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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出关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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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然出谷之前,将地上剩下的五块火融石也一并炼成了炼器符。在谷中闭关了一个多月,细细算来,外头也有一年半了,她还当真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和朋友分享一下闭关的成果。

    然而,当穆然闪身从墨玉谷中出去,却愣住了。

    闭关前锁好的门窗,居然是敞开的。

    穆然静静立在屋里,伽摩清晨的风有些热,透过四敞的门窗扑来,穆然忽然就出了汗,心里隐隐生出不妙的感觉。她探出神识,西厢院外有两道轻轻的脚步声往这边而来,两人一路低语,声音虽小,以穆然此时的修为,却已能听得清楚。

    “唉!殿下昨日回来便将自己关在屋里,一日不曾用膳。”

    “也难怪,前后都找了姑娘一年了,也不知姑娘去了哪里……”

    “殿下也真苦,不能擅离封地,每日在大漠里乱转,他明明知道姑娘若有心要走,早已不知在何方了。四海之大,哪里找去?”

    穆然越听眉头皱的越紧,一步到了外头。她速度极快,一跃便已在院外,闪身挡在了两人面前,问:“你们殿下在哪儿?带我去!”

    她一阵风儿似的出现,两名侍女惊喊一声,继而张大嘴,指着她说不出话。

    穆然不等二人反应过来,转身便已甩下她们,纵身往东边而去。她虽没去过赤子烈的屋子,但想想他也应该在王府的东院儿。

    她飘出去,两名侍女却面面相觑,一人揉揉眼道:“我看见姑娘了!”

    “是姑娘,我也看见了……”

    “姑娘怎会从院儿里出现?这一年来咱们日日洒扫……”

    “哎呀别管那么多了!快!快喊人!”

    两人急急转身跑走去喊护卫们,穆然却已在王府里激起不小的波澜。

    她一路上掠空纵跃,赤烈王骑们见了,起初以为是刺客,拔刀便蹭蹭纵空,与她正面撞上,看清楚是她之后,大惊之下不少人忘了寻个落脚的地方,怔愣之间“咚咚”坠地,听声音是摔得不轻。

    “姑娘?”

    “快!报殿下!”

    护卫们一路飞奔东院儿,穆然却先一步落入院中。

    她喊:“赤子烈!赤子烈!”

    边喊边大步走到房门口,要去拍门。房门却在她走到门口时打开了。

    晨阳照进房门,照见一身黑衣的男子眼底细如密网的血丝和下巴上丛生的胡渣。

    穆然愣住,赤子烈也愣住。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眼底如尘寰一梦里奔淙的人事浮生,又如沧溟积聚时的蠢蠢怒涛,整个人都陷在深涌起伏的情绪里。他不说话,所有的情绪最终都化作拥抱,他的双臂铁似地紧紧禁锢住她,这一刻,所有的力道对他来说都是一种发泄。

    穆然一动不动,也没有像上回一般踩他一脚从他怀里逃开,而是任由他抱着。她此刻心中满是自责,第一次闭关,她也没想到会这么久,她一心放在修炼上,倒是疏忽了外头有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赤子烈以为她不见了,朋友们为她担心四处找她……凤天说得没错,她一门心思扎在修炼上,什么事就都被她抛在脑后了。

    这个毛病,以后得改!

    穆然额头抵在赤子烈的胸膛上,感受他沉沉的心跳和剧烈起伏的气息。直到院子外头传来护卫们的脚步声,脚步声又都安静下来,才听赤子烈问:“你去哪儿了?”

    他声音沉静,略微带着低潜的怒气,嗓音暗哑。

    “哪也没去。”她声音嗡嗡,撞上他的胸膛弹回来,隐隐有些头疼。

    这事要解释清楚,估计得把他气晕了。

    果然,赤子烈一下放开她,眼底的怒火有蹭蹭燃烧的趋势,只是尚且压着,问:“你说什么?”

    “我说,我哪儿也没去。我说过我要闭关,吩咐了人在我出来之前不能随便进屋。”穆然喘一口气,尽管知道解释清楚的后果,但事情已经发生了,除了面对别无他法,“抱歉,这件事是我疏忽了。我没想到我会闭关这么久,早知道该在屋里留封书信告诉你我在的。”

    “什么意思?听不懂!”赤子烈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穆然却深深看他一眼,不再多言,拉着他便走进屋里,关上了房门。

    房间里,穆然突然闪身进了墨玉谷,略作停顿,便闪身出来。

    赤子烈见她在眼前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不由大惊之后微微眯起眼来。他记得她消失前并未捏什么法诀,显然她不是用了隐身咒。

    穆然转过身去,背对着赤子烈将贴身放着的凤珠拿出来,转身道:“这是我从小戴在身上的珠串,我在仙奴坊的地牢里醒来时,什么都不记得了,身上就只有这一串珠子。后来偶然间得知是一件空间异宝,在坊中的十年,我一直凭着它的遮掩在谷中修炼。这次闭关也是去了谷中,其实我在谷里也就过了一个多月,可外头已是一年多了,这事说来总归是我思虑不周,让你担心了。”

    虽然凤天曾告诫过她莫在人前轻易拿出凤珠来,但她已把赤子烈当做生死至交的朋友,没什么好对他隐瞒的了。

    房间里长久的安静,赤子烈盯着穆然的手。

    就在穆然以为她要承受某殿下的震天怒吼时,却听他问:“你的手怎么了?”

    而此时,屋外院子里,护卫们面面相觑,盯着紧闭的房门,表情怪异。

    一人憋了笑,挤眉弄眼拐一下旁边人,问:“哎,你们猜,姑娘把殿下拉进屋里干嘛呢?”

    众护卫立刻笑起来,一人踢过去一脚,道:“滚吧你!要让姑娘知道你脑子里想着的龌龊事,非活劈了你不成。”

    正笑时,忽听后头有人问道:“出何事了?”

    众人回头,见仲奚走来。他本在外头办事,刚回王府就听说穆然回来了,不由赶了过来,一进东院便见一堆护卫堵在院外,不由询问。

    护卫们忙给他让出路来,道:“不知详情。只知早晨姑娘突然出现在王府中,殿下问她去了哪儿,她竟说哪儿也没去,这不,正与殿下在屋里说着呢。”

    仲奚闻言目露沉思,抬眼往屋里看去。

    这时,房门却开了。

    赤子烈先一步迈出来,脸色余怒未消,“去拿金创散、暖肌膏!”

    护卫们闻言,立时有人应下去了。

    屋里,穆然跟在后头出来,脸色发苦。她反复试验封符的时候,十指腹咬得血肉模糊,后来符一经炼成,她就迫不及待出来了,竟忘了先去灵潭里洗洗伤口。

    仲奚见到穆然,先是一愣,后以神识探过去,接着眼底神色一亮,笑道:“恭喜姑娘。一年多未见,修为竟已精进至仙人境五重了。”

    话一出口,四周哄一声,护卫们纷纷看向穆然,目光惊叹。

    “仙人境五重?记得跟姑娘在白国凉州遇见时,不才灵人境三重么?”

    “我也记得是刚入下仙期不久,可后来在天狐岛上的时候就已经是灵人境九重了。”

    在场的护卫并非全都是当初跟着赤子烈去出席天成祭典的,听了这话不免更是讶异。

    这世上除了皇族血脉,没听说过有人可以修为精进速度如此之快的!即便是世家贵胄子弟,常年服用增进修为的灵丹,这般修炼速度也绝对称得上恐怖了!

    姑娘究竟是什么人?

    不少护卫难免往穆然额角的刺字处瞧,以她的身份,这恐怖的修炼速度若被那些整日鼻子朝天的世家子弟知道,早就气得吐血一片了!<cmreadtype='page-split'num='5'/>

    面对众人的反应,穆然尚且淡定,事实上,这修炼速度对她来说算不得快了。这一年多来她全副心思都放在炼符上,晚上才修炼。若是全心修炼,此时只怕已是仙人境九重了。

    “不说这些,我们到前面花厅谈吧。我有惊喜要给你们!”穆然说罢,抬脚便往院外走。

    听赤子烈在后头怒气冲冲道:“有什么惊喜比手重要!”

    穆然步子顿住,回头纠结地看了他一会儿,叹了口气道:“拿到花厅边擦边谈吧。”

    说罢,还是先一步走了出去。

    花厅里,赤子烈在上首大马金刀坐了,仍旧黑着脸瞪着穆然。穆然没再将凤珠拿出来,只是大略与仲奚说了这一年来她的去向。

    仲奚听罢先是一惊,“这、这真是……”接着摇摇头,叹道,“这也算是冥冥注定了,也该姑娘躲过这一劫。”

    穆然闻言眉尖一颤,直觉仲奚话里有话,她倾身问:“出什么事了?”

    她的第一感觉想到了赫连家,谁料想,还真被她猜中了。

    “姑娘闭关半年之时,赫连齐之父赫连呈一前来寻仇,他乃是真仙期真人境七重的高手,搜遍整个伽摩,连周围镇子都搜遍了,后来仗着赫连家深受皇上器重,竟硬闯王府。整个王府都拿不住他,殿下与他一番缠斗,却还是被他撞入西厢……幸亏当时姑娘不在,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仲奚说得简略,穆然却听得心惊。她怎能想象不出当时的险情?不由抬眼看向赤子烈。

    赤子烈垂着眼,脸色暗沉,也不知是仍在恼她,还是想起当时之事,心头怒起。

    “那后来呢?”穆然问。

    “后来没搜着姑娘,赫连呈一却一口咬定是殿下的侍奴杀了他的爱子,于是回到帝都参奏殿下。但他毕竟擅闯王府,又与殿下动了手,此事在喀哈闹得人尽皆知,百姓愤慨。皇上以不敬之罪罚了他,又下旨斥责殿下御下有失,命殿下在王府中思过,无事不得擅离。”

    仲奚微微敛眸道:“这与软禁无异,殿下却顾忌不得。自从发现姑娘不见了,便三天两头出去找,属下们多番拦着,他这才没出喀哈。只是这一年里,却也没安心吃睡过,三两日地便去大漠里转,连沙海都去过了,生怕姑娘离开了伽摩,却在大漠里迷了路。”

    穆然闻言心底涌起暖意,却越发得自责,她看向赤子烈,尚未说话,护卫便送了药膏来。

    赤子烈拿了药膏走下来,山一般站在她面前。

    穆然望着头顶投下来的好大一片阴影,道:“我自己来吧。”

    “自己来!自己来!你十指没个好的,怎么自己来!身边这些人连帮你擦个药都办不到么!”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赤子烈便来气。穆然果断闭了嘴,决定最近这段时间还是别招惹烈王殿下的好。

    暖肌膏擦在伤口上冰凉,缓解了些微的疼痛,渗入伤口之后,却开始生出些又暖又痒的感觉。待暖肌膏擦好,才在上面敷了一层金创散。

    赤子烈动作极轻,穆然不由讶异,他平日看来不像是这么细致的人。

    仲奚在药膏送来时便出了花厅,与外头的护卫们站在一处。

    花厅里极静,穆然不知说什么好,只是静静看着手指被上好药膏。见赤子烈也不回去上首,往她旁边一坐,药膏推去一旁,自袖口拿出件东西,放到了两人中间的桌上。

    穆然定睛一看,眼神一亮!

    见桌上赫然是一对薄如蝉翼的火红色短刀!刀身分作两道,呈双流弧形,双刃,刃口尖利锋锐,寒光如雪,当中却有一线火红,好似火焰跃动,极美!很明显是火融石打造的!而刀柄环形中空,并无多余的坠饰,只嵌了一颗朱艳的宝石,与刀身的火红呼应。美丽又不失大方,最重要的是考虑到了实用性!她这样打架起来拼命的人,用起来可以把短刀套在手上,不容易丢失。

    穆然欣喜,心下实在喜欢,伸手便想要拿来试试手感。

    旁边却忽然有人皱眉道:“你嫌手上的伤好了是吗!消失一年眼神变差了还是怎么着,离得这么近看不清楚?”

    穆然被吼得一愣,缓缓抬头看赤子烈,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变了好几个花样,精彩得快要纠结成团儿,最终她深呼吸一口气,咬牙,垂眸。

    告诉自己:我忍!

    她和赤子烈认识这么久,这还是头一回吃瘪。花厅外不由传来几声闷笑,穆然和赤子烈一齐抬眼看去,那几声闷笑立刻止了。

    倒是仲奚不怕两人的眼刀,笑道:“姑娘,那对火蝉刃是殿下亲手打的,本是为了上回争执之事给姑娘赔罪的,却不想以为姑娘离开了伽摩。这一年多来殿下将此刀带在身上,日夜观看,唉!今日总算得偿所愿,能亲手送与姑娘了。”

    穆然闻言好生看一眼仲奚,她总觉得赤子烈这近卫队长是个腹黑,他说便说吧,还非得加上后面半段,这不摆明了让她心存负疚么。

    “你确定他要送我?我瞧着你们殿下的脸色,可不像是要赔罪的样子。”

    赤子烈闻言转头看她,脸色发黑。

    穆然眉峰一扬,这回竟毫不示弱地看回去,道:“一事归一事。上回争执之时,可不是我先挑起战争的,那排花盆不是我踏碎的。”

    赤子烈咬牙看她,忽而笑了笑,牙齿洁白,亮得吓人,“抱歉。”

    穆然煞有其事地点头,“好说。”

    花厅外几名忍不住的护卫躲去一边笑。

    花厅里,穆然又将目光转向桌上的火蝉双刃,问:“这刀真是你打的?你会炼器?”

    “我会的事很多。”赤子烈没好气道。

    穆然却是一愣,觉得这话似乎也从哪里听过。依稀是谷中桃林下,男子含笑将一只天狐递给她,告诉她:我会的事很多。

    这般的巧合。

    他们都是这世上优秀的男子,而她,也不差。

    穆然见手上的药膏已干了,便果断怀里捏出一张符来。为了不让这个举动惹赤子烈发难,她特意用两指夹了,没碰着伤口,而后,竖在了赤子烈面前。

    “既然你会炼器,那就帮我试试这张符吧。这就是我所说的,惊喜。”

    她笑容浅淡,却带着特别的光彩。

    赤子烈紧紧盯住她手中的符纸,仲奚和护卫们转头看向花厅。

    少女手中的符纸,阳光下蜿蜒如画的血红咒字在火红的符纸上,散发着非同寻常的气息……一瞬,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