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地道潜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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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凉薄的女人啊,倒是和鱼玹晚颇有几分相似。濮阳玦在心中腹诽不已,贝铃沙竟然爱上了这样的女人,还真是他命中的劫数——然而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只是,濮阳玦绝对不会这样坐以待毙罢了。

    屋内安静了片刻,便听到贝铃沙低沉的声音:“姑娘,在下也本是为你好……你且说说,那日寿诞大典上那人,当真不是你吗?”

    濮阳玦一愣,是的,他怎么没有想到——那个人,也可能是这个真娘!但他几乎在瞬间又将这个否定,看起来鱼梦真真的很在乎鱼玹晚,而太上皇濮阳炘又是鱼玹晚在乎的亲生父亲,所以,鱼梦真一定不会做出伤害太上皇的事情,那个蒙面女人,一定另有其人。

    听到贝铃沙这样的质疑,鱼梦真忽然发出了一声轻笑,接着变成了大笑,几乎笑得前仰后合,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她重新站直了腰,就看到贝铃沙紧紧地盯着她的模样,她的心中生出了浓浓的惋惜:如果这一幕能够被鱼玹晚看到,实在是一堂生动的课,足以好好地教育鱼玹晚,让她明白究竟什么是男人,什么是男人口中所谓的爱。

    不否认的是,鱼梦真确定自己与鱼半烟的身材极为相似,而且,她们都有足以魅惑男人的实力——然而鱼半烟是以身体为筹码换取了蓝晋阳的力量支持,鱼梦真却以这样的魅力保护自己潜伏在京城之中,只是为了完成她作为眼线的使命。

    这个口口声声说在乎她的男人,竟然都区分不出她和鱼半烟那个贱人……鱼梦真笑得脸颊都有些发酸,俄而长长太息一声,淡淡地道:“若是少将认为那女人是我,你是不是会将我抓进天牢,择日寻一处偏僻的地方,悄无声息地将我处斩?”

    原本还在将信将疑进行试探的贝铃沙,因为她这一句话瞬间脸色大变。原来她根本知道这么多,原来她一直都知道;她甚至还清楚地知道哥舒陵的事。那么,曾经和她那么亲昵地在一起的冰山女人,她们果断是一伙的……

    贝铃沙往后连着退了好几步,咬牙道:“真姑娘,你……你当真不后悔?”

    “后悔?我后悔什么?”鱼梦真长袖一挥,重新回到桌边坐下,捧起桌上的茶杯啜了一口,发出了轻轻的慨叹,“在这烟花之地,向来人多嘴杂,总有些喜欢卖弄的男人滔滔不绝,而我们女人最擅长做的,就是在一边倾听。”

    她举起小巧玲珑的茶杯,对着贝铃沙妩媚一笑,看得贝铃沙一阵心旌动荡,不禁身上有些燥热起来。“少将,从女人的口里可以得到不少信息,但是,你却不能总是去相信女人的嘴呢。”

    贝铃沙站在原地不说话,片刻之后,他恨恨地转过身,快速地朝着楼下跑去。

    直到听到他的脚步声完全消失,鱼梦真这才站起了身,过去重新打开暗门,濮阳玦正盘腿坐在地上,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仰头看她。“真姑娘,那我是不是该相信你呢?”他讽刺地道。

    鱼梦真耸肩,等他起身走了出来,将暗门重新阖上,返身看着濮阳玦微笑:“我可没让王爷相信我——况且,王爷该相信的本不是我而是玹儿,不是吗?”

    濮阳玦低下头,这句话莫名地戳到了他心里的什么。他身边的鱼玹晚,从来不会有别的表情,也从来不爱多说话,她只是用冷冰冰的态度面对一切人和事,但她也同样淡淡地做着一些大概可以名为“关怀”的举动。

    她送他避水珠,她为他祛除体内的湿气,她很顺从地化身侍女随他去皇宫,她很平静地屈身在英王府最寒酸的小院子里……

    “我相信她,她就会为我夺得天下吗?”濮阳玦低声道。

    鱼梦真微微怔忡了一瞬,随意地一耸肩。对于男人来说,权势和地位果然还是他们最在意的东西,濮阳玦这样的想法也无可厚非;但若是将他看做鱼玹晚在意的人,尤其,将他看做鱼玹晚“在意的男人”,鱼梦真不知不觉竟生出了一份忧伤。

    一阵诡异的响动却打断了鱼梦真的思绪,她侧耳听了片刻,濮阳玦忽然低声道:“飞龙卫,看来飞龙卫已经将此处包围了。”

    “什么?”鱼梦真一愣,但是从她听到的声响,她无法否认濮阳玦的话。濮阳玦恨恨地握拳,转头看着鱼梦真娇艳的脸庞,沉声道:“对不住了真姑娘,看来此次是他们跟踪我而来,反而连累了你。”

    终究他还是看错了简天越,这个已经投依了皇帝濮阳琛的“走狗”,果然还是把他出卖了。一个区区的王府总管,果然也是不能小看的人物——濮阳玦摇了摇头,无奈地轻哼一声。

    鱼梦真冷笑,她忽然明白了刚刚贝铃沙前来的意义,他是来提醒她,或者说,是来进行试探,以确认她的清白。她一个旋身来到床边,自枕下取出了一柄短剑,淡淡地道:“如今说什么都晚了,王爷,既然皇帝已经盯上了你,飞龙卫也盯上了我,咱们现在可就要共进退了。”

    原本隐身在暗处的唐瀚和严过也都闯了进来,警惕地注视着屋顶和窗外的动静。看着她忽然变得严肃的脸,濮阳玦邪魅一笑:“真姑娘可是说笑了,能够与这样的美人相伴,本王也算是值得了。”他顿了顿,看到鱼梦真的脸色变得阴沉,又笑了笑,“要知道,贝铃沙可是只能远观啊。”

    鱼梦真冷哼一声,幸好这男人是开玩笑,不然,如果他真的对她有什么歪心思,不等鱼玹晚出手,她就会立即将这个贱男人立即手刃。

    “包围圈在缩小。”严过忽然提醒道。濮阳玦看向鱼梦真,对她一挑眉,既然能有那样一个神奇的暗门,这个女人一定会有逃生的办法。

    果然,只见鱼梦真又走向了刚刚暗门所在的位置,将那个暗门打开,微微弯腰探进去半个身子,便听到一阵“喀拉”“喀拉”的声音,响声似乎来自很深很远的地下。濮阳玦心头一喜,鱼梦真已经从里面出来,哼了一声:“但我要说一句:我能带你逃出去,但你能不能见到玹儿,我就不能做主了。”

    濮阳玦微微点头,无论如何,他要先离开这里——如果被濮阳琛抓住,如果被濮阳琛关进了牢里,等待他的就只有死路一条,绝对不会再有翻身的机会。只要能够逃离这里,他就还有机会再见到鱼玹晚,再有机会重新回到这个帝都来!

    看他已经做好了准备,鱼梦真也不多废话,转身走了进去。濮阳玦毫不犹豫地跟上,严过和唐瀚机警地跟在后面,经过刚刚机关的开启,原本看起来只能藏人的简单暗门背后却连通了一个深邃的地道,蜿蜒着朝向一个未知的方向。

    等到四人都进入了地道,鱼梦真在墙上旋转了一个机关,原本的暗门和墙在身后关闭。唐瀚立即晃亮了手中的火折子,微弱的光照亮了脚下的路,只见鱼梦真甩开他们近三尺的距离走在前面,根本不受黑暗的影响,濮阳玦三人只能尽力地追赶着她的脚步。

    四人一行在地道里穿梭,走了约摸两三刻钟,前面隐约出现了一丝光亮。濮阳玦手搭凉棚,一边前行一边适应着逐渐增强的光明,等到随着鱼梦真走出了地道,他惊讶地发现,他们竟然已经置身在冷古城外北边的树林里。

    头顶传来树叶的响动,一阵杀气袭来,濮阳玦心念一转,原本握住剑柄的手却没有动,任由冰凉的剑锋架上了他的脖颈,唇边扬起冰冷的笑意。

    “啊哟,这样的欢迎仪式未免太隆重了些吧。”鱼梦真轻笑着,懒懒地挥了挥手,“就算是紫罗国的英王,这样——也实在太让人受宠若惊了哟?”

    濮阳玦微微一转头,他看到了那个以剑抵着他脖子的人,原本心中的隐隐期待也不由化为乌有。这是一个陌生的女子,容貌虽算不上很美丽,却有一双颇为漂亮的蓝色眼睛,只是冷冷地看着濮阳玦。

    “阿真。”那女子忽然开口,虽然是对着鱼梦真说话,眼睛却死死地盯住濮阳玦的举动,“你莫不是要放下‘春风一度’跑路了?当心家主责问。”

    “呼……”旁边的鱼梦真长长吐出一口气,濮阳玦瞥了他一眼,却发现鱼梦真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拿出了一杆水烟袋,已经“呼呼”地开始抽了起来,面上的表情颇为惬意。鱼梦真晃了晃手指,嘿然:“先避过这阵风头再说,那里还有木蓝替我照应着呢,我可不想被飞龙卫抓去。”

    见濮阳玦恶狠狠地盯着自己,鱼梦真一挑眉,微笑地道:“怎么,王爷——你竟然还不想走?”

    “哦?”濮阳玦心里微微诧异,鱼梦真脸色一板,挖苦他道:“莫非你还想去找玹儿?真是抱歉啊,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好一个“绝对不可能”,濮阳玦眼眸一眯,右侧剑风冷冽,原本以剑挟持着濮阳玦的女子只好急退,这才躲开了严过刺来的快剑。她眉头一拧,一个回身又折了过来,与严过缠斗在一起,兵来将挡间只听到“乒乓”的声音不绝,二人当真是棋逢对手。

    濮阳玦的眼睛亮了起来,“在水一方”果然是一个令人惊喜的地方,就连一个接头的线人竟然也有这样厉害的功夫。曾经在边关,严过已是他手下数一数二的快剑,但看那女子与过对打,丝毫没有显出半分弱势,堪堪是势均力敌。

    在水一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鱼玹晚如今是不是正在那里?自己若是去见她,她还会不会履行曾经对他的承诺?

    他正在暗暗谋划着,却瞥到面前的鱼梦真已经转身走开,他立即大喝一声:“站住!我可没让你走!”

    话音未落,他足尖一点,猛地拔出腰下的剑对着鱼梦真的后心刺了过去。但这不过是虚晃一招,自然不会将鱼梦真杀死,他还需要鱼梦真带他前去“在水一方”找到鱼玹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