “不,他是男孩子。”钟奕麟更正道。

    “不可能,她绝对是个女孩。”穆风仔细地检视照片后评论道。他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绝对不会看错照片上的人的性别。

    “穆风,有录影带为证,你若不信,大可调看便知。”钟奕麟漠然地提醒他。难道众目睽睽之下所拍摄的体检录影带会有错误吗?

    “录影带?”穆风略微沉思,又按下电话内线。“将秦关月的体检录影带送到我办公室来。”他相信自己的眼睛,所以这支录影带肯定有某方面的问题。

    在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内,又响起“叩、叩”的敲门声。

    “进来。”

    “穆先生。”雷振兴缓缓推开门走进办公室,并将手中的录影带放置在办公桌上。

    “有事吗?”

    “秦关月在人事室填写辞职申请书。”

    “他要辞职?”钟奕麟颇为震惊。他相信自己在他面前并未泄漏出—丝—毫要换掉他的意思哦!难怪下班时他请求他载他至风神保全公司,说什么是要来拿东西,原来是

    “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能不能麻烦你请秦关月到我的办公室来?”

    “好的。”雷振兴点点头,转身走向办公室门口。才短短的一天工夫,对这位康亚伦的代理人,公司每个人无不对他打从心底的畏惧;他沉默寡言又冷漠,处理事务一丝不苟又条理分明,他究竟是谁?风神吗?康亚伦未说,他们也不得而知。而曾经有幸亲眼目睹风神真面目的陈自强又因伤住院,以致无人能够证实穆风是否就是风神。

    穆风拿起录影带朝电视机方向走去,打开电源,立即将录影带放进录放影机内,并按下play按钮,电视机马上出现影像。他再轻轻按下快速按钮,一直到出现秦关月的画面才停住,并马上按下暂停按钮;他仔细注视着那货真价实的男人身材,虽然瘦如排骨,但男人该具备的物件,他是一样也不少。

    “秦关月的确是男孩子,瞧你的表情,似乎仍不相信。”钟奕麟无奈地看着穆风走回办公桌,拿起写满秦关月资料的纸张又走回电视机旁逐一比对举止。

    “这个录影带里的秦关月的确是男孩子没错,不过,我总觉得不太对劲。”穆风颇感困惑地说。这两张脸是如假包换、同出一辙,但是那双眼眸却明显地透露出不同的神韵与味道。

    “是吗?”钟奕麟不置可否地回答。事实上,当他看到这卷验明正身的录影带时,无非更加清楚地提醒他,他和秦关月是没有“明天”可言;这一刹那,他的心情恶劣到了极点。

    “咦”蓦然,穆风像发现新大陆一般的叫出声:“蓝斯,你快看,我就说不对劲吧!”蓝斯是钟奕麟的英文名宇。

    “看什么?”钟奕麟没好气地说,但眼光却不由自主地顺着穆风手指的地方望去其所指的地方是秦关月下颚约五公分处的一颗小黑痣。“那又能证明什么?”

    “你看这张照片,虽然是黑白的,但我相信这个秦关月应该是没有黑痣的。”穆风将手中的纸张递给钟奕麟,他接过纸张,再比对电视机上的影像。

    “这”一时之间,他语塞地注视着穆风。

    “叩、叩!”敲门声响起。

    “看来主角登场了。”穆风微微一笑,他切掉电视机的电源,从钟奕麟手中拿回纸张后走到办公桌旁,并将纸张放到抽屉内后关上,自己亦在牛皮椅上坐下。

    “穆风,别打草惊蛇。”钟奕麟倏然开口,脑海中紊乱的思绪在快速的运转下愈见分明,那是难以遏止的喜悦充塞心胸。天哪!这是真的吗?他能相信这是真的吗?

    “敢情你是对她动了心?好吧!既然你是本公司的顾客,我自然得替你免费做一次售后服务喽!”穆风打趣地说。

    “叩、叩、叩!”大力的敲门声,显示出来人正逐渐丧失耐性中。

    “进来。”穆风在瞄见铁门大晃动时赶紧出声。吓死人啊!地震吗?

    秦关月大力地推开门,却在望见钟奕麟时轻轻地带上门;在心爱的人面前,她的言行举止自然反常。“穆先生,你找我有事吗?”

    “蓝斯,麻烦你先出去吧!我和秦关月要谈的事,你并不适合在场旁听。”穆风清清喉咙,相当明白地朝钟奕麟下逐客令。

    “当然。”钟奕麟缓缓站起身往大门步去;经过秦关月身旁,他深深地往她下颚的位置望了一眼,而她却不明所以地抬起头,只见钟奕麟忽然展露笑颜走出办公室。

    那灿烂的笑容足以媲美太阳神阿波罗,英俊的脸庞仿若染上耀眼的光采,秦关月失神地呆愕原地。原来不笑的人偶尔绽放的笑容,简直就像十万伏特高压电流,电得她马西马西,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秦关月,请这边坐。”穆风低沉的嗓音如同曙光穿透迷雾般,唤醒了失魂落魄的秦关月;亲眼看见她,更觉得她美得不带一丝凡尘味,宛若九天玄女降落人世。无论他从任何一个角度观看,实在无法将她和男人画上等号,而钟奕麟欲换保镖的理由,应是受其吸引他想,不久的将来,他恐怕会收到一张红色炸弹,而日期绝对在新年来临以前。

    “喔!”秦关月有如大梦初醒般,略微困窘地在沙发上坐好,眼光局促地往穆风偷瞟那是不同于康亚伦的粗犷,豪迈中带细心;此人斯文、郁韵的气息,虽无钟奕麟俊逸,却别有—番独特的男性魅力,令她欣赏却不心赏。感觉实在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它能让人一眼就分辨出自己对某人的喜爱与厌恶程度,而情爱便是依藉喜爱孕育而生。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也不想占用你太多的时间,我就直接说吧!你为什么要辞职?是因为本公司的待遇或福利不好?还是雇主对你百般刁难?或者是你自感能力不够”穆风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停”一连串的问号如同连珠炮一般炸得她头昏眼花。她试想,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一次最多只能承受一个或两个问题,五、六个一起来,她根本分不清方向,简直就是要她的命啊!

    “什么?”穆风—愣,不解地望着秦关月。

    “穆先生,拜托你一个一个问好不好?”秦关月不好意思地说。

    “呃!抱歉,那我就一个一个问好了。请问你为什么要辞职?”穆风不禁往大门方向望去。真是奇特的女孩!澄亮清澈的翦水秋瞳有着不容错辨的纯真,从她说话的语气和态度,可以断定她毫无心机可言;她今年十八岁,想那吴倩玫差—个星期就满十八岁,但她则太狡猾,年纪轻轻的,居然就懂得威胁,这像话吗?但他内心深处却大为激赏,唉!这等自相矛盾的情绪,实是无理可解。

    “你怎么知道我要辞职?”秦关月惊讶地说。她所填写的辞职单尚未交出,而日理万机的穆风,照理说,像她这种新进员工的去留根本不可能会引起他的注意的。哇!他未免也太神通广大了吧!

    “你别管我是如何知道的。你为什么想辞职,能不能告诉我原因?”

    “我”秦关月张开嘴,吐不出半个字来,因为那心底真正的原因叫她不知如何启齿。面对穆风的询问,一时片刻也找不到完美的理由;愈急她心就愈慌,脑袋“轰”地呈现空白状态。她从来就不是一个会撒谎的人,救命喔!她在心底不住地呐喊。

    “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便勉强;不过,你目前是钟奕麟的贴身保镖,岂能想辞职就辞职?最起码你也得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才能辞职,毕竟出外做事要有责任心和职业道德,知道吗?”穆风尽量用婉转的口气来留住她。

    “穆先生,我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我也知道这会给你和公司带来很多麻烦,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继续做钟先生的保镖了。”秦关月激动地握紧拳头。假使她再和钟奕麟朝夕相处下去,就算她的伪装未被拆穿,她也会因自己内心对他萌生的情感而做出像那天早晨失控的举动来。

    “秦关月,你应该清楚钟奕麟的身分;你要知道,他目前生命正遭受到威胁,本公司无法负担违反契约的高额赔偿金。”灵机—闪,穆风为难地解释。

    违反契约的高额赔偿金?意思不就是指“钱”吗?秦关月闻言,当场傻了眼!她哪来的钱啊?家里虽然开道馆,却非富豪之家。

    他满意地瞄了秦关月担忧的神情,继续说:“当然,你有苦衷,我又不能强留你。这样吧!你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等我找到接替你的人选之后,你再辞职吧!毕竟钟奕麟现在随时随地都有生命危险,如果没有保镖的保护,那后果实在不敢想像;我相信你也不希望发生那样的事吧!”

    “当然!”秦关月猛点头。天呀!她居然忘记钟奕麟被歹徒恐吓一事,犹记昨日,若非她眼明手快,他差点就到阎王殿报到去了。

    “既然如此,就别让钟先生在外面等太久。”穆风缓缓道。一个星期应该足够他拐到秦关月的心吧!看着秦关月从头至尾对他的话深信不移的模样,倒让他感到些微的良心不安;毕竟要掳获她的心,他相信钟奕麟绝对是没问题,而重点则在于两人的“未来”要让极端注重门当户对的钟毅接纳仅仅是小康家庭出生的秦关月,他们会有结果吗?

    “喔!好,谢谢你,穆先生,那就麻烦你了。”秦关月站起身,心想,她只需要再忍耐一个星期就可脱离苦海了,以后就算打死她,她再也不搞女扮男装的把戏了。瞧瞧,她把自己搞成啥德性?有喜欢的人却碍于伪装之故而无法启齿,痛苦呀!

    “麻烦我?”穆风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找接替我工作的人嘛?”秦关月完全没有怀疑地告诉他。可怜哪!被人卖了还不知道喔!

    “喔!对、对,一个星期之内。”穆风乾笑地回答,心中则暗下决定,必要时,他会尽全力为秦关月争取应有的补偿和权益。

    全副武装完毕,秦关月稍觉安心地走出浴室,但胸部传来的疼痛,却强烈地抗议着这不仁道的折磨,幸好这苦难的日子将在一星期之后结束。

    “你洗好了?”卧房内猛然响起的声音,吓了秦关月好大一跳。是钟奕麟!他不是在书房非待到三更半夜才会进房的吗?怎么反常了?但见他身披一件蓝色丝质的晨褛,而其透明的程度在明亮的灯光照射下,结实性感的体魄是一览无遗;而他在晨褛内则是一丝不挂,连最基本的遮蔽物内裤,也未见踪影,这项“观”知,令她脸颊倏然飞上两朵红彩。

    “钟先生,你公事处理完了啊?”秦关月低着头问道。孤男寡女独处一室,燥热、娇羞让她无所适从,尤其对方几乎是赤身裸体的模样,一颗心顿如小鹿乱撞般猛跳个不停。

    “我的公事永远也处理不完,只是我今天心情非常愉快,想找人一起喝酒。小奏,过来这里陪我喝两杯,一个人喝酒实在很无趣,你应该不会拒绝我吧?”钟奕麟拔起木塞,在茶几上放置的两个白兰地酒杯里注入酒液。从第一眼看见秦关月时,他就明白自己的心意,只因当时他以为她是男人的身分而强自压抑他要她的冲动。哦!一见钟情听来虽然荒谬,却是他最真切的感受。尤其随着两日的相处,那分感受更加强烈他—定要得到她!因为他爱她,尽管要不择手段,他相信自己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短短一个星期要让秦关月对他死心场地、此情不渝,时间稍嫌急促了些;还有,要让重视门第观念的钟毅接受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孙媳妇,非使出撒手锏不可那就是还有什么方法比得上“孩子”来得有效呢?

    酒醉失身是最自然也不过的事了,方法是卑鄙了一点,却是一石二鸟的好计既能得到秦关月,又能让钟毅点头,何乐而不为?最好一举就能成功。唉!希望秦关月的肚皮争气一点,当然,他也会非常、非常地卖力,一切只求天公作美、注生娘娘望成全。

    “钟先生,我不会喝酒。”秦关月嗫嚅地说。从小到大,她从未喝过酒,没办法,在道馆,花飘香盯得太紧;在外面,由于同学们都是女生,也没人会想要喝酒,所以她从未尝过酒的滋味。

    “个别叫我钟先生,叫我蓝斯就行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应该如此生疏才对。”钟奕麟微笑着更正她的称呼。今晚以后,她便是他的亲密爱人,老是先生长先生短的,简直就像在喊陌生人一样。

    “蓝斯?”秦关月一呆。“钟先生,你是我的雇主,我应该称呼你钟先”

    “叫我蓝斯,这是我的英文名字,在本地,只有几位好友知道。小秦,我希望你也这样叫我,因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老是叫我钟先生,好像大见外了。”钟奕麟连忙解释。他暂时还不想引起秦关月的怀疑,这一刹那,他觉得自己真像是童话故事小红帽里的大野狼。

    “但是”好像不太对劲哦!空气里弥漫着诡异的气息,秦关月困惑地注视着他。哦!那醉人的紫色眼眸,闪耀着诚挚的光辉

    “当然,我不能勉强你,不过,如果你肯叫我蓝斯的话,我会很高兴的。”钟奕麟沮丧地说,并拿起酒杯一仰而尽,眼角余光则偷偷捕捉她脸上犹豫的表情。

    “钟先生”秦关月不由自主地走到沙发旁,瞧钟奕麟一脸失望,她竟觉得自己罪大恶极。蓝斯和钟先生,反正都是称呼钟奕麟,他既然希望她这样叫他,她又何必太执着于形式呢?“蓝斯先生。”

    “天哪!你非得冠上先生这两个字吗?”钟奕麟宛如斗败的公鸡。蓝斯先生?岂非等于换汤不换葯嘛!

    “称呼你先生有什么不对吗?”秦关月费解地问,眼神中明显的疑惑令钟奕麟警铃大响。他真是个白痴!饼于急躁只会坏事,他必须一步一步来,但天可明监,他的时间实在不多呀!自从遇见秦关月之后,他整个人可以说是性情大变,在外人面前,永远只有一号表情的他,开始出现二号、三号表情,这姑且放置一旁不提,一向将工作排在第一位的他,如今他满脑子的思维,全部都被她的倩影给占据、给填满;为了她,他甚至即将做出下三滥的行为天呀!他实在不敢想像现在的自己究竟变成什么样的人了!

    “没什么不对,你喜欢就好。过来陪我喝一杯酒,好吗?”钟奕麟微笑着请求媳。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则海阔天空,没错,等她成为他的女人之后,再来纠正她的称呼也不迟,到时还怕她不说吗?

    “蓝斯先生,我真的不会喝酒。”秦关月嘴巴声明,身体却无法控制地在他身边坐下他的笑容就像春风,温暖又舒适地吹拂过她的心灵,彷佛在他身旁就会感到心安和幸福似的。

    “小秦,陪我喝一杯好吗?只要一杯,然后我绝不勉强。”钟奕麟劝诱道。只要她喝下第一杯,哈哈!第二杯、第三杯他都有办法让她喝下去,直到她不胜酒力为止,然后

    “一杯?”秦关月为难地瞪着茶几上的白兰地酒杯。“那就一杯好了。”她略微困难地吞咽一口口水,硬着头皮,鼓起勇气拿起酒杯“咕噜”一口仰尽,热辣辣的液体如同火烧一般窜入口腔直下食道,呛得她眼泪、咳嗽不断。

    “小心,这酒要慢慢喝。”钟奕麟赶紧轻拍她的背。

    “可是我就是看你这样喝啊!”秦关月一边咳嗽,一边埋怨,热辣辣的感觉—过,嘴角留有白兰地独特的酒香,味道还不错,就是辣了点,嗯!挺好喝的。

    “我”钟奕麟一愣。“你有没有不舒服?头会不会晕?”他仔细地端详秦关月的面容,竟无丝毫异状。奇怪?第一次喝酒的人,而且还是一口灌下一盎斯白兰地的人,照理说早就脸红得跟关公一般,而她非但未见红彩,反而显得苍白,哪按呢?

    “不会呀!蓝斯先生,这酒好好喝喔!我能不能再喝啊?”秦关月突觉意犹未—尽,不好意思地说。

    “当然可以!你想喝多少就尽量喝吧,别客气!”钟奕麟未料有此突发状况,这跟他心中的想法实是不谋而合,不过情节似乎左右相反唉!避他的,能达到目的就好,过程是圆是扁,则无须计较了。

    秦关月开心地拔开瓶塞,将两个酒杯都倒得满满的,一杯递给他。“乾杯。”一杯就直接灌入喉中。哇塞!热辣辣的感觉再度从喉咙一路烧至小肮,那热滚滚的滋味,真是有说不出的快感。她愉快地抬起头,看见钟奕麟呆若木鸡地瞅着她直瞧,而酒杯依然原封不动地握在他手中。“你不喝吗?”她纳闷地询问。

    “不,我正要喝。”语毕,他亦一口仰尽。当唇一离开酒杯,秦关月就又欣喜地为他们俩倒酒,然后再一口喝乾她手中的酒哦,上帝!她这种喝法哪里是在喝酒?拼酒还差不多!就算是酒国英雄,也不是这等喝法;况且,最重要的一点,他的酒量不适合喝“快”酒,—旦快,便容易醉,但他如果喝醉了,那今晚不就没戏唱了?不行,他非得稳住自己不可。

    “蓝斯先生,你怎么还没喝?”秦关月不解地望着钟奕麟手中注满酒液的酒杯。他不是要喝酒吗?怎么好像都是她先喝完的?乖乖!想不到“酒”的滋味这么棒,体内聚涌的热气逐渐冲上心田,使她备觉温暖。

    “呃我”他能不喝吗?看她一点醉意也没有,而且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手中的酒杯,彷佛他不喝,她也要跟着作罢,那他今晚的计画不就要泡汤了?不行,不能前功尽弃!他一仰首,酒便入喉,岂料唇一离杯,酒又被注满;迟疑之际,身边又传来“咕噜”一声,不消说,她又喝完了。天啊!她真的不会喝酒吗?他非常、非常怀疑。

    “啊!酒没了。”秦关月呆楞地看着一滴酒也不剩的酒瓶。“蓝斯先生”

    好不容易又灌下一杯酒的钟奕麟,闻言朝她凝目望去。“怎么了?”绝美的脸颊出现一层淡淡的醺红。哈!酒精总算发挥了一点作用,可惜她那双美目依然清澄。

    “没有酒了呢!”她拿起酒瓶在他眼前晃了晃。

    “楼下酒吧里还有很多”

    “我去拿,你穿这样,别到处乱跑。”秦关月连忙站起身往房门外奔去,亦不忘交代。

    “小秦、小”钟奕麟无奈地垂下头。在他的私人领域内,他本就是如此穿着,因为这里除了他和她之外,并无第三者的存在。别到处乱跑?开玩笑!这里可是他的地盘,瞧她说话的语气,显而易见,她的大脑或多或少也被酒精给影响到,而他也不例外,毕竟那种“灌蟋蟀”的喝法,想不醉都很难。

    “开门啊!蓝斯。”秦关月的大嗓门在房外响起,钟奕麟狐疑地起身,走到门旁转开门把,却呆在原地只见秦关月两手环抱约有五瓶xo。他傻眼地看着她五瓶xo?她不会是想一次将它们喝完吧?

    “你”“今晚我们来喝个痛快。天呀!我从来不知道酒的味道是如此美妙!”秦关月走回沙发,将五瓶xo放置在茶几上后,完全无视于钟奕麟惊愕的面容,边说边打开瓶塞。

    秦关月铁定是酒鬼投胎转世,瞧她喝酒的姿势和神情,彷佛有人要跟她抢酒喝似的,拿起酒瓶就灌,而酒杯早就可怜兮兮地被她弃置一旁;凭良心说,他已经失去喝酒的兴致,但计画还是要完成,而这—点,她自己就可以帮他搞定。

    “喝、喝”秦关月一掌拍在钟奕麟的肩膀上。“蓝蓝斯,这酒真真好喝”她口齿不清的嗓音如同黄莺出谷,可见平日低沉的声音亦是伪装的。

    钟奕麟哭笑不得地注视着她那张红如桃李、醉态可掬的芙蓉粉脸。“你喝醉了,来,把酒瓶给我。”

    “我没有喝醉喔,我知道了你还想喝对不对?我帮你倒”秦关月摇摇晃晃地移靠到钟奕麟身边,突觉天旋天转,人软软地往前一趴,但双手仍然紧抓着酒瓶不放。

    钟奕麟眼明手快地抱住她,并试图拿开酒瓶。“月儿,乖,把酒瓶给我好不好?”他柔声哄道。乍见酒瓶内不到二分之一的液体,秦关月能撑到这个时候尚未躺下,实属不可思议。

    “不不好”秦关月猛然推开他,并拿起酒瓶,一手按住他,一手将酒瓶对准钟奕麟的嘴巴灌进去;可怜他哪里挣脱得开力大无穷的她?就这样,仅余的x0全数入了他的口中。“我倒给你喝倒给你喝”

    当箝制之力—减轻,钟奕麟忙不迭地推开秦关月,使她因而往后倒去;紧闭的双眼很明白地告诉他她醉死啦!她若不醉死,他很可能会窒息而死,或被呛死!这小妮子一失去神智,根本就是暴力份子。昨晚他后脑勺的伤势至今犹隐隐作痛,而她却是毫不知情;照这样的情形看来,歹徒杀不死他,而他极有可能会命丧她手,正所谓“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他想,她百分之百是他宿命里的克星,才短短几天的工夫,他就愿意为她死;或许是他上辈子欠她,活该今世偿还,但无论如何,他就是毫无理由、心甘情愿地爱着她。

    凝望着醉死在沙发上的秦关月,他缓缓站起身,却因强烈的晕眩感反躺回沙发上。唉!看来他也醉了逼不得已地被灌醉。啧!有没有搞错?他强撑起摇晃不稳的身躯,硬抱起秦关月那瘫软却宛若重逾千斤的身体。

    一抵达铜柱大床,钟奕麟全身虚脱地将秦关月往床上一丢,人亦跟着躺下,之后就失去知觉了;至于原先的计画,自然是付诸流水。现在的他,别说是想实行任何有关计划,他就连帮她脱衣服都心有余而力不足。

    凌晨三时

    “热!好热好热”不断的呓语发自秦关月的口中,只见一件白棉t恤从铜柱大床上被扔至长毛地毯上,紧接着白布、短裤、三角裤和两双袜子也相继掉落在地毯上。

    “热”秦关月迷迷糊糊中脱光自身的衣物,稍觉凉意,却在碰触到钟奕麟的丝质晨褛时,又觉热气直窜。这该死的火炉,去死吧!她的双手下意识地将它扯开在这寂静的夜里,只听“卡滋”的一声,丝质晨褛就首尾分家而蒙主宠召

    “嗯”死火炉总算被消灭,秦关月心满意足地抱着人肉枕头沉睡,幸福的感觉环抱着她整个梦境。

    清晨,天才蒙蒙亮,生理时钟准确又尽职地唤醒钟奕麟;宿醉造成的头痛欲裂和胸口沉重的压力,几乎让他不想起身咦?这头痛他能明了,但这胸口沉重的压力他霍然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霎时让他血脉债张、呼吸急促。

    凝脂玉肤、酥胸高耸,而害他胸口沉重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一双修长的美腿。他张开眼睛的第一个景物,竟是个沉睡的绝色美女,这怎不叫他热血沸腾、慾火焚身?而宿醉所造成的头痛早已不知道被遗忘至何处去了。

    他伸出双手,轻轻抚摩她那光滑细致的莲足;想不到秦关月自小习武,身体却未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那曼妙的曲线简直是得天独厚。他小心翼翼地移开她的脚踝,缓缓坐起身。记得昨夜他醉得根本无法进行计画,而她此刻的模样是谁脱去她的衣物?疑惑的眼神一看见大床上那件破破烂烂的蓝色丝袍时,他赫然寻找到答案。

    “嗯”秦关月轻轻地翻转过身体,绝美脱俗的脸庞切入他的眼帘;她似乎要醒了,不点而红的朱唇微微开启,性感撩人的无意识动作,令他原先蓄势而发的激情如同脱缰野马控制不住地低下头,温柔地轻吻住她那樱红的嘴唇。从今而后,他发誓秦关月的人、身,甚至“心”均将归他所有,任何人皆不得拥有。

    这是一场美梦,她梦见钟奕麟居然在吻她,而且吻得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他厚实力大手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游走,阵阵的快感从他手掌所经之处传到大脑,令她全身止不住地轻颤呜,好美又真实的梦呀!有点像是限制级的春梦她沉醉在春梦的狂喜中而不想张开眼睛,深怕一张开眼,美梦就会消失

    当一股刺痛突然地贯穿全身。“啊!”秦关月痛呼出声,张大了眼睛,当视线触及到那双因激情而变得紫黑的眼眸时,她怔仲地凝望着他绷紧的俊美脸庞。

    “月儿月儿”他轻声地在她身边呢喃,随即吻住她那艳红的唇瓣,而她那迷蒙的眼眸令他克制不住

    “呜”秦关月尚未弄清楚状况就被他用唇堵住了唇。

    之前梦中的狂喜再度包围住她,脑海中仅留巨大的愉悦,而思想、理智统统被扫地出门

    她与他一起奔赴快乐天堂

    激情过后,秦关月缓缓张开眼睛;当钟奕麟沉睡的面容祥和地呈现眼前,赤裸的身体犹带着过度激烈运动后的汗水,羞惭马上席卷全身。天呀!她居然失身了!迷迷糊糊就失去了童贞,现在的她,非但头痛欲裂,还外加全身酸痛,这些也就算了,最严重的问题是她的伪装哦!她该怎么办?欺骗他的下场,结果会是如何?

    她茫茫然地轻轻翻下床,无言地拾起衣物一一穿好。失去的东西是再也要不回来了,但她一点也不责怪钟奕麟趁她酒醉占有她的身体,因为酒会乱性嘛!一切只能怪她太贪杯。往后,她该用何种心情来对待他?而他又会用何种心情来对待她?天哪!她该如何是奸?

    她心乱如麻地猛扯头发,困惑得无所适从,当钟奕麟清醒后,他会用何种态度来面对她?听秦关星说,他最痛恨说谎的人,那她的女扮男装算不算是欺骗的行为?答案是显而易见妈呀!看来她别无选择,唯有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因为她无法想像自己的下场究竟是喜是悲。逃避问题虽然是懦弱的表现,却能使她暂时逃过一劫,反正她一个星期以后还是要离开此地,早走晚走不如现在就走,当然她会通知穆风,恳求他先临时找个人代替她的工作,毕竟她不能弃钟奕麟的生命安危于不顾瞧!她还是非常有职业道德的,不是吗?目前,她得躲藏起来暂避风头,等钟奕麟忘记她的存在后再说吧!唉!这想法真令她心痛,想到以后很可能再也见不到他,她的双脚宛若生了根而不肯移动分毫;或许他根本不在意她欺骗他,或许他也喜欢她,或许唉!依然仅仅是或许。

    他和她根本不可能会有未来可言,这样的想法令她不由自主地环顾四周昂贵的家具、名家设计的装潢,充分表现出他和她分属于两个不同的世界,富贵烜赫的钟家并无她容身之处,她最多只是一个过客罢了!

    今天,即使钟奕麟喜欢她、爱她,甚至愿意娶她,而一无是处的她,也无法在豪门世家的环境里生存,尤其那该死的礼仪规范会先把她给逼疯!单是花飘香的淑女教条,她就快“发狂”了,更何况是钟家呢!啊!扁想像就够让她毛骨悚然了!于是她决定不,她发誓,今生只做单身贵族!主意一定,她便转身,并火速奔离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