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绝命谷 > 第三十六章异秘

第三十六章异秘

推荐阅读:夜的命名术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大符篆师最强雇佣兵之暗黑纪元侠武世界全能刺客茅山术之不死人超级六扇门暴躁的大隋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234.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穆紫石一路亡命般飞逃,当他到达神猩和獒犬适才相搏的地方,发现双猩俱已丧命,仔细查看,才知另有高手,以极为神奇的点穴之法,将神猩死穴封住而亡,穆紫石立将双猩掩埋,含恨而归。

    归来,他自然不说丢人之事,却将发现奇客和及哮天所养黑獒等情说出,他深知无法隐瞒双猩死事,故而说是只为探索及哮天和奇客动静,双猩竟被无数獒犬困住,结果杀死了不少黑獒,而双猩却也力尽而死。

    林子海并不关心神猩死活,故而并未多问,立即调转众人,着令仔细打探及哮天等人的落脚之处。

    结果恰好及哮天等前往不归谷,因此林子海等才能不费心力地远远追踪,也到达了谷口。

    田彬臣自林子海走后,却也在暗中注意他等的动静,发觉林子梅率众追蹑他人,他却螳螂扑蝉,做了“在后”的黄雀。直到及哮天等人,由果慧禅师迎接进谷之后,田彬臣才突然露面,林子海这才深信,田彬臣果然事前不知进谷的路径。

    但他此时已经用不着田彬臣这个人了,因此出言讥讽,意欲逼使田彬臣退下,不料田彬臣却说谷中步步危机,他来访友,言下之意,似乎暗示林子海,大可按他的进路前行,必然无阻一般。

    故而在谷口之时,林子海才再次问他,不归谷已经到了,谁先进谷的话,哪知田彬臣别有用意,竟然“环顾左右而言他”这才惹恼了林子海,两人再次言语失和,因之互拼阴功真力。

    说来真是天巧不成书了,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来了这位身穿千破万补衣衫,蓬头草履的奇异人物。又无巧不巧的放着那么宽的盆地不走,却走到林子海和田彬臣,双方阴功真力相搏交抵的正当中!

    田彬臣因而受伤,却被此人点指医愈,林子海下煞手,反被异人弹指震出,他羞怒之下,竟然口出不逊。田彬臣本来也不认识此人,等他内伤痊愈之后,霍然由所交奇客身上,想起来曾经谈过的一个人,这才恍然大悟,他本有心立即告知林子海,不料话未出口,林子海却已暴提阴力打向异人!

    他明知林子海这一掌必惹大祸,才厉声叱喝,说林子海是自己找死,但话却没有掌快,林子海已然击下!

    这位蓬头散发赤红面色的异人,在林子海全付功力阴手袭到之下,躲也不躲,却若无其事地对田彬臣道:

    “你这‘神力剑王’不必替他操心,老夫已多少年不杀人了,又怎能和孺娃儿一般见识,不过我却要教训他一次。”说话间,

    林子海的煞手阴功已然打到,异人竟然无觉,阴功似乎无形消失,林子海这才害了怕。

    异人虽说要教训他一番,但却并不还手,仅是寒着脸问他道:

    “你是那个‘霹天雷十阴叟’林子海吧?”

    林子海两眼现出悚凛之色,点了点头。异人冷哼了一声,双目扫视了身后的人群一眼,才再次沉声问道:

    “你可认得老夫?”

    林子海讷讷半响,方始说道:

    “恕我眼拙,不认识朋友你。”

    异人眉一皱,又哼了一声才接着说道:

    “我们从前可有什么怨忧仇恨?”

    “没有,没有。”

    这时异人面色一正,双眉扬飞,沉声又道:

    “对一个素不相识之人,复无前怨新仇,只因此人拦你施展煞手,你竟不惜以全副阴功欲置此人于死地,林子海,你是忒煞狠毒了些!设若这人并非老夫,此人死已多时,尔身怀武技,竟恃以杀生,老夫绝难恕尔!只因老夫早已退隐江湖,矢志除极恶外不再伤人,并因地当老夫知友门前,亦不便施罚于尔,但又怎能轻易将尔放过?如今罚打两道,任尔择一,论打,老夫不限时辰,随尔出手,老夫双手后背,不还一招,直到你能逃开三丈地方为止,否则无止无休,这条道老夫替你想过,最后你必活活累死,是条危险路!

    论罚,非常简单,老夫亲自押尔进谷,只要你能活着走出这不归谷来,前咎不再闻问,不过这条路听来正合你的心意,但却比‘打’还要危险,据老夫所知,若非老夫知友,亲身接送,生进不归谷之人,至今尚未听说有人能够活生生地出来!林子海,你选哪条路呀?”

    十阴叟林子海,此时所谓“霹天雷”的脾气和火性,却已不知丢到了何处,闻言之后,竟无话回答。

    田彬臣知林子海直到现在,恐怕还没有想出面前这位异人的姓名,他有心点醒林子海,故而一旁接口对异人道:

    “晚辈适才已受自己真气反击重伤,幸蒙前辈救治得愈,感愧无报之下,偶然忆及另一前辈,似曾谈及您的穿着和一切,深庆今朝得会武林奇客,前辈必然是晚辈所想象的那位人称‘异丐’的米大侠”

    异人自他开口,就微笑地看着他,这时却接口说道:

    “好了好了,你不必借个题目把我的名姓告诉这个蠢牛,既便是如今他已然醒悟,罚打二途,却仍须选一。”

    这一下可几乎吓出十阴叟林子海的胆黄儿来,谁能想到,八十年前,和“天下独一叟”、圣心寺的圣僧“天觉”齐名,江湖人称之为“武林三圣”的“异丐”米天成,会在这个时候来到此地?

    林子海久行江湖,怎能不解当年盛传于武林中的掌故,适才只是暴怒老羞之下,走神而已。他并且从对面的异丐米天成身上,业已想到了不归谷中那位奇客是谁,当年传言,天下独一叟,觅得一处秀山灵谷,自此养性不出,退隐武林,如今想来,这不归谷中的奇客,定系此公。

    林子海此时已然哭笑不能进退不得,只有用一对令人望之生怜的眼睛,看着田彬臣,祈望着老友不咎既往,而能代自己说些人情。

    田彬臣本心井非真和林子海断义绝情,此时目睹老友觳觫之状,实在不忍,立即含笑对异丐说道:

    “前辈请息雷露之怒,晚”

    他话刚说到这里,异丐米天成却突然低声说道:

    “你莫多管闲事,讲人情的就要来了!”

    田彬臣乍闻此言不由一呆,继之一惊,终于大喜。

    他呆愣的缘故,是因为想不通异丐怎地突然说出“讲人情的就要来了”的这句话,一惊是直到异丐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始终没有看见再有人来,大喜之由乃是听出异丐话中之意,老友当不致身受危厄。正当田彬臣傻想之时,异丐已厉声向林子海道:

    “林子海!举一反三,由于今朝之事,可知你平日的作为,认罚或是择打,火速决定,老夫已然不耐!”

    田彬臣暗中奇怪,异丐何必施展至上的“千里传音”绝顶功力,来对着林子海这样叱喝呼喊呢?谁知就在他忖念未了之时,耳旁突地传来一声奇异的佛号,声音不大,入耳却觉心跳意动,令人惊魄!

    佛号方罢,语句继至,那声音说道:

    “花子施主莫要吓唬好人,给老衲留三分人情。林施主勿须害怕,老衲即至,一切事当代为化解!”

    在场之人,除异丐之外,俱皆大惊,不由纷纷四顾找寻声音来处,田彬臣霍见天际,逼射而来了一个黑影,眨跟光景,黑影变白,变大,再大,一阵疾风,影落地平,却是一只奇俊丰神俏骨的雪白巨鹤,鹤上飞落一人,是位古奇出尘的中年和尚,身穿淡灰僧衣,颈悬佛珠,长眉玉面,下鹤之后立即含笑对异丐说道:

    “花子施主真是信人,准时准地,令老衲敬佩。”

    异丐米天成却打个哈哈说道:

    “小和尚惯作大人语,现在切莫搅我,等我发落了这个狠毒的东西之后,咱们再作长谈。”和尚却含笑摇头说道:

    “由不得花子施主你了,咱们必须先作长谈。”

    异丐米天成看了林子海一眼,似是无可奈何地说道:

    “也好,那么我必须首先问你,近来好吗?”

    “花子施主不必和出家人弄这套玄虚,和尚在未成佛前,谈不到好否,成佛之后,好坏现在难知,说它岂非是空话?如今老衲要想问花子施主你,这位林施主到底咎在何处,劳你万里之外,前来威吓人家?”

    “小和尚只知吃斋念佛,少管俗家人的闲事!”

    “佛说‘众生不成佛,我不成佛’,花子施主和林施主,俱在众生之内,佛因众生而不成佛,难道佛门僧人,管不得众生事?花子施主还是看破一点,说说这位林施主到底何事得罪吧。”

    “小和尚,莫非你不在众生之内?”

    “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是故佛门弟子,俱有身入地狱之心,此志未了,怎敢身列众生之内。”

    自这和尚下鹤之后,异丐和他就像打哑谜一样,你一句来,我一句去,此时和尚话罢,两个人竟然握手大笑起来,笑声久久不停,却把身旁的一干江湖人物,弄得个个像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他俩笑声止住之后,异丐方始将适才之事说出,和尚长眉一皱一扬,看了看林子海,转对异丐道:

    “不管如何,好在田施主是他的老友,并也未受重伤,花子施主你,更是铁打的身子,算了吧。”

    “这怎么行,我已说出罚打两途,怎能收回?其实你这小和尚电真怪,干什么一定要管这件闲事?”

    “花子施主你怎么忘了,这位林施主,就是当年我和你说过,独力救助‘天禅寺’僧的善士,我怎能不管?”

    异丐闻言,似才霍然记起,不由跌足说道:

    “小和尚你怎不早来一步,如今可难坏人了。”

    和尚含着笑容,霎了霎眼才说道:

    “老衲我知道花子施主你在武林中的誓言,话说出口,必须应验,不过我也记得,你又曾说过,设若有人,能够代替这人,立一大善,此誓自免,如今老衲甘愿身代林施主立一善事如何?”

    异丐皱着眉头沉思良久,方才说道:

    “很难很难,我这善事的题目,比什么都难。”

    和尚哈哈一笑,合十正色之后才开口道:

    “任由多难,老衲矢志完成就是。”

    异丐却立即接话沉声问道:

    “小和尚真有此心?”

    “佛家无诳语,老衲言出则必守信!”

    异丐心中大喜,却故作为难的样子又道:

    “矢志如约?”

    “负之天必为祸!”

    和尚答话很快,异丐立即转对林子海道:

    “好了,你的事由小和尚代办了,该干么就干么去吧,今后对人莫再突下毒手,田彬臣很够朋友,交朋友交这个样的,不归谷别进去啦,并要立刻远离此地,刹时此处将有一场争搏,走晚了就危险罗。”

    和尚却也转对林子海合十说道:

    “花子施主说的不假,林施主即请移驾吧,老衲对施主昔日的恩情,永远感激,并祝施主康泰。”

    林子海因事出突然,惊栗地变为木讷,此时方才想起和尚是在哪里见过,不由立即接口说道:

    “高僧莫非就是当年‘济南’‘天禅寺’外”

    和尚没容他说完,就含笑说道:

    “是我是我,本来应当再和施主多谈,只因不久之后,此间有几个厉害的杀星要来,施主们在此非常危险,故而敢请就此移驾,并请施主暂居‘九老仙洞’相候老衲数日,此间事了,定然前往拜候。”

    林子海虹着一张本来煞白的脸,才要开口,异丐米天成陡地双眉一皱,声调急促地对他说道:

    “再多说废话就来不及了,你们越快走越好!”田彬臣知道必有至紧至要的事故即将发生,遂不再客套,上前去拉着林子海对异丐与和尚一拱手,飞驰而去。当田彬臣和林子海等一行十数人的影子,刚刚消失于远处不久,蓦地由天际传来一声凄厉的怪啸,其声慑人,闻之心凛,和尚和异丐互望了一眼,双双微一晃动,已闪进了不归谷中。接着凄厉长啸再起,久

    久方止,又陡地三次传到,这次声音特别尖怪,时间也长了许多,半晌方停。自此再无声响,也不见人影,时间已是接近傍晚。

    突然自不归谷中,飞射出两个人来,原来是那刚刚进谷而去的异丐米天成,和那位跨鹤而来的和尚。和尚直奔向自始至终未曾挪动地方的那只灵鹤而去,伸手自颈上摘下了那串佛珠,悬挂灵鹤长颈之上道:

    “雪羽速返金顶莫误,快快快!”

    灵鹤长喙一点,幽鸣一声,振翅而起,冲天飞去。

    他俩目睹灵鹤飞射失踪之后,异丐才对和尚说道:

    “这有多怪,若非你我二人,适才必然被田谷中无疑,是什么道理呢,谷中路径竟然完全改变?”

    “我在担心,欧阳施主如今何在!”

    这是和尚说的话,此时他俩已非适才乍见之时的那种从容含笑的神色,而是变得极为严肃和庄重。

    米天成皱眉接着说道:

    “欧阳兄决不会忘怀今日之约呀?怎地时已将至,他却连个影子都没有,这真令人焦急不安!”

    和尚面色凝重,半晌之后才沉重地说道:

    “谷中通路皆变,欧阳施主下落下明,约会时间即将来临,这些都在显示着不归谷中有了极不平常的变化!看来今宵恐怕欧阳施主难能赶到了,对方已将四方封锁,谷中道路又复不通,我俩只有并肩与敌拼搏一途。不是和尚自灭锐气,昔日我等三人,以三搏六,侥幸而胜,今朝却是以二敌六,后果实在不堪想象。”

    异丐米天成举头仰望着天际,当时并没有答话。

    他似是在沉思着什么,过了一会方始含笑说道:

    “和尚,你不觉得咱们在世上已经活得很久了吗?”

    和尚闻言笑了,脸上已将愁云扫净,答话说道:

    “年复一年,似乎不觉岁月,花子施主你这句话提醒了我,算来确是活得很久了,就此撒手也好。”

    “我的看法和你有些差别,小和尚,你是佛门中人,别人还称你是‘圣僧’,依我看来你有些盛名欺世!岂不闻佛家所说那句‘众生好渡人难渡’的禅语?你我即便想要就此撒手,也应打破这句佛家禅语再去!”

    和尚闻言慈眉微蹙,继之一笑说道:

    “花子施主之意,莫非叫老衲顺便带上几位一块去?”

    异丐米天成豪放地说道:

    “我老花子一生弧苦零了,岂肯临了还走孤单路,今朝说不得要几个伴儿一道去黄泉路上!”

    和尚霍地仰天哈哈大笑,笑罢说道:

    “好!天觉别无可敬,这就算咱们临了的一件重礼吧,准定听你花子施主这句话,带几个伴儿一道走!”

    原来这位跨鹤而来的中年和尚,竟是圣僧天觉,加上异丐米天成,再算上天下独一叟欧阳子规,昔日的武林三圣,竟在不归谷口相聚,可惜欧阳子规尚未来到,否则彼此的谈吐,必还多些风趣。

    不过从天觉和异丐的对话,及适才两个人那种郑重严肃的神色上看来,似乎他们在等待六个出群的敌手。

    这时异丐却突然笑对圣僧天觉说道:

    “和尚你还记得六十年前,圣心寺中巨槐下,咱们那盘尚未分得胜负的残棋吗?昔日已经种因,今朝应有结果了吧?”

    圣僧天觉,闻言善目一睁,肃色答道:

    “花子施主竟将‘两仪星罗’随身携来,这真是‘在在莫非天意’了,老衲既种前因,当得今果,幸而也有自知之明,携得护身之物,花子施主就请施为,趁此余暇了断了那盘残棋也好。”

    异丐米天成闻言瞥了天觉一眼道:

    “花子要早知如此,适才可就不必作戏了。”

    圣僧天觉却正色答道:

    “话虽这样,老衲仍要看情形再说,花子施主,到时候可不能勉强老衲施展,错非是事到万难”

    米天成不叫圣僧说完,接口道:

    “和尚莫忘刚才放走林子海时的前约就好,至于何时何地你去了断因果,花子没那么大工夫管你。”

    说着异丐飞纵而起,他绕着谷口前面那二三十丈方圆地方,奔驰起来,一对草鞋拖在地上“拍拍”作响,时而前,时而后,霍然左横,倏地右行,不知他在弄些什么玄虚,半晌方停。

    他停步的地方,说来真巧,竟正在谷口当央,圣僧天觉远在圈外,一瞬不瞬地看他捣鬼,不发一言。

    这时异丐米天成却遥向天觉说道:

    “只好有劳佛驾,取些柳枝来吧。”

    圣憎天觉闻言一笑,晃身飞入谷中,怪异的是天觉不走近路,却由右旁绕半个圈儿纵进不归谷内。

    刹时他捧着一捆长短不齐的柳枝出来,这真令人难信,如此季节,谷中竟有带着嫩芽儿的柳条!

    天觉将柳枝儿往地下一放,却仍退在谷口之内,不言不动看着异丐安排,米天成也怪,竟也不走直路,左盘右旋转着花弯儿才到达那堆柳枝旁边,俯身全部捧起,立即再次飞驰起来。

    他边行边用右手拈取所捧柳枝甩去,柳枝随手飞坠直落,插于地中,竟各入土五寸,功力之高令人咋舌。

    刹那他穿行圈内一周,柳枝已遍植各处,有的地方两三枝并列,有的地方空出一隙,不知他的用意何在。

    巧的是,异丐将所捧柳枝全部植毕,他却也恰好回到适才立足地方,随即扬声对圣僧天觉道:

    “和尚,看看可有破绽?”

    圣僧天觉立即也扬声答道:

    “不用看,适才我取柳枝的那条路上,大众都可以摇摆着进来,除非你是有意网开一面,否则”

    异丐米天成闻言一声哈哈说道:

    “和尚是有心人,可惜我这要饭的花子没那么好得心眼,佛家说的好,天网开虽琉,疏而不漏,这台戏还没完呢,当年是咱们武林三圣三个人的事,如今岂有看我唱独脚的道理?

    和尚,现在该瞧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