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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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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卯日。

    素来神秘亭静。甚少有访客的颐园今日却是热闹喧哗。只因今日是江都城首富上官磊的七十寿宴,几乎全江都城有头有脸的人士都收到了邀请帖,而且也都十分赏脸的莅临祝寿,给足了上官磊面子。

    舆会宝客当中最受瞩目的便是江都艳色一维的玉如意,以及名满江都的扬天镖局总镖头慕娄平,和他新婚的婿妻高呈祥。

    斑呈祥陪伴慕云平出席这个寿宴,起先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情,但如今心上却烧起熊熊的怒火。

    因为慕云平不见了!她那可恶,不负责任的相公居然将她丢在众位宾客之中,自己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仅慕云平不见了,连玉如意也消失了。

    斑呈祥的醋坛子可打翻了,两个人同时不见,这难道是巧合?分明有鬼!她心下气呼呼的,脸上仍故作平静,找了个藉口退出了大厅。

    她发誓,即使踏逼整个颐园,也要把慕云平揪出来。

    斑呈祥不辨方向的寻着,却愈走愈俯僻,最后来到了一处荒芜、看来似乎不曾有人来过的废园。

    这荒废的庭院是整个华丽的颐园裹被遗忘的一个角落。

    斑呈祥待了一会儿,心想慕云平和玉如意不可能会在这儿,正想走人之际,却瞥见前方不远处有一道人影从天而降,轻巧的落在一道墙壁之前。

    斑呈祥看见那人的相貌,不禁感到些微惊讶。

    是他们竟是那日上扬天镖局托镖的沈富。

    尽管夫婿阻止兼威胁,高呈祥当天仍躲在帘幕之后,将那赵镖务看得清清楚楚。

    只是不知道沈富为何会出现在这裹?难道说他的仇人便在颐园之中?禁不住好奇的高呈祥达轻灵的往近身的草丛中一隐,想要观看究竟。

    沈富谨慎的四下觑了一番,确定无人后,便扬起手中长剑,往石壁一处裂缝中插去,再往下用力一按,石壁赫然沉沉的移动,透出了一处密道。

    暗中将一切都看在眼裹的高呈祥感到十分讶异。

    原来这处看似荒芜的庭园居然暗藏玄机。只是不知上官磊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就在沈富要踏入密道之际,由密道中踵出了一个青色的身影。

    那个人身形槐梧,面色冶酷,由装扮上看来不像是中土人士。

    他不发一语,对沈富展开了凌厉的攻击。

    青衣人的身手又快又?,不出几招,沈富已经呈现败势,伤痕处处了。高呈祥看不下去,她知道沈富是个好人,她必须救他。

    于是不顾一切地出草丛中现身,一剑挡开了青衣人的招式,对已经身负重伤的沈富急喝道:“还下快走引”

    沈富于慌乱甲逃命而去,青衣人的攻击转而铵住了高呈祥。他的武功既高且怪,高呈祥自知不敌,咬牙苦闪,拚命寻思抽身之道。

    但青衣人似乎存心欲置她于死地,招招狼毒不留情,完全没有留生路。正当高呈祥危急万分,千一发之际,一个冷然、威严的声音扬起“喀巴,住手!”出声喝止的正是上官磊。

    喀巴一听见主人的命令,收手将高呈祥震了开去。

    斑呈祥一阵踉脍,勉强稳住身于,她才发现同上官磊一追出现的,还有玉如意、上官逸平、上官逸凡,以及慕云平。此外,还有一些呈祥叫不出名儿的。

    当中的两人脸色格外的难看。一个是慕云平,另一个则是玉如意。

    慕云平脸色铁青的原因高呈祥可以理解,只是玉如意的脸色为何也那样难看呢?高呈祥沉思之际,慕云平已疾步来到她身边,他神色焦急的执起高呈祥的手,眼中是万分担心的神采。“你”“我没事。”她赶忙开口教慕云平安心。

    慕云平再审视她一会儿,确定她真的没事之后,心下才松了口气这丫头真的会把他给吓死!当他看见妻子和那名青衣人打斗,并且明显落败时,慕云平差点昏死过去。

    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人难道不明白自己有几两重吗?竟敢如此自不量力的好勇斗狠!

    可恶!他非要好好教训她一顿,把她关在家裹一年半载不可!慕云平惩罚性的用力一握高呈祥的手,让她明白他眼下是多么生气,教她有个心理准备,仔细她的皮。

    斑呈祥垂下了螓首,暗中吐了吐舌头,心下运转着,待会儿该如何才能在盛怒的丈夫手下“化险为夷”

    唉!必要的时候只有强迫自己挤出眼泪了。

    她不得不承认,对付慕云平“哭”真的是无往不利、百战百胜的一招。

    “夫人受惊吓了。”上官磊淡淡一笑陪裹,遣下了那名唤作喀巴的青衣人。

    喀巴二话不说,服从命令地进入密道,密门又缓缓阖上,回复成原本的石壁。

    “拙荆无意间撞入了上官前辈的藏宝室,慕云平代拙荆请求前辈宽谅。”慕云平故意点出了“藏宝室”三字,眼中闪着敏锐的光彩。

    “哪称得上什么藏宝室呢?其中放置的不过是几件特别有纪念性质的东西罢了,本身的价值其实也不高。”上官磊仍旧淡淡的笑道。

    “喔原来如此。”慕云平漾超了一个莫测高深的笑容。

    有这么单纯吗?他才不相信呢!方才暗中审视了上官逸平和上官逸凡的吃惊表情,很明显他俩都不知道颐园原来有这一处密室。

    上官磊在玩弄什么玄虚,他慕云平又岂不知不觉?“教老夫惊讶的是夫人为什么会知道移动这片石壁的方法?”

    上官磊饶富兴味的间向高呈祥。

    “我”高呈祥自然是不能实话实说,但一时之间却又编派不出合理的说词。

    幸好慕云平为她解了围“前辈,拙荆受到惊吓,一时也无法回答,不如等她心绪稳定下来后,我再问她,好吗?”他微笑请求。

    “也好。”上官磊也不强要答案。“诸位园子也看过了,我们再回到厅上吧。”说罢,上官磊率先走出了这处废园。

    一群人前前后后走离了废园,只剩下慕云平和高呈祥了。

    慕云平终于按捺不住,气急败坏的怒视高呈祥。

    “高、呈、祥”他咬牙切齿,双眼冒火。

    一听见这火葯味十足的口气,她心裹登时凉了半截。

    “你这害死人不偿命的女人!”出乎高呈祥意料之外的,慕云平突然紧紧的将她搂入怀中,仿佛她是一项失而复得的奇珍异宝,让她几乎透不过气来。“你真是会把我给吓死!”慕云平仍是心有余悸,又生气、又惊怕,又怜爱的对高呈祥怒吼:“你为什么就不能乖乖的听话,总是冒这不必要的险?”

    “我哪有啊?”高呈祥由夫婿的怀中抬超螓首反驳道:“我是为了救人!”“救人?”

    “就是那个寄镖的沈富啊哎呀!”她此时才想到这事是不能说出口的。

    “寄镖的沈富”慕云平瞪大了双眸。“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说!”他惩罚性的加紧力道箍住妻子的娇躯。

    自己分明禁止她参与镖务的,这丫头居然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我自知抵赖不了,高呈祥只有乖乖的招认了“我是躲在后面偷听得知的。”

    “你”慕云平的表情仿佛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走,我们马上告辞回家,你非得给我好好解释一番不可。”使力的拉住斑呈祥的手腕,他愠怒的便要离开。

    “在高呈祥解释之前,慕云平,你必须先给我一个解释”就在慕云平和高呈祥要离开废园之际,原已先行离去的玉如意又踅回了此处。

    她冶若冰霜的容颜写满了愤怨以及不谅解。

    因为吉祥剑已经重现江湖了,而它的主人竟是高呈祥!慕云平无奈,漾出了一抹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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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扬天镖局的俯厅,玉茗堂上玉如意神色冷峻,不发一语的端坐在太师椅中。

    慕云平叹了口气,决定先支开高呈祥。在夏侯扬天街未带回确切的答案之前,他不愿意爱妻知道吉祥剑背后的故事。

    “祥儿,你先下去吧。”

    斑呈祥打量着慕云平和玉如意两人回异于以往的神色,心中有着大大的疑问。

    她不明白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竟让两人的面色如此深沉凝重。

    慕云平为什么要支开她?莫非教玉如意陡然变色的事和她有关?“为什么”高呈祥的问题还来不及出口,慕云平突然吻住她的双唇。

    斑呈祥羞红了脸,心跳无端地加速。

    真是的,有外人在场呢!慕溜平怎么这样不庄重瞠视了夫婿一眼,换来了他一个宠溺的微笑,高呈祥自觉搞不懂这个令人捉摸不定的男人。

    尽管心神荡漾,?高呈祥没有得到问题的答案绝不轻易善罢甘休,于是她再度开口问道:“为什么”

    话未间完,慕云平又吻住了她的双唇。

    莴呈祥狐疑的直视他促狭的双眼,至此她终于明白了,原来慕云平是用亲吻来阻止她发问。

    换句话说,慕云平根本不打算回答她的问题,只要她照着他所说的话去做便是!高呈祥不高兴地紧蹙双眉。

    他究竟瞒着她什么事?既然眼下间不出个结果,遂心念一动,决定山不转路转。她默默无言,驯服的退出了玉茗堂。

    看见高呈祥走出了玉茗堂,玉如意冷冷的开口“可以开始你的解释了。”

    “唉!一慕云平再叹了口气“你是气我没有告诉你,吉祥剑其实一直在呈祥的手中?玉如意默不作声。

    “原因之一是为了呈祥的安全考虑。不能让吉祥剑重现江湖之事走漏风声。原因之二,在尚未证明呈祥和你家灭门血案确实有关联之前,我不希望你对呈祥有先入为主的误会。”慕云平沉声解释道。

    只见玉如意垂下眼睑,似乎并不十分满意他的答覆。

    “此外,”慕云平顿了下继续说道“我不愿意让呈祥知道吉祥剑背后的故事,因为若呈祥真是你家灭门血案的仇人之后,那表示高士廉牵联在其中,呈祥一向敬重父亲,她不可能承受得了父亲竟是杀人夺宝的冶血凶手之事实。但倘若呈祥不是你仇人之后。而她却打小便拥有吉祥剑,如此她极可能便是你劫后余生的亲妹妹,同你一般背负着椎心刺骨的血海深仇,我不忍心让她承受这种痛苦,更不愿意让她知道原来自己不是高土廉的亲生女儿,双重的打击会让呈祥崩溃”

    “呵,你倒是处处为妻子设想周到了。”玉如意冷笑“我只问你,倘若高呈祥真是我仇人之后,你会信守当日的承诺,助我报灭门的血海深仇吗?”

    慕云平一时无语。

    他如何能下得了手呢?呈祥是他生命的全部啊!只怕杀了高士廉,呈祥也不会再存活于世。

    他如何能伤害呈祥?她是他这世上最心爱的人,他办不到!“如意,相信我的判断,呈祥不会是你的仇人之后。”慕云平缓缓地开口,他只能够这么说了。

    “哼!”玉如意再扬起一抹冷笑“凭着高家的公侯门第,高士廉姬妾众多,儿女成群,他有可能会去收养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女娃,并且视如己出吗?”玉如意一针见血的指出这一点。

    慕云平无言以对。

    此时,门外一道细微的声响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呈祥?!”

    慕云平上前开门,看见了门侧摇摇欲坠、神色苍白的爱妻,顿时大惊失色。

    原来高呈祥一苴藏匿在门外。

    方才自己和玉如意所讲的话,她都听见了?慕云平苦苦隐瞒。只怕呈祥受到害。

    但如今瞧呈祥这般的神色,此事是无法再瞒了。

    “祥儿,你”慕云平心疼的将面白如雪的高呈祥揽入怀中。

    伊人脆弱的神情令他不忍,宛若刀割。

    “她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仰起了泪眸,她凄楚的望着自己的丈夫。“我爹爹怎么会是杀人凶手,我又怎么会不是爹爹的女儿?是她在说谎,对不对?相公,你告诉我慕云平不能承认,也不敢否认,他只能更深的将妻子拥抱住,企图片自己温柔的怀抱与炽热的真爱抚平她受创的心。

    如果可以,慕云平恨不得替她承受这分突然袭来的痛楚。

    唉!自己为何如此大意,如此疏忽,竞未察觉呈祥藏匿在门外偷听,让她在毫无心理准备的状况下,陡然承受这一记青天霹雳?“相公,你说话啊!”高呈祥洒泪催促,她希望能由丈夫口中听到否定的答案。

    她最敬爱的父亲不是什么冶血的杀人凶手,她高呈祥也是货真价实的高家女儿。

    “祥儿,你先别急,一切等夏侯阳天从长安回来再说。”他柔声宽慰。

    “夏侯扬天?”高呈祥不解,夏侯扬天上长安去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是的,我央他走一赵长安,同高士廉当面问个清楚。”

    “哼,何必舍近求远呢?”玉如意突然出声“直接询问高呈祥不是更明白吗?我问你,你的吉祥剑是从何而来?”

    “如意,你不要逼她!”慕云平将高呈祥护在壤中,怒声暍道。

    他能够体谅玉如意此刻心情的激动、纷乱和气愤,但无论如何她不能将仇恨和怨慰转嫁到呈祥身上,呈祥是无辜的!即使事实证明高呈祥真的是玉如意的仇人之后,呈祥仍然是无辜的,她毋需为父亲的错误负责任。

    慕云平誓死保护高呈祥,即使违背对玉如意的承诺也在所不惜。

    呈祥是他的妻。他的爱、他血肉灵魂的一部分,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即使是言语上的伤害也不可以。

    “我有什么不敢说的!”高呈祥倔强的怒声回道,吉祥剑是我爹给我的,那又怎样?”

    一哼!吉祥剑是我家的东西,你爹又是从何得来?”玉如意陡然变了脸色“他分明是夺宝杀人的魔鬼。”

    “你”高呈祥又恨又急。

    “够了!”慕云平怒喝“如意,在事实未被证明之前,我不许你污蔑呈祥。”他眼眸中闪烁着冶冽的神采,写明他的护妻心切。

    “污蔑她?哼!我不馑要揭发她,更要擒了她,上高家讨一个公道。”玉如意一脸的非复仇不可,仿佛恨不得当场杀了高呈祥,为她死去的亲人报仇。

    “本姑娘难道怕你不成”满心的惊疑与悲痛,又看到玉如意的咄咄逼人,高呈祥怒火更盛,她奋力推开慕云平,便要拔出吉祥剑和玉如意兵戎相见。

    慕云平将妻子使力往身后一拉,不理会高呈祥的生气挣扎,挡在她和玉如意之间。“我不许你伤害她。”他的声音平静。森冶,透着不能撼动的决心。

    “慕云平,你今日若阻挠我,连你也不饶。”五如意的声调仿若腊月飞霜,琉璃子已然在握,随时准备出招。

    “我能不阻挠吗?”漾出一丝苦笑,他执趄高呈祥的手,在她手背上轻轻一吻。“呈祥是我的妻子,若没有了她,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他深情款款的注视着高呈祥。

    斑呈祥好感动,心中的暴戾之气登时化为乌有。

    慕云平对她深情若此,有他在身旁,她可以勇敢的面对一切残酷的事实。

    她的丈夫会永远的陪伴在她身旁,疼爱她,保护她,不会让她受到一丁点的委屈和伤害。

    “很好,那你便要有亲手杀了我的心理准备。”玉如意咬牙,一扬手便要丢出琉璃子“住手!”

    眼见一场争斗不能避晃,夏侯扬天适时的出现了。

    “大哥!”慕云平松了口气。

    “你们冶静点。”夏侯扬天看向玉如意,平静的说道。

    “夏侯大哥,你快告诉我事实的真相,我爹爹不是杀人凶手,我更是百分之百的高家女儿,是不是?”高呈祥焦急的拉住夏侯扬天的衣袖,迫不及待的追问。

    “祥儿,你别急,让大哥慢慢说。”慕云平轻声哄着妻子。

    “不错,你爹爹不是杀人凶手。”夏侯扬天说道“不过,很遗憾,你确实不是高士廉的亲生女儿。”

    他的回答仿若一记惊雷打在高呈祥的心坎上。“我若不是爹爹的女儿,那我又是谁?我的父母呢?我又为什么会有吉祥剑?”

    “这一点,高士廉也下明白。他交给我一封信函,其中写明了他如何收养呈祥的经过,你们拿去看吧。”夏侯扬天从怀中抽出高士廉的亲笔信函交给高呈祥。

    斑呈祥用轻颤的手展开了信笺,只见信上写着祥儿:原本以为这是一桩永久的秘密,不料竞也有揭开的一日。

    你确实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但你却是上苍赐给我来递补我死去女儿位置的。

    二十年前,我同我的一名小妾去了一趟塞外。这名小妾便是你日后的母亲,她当时已身怀六甲。他虽然只是偏房,但却是我此生最心爱的女子,因她出身卑微,不能扶为正室。我心中一直引以为憾。

    她因为我的宠爱遭受我正妻的排挤,我担心自己出门在外之时,她在家中会遭人欺陵,因此出门之际总是携她同行。当时她身怀六甲,我更不能把她留在家中,怕她连同胎儿都会遭遇不测,因此她也随我去了塞外。她在塞外临盆了,却遇上了难产,在母女只能保其一之下,我牺牲了女儿,保全了她。

    当时,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在她昏迷醒来彼告诉她胎儿不保的事实,她柔弱得禁不起这个打击。我痛苦烦闷,六神无主的走到了郊外,万籁俱寂之际听到了草丛处一道极微弱的哭声。我就近一瞧,赫然发现一名浑身浴血、已然气绝多时的女子,她怀中竞还躺着一名脸色紫黑、迅然奄奄一息的小婴儿。

    我将线欲气绝的婴儿抱起,在抱起的那一刻却由袜褓中掉出了一把短剑,剑柄上刻了一个“样”字我便将婴孩取名为“呈样”也就是你。

    这件事只有苍天和我知道,连你母亲都不明白。你是上天赐与我的,他怜悯我刚刚失去了和心爱女子所生的唯一女儿。

    祥儿,即使你并非我亲生孩儿,我仍视你如己出,你永远是我最锺爱的女儿。

    案字高呈祥泪眼婆娑的看完了信笺,无言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如意姑娘,你的看法如何?”慕云平间道。

    玉如意面白如雪,她脚步不稳的走近高呈祥心中又痛又喜。

    “笑梅你真的是笑梅?”玉如意细细地端详着她。“我真的不敢相信,你居然还活在人世间”

    “笑梅?高呈祥不解,疑惑的看向慕云平。

    “祥儿,如今是该让你明白整个事情真相的时候了。”他轻轻的拥着高呈祥,缓缓的娓娓道来

    慕云平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才将高呈祥由悲痛的深渊中拯救出来。

    见着妻子悲伤痛楚,慕云平其是心痛到了极点。

    呈祥一直是个重感情,心思细密的女子,她外表刚强,内心脆弱,得知自己亲生父母惨死的经过,她悲痛欲绝。

    慕云平几乎寸步不离娇妻,劝慰她、开导她、逗她乐,逗她笑,好不容易才扫去了呈祥心裹的阴霾,露出了好久不见的笑容。

    玉如意也帮了不少的忙,出了不小的力。

    她是高呈祥世上唯一的血缘至亲,对于劫后余生的妹辣玉如意完全发挥了姐姐的亲情,对高呈祥爱逾生命。

    有了丈夫和姐姐的慰藉、疼惜,高呈祥终于慢慢的走出家破人亡的阴影。

    此外,更让她勇敢站起来的另一个原因是,她发现自己有了身孕。

    一个小生命在她的肚子形成了,血脉相连的孩儿让她摆脱了痛,重新面对人生。

    她还没有告诉慕云平这个好消息。她不敢说。

    因为她蛮横专制的丈夫如今已经对她限制东、限制西的了,若再让他知晓她怀了身孕,肯定会变本加厉的不许她这样、不许她那样。

    那可大大不妙了!她不想被活活闷死。

    带着笑意,高呈祥走进了玉茗堂要找她丈夫,却发现姐姐玉如意也在。

    “姐姐。”高呈祥高兴的挨近玉如意身旁。

    她一直希望能有个亲姐姐让她撒娇,无奈成长过程中却只有高呈燕那类的“姐姐”

    如今高呈祥的希望实现了,她确实有了个温柔、真心爱护她的好姐姐。

    “祥儿,近来可好?”玉如意疼爱的间道。

    “哼,好是好,不过要是能再少个专制的人管束我,那就更好了!”她噘嘴告状。

    “喔?”玉如意含笑。

    慕云平摇头“她怪我不同她上街游玩,在闹情绪呢!”

    “你不陪我上街,又不许我自己去,真是好没道理。”高呈祥恨声说道。

    “这可是你答应我的,没我作陪,你便不能出扬天镖局。”慕云平反驳。

    “所以找才要你陪我去啊!”“我还没能抽出空来啊,谁想你就闹别扭了。”慕云平无奈地笑着。

    “哼!”高呈祥朝他扮了个鬼脸,转向玉如意撒娇道:“姐姐,他不仅不许我出门,在镖局裹也不许我练剑、不许我看人练武、不许我接近马厩、不许这、不许那的,把我给闷死了。”

    玉如意轻声一笑“祥儿,你相公这样做必然有他的道理,你乖乖听话才是。”

    斑呈祥露出了一个不以为然的表情。知道从姐姐这裹得不到任何声援之后,她决定改变话题“姐姐,你今日来此是为了何事?”

    “为了上官磊。”玉如意淡淡说道“我怀疑上官磊和当年血案大有干系,我们准备再采一次颐园,进入废园中那处密室,看看其中是否有数十年来江湖中被火凤凰组织夺去的珍宝。”

    “喔?打算什么时候行动呢?”高呈祥双眼发亮,她也恨不得能够手刀仇人。

    此时,慕云平轻咳了一声“祥儿,我想你还是忙你的事去吧。”

    “我没事儿。”高呈祥甜甜地笑道,她才不要被打发走呢!慕云平叹了一声,笑道:“就是这儿没你的事,所以你快离开吧!”

    斑呈祥不依的蹙超了秀眉“可是”

    “这样说好了,”不让高呈祥把话说完,他含笑的站了起来,将高呈祥自椅中拉起,双手轻轻按住她的肩,挂着一抹深邃的微笑说道:“你马上离开玉茗堂,乖乖回你的房裹去,我这样说够清楚了吗?”

    “可是我”

    “啊,显然还是不够清楚。”他漾出了一个更专制、更命令性的笑容“让我说得更清楚点吧,如果你不马上离开玉茗堂,我便当着你姐姐的面把你扛回厉,明白吗?“你”高呈祥气得龇牙咧嘴。但看见他眼眸中认真,不容反驳的神色,知道慕云平不是空言恫吓,他是说得到做得到的。

    “哼!无礼的野蛮人!”她恨恨的转身离去。

    但才走了一步,却又被慕云平拉了回来。

    “等等,把吉祥剑留下再走。”慕云平笑着吩咐。

    “为什么?高呈祥大声问道,两眼冒着怒火。

    二来是阻止你趁我不注意时溜出镖局,二来嘛”他漾出了一个宠溺、温柔的笑容“森冷的剑气对我们的宝宝不好喔!”

    呈祥闻言倒吸了口气。“你知道了?”她不明白他是怎么之道的?慕云平但笑不答,毫不费力的从她腰间抽出了吉祥剑,再将高呈祥轻轻推到了室门之外。

    “我可警告你,如果你再敢躲在门外偷听,我绝对让你后悔莫及。”慕云平沉声威胁。

    “你想怎么样?”高呈祥心下气恼,骄傲的抬起了下巴。“你敢打我吗?一她挑衅地问道。她就不相信以自己目前有孕在身的情况,慕云平胆敢动手教训她。

    “唉!我怎么舍得打你呢?”慕云平露出了十分邪恶的笑容。“我只会把你拖到床上,好好爱你,让你哭泣、让你呐喊,让你”“住口!住口!一高呈祥满脸通红的捶着慕云平的胸膛,又急又羞的啐道:“真不要脸!哼!”她红着脸快步离去。

    身后则传来了慕云平得意的大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