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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天若有情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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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人将孙守波与红天的尸体拖出殿外,华美的青砖地面,明净如洗,似乎从不曾有鲜血流淌过,澄净可照见一双相拥的人影。

    殿内,燃起高烧的新烛。

    融化的烛泪一滴滴滑落镂花精雕的烛台上。

    凝结,成殇。

    李昭南凝眉望她,她的容颜依旧,横波星眸含情脉脉,一身素白,便如她离去之时,墨发缠连着他的手指,清艳绝尘的傲世容颜,经了三年风霜,似更有绝代风华。

    他的手抚着她的脸,目光忘情流连,他俯首吻干她眼角泪迹,她闭目之间,泪更蜿蜒。

    “你怕我杀唐世言,所以骗我?”尽管,他已经确认,可是,他依然问她。

    芷蘅点头。

    “有一刻,我是真想杀了他!”李昭南低声在她的耳边,感觉她的身子一颤。

    他更加拥紧她:“三年前,无论你以什么样的心情离开我,可我这三年来,如何对你?他都看在眼里,可是作为我最信任的人,他竟然瞒了我三年!”

    芷蘅身子一动,抬眸欲要解释,可无奈自己发不出半点声音,焦灼的目光令李昭南失笑:“这么护着他?”

    芷蘅一怔,他的笑分明在眸中,可说出的话,一如从前,从来不中听!

    分离,已太久。

    他眼中带着促狭笑意,用力拥起她的身,眼中是燃烧的、压抑的、渴望的情愫:“把你这三年欠我的,通通还我!”

    芷蘅未及反应,他却早已情动。

    浮花罗帐,漫天舞动,如风起云涌。

    他带着无法自持的悸动,叹息般轻声说着:“芷蘅,知道吗?抱着你的这个男人,已三年未近女色!”

    心底什么陡然塌陷,软绵绵的身子,更加虚浮,她望着他,不可置信的泪光里,有迷离相思。

    昭南,三年,我亦如你一般,日思夜想,没有你的日子,一天好似一万年。

    那种煎熬、那种苦痛、那种心酸的纠结。

    我……皆如你一般啊……

    不顾一切的拥紧他的背,吻上他焦渴、热望的唇,彼此纠缠、彼此拥有,缠绵如梦、悱恻入骨。

    若摒弃爱恨情仇,若摒弃家国天下。

    只是这样单纯的彼此相拥,还会不会有恨?会不会……有如此彻骨的分离……

    夜色,幽沉得恐怖。

    栖霞殿春宵缠绵,凤承殿血色喧天。

    李民早已带人将凤承殿团团围住,孙如妍一身华美贵胄,凤钗零落,匍匐在地,李民圣旨在身,将其拿下,孙如妍见到孙守波尸体,大惊失色,近乎疯癫。

    孙如妍自此被幽闭于清尘宫,次日,李昭南下诏,孙守波谋国犯上,刺王杀驾,唐义公护驾诛之,孙如妍行为疯癫,意识不清,不可再母仪天下,废贞皇后孙氏,打入冷宫,令立栖霞殿死而复生的杨妃芷蘅为大沅思皇后,却并不迁居凤承殿,仍于栖霞殿居住!

    凤承殿里,有李昭南太多不堪回忆。

    芷蘅明白。

    清晨,她送帝王早朝,亲手为他披上盘云纹龙袍,玉带琉冠,凛凛龙眸,犀利深沉。

    如今,他已然是真正的天下之主。

    麦思涛、孙守波除去,上下震惊,天子手段非常,阴枭狠辣,人人虽战兢却不敢造次。

    芷蘅对镜梳妆,李昭南说不喜她再穿素白颜色,那未免太过凄凉,芷蘅便捡了绫丝绉纱长裙,更衬得她身姿楚楚如云霞绯红灿然,一支挚爱的镂花蝶翼簪子,耳上明珠濯濯泠动,胭脂玫瑰膏令脸色嫣红如雾。

    一切看似平静了。

    整个栖霞殿亦重新装点,沉香木阔床悬鲛绡浮花帐,风起绡动,如坠云山雾海,因她畏寒,床边青砖亦铺做了白玉,精雕细刻朵朵夜合花瓣玲珑如生,夏日里,赤足踏上也觉温润。

    天若有情天亦老,芷蘅明白,李昭南虽甜言蜜语无多,可他却是在想尽一切办法在弥补他们间缺失的这三年。

    可她如今,又能为他做些什么呢?

    望望曾纤细绵软的雪白素指,如今只是缠着药味浓重的布带,她有如夜莺动听的歌喉,可如今,亦再也不能吟唱高歌。

    正自凝眉,菱花镜里,竟映出云儿清淡妆容,芷蘅一怔,回头望去。

    云儿看着她,良久,方微微绽放出笑容。

    那笑容,紧涩,疏离多了……

    芷蘅想,也许,是自己的错觉吧。

    相别太久,一切都变了。

    云儿捻起芷蘅一缕秀发,淡笑说:“公主,原来,果真是你。”

    不知为何,芷蘅竟感觉她声调沉沉。

    芷蘅依然笑着点点头。

    “公主,待会儿会有御医来为您诊治,想您的嗓子,定会好起来的。”云儿的笑容似真切了不少,芷蘅心下稍稍宽松,果然是自己的错觉罢了。

    “公主。”云儿牵过芷蘅裹紧布带的手,为她轻轻解开布带,拿过桌上药水,为芷蘅轻轻涂上,手法轻而小心,不住的轻轻吹气,减少她的痛楚。

    芷蘅热泪在眼眶中滚动,云儿,想自己回宫,又失语不能说话,未曾与云儿有过片刻亲近,自己又极力的否认是芷蘅,云儿定亦是不能肯定,所以,才没有对昭南说起吧?

    许真真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云儿为她换了药,微笑说:“公主,手上的药只需再抹三次,然后要好好动一动,才有助于恢复。”

    芷蘅点头,清泪滑落。

    云儿为她拭去泪水,心里的酸楚,却更加汹涌。

    公主,你回来了,我真该高兴的,可是……

    她突地起身,芷蘅一怔,云儿却低声笑说:“奴婢为公主准备早膳,再过半个月,公主将成为真正的皇后,云儿恭喜公主,终于拨云见日、苦尽甘来……”

    云儿转身而去,芷蘅怔怔望着她,她的背影消失在炽烈日光下,急匆匆的步子,似乎……有什么正在远去……

    她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却一时没有头绪……

    半月后,宫内再次披金布彩,礼乐彻天,欢愉宫乐冲入霄云……

    册后大典如期举行。

    挚爱的女子,沿汉白玉阶步步婀娜,身着绯红色滚金缎绉纱罗衣,裙摆逶迤密绣彩凤高飞瑞祥图,金凤翔于云端、霓裳温柔,霞绡雾縠,缎带流苏柔柔坠于腰际,摇摇生动……

    李昭南不由得恍神,本便颜色倾国的芷蘅,经了这番浓妆艳抹,绝丽风情,更显得倾城难描,风华绝尘,美得如此惊人。

    李昭南伸手牵过她的手,眸光前所未有的温柔缱绻,将皇后玺印交于芷蘅手中时,感觉从此,天下江山、万里山河,皆有她与他共享!

    不伦此时,有多少双嫉妒的眼神在,他们……仿佛已经旁若无人!

    李昭南始终牵着芷蘅的手,从此,她便是他的妻,他的皇后,他龙眸睥睨众生,她凤目俯望天下。

    文武百官,整个大殿皆显得狭小!

    李昭南心内却骤然开阔——

    他的天下、他的美人、他的江山社稷,这一刻,方真正感觉拥有了一切……

    宫乐弥散云霄,仿佛飘摇万里,穿过街市、透过青山,绕过云霭。

    青山深处,有箫声怅然。

    那箫音似时光倒流,无数往事便在这箫音中起起伏伏、渐行渐远……

    执箫的人,一身飘逸青袍,立在山边,遥望九重宫阙,遥祝她苦尽甘来。

    身后突有脚步声打断这箫音,他回头望去,身后的女子,亦是目光怅惘。

    “唐世言,你还放不下吗?”清新悦耳的声音,从来都是这山中最动听的,仿佛这世界的一切纷扰都与她无关。

    唐世言笑笑:“公主,唐某可是那种人吗?”

    “不是为何在此神伤?”容嫣非步步走近他。

    唐世言却忽的握紧箫管,目光有几分闪躲:“并非神伤,只是触景生情。”

    “触景生情?”容嫣非轻声说,许久,她都没有再言。

    唐世言望着她,从来掩饰不住心事的女子,看上去似乎有很多话要说。

    不自觉按一按胸口,她曾递在自己手中的发,她的心意,他当然知道,他不是一个不解风情的人。

    只是面对她,却无奈,只能一笑而过。

    他笑着与她擦身,却被一只冰凉小手握住。

    明明是夏日浓烈的时节,怎么她的掌心竟冰凉至此?

    她的手,越握越紧,却依然无言。

    唐世言欲要抽身而去,她忽然说:“我要走了!父王,要我回去。”

    心中忽然一颤,侧眸看向她,她面容楚楚,那娇蛮的、爽朗的眸光,此刻只柔软得几乎不堪承受泪水的沉重。

    这样的神情,不由得不令他心中一动。

    可终究,他不过浅浅一笑:“公主是该回去了,出来这么些日子,总该有个交待。”

    他的笑容里不见半分牵动,容嫣非一怔,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她缓缓放开他的手,颤声说:“若你留我,谁叫,我也不会走。”

    她从来如此直白坦率,唐世言望着她,这样好的女子,该有个更配得上她这份心的人来配,而自己,终究不是。

    他依然淡笑如风,凝望她的泪眼:“公主一路保重,唐某会护送公主到边境……”

    “不必了!”容嫣非一声喝断他,她的柔弱从来不允许侵占她的骄傲。

    她夺步而去,又骤然停住,胭红色的背影在青山莽莽中尤为突兀,她背身对着唐世言,忽而一声叹息:“此番回去,父王……为我安排了婚事,与漠南兹镏国王子思德侃结亲……”

    她清脆声音哽咽,唐世言微微一惊,容嫣非已跨马而上,低垂的眸光映出唐世言怔忪的脸,她幽声道:“唐世言,今日一别,后会……无期!”

    马蹄声声,踏碎山间零落花泥。

    缕缕晨光暗淡了青山苍苍。

    今日一别,后会无期!

    仿佛是一柄尖锐寒刀,骤然刺进心头,可他终究只是望着那一抹身影远去。

    马蹄声渐渐不明,山色,渐渐空濛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