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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求贤若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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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阳,无名山庄。

    宿雨犹湿,院子里,凋了一地的牡丹花瓣。有的粘在湿滑的碎石上,有的在浅洼中轻轻浮荡。江墨推开房门,顿时眼前一亮,他欢喜地跑过去,回头冲着屋内大喊:“爹,快来看,院子里落了好多的花瓣啊。”

    江武兴站在门口,伸了伸膀子,深深汲了一口雨后晨曦的空气。泥土的清新中,夹着牡丹花的馥郁馨香,登时令他神朗气清,精神百倍。他信步来到院中,看着儿子在地上捡拾花瓣,精心准备着起“午膳”来,不禁哑然失笑。

    “啪”,后背被人猛然一击,江武兴不躲不闪,结结实实地挨上这一记花拳,随即身子一挺,咿呀叫苦。

    “行了啊,别装了。”吴雨燕作势又要给上一脚,江武兴连忙举手告饶。

    儿子见怪不怪,毫不理会父母的小情趣,只忙着手下支灶做饭。吴雨燕看在眼里,摇了摇头,心中暗嗔:“小小男子汉,怎么起了女孩家的兴致。”想到此处,她跨上一步,急躁地一脚踢开墨儿刚刚架好的灶台。

    “娘……”江墨蹲在地上,眼巴巴地仰望着母亲一脸的严厉,泪珠拱出了眼眶。

    “哭什么!”吴雨燕不耐烦地呵斥,探手从怀中取出一个长布袋,凌空倒转,“啪嗒”一声,一把小小的桃木剑掉落在江墨脚边。她杨了扬柳眉,命令:“拿起来,墨儿,这个才是你该做的。”

    “雨燕。”江武兴从旁推了妻子一把,却遭妻子横了一眼。墨儿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忽的眼神定住,一动不动地瞅着地上的木剑。

    “怎么了,想通了么,墨儿。”雨燕沉了口气,蹲下身,耐着性子用香帕沾着墨儿眼角的泪水,柔声道:“墨儿,你快点儿学好武功,就不怕那些坏人了。”

    墨儿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蓦地拾起了地上的木剑。雨燕欣然一笑,却在一瞬间,那木剑顺着墨儿的小手飞出,重重地被掷了出去。

    “哼!”墨儿用手抹了两把泪,小嘴一撅,发足就奔。

    “你要去哪里儿?墨儿……”吴雨燕刚要去追,忽被丈夫压上了手腕。

    “我去!”江武兴对她点了头,随后撵去。

    墨儿不顾一切地向院外冲去,几岁大的孩子就已有了小脾气,他穿廊过院,一路竟奔到了无名山庄的大门口。

    “唉,小少爷,你这是要去哪儿啊?”守门的下人拦住了江墨。江墨使出浑身解数,去挣脱下人的阻拦,扭动之间,身子一撞,凑巧将大门推开一隙。他小小的瞳仁一亮,登时从门缝中钻身而出,不料忽的眼前黑去,恰扑入一个人的怀中。

    “慢点儿。”黑衣人瞬间搂住了这突然其来的小人。

    江墨木讷地抬起头,疏离地向后退却。便在此时,无名山庄的两扇大门赫然敞开,江武兴业已追至门口,一把搂住了心爱的儿子。

    “玄武?”江武兴脱口呼出,立时又改了口:“不对,该是夜教主才对。”说话间,他笑声朗朗,松开墨儿交给下人,阔步迎了出来。

    夜里欢向上泯起嘴角,过去拍了拍江武兴的肩头。自从江武兴下山后,夜里欢已经四五年没见过这个兄弟,每每走到青龙殿,便会勾起思念之情。今日再与兄弟一见,自然心潮澎湃,即使是千年冰山,也被这股热血融化了一角。

    “咳……原来我们的夜教主,也是会笑的?”杨乐天跨过门槛,一丝难测的目光在眸中一闪而过。

    江武兴寻声一瞥,唇边的笑意未及敛去,便张着口僵在当场,眼珠怔怔地跟着杨乐天缓缓移动。

    杨乐天会心一笑,扬起苍白的面庞,淡淡地道:“我还活着,江兄没有白日撞鬼。”

    “那就好。”江武兴僵硬地泯了唇角的笑意。

    “不对。”江武兴即刻摇头,“你明明已经死了,我亲手把你的尸体抬进棺木的,而且那时你的身子业已冰冷。怎么可能?不可能的,不可能……”

    “他的确没死,只是可惜,也活不了多久了。”夜里欢看了看杨乐天,和江武兴一起踏入大门。

    “对,夜教主说得没错,我杨乐天已病入膏肓。”杨乐天附和着,握拳低咳了几声,似乎想掩饰些什么。

    江武兴仍旧难以置信地盯上那张全无血色的脸,暗生疑窦:真的不是鬼?不是诈尸?那面色白得有些透明了,难道真是如他所说,是病之所累?

    “走吧。”夜里欢一拍江武兴肩头,“进屋说。”

    江武兴迟迟才回过神来,喘了一口长气:“嗯,先进去,进去……”他神思略显飘忽,躬身让进两位远道而来的朋友。

    三人穿过曲槛回栏,跨进深院重门。终于,江武兴的脚步停了下来,推开一扇雕花的木门。厚重的烟尘扑面而至,江武兴不以为意,拍掉刚刚落到头顶的硅粉,摆手一让:“二位请进。”

    “咳咳……”尘土飞扬,激起杨乐天一阵猛烈的咳嗽。

    “这里?”夜里欢微微迟疑,还是迈步跟了进去。

    “哦,这里是我平时待客的偏厅,见笑了。”江武兴爽朗一笑,随手拿起挂在门口的掸子,挥去几把檀木敞椅上密布的尘埃,热情地招呼:“请坐,请坐。”

    杨乐天咳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勉强坐下。夜里欢去开了两扇窗子,一缕强烈的阳光照射进屋,空中的尘埃清晰可见,浮浮沉沉,眼见无数细小的颗粒渐渐向着窗口游去。江武兴命了下人奉上茶水糕点,自己也坐在了对面的敞椅上。

    泯了口清茶,杨乐天这才缓过一口气:“你这里怎么搞得乌烟瘴气,这么大个宅子,不是该好好打理的么?”

    江武兴低头笑笑:“说来惭愧,无非是人走茶凉。自从无名山庄没落以后,那些昔日登门拜访的江湖中人都去踩万柳山庄的门槛了,这里自然无人问津。”

    “咳……你的日子可真是过得逍遥快活啊。”杨乐天看着气色红润的江武兴,仿佛比印象中胖了一圈。

    “嗯。”江武兴夹起一块杞子桂花糕,咬了一口,“我已不想再管那些不相干的江湖中事,只想一家三口过些平静的日子。”

    “可惜息事宁人只是你一厢情愿,有人不想你过得这般自在。”夜里欢环着双手倚在墙角,他并非不想舒舒服服地坐下,只是十几年的杀手生涯已经习惯站着了。

    江武兴夹着桂花糕的手蓦然顿住,“不错,墨儿被劫之事,想必夜教主已经知晓,可是我至今寻不到线索,不知是哪路人马所为。奇怪的是,他们掳走墨儿之后,并未加以伤害,反而是好吃好住的养着,我是猜不透个中缘由了。”

    夜里欢忽然插口:“其实,近月失踪的男童,不止墨儿一人,而且除了墨儿平安得返之外,其他的孩子都人间蒸发了。”

    “哦?”江武兴一惊,悬在半空的桂花糕失手跌落。

    “呵……看来江兄真是养尊处优,久未行走江湖,这些事情,难道都不知道么?”杨乐天讽刺了一句。

    江武兴看了看地上沾了土的桂花糕,又瞅瞅气虚微微的杨乐天,反讽:“养尊处优,总好过行将就木!”

    “你……”杨乐天扶着桌沿,一个气血翻涌,又是咳声不止。

    “杨乐天,你该乖乖躲起来,不应该来上门送死。”江武兴淡淡地道,又夹起一整块桂花糕丢进嘴里。

    “咳咳……咳……”

    江武兴眼中一红,杨乐天嘴角的那抹血色映上了他的瞳仁。他沉默了片刻,细细品了品齿间桂花的余香,犹豫着什么,最终摇了摇头:“算了,你欠我的一剑,就此作罢。”

    杨乐天听此一言,扶着桌沿缓缓抬头,苦涩地一笑:“呵……谢谢江兄,其实我此行无名山庄,正是想还了这笔……咳……债的。”

    “哈,你的身体倘是再挨我一剑,还不立刻命归西天?”江武兴仍在摇头,“我不想杀人,原来做魔教杀手的时候,这双手已经沾了太多血腥,我不想再重蹈覆辙。”

    突然,墙角的人动了一下,冰冷的声音传来:“那么,若是为了救人而去杀人,江兄是否愿意重出江湖呢?”

    “啪”,一块桂花糕还未夹起,手中的筷子已然重重地置在盘上。江武兴长身而起,走到夜里欢跟前,按上他结实的肩头,毅然道出一个字:“不。”

    夜里欢深锁了眉,为兄弟这般断然拒绝正自为难。便在此时,杨乐天踉跄起身,从后面拍上江武兴的肩头。

    “江兄,其实我二人特意前来无名山庄请你出山,完全是为了救寻王爷。天可怜见,寻王爷一家无辜遭难,转眼间沦为钦犯,世子发配边疆,王爷被判秋后问斩。夜教主几经周折才得以救出世子,可是老王爷还被押天牢,受尽凌辱。当下,我们唯有想办法尽快救出老王爷,然而,天牢附近大内高手环肆,仅凭夜教主之力,难有十足的救人把握。所以务必请江兄同教主一道,去天牢营救王爷。”

    杨乐天这几句说得慷慨激昂,江武兴听到后来居然也微微动摇,然而他又定了定心,转过头,逼视着杨乐天,不答反问:“你何以不去救?凭你杨乐天的本事,以一人之力就可打败几十名大内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