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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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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鸿听罢即已了然,人世间,为了利益,本来就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一切都以利益为重。显然,任何一个集团,甚至是朝廷,都可能是潜在的敌人!只要是具有一定实力的集团或者势力,即使现在是盟友,也有可能在某一天变成敌人,眼前的敌人按理说和自己无怨无仇,却要死在他们手上,卡拉国王要干掉他,还是种种牵制,他们可是什么也没有,遇到的不是誓不两立的敌人,而是遇到了吃人的野兽,没有防备被吃了。

    徐达亿消灭了秦鸿,和可壁一起,快速的收编了秦鸿的军队,徐达亿是外来兵队,当然不能出场,可壁是卡拉国的丞相,秦鸿是原因不明的死了,丞相理所当然的前来统管,秦鸿的亲信心中不服,但是也没有办法,群龙无首了,很快徐达亿和可壁的势力在卡拉国强大起来,形成了和国王相抗衡的力量,可壁口头上一再表示忠于卡拉国王,对于国王绝无二心,国王也一再表示对于丞相完全信任,只是希望早日回京城,主持政务,并且已经盼望他早日回到丞相府的心情已经十分迫切,可壁急忙上报,称尽快处理完卡拉国河东和河内的政务,回京城侍候陛下,然而谁也看不出,可壁要回京城的样子。

    可壁没有忙于处理卡拉国河东和河内的政务,而是整天和徐七爷在一起商量着事情,他们商量的内容只有一个,就是怎样取得卡拉国的最高权利,七爷很积极,徐达亿不知道他们讨论了什么,只是听徐七爷说,到时候黄金不会少的,都指挥认为虽然当前松海骑兵和可壁的力量已经很强大,但是和卡拉国王比较起来还是处于弱势,所以不能盲动,不能轻易的出手,徐达亿需要的控制卡拉京城,然后和松海号兵船会合,接着就是为黄金而战了,这样要走,可以走,要留,可以留,在内陆可是麻烦。

    徐达亿主张和卡拉国王讲和,不要作对,但是,要他合法的让松海骑兵在卡拉京城沿海港口驻兵,更希望卡拉国协助自己和科泽科德,满塔国作战,七爷对侄孙子的主张完全理解,他的好友可壁就不是那么理解了,他要的是架空卡拉国王,让他做傀儡,自己掌握实权。在这个问题上,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含莲比较坚定的站在了徐达亿的一边,她的母亲也主张不要和卡拉国王作对,所以在可壁,徐达亿集团形成了两种不同的意见。

    徐达亿是自然是集团中的主和派,力主与卡拉国王交好,他认为与强者作对殊为不智,上上之策是与强者携手联盟,而不是与强者互相敌对,二虎相争,必有一伤,反而白白便宜了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科泽科德国以及满塔国的反动派。

    但是由于可壁却不是这样认为,他觉得卡拉国王不是省灯的油,既然对他不信任,以后很难相处,虽然当前不对他怎样,待到他羽翼丰满,就难说了,徐七爷举棋不定,从不明确表态,不是息事宁人,就是押后再议,搞得每次议事都不欢而散,以至徐达亿和可壁的关系紧张起来。这时,一个人物出现了,就是顾代,顾代自告奋勇充当卡拉国王的说客,多次轻车简从,秘密造访徐达亿,展开他与卡拉国王秘密商议好的说服拉拢攻势,力图在从这个集团内部打开缺口。

    徐达亿的威名卡拉国王早就知道了,这个打败科泽科德国,打败满塔大军,消灭秦鸿的名将,卡拉国王怎么愿意他站在敌人的阵营里,即使不是朋友也要他来个中立,秦鸿灭了,他同样不能容忍可壁的坐大,分化可壁和徐达亿是他必须做的功课,这也是他没有立刻前往河内攻打秦鸿的根本原因,他知道,可壁和徐达亿与秦鸿之间必有一争,事实果然如此,卡拉国王最要紧的事情就是整顿他的官僚系统,同时瓦解可壁的潜在反对势力。

    经过较长时间的深思和权衡,加上顾代不厌其烦的说服工作,当然最主要的是徐达亿本身有和卡拉国王搞好关系,通过和平的方式获得港口,和松海兵船会合,终于在多次秘密会商之后,顾代终于说服徐达亿,并且协商好了双方的合作条件,这才在顾代的秘密安排下,正式登门拜会卡拉国王,如今卡拉国的最高领导人。

    通过城门,他们轻骑径直疾驶,然后拐入无人的巷道,在七拐八弯的巷道中飞驰,最后从一处很大的平地,平地的正面就是一座华丽的宫殿,那个就是卡拉王宫,顾代和徐达亿从侧门直奔而入,并没有平地的正门进去,这个平地原来就是卡拉国京城的市中心广场,这个国家的群众集会,盛大的活动都在这里进行,徐达亿看了,到底是蛮夷番邦,小国寡民,这个广场也太没有气魄了,和大明帝国不能比较。

    从侧门进去,主要还是出于保密的考虑,徐达亿的身份现时太敏感了,否则以徐达亿在这一地区的声望和地位,作为主人家的卡拉国王,即使不远出宫门迎客,也会大开正门,降阶迎宾才是,但是出于保密的考虑,这些全部免了。

    下得马来,自有一早安排好的仆人上前来引导两人在迷宫一般的王宫中穿行。一路行去,没有碰到一个太监。宫女和仆人,显然是刻意安排所致,闲杂人等都回避了,徐达亿不明白,还以为这个国王很廉洁爱民,没有强抢民女。

    卡拉国王已经在后宫内院的北房书阁中等侯多时。不由徐达亿再多想,他们两人已经联袂进入书阁外间,首先入目的便是一对青铜鎏金,显得十分华贵的大火炉,高三尺有余,炉中炭火正熊,还散发出轻微的香气,这是卡拉国冬天供暖之用的器具,也是一种摆式,这个书阁显得非常宽阔深广,可惜的的是藏书不多,徐达亿看到一本大明国的书,好像是《金瓶梅》。

    青铜火炉中烧的是上好的木炭!徐达亿并不陌生,那是以截成一段一段的硬木烧成的上好木炭,这种木炭火热耐烧、灰白不爆,不仅烟少,而且在燃烧时还会产生轻微的香气,故尔徐达亿一闻便知。在大明国的北方打仗的时候,他在冬天最喜欢这种木炭了。转过一帘帷幕,便是书阁内厅,上首兽皮铺地,靠垫、坐褥、茶几,都用上了野兽的皮,看上去有点象原始社会,和王宫建筑的精美不大相称。

    一个骨格雄武,身着灰鼠皮的便袍男人,歪在大坐褥上正笑嘻嘻的看着两名白袍的美貌卫宫女在地毡子上舞刀,像是表演,又像是在格斗。所谓卫宫女就是保卫王宫的女兵,实际就是国王的近身警卫,都是漂亮和健壮的女子,既要卫宫,国王喜欢了还要干别的,有的以后身份改变了,实际就是兼任保卫任务的宫女,因为卡拉是小国,要节约,宫女还要兼职,例如站岗,放哨之类。

    两名卫宫女头发都打散了,长发黑亮如漆,俨然便是卡拉国人打扮,犹如两朵飘逸的白云,衬托得粉光脂艳,美丽动人的脸。而她们手上各执一对寒光闪闪的短刀,此刻正刀来刀往,你进我退,宛如飞雪旋舞,又如烈焰飞腾,很是好看。

    外行人见了,只当是这一对卫宫女正在舞刀,表演给国王看,但是在行家里手如徐达亿眼中,却知道这一对卫宫女是真个在交手,虽然有所保留,却确确实实是格斗,每一刀挥出,都颇见功力,不是花拳绣腿之流可比。徐达亿不由拿眼去瞧顾代,却见顾代面有讶色,显然这一对卫宫女展现出来的实力,甚至连他这个云游四方的说客也出乎意料,而不自禁的感到惊讶。

    顾代冲着徐达亿微微张了张嘴,觉得好奇,两个卫宫女显然是精心培养的“女色”。是美武兼备的人才,对于顾代的困惑表情,他们没有在意,卫宫女对于徐达亿似乎略加注意了,一边打斗,瞄着眼瞧着他,徐达亿很快把注意力转到了卡拉国王身上,看穿着打扮,那两位秀美的年轻女子,显然是贴身侍婢的身份。还有两个男的护卫。

    两名男护卫中,其中一位三十出头的壮汉引起徐达亿的特别注意,那壮汉左臂上纹着青黑的怪兽图案,在书阁中仍然可以携带兵器,自然是深得卡拉国王的信任了,特别引起徐达亿注意的地方,并不是他臂上的花纹,而是这个人给人的感觉竟然是:他仿佛不存在于这里一样这里的一切和他无关,让人很容易忽略了他的存在,而这样的人往往都是武打的高手。另外一个护卫虽然也气势不凡,但是,气势张扬狂野,容易让人由然而兴防范之心,与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护卫相比,差了一筹。

    而那两名武打美女生得润玉笑靥,眉黛翠烟,美目似水,秀美绝伦,好一双绝色俏佳丽,尤其还有一种雍容华贵的大家气度,令徐达亿不禁暗自感叹:如此人物,居然只是但当卫宫女子,可见卡拉国的黄金肯定要比勃朗国要多的多!看到徐达亿,顾代两人进厅来,卡拉国王已经,已经站起身来,示意一下,持双刀对砍对舞的卫宫女嫣然一笑,收刀施礼缓缓退了下去。

    笑声传来,卡拉国王大步迎了过来,笑道:“贵客登门,未曾远迎,寡人之罪也!”

    “国王陛下言重,小民愧不敢领!”顾代低声下气,那种小老百姓的样子,徐达亿见了不舒服,很不买账,蛮夷番邦,还效仿大明帝国古人自称寡人,罪莫大焉。徐达亿想自称“孤!”或者干脆来个“朕”。转念觉得不妥,是来和谈的,不是来挑衅的。

    徐达亿长揖一礼,他虽然强悍的松海骑兵头领,从礼制上来说,人家到底是国王,他也是仅长揖一礼,若是在公开正式场合,碰到个较真的谏官一类,无论是卡拉国王还是徐达亿都会有麻烦,卡拉国王或者只是被人弹劾斥责一下也就好了,最多下个罪己诏,徐达亿恐怕会被卡拉之相关有司锁拿下狱也不一定。据说卡拉是以礼治国的。

    不过,既然卡拉国王不甚理会这套礼法,徐达亿也乐得一身轻松,况且这是宫廷内室,倒也不要那么拘束的。哈哈笑着,卡拉国王拉着顾代,徐达亿二人坐了下来,自免不了寒暄客套,亲切交谈,好象老朋友一般。不多时,仆人们已流水般摆上矮几,布放好了几大盘果品点心,各色香蕉,榴莲,椰子,葡萄,地瓜,果香袭人,艳色杂陈,很是好看。

    宾主三人只是闲闲的聊些不相干的风土人情,民风民俗,对于卡拉国王来说,徐达亿既然敢孤身一人,不带一个亲信卫兵,单刀赴会,诚意自然不容置疑。从卡拉国一个强势政治集团中拉拢一个强有力者的图谋,目前已经算是已成定局,只差自己一个亲口承诺而已,卡拉国王沉得住气,不急,虽然,这里面有顾代尽力担保的因素在,也可见得徐达亿这人不简单,性格是胆大心细,其人除了谨慎细心的一面,还有冒险敢赌的一面,是个贼大胆敢下注之辈!怪不得轻易的打败科泽科德和满塔。

    渐渐的他们的谈话进入了正题,卡拉国王虽然没有明说,就是要徐达亿站在自己一边,干掉可壁,当然不一定要取他的性命,要铲除他的势力,把本来秦鸿的手下人物,全部转交出来,国王认为,真正打败秦鸿的是徐达亿的松海骑兵,和可壁没有关系,他没有功劳,况且,身为丞相,应该专事政务,不要涉及军事,如果徐达亿出场,可壁基本上也就没戏了,秦鸿的部下被收编,能够太平无事,就是因为有徐达亿的军事力量作为后盾。

    徐达亿的要求实在简单,就是要求卡拉国割让卡拉京城的部分土地,归松海骑兵使用,并且保障军队的粮草供应,但是,徐达亿的态度是中立,不介入卡拉国内国王和丞相的矛盾。

    在顾代看来,卡拉国王是他巩固政权的最后一次战斗,他绝对不能让任何人有机会危害到他的低位,这次成功了,他在卡拉国的位置也就坐稳了!

    由于顾代已经多次与徐达亿交换过意见,卡拉国王提出来的条件,徐达亿也大致同意,就是不愿意和可壁翻脸,而国王本身也没有要想和可壁闹翻,只是想削去他的势力而已,一个文官,如果没有军队支持,是翻不起大浪的,官僚系统他也正在整治,徐达亿和他有分歧的地方并不多,因此现在,双方只是履行最后确认步骤,象这种口头协议的约束力,更多的取决于双方在利益上一致性!如果没有利益上的一致,口头协议是没有用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客观情况的变化,利益不一致了。那么,口头协议也就结束了。

    通过与徐达亿的闲话交谈,卡拉国王在不经意中,恍然发现可壁掌握的好多兵马,其整体实力要比他们原先估测的还要强上几分,看来他还是低估了秦鸿的力量,目前可壁能够调动的兵马之多,让卡拉国王暗地吃了一惊,他感到必须要引起警惕的。

    商议各项事务直到三更以后才结束,卡拉国王已安排好了徐达亿,顾代的下榻之所,就在离卡拉国王自己的起居寝所不远的一个安静的宫廷院落。亲自把两个重要客人送到下榻之所安歇了,卡拉国王这才离开。

    海水不断地拍击岩块,清爽的风带着潮水可爱而活泼的笑声,从海面上吹来。一只海鸟轻巧地掠过水面,低低的飞姿,充满在波涛间,是冒险的壮丽美。卡拉国王和徐达亿翌日来到海边,好一片镜儿海。海水碧蓝碧蓝的,蓝得使人心醉,岸上是连绵起伏的山峦,海是动的,山是静的。海是活泼的,山是呆板的。徐达亿在哈西城的时候,在夜长人静的时候,凝神望着青山,一片黑郁郁的连绵不动。如同病中一般。而海呢,你看她没有一刻静止!从无边微波粼粼的直卷到岸边,触着崖石,更欣然的溅跃了起来,开了灿然万朵的银花!就要和松海号兵船会合了,徐达亿有着说不出的高兴。

    卡拉国王在许多兵士的护卫下,还有一个文质彬彬的老先生,老先生是卡拉国地理方面的管理,他们指着附近的大块空间说道:“这里以后就归你使用,你住在这里就像住在自己家里一样,虽然你们在卡拉国,可以得到卡拉国的国民待遇,军粮钱币我们供给,但是,你们的事物,我们一概不会干涉!”

    徐达亿似乎看到了松海号兵船远远的驶来,他想起了杨玉风,想起了沈晴处,一起从大明国出来,身在异乡,如果不是他们自愿的离开,就一定要把他们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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