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歌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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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冰说她去过乱葬岗, 被认为是吹牛。

    “听说你来太虚派之前, 不过是个乡野村妇, 你哪儿知道这蚀日州的乱葬岗与你们乡村的乱葬岗截然不同!蚀日州遍地都是正邪大战陨落的修士,正邪混杂, 处处是怨气,大战刚结束, 种植庄稼寸草不生,经过几十年之后, 这才可以稍稍使用田地。”

    “那乱葬岗, 怨气冲天,未知可怕,若非是有高阶修士前去不能留下命来!”

    谢冰点头:“对,你说的都对。”

    丁松:???

    “那你还吹牛??书修都是靠吹牛晋级的吗?”

    谢冰微笑:“那你真是孤陋寡闻, 怜惜你。”

    语罢,她伸了个懒腰, “我看星罗峰是自大太久, 以至于一叶障目。”

    她看也不看丁松, 直接往前走去。

    丁松气的要命, 整个太虚派中,谁敢不敬星罗峰的人?除了太虚峰的人而已!

    这谢冰仗着自己是太虚峰的人,得意什么?

    明鸿轩拉住了丁松, “行了,你跟她较劲什么?难道你没有看最近的资讯吗?”

    “……什么资讯?”

    “门派大比之后,关于谢冰的消息传的到处都是, 你没看吗?”

    明鸿轩头疼无比,只好开口给他科普:“谢冰是被主座大人从不灭州乱葬岗捡回来的!”

    这事儿一开始无人问津,自打谢冰横空出世之后,便渐渐被人挖掘出十年前的事情。

    据传当初谢冰已经在乱葬岗呆了七日,直至主座大人路过捡回来了她,当时她不知为何留有一口气在,且有魔气入体,顾莫念耗费大量的灵药就活了她的一条命,消散了乱葬岗魔气,这才收为了弟子。

    所以说……论起乱葬岗经历,怕是谢冰比他们还经验丰富些。

    众人:“……”

    谢冰竟然真的去过乱葬岗,还躺过!还睡过!

    “但是乱葬岗确实不是人呆的地方,谢冰那时候还是一介凡人,不能修炼,听说主座大人将她救回来之后就失忆了,这是得受到多大的刺激啊!”

    想到乱葬岗里呆了七日未死,还被刺激的失去记忆,众人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丁松沉默了一瞬,冲着谢冰的背影“哼”了一声,“不就是乱葬岗吗?你都吓得失忆了,有什么了不起!晚上咱们就在乱葬岗里见真章!”

    御剑行在前面的谢冰挥了挥手,表示听到了:

    “到时你别尿裤子才好。”

    ……

    谢冰没有去过蚀日州的乱葬岗,她身为凡人时候所在的并不是蚀日州,但是也是在这十州之内,情况大抵差不多,自然明白它的险恶。

    修仙界的二十九州,各有修仙门派,各有种族差异,漫漫修仙途中,走的是各式各样的道路。

    太虚派家大业大,以剑修为主,所以在宗门内以剑修为尊,谢冰从踏入太虚派便领教到了其中的鄙视链,这是太虚派亘古不变的法则。

    然而出了太虚派,出了太虚派所在,便无人吹捧剑修了。

    只因这大千世界,皆可入道。

    不仅是魔修、冥修、妖修,更有儒修、道修、玄修等,数不胜数,修行手段不同,目的只有一个——得天地气运,成白日飞升。

    谢冰懒得与丁松多言,丁松是星罗峰门下,他们那一脉全都是剑修,兼在太虚派中位高权重,趾高气昂,眼高于顶,自然看不起别的修士。

    丁松更恶劣一点,竟然还有男女歧视。

    对于这一点,谢冰只有一句话要说——缺少社会的捶打!

    在太虚派中,他自可以鄙视他人,横着行走,然而出了太虚派,到了这二十九州中,怕是一不小心便生死道消,只留渣渣。

    他很快就会认识到自己的自大与渺小。

    ……

    蚀日州,寻仙镇。

    对于刚到出窍期,第一次出山门,做任务的修士来说,寻仙镇是第一个看到的真正的“仙镇”。

    天际之上,飞的是各式各样的兽车,悬浮的舟船奢侈华贵,而半空之中,各色剑光流光溢彩,风驰电掣,衣袂飘飘。

    街道纵横,极为繁荣,勾栏瓦肆,说书杂耍,样样有之。

    目之所及,不仅有身负灵剑的劲爽剑修,亦有手提大锤巨斧的狂蟒姿态,兼之头顶光亮的和尚亦或者是一身青色的道袍,乃至身着黑袍诡谲之意的魔修冥修……

    鱼目混杂,应有尽有,形成了一股混搭风,正邪混搭,修士与平民混搭,诡异而平和。

    在这种复杂难明的仙镇街道中,各方势力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师兄给他们介绍说,是仙都势力范围便有州长管辖,分配有仙都黑卫驻守,不敢随意作乱,但是这十州中,各有丛林法则,负责驻守的则是各个强大的势力。

    遵守的是当地的守则,只要不作奸犯科当街杀人,便都可以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

    所以这样一来,形势虽然复杂,表面上却极为平静,甚至有单一势力没有的繁华与热闹。

    一道穿着黑袍的魔修从他们这一行人身边过去。

    “铮——”

    丁松下意识拔剑,灵剑便要出鞘。

    那魔修瞬间有所感应,微微侧头锁定了丁松。

    刹那间,一股寒意笼罩在他的后背,濒死的感觉萦绕其间,他牙齿颤颤,“那一句我灭了你这魔修”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魔修沉沉地盯着丁松,视线扫向丁松身后。

    一群愣头青。

    明鸿轩师兄的手按住了丁松的手,将灵剑按了回去。

    “你忘了临行时候交代的了?”

    丁松死死地盯着那人拂袖离开的背影,这才反应过来。

    他脸色一白,“我……我刚才看到魔修便下意识的拔剑,倒是差点忘了……”

    这里与太虚派势力范围不同,这里可是蚀日州,只要他们不招惹别人,别人就不会招惹他们。刚才若是敢贸然出剑替天行道,怕是魔修就将他们宰了。

    丁松震惊了:“太虚派之外,竟然真的如同大家讲的那般……”

    和谐共处。

    谢冰若有所思,她前世是没怎么多思考的,如今想来,这十州的相处,很像是“和平共处五项原则”、“求同存异”……

    这一个波折给大家都提了醒,接下来办理住宿的时候,他们房间的对面就是一些阴涔涔的修士,也就觉着见怪不怪了。

    女修两个人一个房间,除了谢冰之外的两个女修关系极好,便睡了一间房,谢冰便独自睡了一间房。

    按照他们的计划,今日白日休息,待晚上再去乱葬岗彻夜蹲守查看。

    谢冰自己在房间里,刚收拾躺下,系统出声了。

    每次考试的冷却期终于结束了,谢冰心头一提,等待着听考试题。

    【考核准备中,距离考试时间:238小时56分】

    【考试指定教材分布地点:蚀日州】

    【考试关键词:唱曲,蝴蝶,不完全悲剧。】

    谢冰:???

    新的考试是什么鬼?她只懂第一个唱曲是唱曲子,第二个蝴蝶跟文学又有什么关系?第三个不完全悲剧又是指的是什么?

    ……等等,唱曲?

    难道,考试内容还要包含让她现场来一首??

    安顿完之后各自回房间休息,日头倾斜,等天幕暗下集合的时候,小黑手分队没有看到谢冰的人。

    “谢冰人呢?”

    神女峰女修罗竹雨小声地说:“大概是去房间看书了吧,她不是书修么,一时看入迷也是有的,我上去喊一喊。”

    “快去快去,”丁松不耐烦地说。

    过了一会儿,罗竹雨下来,疑惑道:“没人。”

    明鸿轩皱眉,给谢冰传了纸鹤,谢冰回复说在前面不远处的瓦舍里,让他们临走的时候喊着她。

    众人:???

    丁松气的鼻子都要歪了:“我太虚派剑修出任务,就没见过一下山就往勾栏瓦舍里钻的!!”

    他愤声又道:“无耻!!”

    “流氓!!”

    夜幕降临,大张灯火,到处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不仅有亮堂堂的商铺,还有各色阴冷诡异的街边小店。

    还未进勾栏,便听到阵阵锣响,太虚派众人沉着脸,嫌弃地挤着人群往勾栏里钻,便见四周围起,上面封顶,这便是表演杂剧等的场地。

    台上,一男一女正在上演“一见钟情”,含情脉脉,咿咿呀呀唱着曲。

    台下,观众席里最上等的青龙头一号上,谢冰好整以暇地坐着,她身体前倾,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饰演“张生”的男子,一脸痴迷。

    目光炙热,一寸一寸地描绘着“张生”的模样与身段。

    那“张生”扑着厚厚的□□,唇红齿白,身段苗条,一举一动间都可见对于“莺莺”的痴迷眷恋,愈发显得风流倜傥。

    演技太好了。

    她一手捏着花生吃,一手举着酒壶,不时使劲儿拍手:“好!”

    台上“张生”眼波流转,给谢冰抛了个眼神。

    眉目传情。

    引起来台下阵阵嫉妒的大喊,“蝶公子一向高冷,今日怎地与她眉目传情?”

    有人用胳膊肘推了推,“你没看出来吗?那可是太虚派的内门弟子!谁不给那些眼高于顶的剑修一些面子啊?”

    穿着白袍云纹,名震修仙界的太虚派内门弟子。

    贪恋美色,唱曲听书,还如此放浪形骸……

    这可是第一次见到。

    一折完毕,张生退场,莺莺还在台上。

    谢冰立刻兴致缺缺,她拍了拍手,笑意盈盈地站起身来,绕过众人便要向后台而去。

    太虚派小黑手小分队震惊了:“……”

    明鸿轩以手按着太阳穴,头疼无比。

    “这这这……”

    丁松哈了一声:“看来我听说的那些都是真的,谢冰跟那妖太子不清不楚,又是因为追夫丧的命……这一出山,立刻往这等庸俗脂粉的歌伎身上钻,可算是解放天性了!”

    太虚派的脸,都要丢尽了!

    谢冰刚准备就进后台,一双冰冷的手蹭过她脖颈,她通体一寒,回过神来,便被一人揪着领子拎起来了。

    眼角余梢扫到了太虚派的白袍,她心底一定,放下心来。

    自己人。

    与其他诸峰白袍雷纹云纹不同,他的白袍上,缀的是黑雾。

    是刺诡峰的人。

    “天色已晚,该去乱葬岗了。”

    他松开手,抱臂而立,身上并无灵剑。

    谢冰整理了一下褶皱的衣袍,笑起来:“自然。”

    刺诡峰的师兄危羌一直没多说话,谢冰恍然想起,从出山门的那一刻,基本上就没有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在她与丁松的争执中,也未曾出声,仿佛一个隐形人。

    若非这次危羌主动出手,谢冰怕是根本没有注意到相貌平凡的他。

    可见同为出窍期,刺诡峰的人何其可怕。

    刺诡峰,都是一群疯子,一群正道中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