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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还要时时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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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下沟的冥王村整整热闹了一天。不是哪家的小子娶媳妇,也不是哪家的媳妇生了小子,是一个叫牛娃子的家伙,出山混了不少年,现在混的人模狗样了。

    就跑回冥王村和父老乡亲们显摆了,听我们土星村里的人传言,那家伙像自己娶媳妇似地,好酒好菜大摆筵席请冥王村的人白吃了一天。

    我们这里一年也难有一件新鲜事儿,我们村人见识又少,心里又嫉富,听说到这样一个牛逼人物,自然说啥的都有,有给捧上天的,有给损入地的,人家冥王村那边大吃大喝,我们土星村这边白白花花,人家嘴里流油,我们唾沫星子横飞,人家酒足饭饱搂着老婆操逼去了。

    我们这边还在说三道四意犹未尽,直到我让大伙儿莫名其妙的大吼一声:别jī巴白话了,都给我回家睡觉去!大伙儿才从我老叔家的小卖铺散去。昨晚,回到自己的屋子,我就着一块大豆腐两根大葱喝了半斤小烧,在迷迷糊糊的愤懑中睡了。

    早上这一醒来,脑子里不禁又寻思起牛娃子来,真他妈的是挥之不去挥之不去啊!我叹了口气,让脑子‘随便’了!要说这牛娃子,虽然是冥王村的人,其实和我颇有渊源。牛娃子和我一样。

    早先都是苦命的孩子,我没爹没妈还有个光棍儿老叔对付供养着,这牛娃子爹妈过世后却是个吃百家饭的,在他们村,他今天到这家混一顿,明天再到那家混一顿,把冥王村的人都烦透了。

    后来冥王村冒出一个绝世聪明的人,想到了一个绝世损招。这人说:牛娃子也不小了,天天这么吃着村里人的也不是办法,该给他找点儿活干,咱们每家都有牛,以后就集中到一起,让牛娃子给咱们放牛,咱们每家摊派一下,轮换着供牛娃子饭吃。

    这个人说这些话时,牛娃子才他妈的7岁。冥王村的人听到这个办法,自然是全票通过。于是牛娃子从7岁开始被正式被更名为牛娃子,原先那名字,再也没人叫了。

    再后来,连他自己都忘记了,土星村和冥王村同在一条长长的山沟子里,东边是河,西边是山。

    农村人脑袋没创意,东边的河就叫东河套,西边的山就叫西山头。牛娃子开始放牛后,西山头就是他生活和战斗的地方,几十年后的今天,还随处可见那漫山遍野的牛粪蛋子,同时天下苦逼孩,西山顶上喜相识。

    我和牛娃子一道,光着屁股开始长大,长大到不得不穿上裤子,我们的友谊,被时光刻入西山顶上那棵歪脖子树的年轮里。

    那时,我们是穷人中的穷人,见人家吃啥我们都馋。有老母牛下崽时,他偷挤牛奶给我喝,老李头家的李子半熟时,我就开始偷摘李子给牛娃子吃。

    等到我们都大到穿上裤子后,我们不在不再满足摘李子挤牛奶,只要能吃的东西被我们看上,管它活的死的,都会搞到手。

    17岁那年,我因为到火星村偷大鹅而蹲了大牢,所有人都一直以为是我自己干的,其实,是牛娃子我俩一起去的,直到今天,我没有吐露关于他的半个字。

    那天,我和牛娃子分工,他负责把风,我负责撬鹅架,被人发现时,我回头一看,牛娃子早没影了,公安审我时,虽然我心里埋怨着牛娃子,但就是没有交代他。

    等我出狱后,才听说牛娃子在出事儿的那晚后再没人见过他,莫名其妙的失踪了,二十多年了,他突然蹦了出来,我本来一听到时还为他活在这个世上而心里暗暗高兴。

    但再想想,我就开始生气,我不是生气他当年扔下我一个人跑掉,我是生气他如今忘记了我这个如亲兄弟般的好友。

    往事如井喷泉涌,在我的脑子里东一头西一头的撞击着。我觉得我必须马上喝酒,喝迷糊了就不寻思牛娃子这个犊子了。

    “村长村长村长”屋外一个小逼崽子连声大喊着,我一听就是吴老二家的小吴老二,这小逼崽子没到五岁就具备了吴老二疯疯癫癫白白话话的特质,吴老二绝不用担心是别人的种。

    “你妈个逼的瞎叫唤啥?啥事儿快说。”吴老二一喝多就挨媳妇揍,一挨揍就叫儿子来找我去个调解,所以我听小吴老二喊,以为又是他家那破事儿,就没好气的骂。

    “牛娃子开着大吉普子来咱村了,都说是来看望村长你的。”我心里蓦地一股热流,像闷了一大口小烧,身子不自觉的抖了一下,像在二丫的嘴巴里射精。

    脑袋空白了几秒,我醒神,但还是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冲屋外的小吴老二喊:“滚你妈逼里去吧,和你爹一样成天就能到处扒瞎。”

    “真的,是真的,我和谁也不敢和村长扒瞎啊,现在咱村人都跑大道上看热闹呢!”小逼崽子这样说,那不会有假。

    我跳下地,衣衫不整,蓬头乱发,但心里,激动不已,我出了大门,就有好事的村民靠近我瞎逼问,我哪有心情屌他们,我举目向冥王村的来路望去。

    确实是个山地大吉普子,我在电视上看过。二十多米处,‘大吉普子’好像认出了我,嗷的一声,从屁股后面冒出一股黑烟,直奔我驶来,几个看看热闹的人纷纷躲闪。大吉普子到了我跟前,又噶的一声,屁股一拧,停在我的面前。

    车门从里面打开,蹦下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西装革履,满面红光,只是那冒‘红光’的脸上,左一道右一道的布满了褶子,让我不禁想到地垄沟。中年人在我面前站定,满脸微笑张开手臂操,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农村啥时候还兴这套?我心里暗骂,扒拉开中年人的手臂,照他胸脯上就是一拳。

    “好你个牛娃子,我还以为你的骨头都被蚂蚁啃没了呢!”“这不活的好好的么!”“看你这熊样儿的,是发了大财了。

    这大吉普子,牛逼啊。”“你不也当了村长,这村子可千八百号人呢,要在部队,够个团长了。”“行了,咱还是别互相捧了,让村里人听了笑话,快进屋唠。”叙旧。用时1小时25分。

    牛娃子开始吹牛逼,述说他这二十年的心酸和辉煌经历。用时12小时01分。我,村长开始吹牛逼,述说我这二十年没有心酸也没啥辉煌的日子。用时0小时12分。白话完,突觉肚子咕噜咕噜叫个不停,再扭头,天已经大黑,我忙问:“牛娃子,你饿不?”

    “靠,都饿懵了,到你家,你就知道把话,也不准备酒菜。”“操,饿了不吱声,跟我还见外。对了,你刚才说的靠是啥意思?”“靠就是操,城里人都这么说。”

    “操就操呗,还靠,城里人闲出屁了,你也闲出屁了?以后在我跟前儿不许说,要说就说操!”“靠,好吧!”“操,你看你”“操,好吧!”“对了,嘿嘿。你自己坐会儿,我喊人做饭。”

    我蹦下地,趿拉着鞋来到前屋。我虽然一直没娶媳妇,但我十年前给我老叔弄了个媳妇,从小把我拉扯大,不能让他连个女人味儿都尝不到。

    我给老叔在前面挨着大道盖了新房,是砖瓦结构的,一间他老两口住,另两间没间壁,开了我们村唯一的一家小卖铺。做饭,当然是我老婶这个唯一的女人做,从她嫁过来,我不许老叔再做一顿饭,即使我有时饿了老婶不在家,我也不指使老叔做。

    我喊过老婶,吩咐几句,老婶转身赶紧忙活去了,做饭。花费半小时。酒菜上齐,我和牛娃子开喝。没想到牛娃子的酒量很好,喝我这个每天泡在酒缸里的村长有一比。

    但他吃菜细嚼慢咽的,让我看着别扭,就问:“咋了,不好吃?除了人,我差不多把我家的活物儿全杀了!”

    “看你说哪去了!”牛娃子赶忙解释:“我现在不是那个船长么,你不知道啊,那船上在海上一开就是几个月,日子枯燥啊,我就靠这细嚼慢咽喝小酒儿打发时间啊!”“操,说的这么可怜,你不是说你的船很大么,那一定有很多船员,闲得慌就找他们白话啊?”“都一帮老爷们,有啥可白话的啊!”“就一个女的没有?”“有倒是有几个,只是”

    “操,咋又变得吞吞吐吐了呢!别墨迹,说!你一个大船长,船上的管它男人女人的,还不都得听你的?”

    “话可不能这样说啊,唉,男人都不愿意上船当船员,女的就更不喜欢这工作了,那几个女船员,全是靠我的三寸不烂之舌巧舌如簧死皮赖脸磨破嘴皮子才给哄上去的,为的就是要稳定男船员的情绪,我要是下手了,那不就人心涣散了么!而且,我还要时时戒备,不能让任何男船员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