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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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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天飞雪

    夜幕低垂,暗淡无光,寒风呼啸而过,一个穿着华丽衣衫的男子站在城门口,衣衫漂亮,人抖缩着身子来回打着转,不停地搓着双手,不时地往黄色泥土的大路上张望,呼吸间吞吐着白气。

    “参军,来了,来了!”微弱朦胧的光亮中,一个守城门的官兵小跑着靠近,手中灯笼忽明忽暗,摇摇晃晃。听到小兵的话,参军的精神为之一振,挺直了身躯,望向前方,一个小黑点渐渐朝这里而来。一会儿工夫,马车辘辘声渐近,径直来到城门口停下。参军连忙迎上前去,躬着身子:“大人,路途辛苦了。“参军,我不在的时候,城里还好吧?”车帘掀起,一个胖胖的身影在仆人搀扶下跳下马车,身着官服,满脸疲惫,右手揉着酸疼的脖颈,好像扎叹息。参军答道:“大人,一切安好。”

    “恩。”身为迪达的城主,第一句话只不过是官面话,迪达是卡拉国富裕之乡,民生安乐,想来也不会发生什么大事,他含糊地应了一声,下了车,顿时感到寒气逼人,说道:“今年这天还真反常,快要春天了,这会儿就这么冷了。”守城的小兵去安顿马车,参军紧跟在城主之后,轻声问:“大人此次进京拜见可壁相公,想必大有收获。”

    “恩,事情紧急,这段时间京城局势紧张,相爷那边催得紧,”对着自己的心腹参军,城主见四下无人,坦言,“相爷要我们卡拉国河东连成一线,只要一致反对,内管府计划就不能成,如果让国王把内管府给办了,起用那些王族人氏,那以后我们还有什么好日子过。你看,这是相爷亲笔书信,等明儿一早,给其他几位大人过目。”肥胖的手轻轻拍拍身子,他身上可能有着重要文件,城主有些得意。

    他是可壁在河东重用的官员之一,深得器重,在京城有可壁的照顾,近些年来,为可壁巩固河东势力献了不少功,春风得意,官场亨通.。参军笑着说:“大人明智,等可壁相公独揽大权,大人定会迁升,前程如锦啊,到那个时侯,还要多多提携小人啊。”嘴上恭维着,参军和城主都是心照不宣地相视而笑。

    两人走向城门,城主絮叨着进京所遇之事:“要说这京城什么都比迪达好,但是这京城的女人啊,不够温柔,哪及得上迪达的女子温柔多情啊,”话音一顿,看着参军听得津津有味,他又道,“话说回来,有一个例外——可壁相公的夫人,唉……绝代佳人哟,也只有这样的佳人,才配得上可壁相公啊。”参军说道:“是吗,好看到什么程度了?”

    城主说道:“那日在院中一瞧,距离甚远,他连可壁夫人眼睛鼻子都没看清,但是那芙蓉含初露的风华,即使身处繁华从中,依然让人感到目眩,难以忘怀。”两人说说笑笑,走进城门,参军回过头来,参军对这守城的官兵说道:“把城门关上!”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飞快而至,官兵们停下手,参军和城主回过头,眼见尘烟飞扬,一匹快马奔到城门下,黑暗中,就是看不清马上是什么人?

    “哪位是迪达城主爷,可壁相有信到。”马上人高喊。城主一愣,他前脚刚到,后脚就跟来了可壁相公的人,莫非有新的指示?不敢怠慢,他走上前:“相爷有何指示?”见那马上人招招手,知道必是密书,不宜传入外人耳,他走了近去,马上人翻身下马,凑近他。城主正欲开口,仰首看清对方,脸色惶然一变:“你?”

    参军等在城门边,看着城主慢慢走去,和那传信人亲密的样子,弯着腰,头碰头。寒风中参军身子抖动着,缩缩身子,耐心等待,可是过了一会,城主依然维持着那种姿势,他心中一凛,突然感到异常,正想大声喊,突然看见城主的身子已经慢慢跌倒,传信人还蹲下身子,利索的伸手从他的衣襟里摸走了一份信,参军的心急跳起来,用手一指城主处,大叫:“有刺客,他是刺客——”参军尖利的声音在寒风中回荡。

    两个守门官兵听到叫喊,拔出腰间的刀,可惜此刻已经晚了,传信人快如闪电,官兵甚至连他的面都没见到,就已经死在他的短刀之下。参军目睹了一切,嗓子闷住了,发不出声音,腿一软,跌倒在城门口,有只觉得身上一个沉重……

    翌日,震惊河东的“迪达城主被杀案”以快骑急报入京城,以城主及官兵,参军在内共七条人命,无一幸存。而这起刺杀,只不过是卡拉国河东官员被杀大案中死亡人数最少的一起而已。同时期,河东重权者相继被杀。牺牲最大者,里哈城主一家,二十四条人命,在一夜间归西。而这些官员,都是可壁在驾御河东的亲信党羽。这些震惊河东的刺杀案,从来就都没有破案,百姓提起这些暗杀,都还心有余悸。

    沉郁的天色灰蒙蒙,北风起,刮面都是刺骨的隐疼。可壁走出书房,青紫色的官靴踩在地上的灰砖上微微作响,来到门外,远远就听见族弟可虎和管家议论着什么,近了几步,可虎转过头来,神色比这天色更沉郁,低头道:“相爷。”管家也随之躬身行礼。

    可壁看他们的神色间有点紧张,也猜到刚才谈论的内容,此刻只当作不知:“要你们做的准备好了?”管家不吭声,可虎点点头:“是,准备好了,可是相爷,这样做……”

    “够了。”可壁截断他的话,显得有些不耐,他对于河东的控制力已经大不如前,三个城主的被杀,瓦解了他近几年的努力,如今这样的情势,已经不容他再犹豫了。徐徐的雪花在空中飘飞,天地被被雪色一染,亮堂起来。“相爷,”趁着他赏景之际,可虎走上前,双手捧上一件事物,“这是前日,哈西城徐七爷上送来的,说是交给相爷,昨日见相爷心烦,所以……”接过可虎递来的东西,是一封信,打开信封,看了一下,面无表情藏进到了身上,管家说道“雪大了,站久了伤身。”

    不理会管家和可虎的劝言,在院中静立着,直等到满院都蒙上了一层银白,他才悠然道:“含莲必然喜欢这景色,”不等可虎和管家作出反映,他走向内院卧房,“现在就去准备,一个时辰后出发。”管家和可虎尴尬的相对看了看。相府的一景一物都是都是很精致的,为雪花披盖,入了眼中,更觉得亲切至极,可壁一路走来,轻声推开房门,半掩的门,含莲卧躺在雕花椅中,房内暖意融融,中央处摆着炭火盆,他掩上门,坐到雕花椅的后端,静静观赏含莲的睡颜。

    房内温暖,皮肤透出细嫩的质感,红粉绯绯,恬淡的睡容,略带微笑。可壁恋恋地看着,时间停泄不前,一时温情四溢,可壁轻抚上她,触手温腻,心中荡様,他轻摇含莲的肩膀,看她慢慢从酣梦中苏醒,睁开眼,因沉睡而迷朦的眼神,对上可壁,泛起笑:“郎君。”

    可壁宠溺的轻轻一拧她的脸蛋,可壁笑道:“看你,哪还有丞相夫人的样子。”含莲顺手一整衣领,把头发拢到颈后,含莲雅笑如菊:“郎君哪还有丞相的样子。”想自己在她面前,的确无半点威严,可壁一时倒无语可答,见她脂粉未施却皎如清月,搂过她,手抚上她的长发,心中忽地一动,他牵起她的手,到梳妆台前。

    含莲见他拿起梳子,惊讶道:“郎君?”“看我给你梳个美美的发式。”他的手能画出好多山啊,水啊,手巧的很,这小小梳发岂能难倒他。听他说了,含莲任他为之,可壁的手洁白,在男子中少见的好看,此刻梳子在他手中,很快就就梳出一个发髻,简单雅致。可见他的美学功底有多深,他四顾了一下,拿起桌上的发簪,又挑支银簪,插在发上,配上含莲的眉如墨画,相得益彰。

    凝视含莲,可壁恍然失魂,他的含莲,总是淡淡的笑,笑意变浓时,脸颊旁现出梨窝浅浅,她的瞳色淡悠,乍看是清泽,细看是深潭,流光异彩,含莲……可壁爱煞她了,“郎君?”惊觉可壁手突然停了下来,神情晦涩,含莲转过头,直看进他瞳眸深处去,“怎么了?”可壁握住她的手:“含莲,你先离开京城,到科泽科德我的好朋友徐新远那里去。”

    听他如是说,心中一凉,含莲错愕地盯着他,已然明白他话中意思,形势非常紧急,已经刻不容缓到这地步了?“不要,”坚定地拒绝,“我不离开这里。”

    “含莲,听着,你暂离这里,不管能不能成功,我都会去接你,哈西城,是科泽科德与满他国交界之地,有我的好友徐七爷的侄孙子那里,他们有一支凶悍的骑兵驻守在那里,平静安宁,是安全居住的好地方,你在那里等我三个月,日后晨昏相伴,这不是你最想要的生活吗?”可壁要她去,苦口婆心地劝慰,可壁平定的声音给人信服的力量。

    含莲只是摇头,半点不为所动:“不,我要留在这里。”当初说好患难与共……“含莲,”厉声出口,可壁也是一怔,他几时对她如此严辞厉色过,“你留在这里,我要牵挂,必定失败,你离开这是非之地,我才能安心。”如果他日争斗起来,相府被包围,他不敢想象后果会如何,他所唯一顾及就是含莲,保住她,他才能放手一搏。

    灼灼地看进他的眼底,除了情意流转,看不其他,含莲鼻尖一酸,柔肠百转,只觉得心里堵了千千个结,心一拧,泪盈然,泪水在眼眶里滚来滚去,却硬撑着不肯落下,咬着下唇,忽见一抹血色,唇角被她咬破,唇不点而朱,看得可壁心惊心动魄。残酷的政治斗争就要来临,他一定要保护她。

    “不要哭,我自有全身而退的法子,我不会有危险,三个月,给我三个月时间……”房内窗户紧闭,含莲定然看着可壁出神,心中有千万个念头飞闪而过,脑中却一片空白,心痛如绞,从没有想过要面对这种情景,此刻直面,心头也不知是悔是恨……

    “相爷,夫人,已经准备好了。”可虎的声音从房外传来,房中两人都是黯然伤神,手心一紧,含莲被可壁拉起,她一慌,想要开口,可壁铁青着脸拿过那床架上的锦袍,把它紧密地包在含莲身上,目光中是不容拒绝的严厉。

    两人相携走出房外,漫天飞雪,银装素裹,闻不到丝毫春天的气息,可虎和管家伫候在院中,因为等待的时间过长,每个人身上都是一层白霜。雪花飘落在脸上,化成了水,落下的也不知是雪是泪,含莲被可壁拉着走出院外,平日里对她百依百顺的男子,今日异常的坚决绝,含莲身上早已感觉不到冷了,心里的一片冰冷,比这雪更冰,张眼茫茫,也不知看到的是何物,更是情为何物也。

    今年的风雪延续的时间好长啊……在众人的簇拥下,他们一路无语地走到相府门口,马车停在路口。含莲看见,身子一缩,不肯再往前走去,要离开她多年生活的地方,要离开她和爱人常年生活的地方,这里是他们爱的见证。可壁转过脸,在雪花飘飞之中,朦胧中也看到他痛苦的神情。一手禁锢住含莲的腰,强行带着她往外走,故意不去看她伤心的神色。

    “郎君……”马车前,含莲紧紧攥住可壁的手,不肯松开,明知自己离开对他而言,是解了他的后顾之忧,可是手却忠诚地投向了感情。凄然一声轻唤,只把这心底的苦涩一起喊了出来,哪里还忍得住,泪水漱漱而下,哽咽不成声。即便相府被围,难道我们不可以在烈火中永生吗。

    把含莲抱上的马车,两只手纠缠着,密无缝隙,可壁僵硬的的脸,在看到含莲泪流满面时松懈,心疼地抚上她的面,只觉得冰冷的,混着滚烫的泪水,灼伤了他的手。“含莲,不要怕,三个月,我一定来接你。”他怎忍让她落泪,此刻见她伤心难以自制,对他是何等的惩罚,“不要哭了。”可是见到他的爱人手上的泪越来越多,他心慌起来。

    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含莲两眼紧紧的盯着着他:说道:“不要负我……不要违背了誓言,三个月只不过短短一瞬,但是此生,含莲生死相随。”,伴着寒风吹拂,纷纷扬扬,飘飘洒洒,像丝丝缕缕的棉絮,像天外飞来的碎银,更像从太空坠下的银星,好一个童话般的仙境!

    雪粉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耀目的光亮,他们的双眸不得不眯了起来。飞扬的雪粉贴在了脸上,凉丝丝,而泪是热的。

    含莲微微一笑,可壁露出一个清俊的笑容,坚定无比地点了点头,雪花漫天飞舞,时旋时转,落在肩上,手上,发上,可壁从袖中拿出一封信,塞到含莲手中,叮咛道:“这个在哈西城可以用。”含莲眼前模糊起来,想要再次抓住可壁的手,他已经缩了回去,一转头,开始吩咐其他人的行动。“郎君……”

    可壁故意忽视含莲的唤声,要是一心软,就再也走不成了。吩咐众人上马车,马车只有含莲往北而去,可壁还准备了一辆马车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为了麻痹他的政敌,手握重兵的秦鸿,因为他知道,敌人的眼睛就在自己的跟前,这辆马车是作疑惑敌人用的,可虎走上前,可壁什么都没吩咐,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大雪中,寒风中,脸有些模糊不清了,可虎也不语,郑重地点了点。虽说是他的族弟,还是主仆关系,做了十多年,他自然知道可壁是把什么托付给了他,信任和责任感在他的心口涌动,默然一点头,无言地告诉可壁大人,他会以性命护住夫人。

    仰头看天,苍茫天空,白雪漫漫,可壁不再回望,只是孤独地站在那里远方是雪白的山峦,听着车轮声响起,天地都是一片白色,耳中听着马车远去,可壁才转过头,素白的大地上留下马车碾过的痕迹,蔓延着通向远方。

    他静静伫立在相府门口,抬眼望去,只有匾额上金色的“相府”两个字似乎没有任何变化,金灿灿的,透着**和沉重。卡拉国的丞相可壁的老婆离开了京城,离开那日,京城突来一场风雪,她去了一个可壁人的好友徐七爷在的哈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