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林小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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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枫！你个小兔崽子！给老娘个滚过来！”小院当中一个彪悍的中年妇人。握着一根两指宽的戒尺，气冲冲地盯着那个叫林小枫的少年。
少年看上去中等身材，八九岁的样子。缩着脖子躲在一个老者身后，双手紧紧的攥着老者的衣角。皱着眉头，小脸憋得红扑扑的，竟显得十分可爱。
见那妇人十分生气，少年大急。
“娘！我错了！我知错了！下次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下次？你每次都说下次不敢了，哪次改过？今天一定要给你个教训。”
眼见母亲并不打算饶过自己。林小枫急忙对着老者哀求道：“爷爷！救命！救命啊！这次娘肯定饶不了我，您不救我我就完蛋了！”
老者无奈的摇了摇头，慢慢道：“这次又怎么了？”
“我…”林小枫正欲开口。
“今天私塾上课，先生说他没去。”妇人直接打断了他，道：“光是逃课看在公公您的面子上我也就忍了。可是他又跟着赵二牛那小子跑到后山烤野兔吃，后山多危险啊，被狼叼走了怎么办？迷路了怎么办？”
“哦…后山啊…是挺危险的啊…”老者喃喃道：“可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去了啊，没事的放心吧。”
看着公公一副漫不经心的架势，妇人一阵脑热，气愤道：“这次他们烤兔子吃，差点一把火把后山给烧了，叫我怎么放心得下啊？要不是城西的几个猎人经过止住了火势，说不定火都烧进城里来了。这次绝饶不了他。”
老者双眼圆瞪，作吃惊状。慢慢转过身蹲了下来，手扶着少年的肩头，无奈的摇着头，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太淘气了，这样做多危险啊！爷爷这次可帮不了你了。”说着一个劲的对着小枫打眼色。
小枫装作可怜巴巴地点了点头。心里却乐开了花，从小到大爷爷都是最疼自己的。
眼见公公默许了小枫的“罪行”。中年妇人挽起袖子，气冲冲地步步逼近了过来。
老者慢慢起身对着那妇人道：“阿珍，教训归教训，可别伤着了孩子，来把戒尺给我。”说着去接妇人手上的戒尺。
就在这时，小枫拔腿就跑，从老者身后一溜烟跑出了院子。
妇人非常生气，大声道：“公公！您又这样！每次这小子淘气您都这么护着，您这是害了他啊。”
老者苦笑着摇了摇头。
妇人继续道：“这孩子不是读书的料，让他跟着他爸学些厨艺，他又嫌累整天偷懒。我管教严一些也是为了他将来能有个好的生活啊。我们可都是要走在他前面的人，不可能照顾他一辈子啊。”说着说着低下头一阵哽咽。
老者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拍妇人的肩。说道：“委屈你了。”
妇人还是低着头，看不见表情。
老者继续道：“你也不用太操心了。这孩子我是知道的，他平时是懒散、贪玩一些，但是他爸教给的东西他都是会的，虽然算不上精通，但是继承咱家的小酒楼还是可以的啊。”
老者想了想又说：“哦，还有啊…他上后山玩的事，其实也不用太过指责他。掌握一些个求生的技能，遇到灾荒
、战乱什么的，总是有好处的…”
“您每次都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袒护他。我是管不了了。”说着头垂得更低了，眼中竟流出了泪水，与她彪悍的身材极不相称。
老者抬起头看着天空，慢慢道：“咳咳…天下真是太平得太久了啊，一转眼钦州之战都过去二十多年了。那时候你应该和小枫一般年纪吧？”
轻轻叹了口气，老者继续道：“俗话说，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如今，殇河以北楚国国力如日中天，陈仓关外苗疆蛮族日渐崛起。天知道这二十年来他们究竟在想些什么。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那样的日子…咳咳…早晚还是要回来的，还要回来的啊…”
妇人一怔，似乎想起了什么，点了点头。
老者也点了点头，背着手向书房走去，边走边道：“让小枫他爸和私塾先生去后山，他们肯定会被兔子给抓了，哈哈….咳咳….哈…”
妇人慢慢抬起头看着天边，陷入了沉思。
林小枫从家中一溜烟跑到了街上，实在无事可干，又不敢回家。
“不如去二牛家蹭顿晚饭吃，吃过饭娘的气也应该消了吧。”小枫心里得意，蹦蹦跳跳的朝二牛家走去。
走着走着，只见一个少年，哭丧着脸对着自己走了过来。
不是赵二牛又是谁。
二牛的年纪和小枫一般大，个头却比小枫高出不少，身体也壮实得多。皮肤呈小麦色，显得格外阳光健康。眼圆眉粗国字脸，大有一副我是老实人的架势。
“小枫，你怎么在这？”
“我…等等，你又为什么在这，垂头丧气的，谁欺负你了？”
“我？还不就是和你去后山烤兔子的事。城西那几个猎户跟我爸说，咱两烧了半个后山。我爸立马就急了，狠揍我一顿不说，还把我轰了出来，说今晚不准回去，我这不是准备去你家过一宿么。”
林小枫翻了翻白眼道：“真巧啊，我也准备去你家避一避呢。我娘这次跟吃了炮仗似的，爷爷都劝不住。”
“那现在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啊。”
“哦…”
“你还真是淡定。”
“是啊…”
“真不知道你是真呆还是假呆。抓兔子、掏鸟蛋的时候那么机灵的一个人。一出后山就又变成呆牛了”
“我…”
“对了！不如咱两去后山过一宿吧，反正饿不着。”
“不好吧…让我爸知道了，我又要挨揍了。”
“那你有其他办法？”
“没有…”
“那你去不去？”林小枫狡黠地看着赵二牛，继续道：“烤两条草鱼，烧上一只野兔，再吃上半斤野果。啧啧…我可是带着特制调料出来的哦。”。
“去！要是能抓到只野鸡就更美了。哈哈…”说着便大步向城西走去。
“哈哈…”林小枫干笑一声，翻了翻白眼跟了上去。
出了西城门，步行大约一里地，二小就到了后山。山不算高，但是面积却十分辽阔。山间小溪潺潺，树木茂盛。从山脚上来不过也就小半里，二小便到了往常嬉戏
的地方。
至于后山深处的密林，二小是不敢往里走的。城西的猎人倒是经常进去打猎，每次进去带出来的都是豺狼虎豹、麋鹿棕熊。但是出来的人中没有一个不受伤的。偶尔还有些年轻的猎人一去不回，甚是可怖。
在草地上休息了一会儿，二小开始着手准备晚餐。
只见二人动作麻利，扎进一旁的灌木丛中，不到盏茶工夫，二小先后钻了出来，手中已捧满了各色野果。放好果子，又窜回了灌木丛中。
“小枫，看咱两今天谁先抓到兔子，哈哈。”
“小声点！兔子都让你吓跑了。”
“看，那边有动静。”
“嘘…”
二小蹑手蹑脚的靠了过去。
“啊，小山猪！！”二牛惊讶的大叫了一声。二小虽说经常到后山来玩，可这样落单的小山猪却还是第一次见到。
只见一只棕色的小山猪，站在草丛中瞪着二小。眼中充满惊恐，显然是被二牛那一嗓子吓得不轻。
“呆牛…”小枫白了二牛一眼。弯下腰对着小山猪，嗲声道：“小猪猪，过来我给你无花果吃。”
小山猪再不迟疑，转身撒腿就跑。
林小枫急忙拉着二牛追了上去。
“快追，今晚就吃它了。”
“恩恩…这种小山猪咱们可从来没抓过，怎么也得尝尝鲜啊。”
二小追着小山猪不知道跑了多远，但最后还是跟丢了。
“不行了，实在跑不动了。”林小枫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是啊，那家伙跑得太快了。”二牛也是累的不轻，坐在地上抹着大汗。
“小枫，我们这是在哪啊？”
“后山你可比我熟悉，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一句话出口，林小枫便感觉不妥了。
“我们怎么回去！！！”林小枫大急道。
二牛一愣，从地上蹦了起来，也是急得团团乱转。
忽然，一声狼嚎从远处传了过来，凄凉阴森，二小听得毛骨悚然，吓得都快哭了。
“不会是城西那些猎人说的豺狼吧，我可不想给它们当晚餐啊。”二牛带着哭腔说道。
林小枫不答，故作镇定，努力地想着办法，其实心里早就乱作了一团。
“快！找溪水。二牛，找溪水…找着就能下山的，爷爷告诉我的，只要跟着溪流走就能下山。快…快找…”
“对啊，我怎么给忘了呢。城里喝的可都是这后山上流出的山泉啊。哈哈…有救了…哈哈。”二牛一怕脑门，兴奋地大笑起来。
很快二小就找到了一条小溪。顺着水流的方向慢慢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了下去，一轮饱满的明月慢慢升了起来。
忽然听到前方“哗哗”作响。
“小枫！听见了吗?我们快到了吧？”
“恩…听到了，不过这声音有些奇怪啊。”
“管他呢，先过去看看再说。”
“恩”
跟着小溪穿过了前面的一片林子，眼前的景色让二小目瞪口呆。
“林小枫！你个小兔崽子！给老娘个滚过来！”小院当中一个彪悍的中年妇人。握着一根两指宽的戒尺，气冲冲地盯着那个叫林小枫的少年。
少年看上去中等身材，八九岁的样子。缩着脖子躲在一个老者身后，双手紧紧的攥着老者的衣角。皱着眉头，小脸憋得红扑扑的，竟显得十分可爱。
见那妇人十分生气，少年大急。
“娘！我错了！我知错了！下次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下次？你每次都说下次不敢了，哪次改过？今天一定要给你个教训。”
眼见母亲并不打算饶过自己。林小枫急忙对着老者哀求道：“爷爷！救命！救命啊！这次娘肯定饶不了我，您不救我我就完蛋了！”
老者无奈的摇了摇头，慢慢道：“这次又怎么了？”
“我…”林小枫正欲开口。
“今天私塾上课，先生说他没去。”妇人直接打断了他，道：“光是逃课看在公公您的面子上我也就忍了。可是他又跟着赵二牛那小子跑到后山烤野兔吃，后山多危险啊，被狼叼走了怎么办？迷路了怎么办？”
“哦…后山啊…是挺危险的啊…”老者喃喃道：“可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去了啊，没事的放心吧。”
看着公公一副漫不经心的架势，妇人一阵脑热，气愤道：“这次他们烤兔子吃，差点一把火把后山给烧了，叫我怎么放心得下啊？要不是城西的几个猎人经过止住了火势，说不定火都烧进城里来了。这次绝饶不了他。”
老者双眼圆瞪，作吃惊状。慢慢转过身蹲了下来，手扶着少年的肩头，无奈的摇着头，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太淘气了，这样做多危险啊！爷爷这次可帮不了你了。”说着一个劲的对着小枫打眼色。
小枫装作可怜巴巴地点了点头。心里却乐开了花，从小到大爷爷都是最疼自己的。
眼见公公默许了小枫的“罪行”。中年妇人挽起袖子，气冲冲地步步逼近了过来。
老者慢慢起身对着那妇人道：“阿珍，教训归教训，可别伤着了孩子，来把戒尺给我。”说着去接妇人手上的戒尺。
就在这时，小枫拔腿就跑，从老者身后一溜烟跑出了院子。
妇人非常生气，大声道：“公公！您又这样！每次这小子淘气您都这么护着，您这是害了他啊。”
老者苦笑着摇了摇头。
妇人继续道：“这孩子不是读书的料，让他跟着他爸学些厨艺，他又嫌累整天偷懒。我管教严一些也是为了他将来能有个好的生活啊。我们可都是要走在他前面的人，不可能照顾他一辈子啊。”说着说着低下头一阵哽咽。
老者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拍妇人的肩。说道：“委屈你了。”
妇人还是低着头，看不见表情。
老者继续道：“你也不用太操心了。这孩子我是知道的，他平时是懒散、贪玩一些，但是他爸教给的东西他都是会的，虽然算不上精通，但是继承咱家的小酒楼还是可以的啊。”
老者想了想又说：“哦，还有啊…他上后山玩的事，其实也不用太过指责他。掌握一些个求生的技能，遇到灾荒
、战乱什么的，总是有好处的…”
“您每次都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袒护他。我是管不了了。”说着头垂得更低了，眼中竟流出了泪水，与她彪悍的身材极不相称。
老者抬起头看着天空，慢慢道：“咳咳…天下真是太平得太久了啊，一转眼钦州之战都过去二十多年了。那时候你应该和小枫一般年纪吧？”
轻轻叹了口气，老者继续道：“俗话说，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如今，殇河以北楚国国力如日中天，陈仓关外苗疆蛮族日渐崛起。天知道这二十年来他们究竟在想些什么。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那样的日子…咳咳…早晚还是要回来的，还要回来的啊…”
妇人一怔，似乎想起了什么，点了点头。
老者也点了点头，背着手向书房走去，边走边道：“让小枫他爸和私塾先生去后山，他们肯定会被兔子给抓了，哈哈….咳咳….哈…”
妇人慢慢抬起头看着天边，陷入了沉思。
林小枫从家中一溜烟跑到了街上，实在无事可干，又不敢回家。
“不如去二牛家蹭顿晚饭吃，吃过饭娘的气也应该消了吧。”小枫心里得意，蹦蹦跳跳的朝二牛家走去。
走着走着，只见一个少年，哭丧着脸对着自己走了过来。
不是赵二牛又是谁。
二牛的年纪和小枫一般大，个头却比小枫高出不少，身体也壮实得多。皮肤呈小麦色，显得格外阳光健康。眼圆眉粗国字脸，大有一副我是老实人的架势。
“小枫，你怎么在这？”
“我…等等，你又为什么在这，垂头丧气的，谁欺负你了？”
“我？还不就是和你去后山烤兔子的事。城西那几个猎户跟我爸说，咱两烧了半个后山。我爸立马就急了，狠揍我一顿不说，还把我轰了出来，说今晚不准回去，我这不是准备去你家过一宿么。”
林小枫翻了翻白眼道：“真巧啊，我也准备去你家避一避呢。我娘这次跟吃了炮仗似的，爷爷都劝不住。”
“那现在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啊。”
“哦…”
“你还真是淡定。”
“是啊…”
“真不知道你是真呆还是假呆。抓兔子、掏鸟蛋的时候那么机灵的一个人。一出后山就又变成呆牛了”
“我…”
“对了！不如咱两去后山过一宿吧，反正饿不着。”
“不好吧…让我爸知道了，我又要挨揍了。”
“那你有其他办法？”
“没有…”
“那你去不去？”林小枫狡黠地看着赵二牛，继续道：“烤两条草鱼，烧上一只野兔，再吃上半斤野果。啧啧…我可是带着特制调料出来的哦。”。
“去！要是能抓到只野鸡就更美了。哈哈…”说着便大步向城西走去。
“哈哈…”林小枫干笑一声，翻了翻白眼跟了上去。
出了西城门，步行大约一里地，二小就到了后山。山不算高，但是面积却十分辽阔。山间小溪潺潺，树木茂盛。从山脚上来不过也就小半里，二小便到了往常嬉戏
的地方。
至于后山深处的密林，二小是不敢往里走的。城西的猎人倒是经常进去打猎，每次进去带出来的都是豺狼虎豹、麋鹿棕熊。但是出来的人中没有一个不受伤的。偶尔还有些年轻的猎人一去不回，甚是可怖。
在草地上休息了一会儿，二小开始着手准备晚餐。
只见二人动作麻利，扎进一旁的灌木丛中，不到盏茶工夫，二小先后钻了出来，手中已捧满了各色野果。放好果子，又窜回了灌木丛中。
“小枫，看咱两今天谁先抓到兔子，哈哈。”
“小声点！兔子都让你吓跑了。”
“看，那边有动静。”
“嘘…”
二小蹑手蹑脚的靠了过去。
“啊，小山猪！！”二牛惊讶的大叫了一声。二小虽说经常到后山来玩，可这样落单的小山猪却还是第一次见到。
只见一只棕色的小山猪，站在草丛中瞪着二小。眼中充满惊恐，显然是被二牛那一嗓子吓得不轻。
“呆牛…”小枫白了二牛一眼。弯下腰对着小山猪，嗲声道：“小猪猪，过来我给你无花果吃。”
小山猪再不迟疑，转身撒腿就跑。
林小枫急忙拉着二牛追了上去。
“快追，今晚就吃它了。”
“恩恩…这种小山猪咱们可从来没抓过，怎么也得尝尝鲜啊。”
二小追着小山猪不知道跑了多远，但最后还是跟丢了。
“不行了，实在跑不动了。”林小枫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是啊，那家伙跑得太快了。”二牛也是累的不轻，坐在地上抹着大汗。
“小枫，我们这是在哪啊？”
“后山你可比我熟悉，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一句话出口，林小枫便感觉不妥了。
“我们怎么回去！！！”林小枫大急道。
二牛一愣，从地上蹦了起来，也是急得团团乱转。
忽然，一声狼嚎从远处传了过来，凄凉阴森，二小听得毛骨悚然，吓得都快哭了。
“不会是城西那些猎人说的豺狼吧，我可不想给它们当晚餐啊。”二牛带着哭腔说道。
林小枫不答，故作镇定，努力地想着办法，其实心里早就乱作了一团。
“快！找溪水。二牛，找溪水…找着就能下山的，爷爷告诉我的，只要跟着溪流走就能下山。快…快找…”
“对啊，我怎么给忘了呢。城里喝的可都是这后山上流出的山泉啊。哈哈…有救了…哈哈。”二牛一怕脑门，兴奋地大笑起来。
很快二小就找到了一条小溪。顺着水流的方向慢慢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了下去，一轮饱满的明月慢慢升了起来。
忽然听到前方“哗哗”作响。
“小枫！听见了吗?我们快到了吧？”
“恩…听到了，不过这声音有些奇怪啊。”
“管他呢，先过去看看再说。”
“恩”
跟着小溪穿过了前面的一片林子，眼前的景色让二小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