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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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一个月的真正奴隶生活自那天起彻底结束了，墨提斯没心思想那所谓的侍妾会如何，更没心思管那些人带着探究的古怪目光。从宫殿出来后，有了国王的命令，她直奔最下层，带了小阿明出来，回到那个她待过不久的小院。
房中摆设不变，地上布满灰尘，床边的小紫花早已枯萎在地，等她收拾完后就看见那道呆站在园中的小小身影，墨提斯笑着喊她，“小阿明……”
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跑过来，掩饰不住的好奇，“姐姐，这里是哪啊？我们为什么要来这呢？”
“从今以后呢，小阿明就再也不用干活了，以后你就随姐姐住在这里好不好？”单纯的小孩子，曾经在她生病的时候，用自己小小的力量救了自己。如今，换她为她考虑了。
“小阿明，以后姐姐会带你离开这座王宫，会让你有一个好的未来，好不好？”
“阿明都听姐姐的。不过不用干活了，那我们会有东西吃吗？”女孩睁大的双眼清澈见底，眼中的可爱让墨提斯失笑。
“咳……怎么有姐姐在，小阿明还怕没有东西吃吗？”
“不怕不怕……有姐姐在，阿明什么都不怕。”
小院中，两人的笑声欢快的感染了四周的空气，真的仿佛雨过天晴，彩虹重现般美妙。
墨提斯想的美好，可是未来的一天，她终于明白幻想终究是幻想。她曾经期望的，精心规划的，原来是那般的脆弱。
也正是那件事情的发生，她终于开始彻底的改变，彻底的去感受这个时代真正的残忍与无情。
这日早晨又下着小雨，墨提斯走在路上，任雨点轻拍在脸上，丝丝滑滑，分外凉爽。耳边偶尔传来侍女们悄悄议论的声音，她却面色不改，在一座十分高大威严的宫殿外，她才停下了脚步。
庄严的宫殿外，侍卫层层把守，王宫两侧两座近五六米高雕凿的神兽，亚述人称舍都，奉为神兽。人首、狮身、牛蹄；头顶高冠，胸前挂着一绺经过编梳的长胡须，一对富有威慑力的大眼睛，生有两翼，显得气宇轩昂，令人敬畏。
石雕簇立在两侧宫门口，是王权不可侵犯的象征。这里就是这座国家的最高权力中心，是这个王朝最不可侵犯的存在，而她却来到了这里，虽不可想象，却又那样真实。她紧盯着巨大神像的眼睛，心中似有一种无穷的力量划过，真实浓烈。
她不禁想，那个男人他到底在想什么？难道他忘了她是个女人了吗？这里哪有女子参政的道理，她突然有了一种放弃的冲动。
“唉……”半天，墨提斯默默地叹了口气，还是走了过去。
侍卫拦住了她，询问她的身份，她压低声音道，“我是国王新封的文书，今天第一次来议事殿。”
“原来是文书大人，请。”侍卫十分恭敬的让开了道路。
据墨提斯所知，文书属于祭司阶层中最末的一级，但就算如此，却因能经常伴随国王而受到重视，因此一般人是不敢得罪文书的。
高大的蓝色琉璃壁宫门外，墨提斯能隐约听到里面传来人们高声议论的声音。她轻轻的推门进去，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走到角落里看着宫殿里的一切。巴尼帕尔还没来，议事开始前的这些时间，足够墨提斯全面了解身处的环境。
四方型的巨大宫殿，二十四根十三四米高的柱子，以十二根分列两边，象征天上的十二个星座。墙面上也是红，白，黑，绿，黄等各色精美的浮雕刻画，描述着生活的各个方面。不怪亚述是好战的国家，每一个石柱上都刻满了浮雕壁画，图案虽各不相同，但无一不是狩猎和战争题材。
每一个地方三三两两的人围在一起，探讨着什么，各不干扰。这里面还有墨提斯熟悉的身影，那个威武高大的亚历山大将军。目测，所有官员的平均年龄不下四十，一个个都穿着典型亚述风格的丘尼克短袍，缀着流苏的披肩层层缠绕腰间，垂落身侧。
有人带着头巾，或带着高高的帽子，或梳着整齐的辫子垂在脑后，身前是编织的十分整洁的胡子，不一样的穿着，不一样的风格，同样的华丽精致。这让第一次看到典型亚述装扮风格的墨提斯狠狠的好奇了一把。
最前方两米高的台阶上，国王的宝座闪闪发亮。金质的宝座刻满奇异的花纹，扶手上镶嵌着米白色的象牙雕刻，各色宝石闪闪发亮，果真的尊贵的无法让人移开视线。
台下的一侧有一个小小的镀金石桌，同样十分精致，但相比之前，完全一个是天一个是地。看上面摆满的湿润泥板，墨提斯清楚那就是她要待的地方——文书的座位。
“阿淑尔陛下到，沙玛什·舒姆·乌金亲王到。”突然传来的声音拉回墨提斯的思绪，她随着众人一起移动，同时低头行礼。
余光瞥向人群让开的地方，两道同样挺拔的身影缓缓走过，一黑一灰，穿着精致。
墨提斯发现那两人的穿着和那日她成为低等奴隶一样，巴尼帕尔依旧是那一身紫底黑面的华袍，看着那身衣服，墨提斯就联想到那日自己的惨样，暗暗地别开了眼。看来，那日他们两是刚从议事殿出来的，所以连衣服都没有换。
视线转到那日灰袍男子的身上，墨提斯终于看清了他的面容，和巴尼帕尔极为相似，但眼中的阴鸷却让人不寒而栗。那道阴鸷的目光突然朝她的方向射来，墨提斯脊背一阵发凉，赶紧收回了视线，却忽略了男子眼中一丝疑惑的神情。
国王尊贵的独居王座，亲王大人站在最靠近台阶的地方，行礼完毕后，墨提斯就听到了那道淡淡的声音，“文书呢？”
墨提斯一阵大窘，轻咳一声从角落里踱步而出，站定在宫殿中央，压低声音道：“参见陛下，我就是新的文书。”
那个礼行的要多虔诚是有多虔诚，墨提斯低垂的脑袋飞速的转动着。
“抬起头来，让本王看看你的样子。”墨提斯听着那话中隐隐的古怪，认命一般抬起了头，装出了一个自认为最完美的表情。
接着，众大臣传来唏嘘和议论的声音，墨提斯以为自己露馅了，结果听了半天才知道他们原来是在感叹出了一个这么年轻的文书，并没有怀疑她的身份，她暗自松了口气。
国王神情不变丝毫，“议事开始，文书准备吧。”
墨提斯赶紧坐在了旁边的座位上，提起芦苇笔，认真记录着议事的一切。一身男装丘尼克蓝袍和一身白色刺绣披肩，刻意画浓了眉毛，画黑了皮肤，竖了男子的发型，刻意压低的声音，分明一个年轻俊秀男子的模样，让她骗过了所有人。
她偷偷的笑着，像只偷腥的小猫。看着上首淡定尊崇的巴尼帕尔，不管那人有没有看她，她下巴一抬，神情得瑟。要想获得所有大臣的认可，还不是小菜一碟。第一步，她完成了。
看到墨提斯收回炫耀的表情，黑曜石般沉静的眸子中无人捕捉到的温柔一闪而过。
回到宫殿，眼前的男人换了一身简单宽松的黑色亚麻丝袍，缓缓踱过，袍脚摇曳在地。修长的手指拂过，袖边紫色蔷薇花幽幽盛放，墨提斯还没来得及反应，桌上的泥板早入那人之手，鼻边残留着男子手腕边轻散而过的一丝清香，令人心情舒畅香味。
墨提斯暗叹，这男人简直精致的有些过分了。
“会写亚述语，能摘录整齐，而且一丝不差，我亚述的最厉害文书才能做到的，没想到你也能做到，更别说你只是一个女孩子，看来本王的确小看了你。”泥板重新放回眼前，男子早已步出几步之外，高贵的倚在石椅上，神态安然。
雪松木香代替那人身上的蔷薇花香环绕周围，修长的三根手指早已静静执酒杯浅浅品尝着。
墨提斯收回视线，注意力集中到泥板上，“我说了，我能尽我最大的努力去帮助陛下，我如果没有充足的自信的话，就不会那么说的。”
她虽然精通阿拉伯语，也了解古中东的文化，楔形文字却本该是天方夜谭，但是，她的脑子里却似乎什么都十分清楚，怎么说，怎么写，一切似乎都在自己的脑中。
文化被王室贵族和祭司阶级垄断的奴隶社会，能书写楔形文字的人少的可怜，因此才产生了文书阶级，所以也不怪的他这么说。
男子没有答话，只是安静的坐着，看向外面的盈满紫色蔷薇花的花园，十分出神。阳光洒在他俊美的脸上，气质高贵的像高不可攀的天神。
当看到他的一瞬间，你会为他的气质所诱惑，而当你看到他的面容时，你则会被彻底的征服。不可否认，这个男人的身上似乎带有魔力。
直到鼻边传来果酒清冽的香味，她才收回自己热烈的目光。正常情况下，作为国王不应该是忙得要死吗？本以为，一出议事殿就把她带到这来的人有什么重要的事呢？没想到他只顾悠闲的喝酒，真是的！
三两下收拾完桌上的东西，伸了个懒腰，墨提斯拍拍屁股就往外走，“陛下，那些我都整理好了，没什么事我就走了啊，您慢慢喝。”
“墨提斯……”她脚下一停，男子的声音若清水滴落，声音浅含一丝飘魅，“从今以后，你就住在这。”
她诧异的回头，指指自己，再指指脚下，“我吗？住这？可是陛下，我现在可是一个……”她沙哑着嗓子，“男人。再说，我还要去照顾小阿明呢，她还小，我不能丢下她一个人。”
他放下酒杯，语气冷淡，“墨提斯，你现在的身份是文书。不要忘了，她只是一个奴隶，哪有你照顾奴隶的道理。一但被其他人发现你的身份，后果你自己清楚。”
知道他说的很有道理，但一听到奴隶两个字，墨提斯心情就莫名变差。
“奴隶，又是奴隶。奴隶又怎么样？奴隶难道就不是人吗？怎么，陛下很看不起奴隶吗？你别忘了，我也是做过奴隶的人。对了，陛下你喜欢的侍妾曾经都是奴隶呢，难道你忘了？”
她虽尽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还是忍不住的控诉出声。她不说，不抱怨，但并不代表她忘了，那一个月她所受的侮辱和折磨，集聚起来的怨气突然爆发了出来。
“墨提斯……”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危险，“身为文书本就应该跟随在本王旁边，如果你忘记了你的承诺和交易，那你就回去吧。匕首，本王已经派人去找了，你做不到的，本王却不想失信。本王会派人去照顾她的，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
他放下酒杯转身就回了内殿，态度不容质疑，姿态不容侵犯。
近一个月的真正奴隶生活自那天起彻底结束了，墨提斯没心思想那所谓的侍妾会如何，更没心思管那些人带着探究的古怪目光。从宫殿出来后，有了国王的命令，她直奔最下层，带了小阿明出来，回到那个她待过不久的小院。
房中摆设不变，地上布满灰尘，床边的小紫花早已枯萎在地，等她收拾完后就看见那道呆站在园中的小小身影，墨提斯笑着喊她，“小阿明……”
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跑过来，掩饰不住的好奇，“姐姐，这里是哪啊？我们为什么要来这呢？”
“从今以后呢，小阿明就再也不用干活了，以后你就随姐姐住在这里好不好？”单纯的小孩子，曾经在她生病的时候，用自己小小的力量救了自己。如今，换她为她考虑了。
“小阿明，以后姐姐会带你离开这座王宫，会让你有一个好的未来，好不好？”
“阿明都听姐姐的。不过不用干活了，那我们会有东西吃吗？”女孩睁大的双眼清澈见底，眼中的可爱让墨提斯失笑。
“咳……怎么有姐姐在，小阿明还怕没有东西吃吗？”
“不怕不怕……有姐姐在，阿明什么都不怕。”
小院中，两人的笑声欢快的感染了四周的空气，真的仿佛雨过天晴，彩虹重现般美妙。
墨提斯想的美好，可是未来的一天，她终于明白幻想终究是幻想。她曾经期望的，精心规划的，原来是那般的脆弱。
也正是那件事情的发生，她终于开始彻底的改变，彻底的去感受这个时代真正的残忍与无情。
这日早晨又下着小雨，墨提斯走在路上，任雨点轻拍在脸上，丝丝滑滑，分外凉爽。耳边偶尔传来侍女们悄悄议论的声音，她却面色不改，在一座十分高大威严的宫殿外，她才停下了脚步。
庄严的宫殿外，侍卫层层把守，王宫两侧两座近五六米高雕凿的神兽，亚述人称舍都，奉为神兽。人首、狮身、牛蹄；头顶高冠，胸前挂着一绺经过编梳的长胡须，一对富有威慑力的大眼睛，生有两翼，显得气宇轩昂，令人敬畏。
石雕簇立在两侧宫门口，是王权不可侵犯的象征。这里就是这座国家的最高权力中心，是这个王朝最不可侵犯的存在，而她却来到了这里，虽不可想象，却又那样真实。她紧盯着巨大神像的眼睛，心中似有一种无穷的力量划过，真实浓烈。
她不禁想，那个男人他到底在想什么？难道他忘了她是个女人了吗？这里哪有女子参政的道理，她突然有了一种放弃的冲动。
“唉……”半天，墨提斯默默地叹了口气，还是走了过去。
侍卫拦住了她，询问她的身份，她压低声音道，“我是国王新封的文书，今天第一次来议事殿。”
“原来是文书大人，请。”侍卫十分恭敬的让开了道路。
据墨提斯所知，文书属于祭司阶层中最末的一级，但就算如此，却因能经常伴随国王而受到重视，因此一般人是不敢得罪文书的。
高大的蓝色琉璃壁宫门外，墨提斯能隐约听到里面传来人们高声议论的声音。她轻轻的推门进去，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走到角落里看着宫殿里的一切。巴尼帕尔还没来，议事开始前的这些时间，足够墨提斯全面了解身处的环境。
四方型的巨大宫殿，二十四根十三四米高的柱子，以十二根分列两边，象征天上的十二个星座。墙面上也是红，白，黑，绿，黄等各色精美的浮雕刻画，描述着生活的各个方面。不怪亚述是好战的国家，每一个石柱上都刻满了浮雕壁画，图案虽各不相同，但无一不是狩猎和战争题材。
每一个地方三三两两的人围在一起，探讨着什么，各不干扰。这里面还有墨提斯熟悉的身影，那个威武高大的亚历山大将军。目测，所有官员的平均年龄不下四十，一个个都穿着典型亚述风格的丘尼克短袍，缀着流苏的披肩层层缠绕腰间，垂落身侧。
有人带着头巾，或带着高高的帽子，或梳着整齐的辫子垂在脑后，身前是编织的十分整洁的胡子，不一样的穿着，不一样的风格，同样的华丽精致。这让第一次看到典型亚述装扮风格的墨提斯狠狠的好奇了一把。
最前方两米高的台阶上，国王的宝座闪闪发亮。金质的宝座刻满奇异的花纹，扶手上镶嵌着米白色的象牙雕刻，各色宝石闪闪发亮，果真的尊贵的无法让人移开视线。
台下的一侧有一个小小的镀金石桌，同样十分精致，但相比之前，完全一个是天一个是地。看上面摆满的湿润泥板，墨提斯清楚那就是她要待的地方——文书的座位。
“阿淑尔陛下到，沙玛什·舒姆·乌金亲王到。”突然传来的声音拉回墨提斯的思绪，她随着众人一起移动，同时低头行礼。
余光瞥向人群让开的地方，两道同样挺拔的身影缓缓走过，一黑一灰，穿着精致。
墨提斯发现那两人的穿着和那日她成为低等奴隶一样，巴尼帕尔依旧是那一身紫底黑面的华袍，看着那身衣服，墨提斯就联想到那日自己的惨样，暗暗地别开了眼。看来，那日他们两是刚从议事殿出来的，所以连衣服都没有换。
视线转到那日灰袍男子的身上，墨提斯终于看清了他的面容，和巴尼帕尔极为相似，但眼中的阴鸷却让人不寒而栗。那道阴鸷的目光突然朝她的方向射来，墨提斯脊背一阵发凉，赶紧收回了视线，却忽略了男子眼中一丝疑惑的神情。
国王尊贵的独居王座，亲王大人站在最靠近台阶的地方，行礼完毕后，墨提斯就听到了那道淡淡的声音，“文书呢？”
墨提斯一阵大窘，轻咳一声从角落里踱步而出，站定在宫殿中央，压低声音道：“参见陛下，我就是新的文书。”
那个礼行的要多虔诚是有多虔诚，墨提斯低垂的脑袋飞速的转动着。
“抬起头来，让本王看看你的样子。”墨提斯听着那话中隐隐的古怪，认命一般抬起了头，装出了一个自认为最完美的表情。
接着，众大臣传来唏嘘和议论的声音，墨提斯以为自己露馅了，结果听了半天才知道他们原来是在感叹出了一个这么年轻的文书，并没有怀疑她的身份，她暗自松了口气。
国王神情不变丝毫，“议事开始，文书准备吧。”
墨提斯赶紧坐在了旁边的座位上，提起芦苇笔，认真记录着议事的一切。一身男装丘尼克蓝袍和一身白色刺绣披肩，刻意画浓了眉毛，画黑了皮肤，竖了男子的发型，刻意压低的声音，分明一个年轻俊秀男子的模样，让她骗过了所有人。
她偷偷的笑着，像只偷腥的小猫。看着上首淡定尊崇的巴尼帕尔，不管那人有没有看她，她下巴一抬，神情得瑟。要想获得所有大臣的认可，还不是小菜一碟。第一步，她完成了。
看到墨提斯收回炫耀的表情，黑曜石般沉静的眸子中无人捕捉到的温柔一闪而过。
回到宫殿，眼前的男人换了一身简单宽松的黑色亚麻丝袍，缓缓踱过，袍脚摇曳在地。修长的手指拂过，袖边紫色蔷薇花幽幽盛放，墨提斯还没来得及反应，桌上的泥板早入那人之手，鼻边残留着男子手腕边轻散而过的一丝清香，令人心情舒畅香味。
墨提斯暗叹，这男人简直精致的有些过分了。
“会写亚述语，能摘录整齐，而且一丝不差，我亚述的最厉害文书才能做到的，没想到你也能做到，更别说你只是一个女孩子，看来本王的确小看了你。”泥板重新放回眼前，男子早已步出几步之外，高贵的倚在石椅上，神态安然。
雪松木香代替那人身上的蔷薇花香环绕周围，修长的三根手指早已静静执酒杯浅浅品尝着。
墨提斯收回视线，注意力集中到泥板上，“我说了，我能尽我最大的努力去帮助陛下，我如果没有充足的自信的话，就不会那么说的。”
她虽然精通阿拉伯语，也了解古中东的文化，楔形文字却本该是天方夜谭，但是，她的脑子里却似乎什么都十分清楚，怎么说，怎么写，一切似乎都在自己的脑中。
文化被王室贵族和祭司阶级垄断的奴隶社会，能书写楔形文字的人少的可怜，因此才产生了文书阶级，所以也不怪的他这么说。
男子没有答话，只是安静的坐着，看向外面的盈满紫色蔷薇花的花园，十分出神。阳光洒在他俊美的脸上，气质高贵的像高不可攀的天神。
当看到他的一瞬间，你会为他的气质所诱惑，而当你看到他的面容时，你则会被彻底的征服。不可否认，这个男人的身上似乎带有魔力。
直到鼻边传来果酒清冽的香味，她才收回自己热烈的目光。正常情况下，作为国王不应该是忙得要死吗？本以为，一出议事殿就把她带到这来的人有什么重要的事呢？没想到他只顾悠闲的喝酒，真是的！
三两下收拾完桌上的东西，伸了个懒腰，墨提斯拍拍屁股就往外走，“陛下，那些我都整理好了，没什么事我就走了啊，您慢慢喝。”
“墨提斯……”她脚下一停，男子的声音若清水滴落，声音浅含一丝飘魅，“从今以后，你就住在这。”
她诧异的回头，指指自己，再指指脚下，“我吗？住这？可是陛下，我现在可是一个……”她沙哑着嗓子，“男人。再说，我还要去照顾小阿明呢，她还小，我不能丢下她一个人。”
他放下酒杯，语气冷淡，“墨提斯，你现在的身份是文书。不要忘了，她只是一个奴隶，哪有你照顾奴隶的道理。一但被其他人发现你的身份，后果你自己清楚。”
知道他说的很有道理，但一听到奴隶两个字，墨提斯心情就莫名变差。
“奴隶，又是奴隶。奴隶又怎么样？奴隶难道就不是人吗？怎么，陛下很看不起奴隶吗？你别忘了，我也是做过奴隶的人。对了，陛下你喜欢的侍妾曾经都是奴隶呢，难道你忘了？”
她虽尽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还是忍不住的控诉出声。她不说，不抱怨，但并不代表她忘了，那一个月她所受的侮辱和折磨，集聚起来的怨气突然爆发了出来。
“墨提斯……”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危险，“身为文书本就应该跟随在本王旁边，如果你忘记了你的承诺和交易，那你就回去吧。匕首，本王已经派人去找了，你做不到的，本王却不想失信。本王会派人去照顾她的，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
他放下酒杯转身就回了内殿，态度不容质疑，姿态不容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