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还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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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一夜没睡好，乔璎珞一上午都是昏昏沉沉的，中午吃了饭就****睡觉，一直睡到傍晚。
吃晚饭的时候，乔茂昌看了一下围在桌前的姨太太和两个儿女，吩咐一旁的丫鬟去叫乔璎珞过来用膳。
每个人都觉得奇怪，老爷今天是怎么了，又不是过节为什么会想到叫乔璎珞过来吃饭呢？这二小姐喜欢清静，身子又弱，以往都是在自己院子里吃的。
这两天乔茂昌心里一直很不平静，家里发生那么大的事，死去的人居然又活了过来，并且什么也不记得了，还说些很奇怪的话，真让他这个见多识广的人也百思不得其解。
他一向不信那些江湖道士的什么鬼上身和借尸还魂之说，但是现在女儿的状况又很像那么回事，她的谈吐和性情全变了，绝对不是从前的那个逆来顺从的乖女儿了。
乔璎珞走到饭厅，大眼睛对着座上的人转了一圈，目光落在乔茂昌身上。
乔茂昌坐在上席，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他年若四十，中等身材，不胖不瘦，一身藏青色便服穿在身上，冷峻而沉稳。他有着宽阔的额头，方正的脸，细长的眼睛，薄薄的唇，颌下留着一缕修剪得整齐的胡须，单是看相貌就可以断定他是个不拘言笑，严肃认真之人。
“爹爹好，二姨，三姨，四姨好。”乔璎珞微笑着打招呼。她看见席上坐着三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们，就猜到是乔茂昌的三个姨太太。双双之前也对她提过几个姨太太的样貌，她对号入座，倒没有弄错，只是她这样大摇大摆地走来，还把姨娘的娘字给省略了，让在座的各位面面相觑。
“快坐下吧，吃饭了。”乔茂昌慈爱地看了她一眼，他反而喜欢她现在的这个样子，有点像他去世的原配夫人的风范。他的原配也就是乔璎珞的娘，是个活泼可爱的女子，可惜在乔璎珞五岁时就一病不起，拖了半年就过世了。
乔茂昌本是极喜爱乔璎珞娘亲的，否则也不会一直不把二姨太扶正，只不过爱得深痛也深，他没有把对亡妻的爱转移到乔璎珞身上，反而为了不想伤心，平时很少理会她，加上她一向惧怕爹爹，又不善言词，自然不讨人喜爱。
这老爷都不喜欢她，那几个姨太太就更加不把她当小姐看了。特别是二姨太，一直记恨乔璎珞的娘临死前不准老爷把她扶正，把满心怨恨都发泄在乔璎珞身上，对她非打即骂，从没有好脸色。
桌上的饭菜很丰盛，因为大病初愈，大夫交代乔璎珞这两天的饮食要清谈点，都是以清粥为主。她饿了两天了，看着桌上的大鱼大肉，顾不上礼仪，对着乔茂昌飞快地说了一声：“爹爹吃饭。”就伸出筷子向一碟鸡肉夹过去。
她刚想把夹上来的鸡腿送到嘴边，就听见对面传来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你干嘛吃我的腿？”
张着嘴巴望过去，三姨太身边坐着一个六七岁的男孩，正睁着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她手里的鸡腿。
“你的腿？”她愣住了，有点弄不清状况。
“对呀！你那只是哥哥的，这只是我的。”男孩旁边的一个略小一点的女孩奶声奶气地说着，伸出筷子压住碟子里的另一只鸡腿，好像生怕她又抢了去。
“乖孩子，姐姐病刚好，要多吃点，你人小，就让给她吧。”三姨太斜了乔璎珞一眼，低下头去对小男孩说。她这话表面好像是在劝儿子让乔璎珞，骨子里的意思却再明显不过了，正是讽刺乔璎珞大病初愈还吃大鱼大肉不说，还要和小孩子抢。
乔璎珞咽了一口口水，看着眼前肥美的鸡腿，犹豫着要不要放回去。
这时乔茂昌开口了，“行了，璎珞太瘦了，是要好好补补，来，佑儿乖，鸡腿给姐姐吃，这两个翅膀给你。”
他夹了两个鸡翅放在小男孩的碗里，乔璎珞看见小男孩飞快地瞄了一眼二姨太，低下头去吃起来。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二姨太正阴着脸端起碗来。乔璎珞在心里偷笑，这鸡翅大概一直都是二姨太的专利，这会儿被乔老爷给分配了，她心里自然是很不爽。
乔璎珞心安理得地吃起来，不再理会旁人的目光，她知道自己的吃相一定让他们侧目，但是她实在是饿极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晚饭在略带沉闷的气氛中吃着，席上除了乔璎珞和两个孩子之外，其他人都吃得很少，他们都在暗自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喝汤时发出咕噜声，咀嚼时张着嘴露出门牙，都不是一个大家闺秀应有的形象。
乔璎珞不在乎众人的侧目，风卷残云般把几个爱吃的菜吃得个底朝天，连乔茂昌看了都忍不住皱起眉头。
饭毕，乔茂昌放下碗筷对二姨太说：“璎珞生病时你去庙里许了愿的，如今她好了，该选个日子带她去庙里还愿，多谢菩萨保佑。”
二姨太瞪了乔璎珞一眼，很不情愿地答应了。
隔天一早，二姨太遵从乔茂昌的吩咐带着乔璎珞去城南的宝光寺还愿。之前乔璎珞病重时乔茂昌要二姨太去庙里烧香，求菩萨保佑她康复，现在病好了就要再去还愿。管家乔福早就准备好还愿所需的蔬果贡品，又指派两个护院和冬梅、双双两个丫头随从，车夫早早就套好两辆马车等在门口。
还魂后已经有几天了，乔璎珞还没出过大门。古时候的大家族，女人是不能随意出门的，特别是未出阁的小姐。今天可以出去外面看看，她万分高兴，早早就收拾妥当等着出门了。
马车慢慢驶出城门，沿途乔璎珞几次掀开窗帘想看外面的风景，都被坐在对面的二姨太呵斥住。
约莫半个时辰，马车停在了宝光寺的大门口。车子还没停稳，乔璎珞就迫不急待地跳下车来，没顾上等等才掀起门帘等着冬梅掺扶着下车的二姨太，就三步并做两步地踩着台阶走进庙门。
二姨太看着她的背影脸都绿了，一连叠声地唤道：“双双，双双，还不快点跟上二小姐！”她生怕这失了魂的丫头在外面也像在家里那样没规矩，在家里胡闹也就算了，如果在外面也那么不讲礼数还不丢尽乔府的脸面。今早临出门时她还叮嘱了乔璎珞要注意保持大家闺秀的仪态，这一出来就忘了，真把她气得要死。
走进庙里，乔璎珞四处打量着里面的陈设，大致和现代的庙宇差不多，前面正中供着是一个观音菩萨。菩萨身前有一个木桌，上面摆满了贡品，一旁站着一个和尚，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面前的一个小木鱼。
她一向不信鬼神，生前也从来没有拜过神，现在自然弄不清楚应该怎样还愿。
正思量着，双双走了进来，示意她不要东张西望，静等二姨太进来。
过了一会儿，二姨太挪着小脚走进庙里，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如果不是顾忌眼前的菩萨，她一定要好好教训她一顿。
一位看上去有点资历的老和尚从里间迎了出来，恭敬地向二姨太问候。冬梅上前摆好贡品，二姨太轻声对乔璎珞说：“昨儿教过你的，看着我怎样做你就跟着学，不要出错了，以免菩萨怪罪。”
说完，她双手合十，虔诚地在蒲团上跪下，嘴里念念有词。
乔璎珞虽觉好笑，却不想在这里和她斗气，乖乖地跪下，学着她的样子嘟噜着。她是绝对不相信之前二姨太会那么好心来求菩萨保佑那死去的乔璎珞早日康复，只怕就是她的诅咒才让那可怜的女孩那么年轻就寻找她娘亲去了。
一番磕头跪拜之后，二姨太示意冬梅送上香油钱，对那和尚说：“还是照以往那样帮我准备好斋饭。”
“是，施主请到后院用茶。”老和尚应道。
一众人随着老和尚走进后院。一进院门，乔璎珞不由大吃一惊。这宝光寺外观古朴陈旧，里面却另藏乾坤。
雅致的亭台楼阁，奇异的花草树木，哪里像一个寺庙，分明是一座小庄园。看来这庙里的和尚六根也不会太清净，平日里一定和这些官商勾结，不知弄了多少银两。
她随二姨太在屋里坐了一会儿就耐不住了，故意装作要去方便，拉上双双就向花园走去。
昨晚一夜没睡好，乔璎珞一上午都是昏昏沉沉的，中午吃了饭就****睡觉，一直睡到傍晚。
吃晚饭的时候，乔茂昌看了一下围在桌前的姨太太和两个儿女，吩咐一旁的丫鬟去叫乔璎珞过来用膳。
每个人都觉得奇怪，老爷今天是怎么了，又不是过节为什么会想到叫乔璎珞过来吃饭呢？这二小姐喜欢清静，身子又弱，以往都是在自己院子里吃的。
这两天乔茂昌心里一直很不平静，家里发生那么大的事，死去的人居然又活了过来，并且什么也不记得了，还说些很奇怪的话，真让他这个见多识广的人也百思不得其解。
他一向不信那些江湖道士的什么鬼上身和借尸还魂之说，但是现在女儿的状况又很像那么回事，她的谈吐和性情全变了，绝对不是从前的那个逆来顺从的乖女儿了。
乔璎珞走到饭厅，大眼睛对着座上的人转了一圈，目光落在乔茂昌身上。
乔茂昌坐在上席，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他年若四十，中等身材，不胖不瘦，一身藏青色便服穿在身上，冷峻而沉稳。他有着宽阔的额头，方正的脸，细长的眼睛，薄薄的唇，颌下留着一缕修剪得整齐的胡须，单是看相貌就可以断定他是个不拘言笑，严肃认真之人。
“爹爹好，二姨，三姨，四姨好。”乔璎珞微笑着打招呼。她看见席上坐着三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们，就猜到是乔茂昌的三个姨太太。双双之前也对她提过几个姨太太的样貌，她对号入座，倒没有弄错，只是她这样大摇大摆地走来，还把姨娘的娘字给省略了，让在座的各位面面相觑。
“快坐下吧，吃饭了。”乔茂昌慈爱地看了她一眼，他反而喜欢她现在的这个样子，有点像他去世的原配夫人的风范。他的原配也就是乔璎珞的娘，是个活泼可爱的女子，可惜在乔璎珞五岁时就一病不起，拖了半年就过世了。
乔茂昌本是极喜爱乔璎珞娘亲的，否则也不会一直不把二姨太扶正，只不过爱得深痛也深，他没有把对亡妻的爱转移到乔璎珞身上，反而为了不想伤心，平时很少理会她，加上她一向惧怕爹爹，又不善言词，自然不讨人喜爱。
这老爷都不喜欢她，那几个姨太太就更加不把她当小姐看了。特别是二姨太，一直记恨乔璎珞的娘临死前不准老爷把她扶正，把满心怨恨都发泄在乔璎珞身上，对她非打即骂，从没有好脸色。
桌上的饭菜很丰盛，因为大病初愈，大夫交代乔璎珞这两天的饮食要清谈点，都是以清粥为主。她饿了两天了，看着桌上的大鱼大肉，顾不上礼仪，对着乔茂昌飞快地说了一声：“爹爹吃饭。”就伸出筷子向一碟鸡肉夹过去。
她刚想把夹上来的鸡腿送到嘴边，就听见对面传来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你干嘛吃我的腿？”
张着嘴巴望过去，三姨太身边坐着一个六七岁的男孩，正睁着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她手里的鸡腿。
“你的腿？”她愣住了，有点弄不清状况。
“对呀！你那只是哥哥的，这只是我的。”男孩旁边的一个略小一点的女孩奶声奶气地说着，伸出筷子压住碟子里的另一只鸡腿，好像生怕她又抢了去。
“乖孩子，姐姐病刚好，要多吃点，你人小，就让给她吧。”三姨太斜了乔璎珞一眼，低下头去对小男孩说。她这话表面好像是在劝儿子让乔璎珞，骨子里的意思却再明显不过了，正是讽刺乔璎珞大病初愈还吃大鱼大肉不说，还要和小孩子抢。
乔璎珞咽了一口口水，看着眼前肥美的鸡腿，犹豫着要不要放回去。
这时乔茂昌开口了，“行了，璎珞太瘦了，是要好好补补，来，佑儿乖，鸡腿给姐姐吃，这两个翅膀给你。”
他夹了两个鸡翅放在小男孩的碗里，乔璎珞看见小男孩飞快地瞄了一眼二姨太，低下头去吃起来。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二姨太正阴着脸端起碗来。乔璎珞在心里偷笑，这鸡翅大概一直都是二姨太的专利，这会儿被乔老爷给分配了，她心里自然是很不爽。
乔璎珞心安理得地吃起来，不再理会旁人的目光，她知道自己的吃相一定让他们侧目，但是她实在是饿极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晚饭在略带沉闷的气氛中吃着，席上除了乔璎珞和两个孩子之外，其他人都吃得很少，他们都在暗自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喝汤时发出咕噜声，咀嚼时张着嘴露出门牙，都不是一个大家闺秀应有的形象。
乔璎珞不在乎众人的侧目，风卷残云般把几个爱吃的菜吃得个底朝天，连乔茂昌看了都忍不住皱起眉头。
饭毕，乔茂昌放下碗筷对二姨太说：“璎珞生病时你去庙里许了愿的，如今她好了，该选个日子带她去庙里还愿，多谢菩萨保佑。”
二姨太瞪了乔璎珞一眼，很不情愿地答应了。
隔天一早，二姨太遵从乔茂昌的吩咐带着乔璎珞去城南的宝光寺还愿。之前乔璎珞病重时乔茂昌要二姨太去庙里烧香，求菩萨保佑她康复，现在病好了就要再去还愿。管家乔福早就准备好还愿所需的蔬果贡品，又指派两个护院和冬梅、双双两个丫头随从，车夫早早就套好两辆马车等在门口。
还魂后已经有几天了，乔璎珞还没出过大门。古时候的大家族，女人是不能随意出门的，特别是未出阁的小姐。今天可以出去外面看看，她万分高兴，早早就收拾妥当等着出门了。
马车慢慢驶出城门，沿途乔璎珞几次掀开窗帘想看外面的风景，都被坐在对面的二姨太呵斥住。
约莫半个时辰，马车停在了宝光寺的大门口。车子还没停稳，乔璎珞就迫不急待地跳下车来，没顾上等等才掀起门帘等着冬梅掺扶着下车的二姨太，就三步并做两步地踩着台阶走进庙门。
二姨太看着她的背影脸都绿了，一连叠声地唤道：“双双，双双，还不快点跟上二小姐！”她生怕这失了魂的丫头在外面也像在家里那样没规矩，在家里胡闹也就算了，如果在外面也那么不讲礼数还不丢尽乔府的脸面。今早临出门时她还叮嘱了乔璎珞要注意保持大家闺秀的仪态，这一出来就忘了，真把她气得要死。
走进庙里，乔璎珞四处打量着里面的陈设，大致和现代的庙宇差不多，前面正中供着是一个观音菩萨。菩萨身前有一个木桌，上面摆满了贡品，一旁站着一个和尚，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面前的一个小木鱼。
她一向不信鬼神，生前也从来没有拜过神，现在自然弄不清楚应该怎样还愿。
正思量着，双双走了进来，示意她不要东张西望，静等二姨太进来。
过了一会儿，二姨太挪着小脚走进庙里，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如果不是顾忌眼前的菩萨，她一定要好好教训她一顿。
一位看上去有点资历的老和尚从里间迎了出来，恭敬地向二姨太问候。冬梅上前摆好贡品，二姨太轻声对乔璎珞说：“昨儿教过你的，看着我怎样做你就跟着学，不要出错了，以免菩萨怪罪。”
说完，她双手合十，虔诚地在蒲团上跪下，嘴里念念有词。
乔璎珞虽觉好笑，却不想在这里和她斗气，乖乖地跪下，学着她的样子嘟噜着。她是绝对不相信之前二姨太会那么好心来求菩萨保佑那死去的乔璎珞早日康复，只怕就是她的诅咒才让那可怜的女孩那么年轻就寻找她娘亲去了。
一番磕头跪拜之后，二姨太示意冬梅送上香油钱，对那和尚说：“还是照以往那样帮我准备好斋饭。”
“是，施主请到后院用茶。”老和尚应道。
一众人随着老和尚走进后院。一进院门，乔璎珞不由大吃一惊。这宝光寺外观古朴陈旧，里面却另藏乾坤。
雅致的亭台楼阁，奇异的花草树木，哪里像一个寺庙，分明是一座小庄园。看来这庙里的和尚六根也不会太清净，平日里一定和这些官商勾结，不知弄了多少银两。
她随二姨太在屋里坐了一会儿就耐不住了，故意装作要去方便，拉上双双就向花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