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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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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宁府其实还有个最主要的原因,那日雪下长跑,弯腰喘气间不慎将垂挂在胸中的翡翠跌落到地面上,翡翠从中裂开,一张记录她的身世的纸条乍显……

    原来她当真姓宁,也当真叫宁白妤,她的父亲也的确叫宁有光,不过却不是收养她那人。

    当年,她的父亲官拜丞相之位,为人刚正,愤世嫉俗,因看不惯朝中的贪官污吏,朝先皇上奏,披露一大帮贪官,并上书要求先皇严惩。

    却不想官官相互,一夜间朝中大部分身家不清或者身价半清的官员联名上书,说她父亲,也就是真正的宁有光,勾结西周外国陷害忠良,先皇不明就理,直接将丞相宁有光打入天牢。

    看上面的时日,那时的她还在母亲腹中尚未出生。

    看南晋这大好的河山,安居的百姓,这根本不是一个昏庸帝王所能营照得出,眼前的安定虽然与明帝的统治分不开,但至少这也说明先帝留下的根基好。

    既然先皇不是昏君,更不是如赫连羿这样的暴君,当然说赫连羿为暴君也只是因为五年前诛杀后宫嫔妃那件事

    知道真相的宁白妤,她从不认为赫连羿暴虐,顶多只能说有时心狠罢了。

    这也是身为帝王的无奈,若没龙威,没威慑力,只怕他想统治好天下,想兼顾好天下,朝堂中也会动荡,那张镶金嵌珠的光熠龙椅,不知多少人,不知多少双眼,在光灼灼的盯着看,都想将这锦绣山河囊入怀中。

    想到这里,宁白妤怒火无名涌起,他,即便有他的无奈,也不能任手下的官员为非作歹!

    院内脚步声逼进,宁白妤收回思绪,朝开门的老妇嫣然轻笑,月色下干净的面容瑰丽无暇,空灵似曙。

    看着眼前的垂暮老妇,一个疑惑萦绕上心头,从目前看假宁有光应该是为南宫卫铭所用,是西周派在南晋的奸细。

    从长亭边那人对她的叮嘱来看,从她记事以来被灌输的思想来看,先皇是刻意让自己被宁有光选定,刻意用自己迷惑假宁有光。

    这一切都说明先皇早已知道假宁有光奸细的底细,既然知道,先皇为何还会让他顶着自己父亲的面容,在朝堂上顶替自己的父亲担任丞相一职?

    先皇刚好选定真正宁有光的女儿为暗侍,又叮嘱一定要被假宁有光选定,哪里有那么巧的事,联合种种看,只能猜到先皇与自己的亲生父亲宁有光间肯定发生过不些不为人知的事。

    怪不得假宁有光如此擅长易容,他自己就是顶着易容而活,那自己的父亲母亲此刻何处,是否还存活在世上?!

    一双满是枯竭长满老茧的手抚上她的嫩手,婆娑月色下,映衬出红颜终究变白发的凄凉,手背隐约传来刺痛,有些不舒服,宁白妤没挣扎,任由她将自己拉入院内。

    “小姐,这么晚去那里了?”宁妈眼里满是疼惜,“让他知道了又要受罚了。”

    宁白妤眼眶酸涩,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眼角的泪水,低下头,避开看眼前关心自己的老妇的双眼,“宁妈,不用担心,我只是出去走走。”

    “小姐啊,你可是老爷夫人唯一的孩子……”宁妈继续絮叨不停。

    从宁白妤找到她那日,她就已是现在这副样子,谁也不知她是随着五年前宁府的败落而疯,还是因为年纪大了的神志不清。

    但有一样一直没变,她对宁白妤的称呼与关爱,以及那句,“你可是老爷夫人唯一的孩子”。

    这句显示身份的喃喃之言,从宁白妤被假宁有光带回宁府那日,她就一直接这样在宁白妤耳边絮叨。

    那时的宁白妤毕竟年幼,以为这是宁妈的讨好之言,毕竟那时的假宁有光,已是夫人早世,只有两女,讨好小姐也是人之常情。

    当然所谓的两女,当时指的是她与如今贵为西周梅妃的梅儿,自从一月前,宁白妤看到翡翠中自己的身世真相,她才恍然大误,这宁妈应该是从看到她第一眼,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如今想来,宁妈也许不是五年前疯了,更不是因年纪大而神志不清,她应该是目睹了什么大事被吓疯,这大事也许很早,发生在二十多年前的事。

    宁白妤搀扶她回房,光听着她的絮叨,并没再多言,将她搀扶到床上,替她盖好被子才起身离去。

    门即将关闭的那一瞬间,一句异常清晰的话传到宁白妤耳边,“小姐快跑,坏人来了。”

    宁白妤闻声一愣,显然宁妈口中的小姐不是自己,应该指的是她素未蒙面的母亲,娥眉微蹙将门关上走到院内,席石凳而坐,一股凉意袭遍全身,她依然不为所动,仿佛一尊雕塑般屹然然不动。

    娇面清眸,青鬓云丝,盈盈恬泊,宛如仙子。

    本想从宁妈口中得到当年的蛛丝马迹,可如今她早已神志不清,反复唠叨的就那么两句,根本无从入手。

    宁白妤突然想到一个人,蓝临枫,也许他知道当年的一切。

    还有宫卫铭,不,现在的他应该叫南宫卫铭才对,不管自己以前认不认识他,看他对自己的称呼,应该他应该认识自己许久,也许他也知道当年之事,只是这两个人,她都不愿再去面对,一切都靠自己吧。

    宁白妤起身,穿上黑衣,夜幕下,身资轻盈,如蝶起舞般翩然,朝皇宫方向施展轻功飞去。

    雪正在漫漫融化,流冰宛转在琉璃瓦上,让本光滑的瓦面更加滑粘,雕阑露缀,金阙萋萋,皇家龙气之地也是那么萧条

    宁白妤小心揭开一片琉璃瓦,霁光麝影,北风鸣络,睇见殿内熟悉的身影,已是夜高霜重,他怎么还没就寝。

    眼眶一热,清泪不经意间已经流出,他的确是个明君,怎么眼皮底下会发生这些强取豪夺之事他会不知道,难道,一个不祥的念头瞬间跳入脑中。

    念头一闪,她马上转身,也不管手中还拿着一片琉璃瓦,“落荒”二字绝不能形容她此刻的狼藉与慌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