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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 战争与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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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诺尔古早已离开多时,而艾伯特仍坐在客厅长久不语,艾斯特尔则被诺尔古留下,希望她与家人多团聚几天。

    艾伯特反复看着手里晶莹剔透,如同纯净水晶的玻璃杯,上面的花案简练精美,清新淡雅,一看便知是出自名家之手。

    这是诺尔古临走时送给他的礼物,是最近在雪域林海基地开发出来的玻璃制品,为神佑大陆其他诸国所没有,但艾伯特的心思却早已随着诺尔古的离去变得有些落寞。

    他心里很清楚,这将是一场艰难无比的战争,皇帝陛下和摄政王殿下,之所以要派还没成年的诺尔古去担当重任,并不是因为国事繁重,毕竟再繁重的国事,也不能与亡国灭种的危机相比,会有这样的决定,完全是因为只有诺尔古才能调动极地的豪勇之士。

    与上次作战只需要极地勇士摆摆样子表明立场不同,这次,很大的希望都已经寄托在极地勇士的身上了!而当一个国家把战争的希望寄望于外族时,谁都可以想象,这个国家已经面临了何种困境!。

    至于以上的战略部署说来简单,但埃尔帝国的精锐空骑兵数万人之众,岂能轻易让你一举击溃,而且,埃尔帝国与乌兰科尔相隔千里,就是真的将埃尔帝国精锐一举歼灭,帝国军队的损失也将会是天文数字,然后,再千里西进属于劳师已远,再想赢得胜利谈何容易!但除此之外,确实别无良策可想,如果兵分两路,兵,不足以冲战,将,无运筹空间,固守两地,又只能被动挨打空耗国力,但敌国确有圣奥尔德的大力支持,根本不惧战略消耗!。

    “父亲是在为王子殿下担心,还是在为帝国命运担忧”。艾斯特尔的问话打断了艾伯特的思考。

    艾伯特轻叹了一口气,回答道:“两者都有,我白兰度家历代均人才辈出,为国为民一展抱负本是生平所愿,只可惜,祖国故土却没有我家族生存之地,不得以我一家飘摇万里、北上逃亡,让我人近老年又尝丧子之痛,本以为山穷水尽,家族荣光会就此落寞,却机缘巧合遇到了殿下,初次见面,我便对其才能颇感惊异,相处日久,更对其文韬武略深感敬佩,而他也对我家恩宠日重,现在,不但让我家族恢复了往日荣光,而且,几乎将半个帝国的权力交与我家族之手,如此恩情与信重,我又怎么能不为他担忧呢,至于帝国,我虽然担心,但原来的国土易守难攻,只要放弃科林行省,退回山城逐级防守,任它两国兵强马壮也休想撼动帝国根本,所以我更多的,还是担心王子殿下的个人安全!”。

    艾斯特尔闻言回答道:“我很少见王子殿下在人前显露武技魔法,但我却听说,殿下的武技魔法都非常高强,为人也聪明智慧,按说他有极地豪杰相助,就是战败,也不应该会存在生命危险呀?”。

    艾伯特轻轻摇头道:“自古以来兵危战险,并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谁也说不准会在万马军中落得怎样一番下场,如果,王子殿下只是一个手无搏击之力的文人,我反倒不那么担心了!”。

    看着艾斯特尔颇为不解的神情,艾伯特继续说道:“我曾亲自参与虎口谷阻击战,王子殿下确实本领高强,而且身先士卒一直奋战不已,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能不断激励已经所剩无几的残余部队,并最终,坚持到援军赶来,但勇猛因人而异,如果殿下只是一名武将,那他的勇猛就是值得歌颂赞扬的高贵品质,但他毕竟是一国王子,而且是唯一可以继承国统的王子,总是这么亲自上阵冲杀,一旦出现意外,将会动摇国本,而且他作战虽然凶狠,但我总觉得他在内心深处,还是有一些当权者不应该存在的仁慈,这也可能会对他的将来产生不良影响!”。

    艾斯特尔听了这番话,脸上不仅露出了不以为然的神情,自顾自的生起了碳炉,重新冲泡茶叶。

    艾伯特手抚艾斯特尔秀发,缓缓说道:“我知道,你一直忘不了发生在藏身地的血腥事件,但那件事情要是放在我的身上,我也会那么做的,而且会连最后那几个人也杀了......!”。

    艾斯特尔闻言,泡茶的动作顿时变得僵硬起来。

    艾伯特微微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帝国叛乱,凯文陛下和摄政王科林殿下已全面掌握了朝局,要杀死这几个叛乱的王子简直易如反掌,但凯文陛下历来就有凶残之名,如果再杀戮血亲,对他日后执掌朝政会非常不利。科林殿下一代霸主,精通帝王权术,为了帝国大业,杀几个不争气的儿子,他是完全狠得下心来的,只是为了成全凯文陛下的仁慈之名,才会故意放任那几个叛乱王子,其实,早在叛乱之初,科林殿下就已经做好了与圣凯瑟开战的准备,只是为了准备得更加充分,才在临战前几年,借机清除帝国早已存在的隐患,并为凯文陛下树立起崇高的威望。后来,王子殿下通过凯尔斯找到了藏身地,要是你,你又会怎么办?交给父亲和爷爷承担灭杀亲族的罪名吗?所以,他并没有调动帝国人马,而是找来了极地勇士,自己承担了杀戮亲族的罪名,这种行为,对于被杀的那些人来讲,说是残忍或许并不为过,但站在人性的角度来讲,这种行为,在血腥背后,也未尝没有血浓于水的亲族情怀,也正是因为他有这一番看起来残忍的作为,我才放心将我们全家的性命交托于他的手上!”。

    艾伯特的这一番话,是艾斯特尔从来也没有考虑过的,父亲也很少跟她讨论智谋运筹之类的学问,对于政事,在家里更是只字不提,但她却绝对相信父亲的智慧,在他的心里,父亲认为是对的,那就一定是对的!。

    艾伯特接过艾斯特尔奉上的新茶却没有喝,而是将茶杯又重新放在桌上,面色郑重的对艾斯特尔说道:“你没有经历过战事,这次随同王子殿下赶往前线,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同时,一定要让王子殿下安守本位,不可以擅离职守,一旦王子殿下遭受意外,帝国这座大厦也必将倾倒,千万要记住,我白兰度家忠勇相传,只有豪杰没有懦夫,而王子殿下对我一家恩深如海,你宁可自己身死,也要保护殿下安全,这块王子殿下送给我的玉佩,到现在为止,帝国臣子之中只有三个人有资格佩戴,一位是帝国第一武将凯恩斯将军,另两人就是我与卡里索斯,现在,我把它给你配带,希望你能平安返回,父亲会天天为你祈祷平安......!”。

    艾伯特话说到这里,喉咙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竟然再也说不下去了!。

    眼睛有些发红的艾斯特尔,双手接过玉佩连连点头,良久之后才平静的说道:“父亲放心吧,艾斯特尔一定不会辱没白兰度家的忠勇之名,定会竭尽全力保护殿下安全,也请父亲不要为我挂怀,我相信,王子殿下定会率领帝国铁骑踏平埃尔凯旋而归!”。

    看着满面坚强的女儿,艾伯特缓缓点头道:“父亲相信会是如此的,你现在是帝国军人,肩负着皇室人员的安危,既然投身军旅,便应该以国事为重,我和你母亲的身体都很健康,家里面的事情你就不要惦记了,明天一早,我就会为你送行,不要耽误了军机大事!”。

    时至午夜,白兰度府邸跃出了一个健美身影。

    一片银白的世界,反射着微弱的光芒,一身戎装的艾斯特尔回望了家门一眼之后,就冒着深夜降临的大雪,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诺尔古在回到住处后,已经连续下了多道命令,早已经枕戈待旦的将士,已经顶风冒雪连夜踏上征程。

    清闲下来的诺尔古,将贴身携带的千里传声筒拿了出来,打开了接听开关放在床头,自己则盘坐在床上修炼功法,但刚刚进入定境,诺尔古就被千里传声筒中传来的震动唤醒。

    爱丽丝带着一丝懊恼的悦耳声音,从接通的千里传声筒中传了出来。“小混蛋,你在干什么,怎么好几天不跟我通话!”。

    诺尔古闻言笑着回答道:“这几天比较忙,每一次回到住处,都已经是深夜了,我怕打扰你休息,所以一直没有跟你通话,你不会因为我为你着想而生气吧?”。

    另一头的艾丽斯咬了咬嘴唇,用已经非常流利的汉语说道:“胡说八道,你这也叫为我着想,我每天都在等你跟我通话,已经好几个晚上没有睡觉了,你到底都在忙什么,快跟我说清楚,不然可有你好看!”。

    诺尔古嗤笑着用汉语回答道:“我已经够好看了,就不麻烦你为我增色了,再说,随意修改我父母的作品可不礼貌”。

    爱丽丝愤怒的大声说道:“你这个小混蛋,气死我了,你到底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诺尔古闻言,轻声叹了口气道:“看来你是知道了,不是我想瞒着你,而是我实在不想再让你遇到危险了,所以才通知你父亲,不让你参与这次战争,只是没想到,你老爸会出卖我!”。

    爱丽丝越发生气的回答道:“跟我父亲没关系,无缘无故的把我给关起来,用千里传声筒联系外面的几个混蛋,他们又都支支吾吾的,我在顶楼亲眼看见一些全副武装战士组队离去,极地又根本没有战事,要不是你那里出事了,谁能调动极地大军!”。

    诺尔古闻言,不由得苦笑着回答道:“下次我一定让你老爸把你打昏,等战争结束再叫醒你......!”。

    爱丽丝愤怒的打断了诺尔古的话,说道:“去你个小混蛋,你倒是为了我好,那我就应该当个蠢女人来陪衬你的伟大吗?你有没有想过我会是什么感受,你要是出事了我怎么办......!”。

    爱丽丝的语声由高亢逐渐转为低落,悲伤的情绪似乎已经跨越了千里,感染到了诺尔古,在这种情绪之下,这一天自然又成了一个不眠之夜。

    结束通话的爱丽丝,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分,逃出了水晶城堡,与同样溜出来的尤兰达、墨西迪斯、希尔维亚乘坐独角兽飞往科林行省。

    当爱丽丝一行人,在数天后赶到行省驻地时,兵营之内早已人去楼空,留守的士兵交给了爱丽丝一卷洁白的羊皮卷。

    上面用汉语写着一位情圣七十多首诗篇,这些诗篇,在两人分离的日子里,在漫漫长夜的通话中,被两人深深铭记,他们也曾在午夜梦回,一次又一次为这位叫做“仓央嘉措”的伟大诗人的真情而感动!。

    爱丽丝再次翻看那首他最喜欢的诗篇,不禁流下泪来!。

    那一天,

    我闭目在经殿的香雾中,

    蓦然听见你颂经中的真言;

    那一月,

    我摇动所有的经筒,

    不为超度,

    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

    磕长头匍匐在山路,

    不为觐见,

    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

    转山转水转佛塔,

    不为修来世,

    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那一月,

    我轻转过所有经筒,

    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纹;

    那一年,我磕长头拥抱尘埃,

    不为朝佛,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我细翻遍十万大山,

    不为修来世,只为路中能与你相遇;

    只是,就在那一夜,我忘却了所有,

    抛却了信仰,舍弃了轮回,

    只为,那曾在佛前哭泣的玫瑰,

    早已失去旧日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