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九阴天罡 > 第六十五章反颜相向

第六十五章反颜相向

推荐阅读:夜的命名术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大符篆师最强雇佣兵之暗黑纪元侠武世界全能刺客茅山术之不死人超级六扇门暴躁的大隋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234.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壮汉的一声惨呼,叫得敌人心头一颤。

    金钩银叟急叫道:“你当心,那贱婢是银衫秀土的孙女打得一手好暗器。”

    银衫秀士当年挟技漫游,在大同孤山地面连败北方几十名高手,以暗器逐退数以百计的马贼,是以一举成名,但他昙花一现之后,即被转轮老魔网罗入觳,江湖上便失去银衫秀士的踪迹,此时由金钩银叟向冰雪堡叫出这个名头,虽然目前这个少女只是银衫秀土的孙女,但她家传武学还不是以暗器称绝?

    但看她方才一手飞刀绝技,还不见如何抬手,巴隆隆便已鼻破血流,而且不伤到脸骨,眼力之准,手劲之准,真是妙到毫巅,飞刀出手后又自动飞回,快捷到无复有加,直到敌人震骇得愣在当场。

    菊儿吃吃娇笑道:“金钩老儿你别着急,还有大把鼻子和耳朵好送。”

    为首那人大喝一声:“贱婢,看你那金龙匕能奈我何?”

    他从容由鞍侧拔出一柄长逾三尺的马刀,正要上前,一位三十来岁的健者已催骑而出,叫道:“五叔你暂缓一步。”

    菊儿笑道:“可不是送耳朵的来了?”

    那人冷笑一声道:“大爷要你脑袋!”

    “也好!”菊儿不待对方冲进五丈之内,金龙匕已化作一道闪光脱手飞去。

    那人有了前车之鉴,早已自作准备,一见金光闪动,急忙举起钢盾封面门“当”一声响,匕首扎在钢盾上面,却向旁边一滑。

    “不好!”那人一声惊呼,顿时坠马。

    原来那匕首由盾缘滑过,恰又把一只左耳削去。

    被称不五叔的老者面目一寒,一步飞越那人身上,马刀挥起一团寒光,顷刻间已冲进三丈。

    “眼!”菊儿吆喝声中声刃齐发,金光一闪即到。

    此老艺业不弱,眼力尤其敏锐,上躯微晃,长马刀不拨向匕首,迳向匕首后那根肉眼观见的游丝削去。

    “咦——”

    菊儿颇感意外,手腕微抖,随又喝一声:“着!”

    但见那匕首微吞即吐,疾射老者喉间。

    “你看!”

    那老人马刀虚封,身子微斜,左手猛可一伸,已把那缭游丝抓住。

    然而,一缕细到难看得见的游丝,怎能握得紧贴?菊肘底微掣,一道柔劲传到匕首尖端,猛向老者左胁射去。

    一声惊呼震动全场,金光又缩回菊儿掌上。

    定睛看去,老者已离原地数丈,左手掩在胸前,脸色地厉喝一声:“一齐上!”

    喝声甫落,十几骑同时放步,竟向菊儿冲去。

    菊儿一声冷笑,勒转马头,倏然侧身一掠,人已离鞍而起,娇叱一声:“着!”

    但见一片金星交烁,疾如骤雨由空中泻落,随间有几声惨呼,五六人已翻身坠马。

    金钩银叟一枝吴钩铺出千层剑影,勉强挡得甘平群的进攻,但已无还手之力,却被这一阵惨叫惊得他心胆俱寒,高呼一声:“你们快走!”

    甘平群剑势一收,飘退数丈,笑笑道:“阁下不必惊慌,先教他们葬死扶伤再走。”

    他本来不愿赶尽杀绝,若非金钩银叟相逼太甚,也许这场比剑已可豁免,话声一落,人亦回到菊儿身旁双双跨上马鞍,按辔徐徐而行。

    菊儿仍声问道:“我们该向那里走?”

    甘平群剑眉微皱道:“暂且在附近盘桓些,只怕范姊妹和云凤走向这边,又和这伙人相遇上。”

    菊儿笑起来道:“我们也就打几个圈圈吧。”

    甘平群知她套用道士吴生余那首歪诗,失声笑道:“这真奇怪,你爷爷和那位吴前辈不知往那里去了。”

    菊儿微觉怅然道:“他二人全走向南方,我爷爷定是回家一趟,但恐怕转轮老魔不会轻易放过。”

    甘平群想起转轮王手段之辣,者不禁毛骨悚然,恨恨道:“我们迟早都要剪除那老魔,这个你可放心。”

    菊儿苦笑道:“话虽如此,只怕不易找到他哩。”

    甘平群沉吟道:“你不是说过老魔在陆上设有三处山寨?”

    菊儿娥眉一蹙,道:“这话我曾经听爷爷说过,但不知设在那里?”

    甘平群想了半晌,忽然面泛笑容道:“有了恨宫主人必定知道。”

    “唔?你这话有可根据?”

    “很简单,恨宫主人林湘雅原是转轮老魔的妻室,老魔要和她重修旧好,便该将那落脚所在告知,我父母俱已在世上现面,只有亲娘还不知存亡,不老妖婆说过‘清华内篇’是她内侄女林湘雅送来,也该向狐王问个明白,这正是一举两行的事。”

    “对,还要向她那女儿讨回‘浩然天罡录’,是吗?”

    一提起“浩然天罡录”甘平群不禁感慨万千,想起这部浩然天罡录原是紫凤女交到他的手上,却教别人夺来偷去,翟妮宁不知抱着何等机心,助他往观音崖寻找,又和他同往浮沙岛住了半年,不料她竟是恨宫主人之女,但转轮老魔姓颜,她为何又单独姓罗?难道恨宫主人先是罗喉老人的外室,后来又成为转轮老魔的情妇?

    “浩然天罡录”是师尊的手泽,当然要由他去收回,但这部秘录偏落在对他有恩有义的翟妮宁手上,若果对方不肯交出,那时又怎样区处?

    还有那白衣哑老饲有两条雪姑娘同时被人盗去,当时火候虽然未足,但他北征这此时日,雪姑娘的火候已足,若果盗雪姑娘的恰是恨宫主人,她和她的女儿服过天龙胆,练成浩然天罡秘学,又将秘学转传给转轮老魔,那时又该当如何?

    好几件难题一齐涌上心头,甘平群不觉缄默已久。

    菊儿皱着秀眉,痴痴地一声道:“平哥哥,你到底有什么难袂的事,怎不说来商议?”

    甘平群回头那晶莹的秀脸,喟然长叹,旋将心事和盘托出。

    菊儿笑起来道:“你一时想了那么多,这个烦恼自是难得解决,由得你自以为已经寻得解决的方法,但一到那时又和你想的并不尽同,这心机岂不是白费了?”

    甘平群笑道:“这道理我也明白,可又不由我不想。”

    菊儿星眸闪动,笑道:“我咱个曲儿给你听,不再想啦!”

    甘平群向四周看去,冰雪堡那行人马已经去得远了,顺手遥指冈上,点点头道:“古人能够吹箫引凤,菊妹或可行吟引友,往那冈上唱去,或可把个云凤姊姊唱了出来。”

    二人策骑登冈,嘹亮的歌声方由菊儿喉里涌出,甘平群已微噫一声,遥指南方,诧道:“且慢,你看那是什么人在厮杀?”

    菊儿一眼瞥去,惊道:“是老魔的人,莫非快去!”

    她猛觉爷爷也正走南方,恐怕被强敌围攻,话声未落,已催骑疾驰下冈。

    甘平群听说是转轮王的部众,也急忙转疾辔疾追,走了一程,忽闻凄厉的啸声震耳,那啸正与华伦正的三孔钢龠完全相同,但相距还有十几里之遥,一时那能赶得上?急得叫起来道:“菊妹妹照顾坐骑一下,我先走一步了。”

    他一声长啸,人已划空而过“风行步”施展开来,恍若星飞电射,顷刻间已相距斗场不过半里。

    “华伦正快束手就缚!”

    一个暴雷似的声音响起,正北方也有一道白影同时谢到,但见一阵排山倒海的劲风起处,顿时沙飞石走,随闻一个少年声音叫着:“华叔叔休惊!”

    就在群情错愕的瞬间,一位手执钢龠的壮士身侧已多了一位身穿白羊皮袄,剑眉星目,气朗神清的少年。

    那喝令华伦正束手受缚的人方到半途,已见围攻华伦正的四位同伙被劲风冲散,急停步一看,见那少年和华伦正并肩而立,不禁惊怒道:“你是什么人,快说!”

    原来甘平群一闻有人喝声如雷,便已暗估华伦正决非对方敌手,是以加劲疾奔,恰在对方话声落时到达,双掌挥出猛烈无比的劲风,解救华伦正的危难,这时虽见一位面如重枣的老人喝问,仍若无其事地转向华伦正笑道:“华叔叔,那老儿是干什么的?”

    华伦正被一群高手围攻,自分必死,不料忽然来了救星,两句“华叔叔”叫他惊魂醒转,定眼一看,认得这少年是谁,忍不住纵声大笑道:“小哥儿,华叔叔又得再世为人了。”

    蓦地,一阵鸾铃响处,两骑由正北疾驰而来,其中一匹却是空马,为首一骑坐的正是菊儿,秀目向双方一瞥,俏脸微微变色,轻“噫”一声道:“狄爷爷,你怎么也来了?”

    甘平群顿有所觉,接口笑道:“菊妹,难道那老儿就是狄副总巡察?”

    菊儿轻轻点一点头。

    面如重枣的老人将部众骤在一起,惊疑莫定地问道:“你是菊儿?”

    菊儿微带愧色地笑道:“狄爷爷连菊儿都不认得了?”

    那老人诧道:“你是菊儿,你为什么和叛逆走在一路?你爷爷呢?”

    菊儿星眸一转,笑道:“爷爷早已回江南,这位是荻儿的平哥哥,你老别要误会,平哥哥向狄爷爷赔个礼吧?”

    “胡说!”老人脸皮一红,喝道:“你把叛逆叫成哥哥,这是什么话!快过我这边来。”

    甘平群挺身而出,正色道:“你老也休逼人过甚,尹前辈已经弃邪归正”

    “岂有此理!”老人惊恐地连退两步,喝道:“菊丫头,这话是真的假?”

    菊儿正色道:“好教你老得知,这话分毫不假。”

    这话一出,不但是敌人方面相顾失色,连那华伦正卑呆若木鸡。

    谁能相信位居总巡察的尹德宽竟会背叛转轮老魔?

    狄老者愣了半晌,忽然纵声狂笑道:“你这鬼丫头敢在我面前扯谎,还不好好跟我回去!”

    话声中,他身形微晃,已飘到菊儿马头前。

    菊儿不待对方出手,微一躬身,离鞍落在甘平群身侧,叫道:

    “狄爷爷你不要不信,最好你也改邪归正,颐养天年。”

    狄老者脸皮一红,厉声道:“你还敢胡说!”

    甘平群见菊儿爷爷长,爷爷短地恭维对方,想到狄老者也许对她有恩有惠,不好抓破脸皮,急道:“狄老要怎样才肯相信?”

    狄老者那严厉的目光在他脸上一瞥,似若有悟地:“哦——”

    一声道:“原来我这侄孙女给你小叛逆骗了,接掌!”

    但见他话声甫落,掌影一闪,却先向菊儿抓到。

    “不要!”菊儿一声尖呼,身子一挪,已躲往甘平群身后,随又叫道:“狄爷爷若不肯信,回江南便知端倪的,千万不要在这里动手。”

    狄老者脸色一沉,冷笑道:“你这丫头原来是看上了小叛逆,在般上一再阻拦老夫和丁老下手,还要私奔下嫁,你一家人时难逃畜之命,敢不跟我回去听候处置?”

    菊儿也知转轮王对付“叛逆”十分狠毒,若被这消息走在爷爷前面,后果真个不堪设想,急道:“你老休一再相逼,菊儿纵是嫁了人,也不关你老的事,若果找爷爷和家人头上,你们同样有人抵数,休怪菊儿心狠手辣。”

    “反了,反了!”狄老者气得高声疾呼道:“龙巡察,你四人仍擒那华叛逆,裴护法对付那小徒逆,这贱丫头留给我好了!”

    菊儿挺上一步,和甘平群并肩而立,叫道:“平哥哥,说不得了,杀他半个不留。”

    她话到未落,金龙匕已在掌上晃动。

    狄老者老脸一寒,厉声道:“你真敢抗拒?”

    菊儿冷冷道:“说不上是抗拒,你老该知道菊儿从来不受胁迫。”

    “好,我就先擒你这贱婢!”狄老者面目凝霜,缓步上前。

    甘平群轻拉菊儿一把,笑道:“菊妹和华叔叔找别人交手,这老该死就让我罢!”

    他知道菊儿和狄老者日久相处,交手时必定尴尬,所以抢在前头,凛然喝道:“狄老者,你若不希望血脉倒转,甘某劝你还是改邪归正,率同眼前这几位遁迹深山。”

    对方有十几人之多,只见甘平群气慨昂藏,还不知是什么样人物,待他报出姓名,猛记起这位少年曾经打败本门无数高手,也是转轮王认为心腹大患的人,这才面面相觑。

    当初甘平群被钩网所困起上大船之后,狄老者曾欲以“血脉倒转”的手法逼供,此时相遇,甘平群又喝出这一句话,狄老又惊又怒,连声狂笑道:“小叛逆侥幸打胜陶武书和蒙巡察,便敢到处卖狂,老夫还不至于把你放在心上。”

    菊儿吃吃笑道:“好教狄爷爷得知,不但蒙巡察败在他手里,熊土基和转轮王老魔也曾在我平哥哥掌下铩羽而归,方才还把威震漠北的金钩银叟打得夹尾巴逃回冰雪堡,你老真的要打,菊儿想和你赌一赌。”

    敢情转轮王吃过仗这事并未被人所知,狄老者骤听起来,不觉也愣了一愣,愕然道:“你这丫头有甚诡计?”

    菊儿笑道:“平哥哥不大愿意杀人,菊儿方才已剁下不少鼻子、耳朵,也不愿杀人,不过,除了你老之外,有谁不肯服输又不怕破相难看,可冲我和这位华大叔上来,我们一概接了,但得有一个赌注”

    一位五十来岁的老者冲上一步,厉声道:“就赌你那颗脑袋。”

    菊儿冷眼向那人一瞥,淡淡一笑道:“龙巡察,你是个熟人,你手下有多少绝活,菊儿完全知道,要不想灰头灰脸,最好是让别人上来。”

    “气死我也!丫头,龙日辉若败在你手上,从今退出江湖!”

    龙巡察气呼呼飞步进阵。

    “慢着!”菊儿连连摇手道:“这个就是今天的赌注,谁在我手中吃了败仗,谁就退出江湖,列位同意不同意?”

    狄老者恍然大悟道:“原来你爷爷也吃了败仗,竟把你这丫头输掉了。”

    菊儿呸一声道:“你才把你的春儿输了!”

    狄老者哈哈大笑,回顾同来各人道:“这位尹小姑娘尽得她爷爷尹得宽的真传,谁愿意和她打这个赌?”

    一位中年壮汉接口道:“狄老难道也打算输了归隐的念头?”

    狄老者微愣道:“裴护法尊意如何?”那人昂然道:“愚意是不死不散,决不可中叛徒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