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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当真世间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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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光又投向了八仙桌,其他的人也极自然的朝八仙桌上看去。陆长荣目光一注,问道:“杜管事,这是怎么一会事?”林仲达间道:“这只锦盒哪里来的?”杜永道:“属下也不知道,这好像是何金发来投保的那只锦盒。

    只是属下已经把那只锦盒收到帐房柜子里了”阮伯年问道:“这里是谁值日?”杜永道:“是向镖头和八名趟子手。”阮伯年道:“你去请向镖头进来。”杜永回应一声,立即奔了出去。

    一会工夫,陪同麻面张飞向传忠一起走了进来。向传忠看到陆长荣,不禁一怔,说道:“总镖头什么时候回来的?”

    陆长荣道:“兄弟陪同阮老爷子一直在里面,几时出去了?”向传忠望着他,不禁呆得一呆,说道:“这就奇了,总镖头刚才从大门出去,还不到一盏茶的工夫,是兄弟和几个趟子手都看到的。”陆长荣正待开口、阮伯年一摆手道:“慢点,向镖头,你们看到总镖头从哪里走出去的?”

    向传忠道:“这个属下倒没有注意,应该是从大厅中走出去的。”阮伯年又道:“杜管事,你去看看,收在帐房柜中的锦盒,还在不在?”

    杜永答应一声,迅快的朝左首帐房中奔去,接着又很快的回了出来,说道:“收在柜中的那只锦盒,果然不见了,木柜明明锁着的,被打开了。”

    林仲达笑道:“丁大哥已从何金发身上、取回镖局的字据,贼党不愿平白损失一箱珠宝,所以才由这厮假扮了大师兄,想把锦盒取去。他敢情没想到咱们天井两厢还有值日的人,而且咱们又及时走出,他一时无法带走,只好放下锦盒,出门而去。”

    陆长荣面有怒色,说道:“贼党当真可恶得很,大白天居然还敢假冒我陆某。公然在咱们镖局出入,那还得了?”

    向传忠仙讪的道:“这贼人和总镖头简直扮演得维妙维肖,连身材高矮都一模一样,属下因是总镖头,就不好多问,谁也想不到他会是贼人假冒的”

    杜永捧起锦盒,正待朝帐户走去。阮伯年道:“杜管事,慢点,你还是先把盒盖打开来看看,再收进去不迟。”杜永答应一声,放下锦盒,从身边取出一支小巧的钥匙,然后小心奕奕打开铜锁,翻起盒盖。

    这一刹那,杜永脸色不由得大变,口中愤怒的道:“又是一颗人头!”他打开箱盖之时,几人的目光自然也都集中锦盒之中,一箱价值巨万的珠宝首饰,业已换了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这下所有的人全都变了脸色。阮伯年沉声道:“传栋,你去仔细看看,这人头是不是大复的?”

    何大复是阮老爷子的三弟子,没在地窖救出的六人之中。阮传栋道“好像不是”杜永道:“这人不是咱们镖局的人。”阮伯年目光一凝,说道:“不是咱们镖局的人,那会是谁?你们再看清楚,认不认识此人?”

    他话声甫落,镖局大门外,已经陆续走进六个人来。向传忠急忙迎了出去,人还没有走出大厅,就大声喝道:“来者是什么人?”只听为首一人清朗声音答道:“贫道武当白圭子,特来拜访陆总镖头。”

    杜永为人机警,听到有人来了,立即伸手盖起盒盖。这原是一瞬间的事,来人已经走到大厅门口。陆长荣急忙迎了出去,拱手道:“道长远监,快请厅上坐。”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蓝袍背剑道人,面貌白皙,胸飘黑须,年纪四旬左右,正是武当八子中的白圭子。第二个身穿蓝布大褂,手持熟铜旱烟管的老者那是八卦门名宿宁干初。

    第三个是一身劲装的中年汉子,手中还提着一柄连鞘长剑,这人陆长荣、向传忠都认识,他是镇江双环镖局的副总镖头严铁桥。第四个是三十出头的汉子,神情委顿,两手下垂,似是被人点了穴道。

    但满脸俱是激愤之色,他,正是阮老爷子的三弟子,失踪了两天的何大复,一看就知被人押着来的。走在何大复后面的两人,也是熟人,那是双环镖局的镖头商鼎和孙巡生。

    (双环镖局就设在镇江,大家自然极熟)双环镖局以双环为记,代表两仪,总镖头查遂良,副总镖头严铁桥,都是武当弟子,江湖上都知道双环镖局有武当派作后台,声誉极隆。此时忽然由武当白圭子和宁干初为首,忽然找上东海镖局来,而且他们两个镖头还押着何大复而来,就显得事情不同寻常。杜永捧起锦盒,正待朝帐房走去。

    双环镖局副总镖头严铁桥忽然大喝一声道:“姓杜的,你给我站住。”杜永一呆,陆长荣微笑道:“杜管事,你就站着好了。”

    一面朝严铁桥含笑拱手道:“严兄请坐。”阮伯年也朝白圭子和宁干初抱抱拳道:“白圭道兄,宁老哥连据而来,倒是难得的很。”

    他虽然看到自己门人被人家押着走进来,心知其中必有误会,是以并未立即开口询问。白硅子却朗笑一声道:“阮掌门人也在这里,那就正好了。”

    阮传栋眼看三师弟被人家点了穴道,押着上门,心中已经不是滋味,再看进来的几人都铁青着脸色,好像是寻衅来的,更觉不解,不知三师弟怎么会得罪了双环镖局?严铁桥冷哼一声喝道:“陆长荣,你可知咱们来意吗?”

    陆长荣一怔,说道:“严兄这般盛气相向,不知兄弟几时得罪了你老哥吗?”严铁桥切齿道:“姓陆的,你昨晚去找敝师兄,不知有什么事?”

    陆长荣讶然道:“兄弟昨晚去找令师兄,你说是查总镖头,兄弟昨晚一直在敝局之中,并未离开。”严铁桥一指商鼎、孙逖生两人,厉声道:“你去的时候,商、孙二位镖头还和你打了招呼,你还想赖吗?”

    陆长荣道“兄弟昨晚真的没去贵局。”阮伯年心中一动,忙道:“严老弟,长荣昨晚真的并未离开镖局”

    严铁桥大笑一声道:“阮掌门人,是不是因为令高徒去接应陆长荣,失手被擒,阮掌门人不得不替陆长荣圆谎?”阮伯年脸色微沉,怫然道:“严老弟此话怎说?老夫何用替长荣圆谎?鹰爪门的弟子如果确实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老夫从不包庇门人。

    不过我门下弟子纵有不是,只要你严老弟说一句,老夫自会还你公道,你老弟却把劣徒点了穴道,押上门来,老夫倒要请教严老弟,他究竟犯了何罪?

    老夫忝掌鹰爪门,是不是你严老弟仗着有令师叔启圭道兄在场,就没把鹰爪门放在眼里,连江湖礼数都不懂了吗?”严铁桥道:“陆长荣昨晚去找敝师兄,是为了你们东海镖局在镇江复业,一山难容两虎,要敝局迁离镇江”

    陆长荣道:“这是什么话,咱们和贵局相处多年,怎会”严铁桥道:“相处多年,那是闻天声在当家,现在你们东海镖局翅膀硬了。

    仗着有人撑腰,自然要排除异己,敝师兄大概一口拒绝了,你就骤下杀手,还取走敝师兄的项上人头,这位鹰爪门的高足,就是接应你去的,但却被敝局留下了,差幸敝师叔正在金陵作客,闻讯赶来,杀人,是不是大罪?主犯逃走了。

    帮凶要不要擒下?能不能放他?既然阮掌门人责备在下不懂江湖礼数,只要你阮掌门人亲口说一句,要咱们放人,在下自然可放,现在在下话说完了,不知阮掌门人要如何交代?”阮伯年听得一呆,陆长荣杀了查遂良,还取去他项上人头。

    这陆长荣,自是贼人所假冒,他取去查遂良的人头,不用说就是锦盒中的那颗人头!好毒辣的一石二鸟之计!宁干初接口道:“阮老哥,咱们相识几十年了。

    你老哥既在东海镖局之中,怎会让姓陆的小子做出这种大伤江湖道义的事来?明知查遂良是白圭道兄的门下,又是兄弟的小婿,还下此毒手,真叫兄弟难以置信?”

    “唉!”阮伯年忽然叹了口气,才道:“宁老哥能说出难以置信这四个字,总算对兄弟还有几分相信了,正如你者哥所说,明知查遂良是白圭道兄门下,你老哥的令婿,除非此人已经丧心病狂,怎会下此毒手?

    这使兄弟也难以置信,这其中就是大有问题,因为正有一批野心份子,企图因此挑起咱们三家的互相仇杀,当然牵连到的只怕还不止三个门派”宁干初道:“但小婿总是陆长荣杀害的了。”

    阮伯年道:“不是,此人假冒长荣,杀害查遂良,正是想挑起咱们之间的仇杀”白圭子忽然大笑一声道:“这么说,这位令高徒想必也是有人假冒的了?”这话带了刺。

    阮伯年道:“小徒不假,他在两天之前,就已失踪。”白圭子道:“阮掌门人怎么知道陆总镖头会有人假冒的呢?”

    阮伯年道:“昨晚有人假冒长荣,以‘阴手’击伤一名姓李的镖头,方才咱们正在第二进探看负伤的人,长荣明明和咱们在一起。

    但向镖头和八名趟子手却看他从里面走出,往门外而去,道兄诸位未来之前:咱们正在查问此事,可见有人假扮了长荣,昨晚长荣既未离开东海镖局,而双环镖局又看到了长荣,此人非假冒而何?”

    白圭于发出一声清朗的大笑道:“阮掌门人把双环镖局捉到的人。承认是真的,没捉到的人,就说成有人假冒了。”

    这话是指明说阮伯年在撤弥天大谎。阮伯年一派掌门,这话听在耳里,怒在心头,如何还忍得了?双目乍睁,精芒四射,沉声喝道:“白圭子,你说什么?”白圭子又是一声朗笑,冷冷的道:“贫道说了什么,阮掌门人难道没听清楚吗?

    陆长荣杀了贫道师侄,取去首级,是有双环镖局两位镖师亲眼看到,可以作证,陆长荣虽然逃走了,但当场还逮住了一名帮凶,这事还有假的吗,阮掌门却把令高徒说成两天前失踪,陆长荣又有人假冒。

    如此巧合之事,当真世间少有,但阮掌门人却信之鉴鉴,依照阮掌门人如此说法,陆长荣和令高徒均可置身事外,敝师侄查遂良岂非该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