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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血溅宫门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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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奕王天府前,唐世言亦留了上千人守护,这样喧嚣的一个夜,大军踏雪挥刀,斩落了栾阳城多年沉寂的安宁,可谁又知道,这一夜之后,已然宫宇剧变,改朝换代?!

    当李昭南抱着佑宁,与容嫣非、唐世言一起回到天府,福腾阁中,伊人弱影纤纤,窗纸上,被幽幽烛光勾勒出美好身量。

    她急切的来回踱步,李昭南望在眼里,心知她定然亦得知了佑宁正在宫中之事。

    “奕王……”容嫣非眸中依然带泪。

    李昭南却哑声道:“别说了。”

    深深压抑的痛苦,几乎令心弦崩断。

    这一道门推开,他……要如何面对芷蘅!

    风雪不息,李昭南的人影才出现在门前,芷蘅便忽的打开了门,苍白憔悴的美人,眼中泪光盈盈。

    芷蘅望见一同而来的容嫣非,神情略微一滞,转瞬即逝,便盯在李昭南怀中的孩子上。

    她立时松下口气,望着安然无恙的李昭南:“我就知道,你会带佑宁回来!”

    芷蘅破涕为笑,伸手触上佑宁小小的身体。

    突地,手指僵住,她霍然抬眼,

    李昭南却微微垂下目光,容嫣非容色凄然,唐世言沉默不语。

    风雪,扑面而来!

    芷蘅心中顿时一冷。

    她猛地再望李昭南怀中孩子,孩子面向李昭南心口,一动不动、安静得……令她心弦紧绷。

    她苍白如雪的面容,立时浮起一层霜雪,她一点点靠近孩子,纤长细指抚着儿子冰冷的脸庞:“佑宁……你睡着了吗?娘来了,来,让娘抱抱。”

    她声音颤抖,李昭南却只是望着她。

    此时此刻,竟觉得所有语言都显得无力。

    “把佑宁给我!”芷蘅看着李昭南,泪水一滴滴跌落,凄然的望着他。

    她湖水似的眸,幽静得可怕。

    李昭南凝望着她,缓缓松开了手,芷蘅将孩子接过到怀中。

    佑宁安静的小脸依然泛着冷红,只是身子已然冰凉,胸前的大片血色,触目惊心!

    “佑宁,你怎么不睁眼呢?”芷蘅抚着佑宁冰冷的脸,擦拭掉他脸上淋淋血迹。

    “佑宁,你看看娘啊……”芷蘅泪水分明一颗颗落在佑宁的脸上,滑下、冰凉、破碎。

    她神情静静的,李昭南心如刀割,上前轻轻揽住她的肩:“芷蘅,不要这样,佑宁他……”

    “不,不……”芷蘅忽的撤开步子,躲开李昭南的双手,她拼命摇头,泪水猝然,“这不是佑宁,不是佑宁……不是……”

    声音低弱得令人心酸。

    李昭南想要接近她,她却步步后退,双眼望着怀中的孩子:“我知道的,佑宁一向很乖,天色晚了,是要睡了的。”

    话是如此,可心早已被凌迟做千百次。

    一刀一刀,血流如注。

    看着她如此自欺欺人的悲哀,李昭南一步迈过去,不容她再逃脱开,他紧紧抱住她:“是我……”

    他竟没有说下去,芷蘅似被什么刺入心间,她霍然挣开他的怀抱,目光冰冷若雪光凄凄,她看着他,紧咬淡唇,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为什么,上天就是要夺走她拥有的一切。

    她爱李昭南,可是李昭南身边跟着可以与他并肩作战的高贵公主。

    她爱佑宁,可是……却偏偏要面对如此残酷的现实!

    她心痛得无力,甚至连呼吸都万分沉重。

    “是我累死了我们的孩子!”李昭南的话,令芷蘅唯一残存的希冀瞬间崩溃。

    佑宁死了!他说……佑宁……死了!

    她收紧怀抱。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翻滚的泪珠瞬间决堤,剪水双眸,写满了惊讶、愕然、伤痛与不解!

    “你说什么……”她声音颤抖,李昭南闭目道,“是我……亲口下令杀无赦!佑宁他……不得不……”

    他顿声,亦没有说下去。

    容嫣非连忙插口道:“不,当时的情形,奕王乃为保万人性命,顾全大局,杨妃你……”

    芷蘅凄伤目光望在容嫣非脸上:“芷蘅不比公主,策马天下,堪比男儿,芷蘅的天下,只是佑宁,只是……”

    她哽咽难言,望向李昭南,李昭南明白,她想要说出他的名字,可那两个字哽在喉间,痛在心里,终究痛得无法出口!

    话已至此,芷蘅自可想象当时的情形,自是李稔以佑宁的命相要挟,要李昭南就范,可唐世言将自己救出的时候,栾阳城内,便已风云大变,自己已意识到了什么!

    她明白,她不能怪他!

    可是……她,却只能怪他!

    “我别无选择!”李昭南的每一句话,都几乎是在芷蘅的心上再捅一刀。

    芷蘅冰冷的笑了,目光恍惚:“奕王,若当时,李稔剑下之人是我,你……也会作此选择吗?”

    她平静得令人战栗。

    冷冷的目光,霜水重重,照见李昭南惊愕的神情。

    是谁,曾说着悦耳动听的誓言?

    是谁,在温柔缱绻里海誓山盟?

    李昭南怔忪之间,芷蘅的泪水早已蜿蜒,淹没了窗外的风狂雪骤。

    “我……在你的心里,也未必能及得上江沄……是吗?”

    一句话,凝冻了冰霜,揭开了所有极力掩藏的伤口!

    李昭南震惊的看着她,芷蘅却只是缓缓看向一边的容嫣非,容嫣非触及那清冷冰寒的目光,神色微微一滞,不明所以的一阵心寒。

    芷蘅惘然笑了,犹记得,那日门缝中看见的一切,李昭南,女人之于你,又算得了什么呢?

    江沄的名字冲口而出的刹那,芷蘅明白,她已打碎了他们之间所有温情脉脉的誓言!

    她无意刺痛李昭南,可……她再不能控制!

    泪水滔滔不绝,已无需等李昭南亲口说出来。

    她缓步向门边走去。

    屋外风雪急骤,她冰冷的心,被生生撕裂。

    她望着怀中的孩子,滴在他脸颊上的泪,瞬间成冰——

    她宁愿,自己没有被唐世言救出皇宫。

    那么,李稔便只会用她来威胁李昭南是不是?

    若当时,李稔剑下的人是她,她定会挥剑自刎,绝不连累李昭南,若李稔剑下的人是她,她定会凛然相对,含笑而去。

    可……一切,已不能重来!

    冰天雪地中,芷蘅一身单薄,踏着夜色下血染的城池,白雪茫茫、血色滔滔,她一路走向城外。

    守城之人欲要拦住她,紧跟她身后的李昭南一个眼神,城卫便不敢再动。

    才经历了一场宫变,守城的已换做了唐世言的手下。

    漫天的风雪、狂烈的夜风。

    呼啸吹开城郊层层黑暗。

    芷蘅原便病弱的身子,走得筋疲力尽,她跌倒在雪地中,李昭南连忙跑过去扶住她。

    她却只是冷冷拂开,再也支撑不住。

    她甚至无力再站起身,她将佑宁放在皑皑雪地里。

    城郊的风,更寒一些。

    冷入骨骼的雪,芷蘅却早已觉不出。

    她手捧冷雪,一捧一捧的堆积在似甜甜睡去的小小身躯上。

    彻骨的寒气,直逼吞噬着她仅有的一点意识。

    牙齿禁不住打颤,白皙玉手已然冻裂出血。

    可她捧雪的手却不曾停下,佑宁,冷到了极限,便不会再冷,李昭南沉痛的望着,欲要将她扶起,却只是她的一道目光,便令他站在原地。

    他只能这样看着她,看着她一捧又一捧的将雪盖在佑宁的身上。

    掺杂着斑斑猩红的雪,冲击着他的心。

    可是,芷蘅悲伤欲绝的样子,令他无法去阻止她最后的希望。

    滚烫的热泪融入冰冷的积雪。

    她一言不发,拼命将最纯净的雪覆盖在佑宁身上。

    佑宁,这个人间太肮脏。

    柔弱的身子颤抖不止,冻僵的双手,不曾停止。

    自此,这茫茫寰宇,已无所依托!

    雪地中,纤瘦的女子,终于难支,倒在一片白茫里……

    绝美的脸,带着热泪滚滚,被埋在冷冷雪地,凌乱的发,与雪色黑白分明。

    恨又如何?爱又如何?

    皆不过是一捧冷雪,彻骨冰凉!

    李昭南连忙踱身抱住她,她冰冷的娇躯,发紫的双唇,还有那双冻裂的双手,他不知,他要如何才能抚平她心中疼痛。

    因为,他的痛亦不知要怎样填平。

    滔天大雪,不停的落下。

    面对这一切,纵横沙场、不曾畏惧的他,亦感到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