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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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为文书虽不能谈论政事,但处于事外,更能看清楚事情的本质。如今的议事殿已经开始了明显的两方对峙局面。

    沙玛什·舒姆·乌金亲王在今早提出了要加强贵族的城市自治权,企图拉拢贵族阶级,增强自己的实力。更在暗处与埃及当权者私下来往密切,企图联合埃及对巴尼帕尔实施制约。

    若是以前还不能清楚他的用心的话,自从今早他宣布埃及已派使者来访亚述的话,他的计划早已不怕任何人知晓了。

    巴尼帕尔却依旧选择同意他的提议,将扩大贵族的城市自治权,这样亲王便可以拉近与贵族的关系,能更好的控制长老贵族会议。

    国王连续多日的退让,让亲王那边的人更显猖狂。最让人无法接受的是,如今尼尼微的军队也全部交到了亲王的手中,一但埃及使者到来,到时候局势恐怕就真的无法挽回了。

    同样,亚述的紧张局势早已传到了其他国家的耳中。埃兰,一大早最高大臣亚特斯勒已将所有的情况报告给了国王,刚好安黛儿公主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

    “亚特斯勒大人,你说的都是真的?王兄,现在怎么办?如果沙玛什·舒姆·乌金果真图谋亚述王位的话,那现在他……他会不会很危险?早就知道沙玛什·舒姆·乌金那人野心不小,没想到他这么急迫要夺取王位。”

    泰温曼知道自己的王妹担心什么,但现在情况并不确定,不能急着下结论。

    “现在一切都不能确定,不要说沙玛什·舒姆·乌金一定是图谋王位,就算他想,但你也不要忘了阿淑尔巴尼帕尔是谁。你先不要担心,一但真的有危险,我会派兵前去帮忙的。”

    安慰的拍了拍安黛儿的肩膀,泰温曼对着亚特斯勒道,“既然我们与亚述有盟约在先,就一定要帮助阿淑尔巴尼帕尔。一旦沙玛什·舒姆·乌金计谋成功,选择与埃及联合,埃兰将再次陷入危险。如今安善的事情即将解决,这时不能出任何问题。你去下令让西部城市的军队做好准备,一旦尼尼微出现大事,直接派兵顺希底洁河而上。”

    “是,陛下。”陛下这么重视这件事,看来这次的情况的确十分危险,亚特斯勒迅速退下去准备了。

    “王兄,他不会有事吧?我真的很担心,他如果失败了,我该怎么办?”安黛儿担心的不得了,可是五个月之期还没到,她现在也去不了尼尼微啊。

    “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我的王妹不是想要一个最优秀的男子吗?这次你就会知道你的选择究竟对不对了。咳咳……”

    安黛儿担心的握着泰温曼的手,“王兄,怎么样?没事吧?”

    泰温曼摆了摆手,示意没事。

    自从墨提斯走后,巫医暗中也配了许多药,加上墨提斯的方法,虽不能完全治愈,但王兄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偶然咳嗽但没有再咳过血,安黛儿也放心不少。

    泰温曼看着宫殿里那棵缀满红色的宝石树,晶莹剔透,鲜红夺目,端起手边的金杯,清甜的蜂蜜水沿着喉咙而下,甜的那般醉人……淡金色的眼眸中温和一闪而过……

    ……

    亚述,尼尼微。阳光艳艳的午后,墨提斯正靠着廊下眯着眼休息。

    身边有侍女端着一盘透亮的果品刚好经过,墨提斯刚好睁开眼,“等等……”

    “文书大人有什么事吗?”侍女停下了脚步。

    “这是椰枣吗?你是要端给陛下吗?可是我记得他好像不爱吃甜的。”典型的亚述果品椰枣,有粘性,甜而不腻,肉软而烂,很好吃。可是那人好像不喜欢吃啊?

    侍女一笑,“这是侍妾要吃的。现在已经不结椰枣了,这是陛下吩咐专门从很远的地方找来的。”

    哼……都到现在了,还想女人,真是的!算了,墨提斯你管这些干嘛,没事找事。

    “算了,你去吧,不然侍妾可等不及了。”墨提斯酸溜溜的打发走侍女,又眯眼享受着午后惬意的阳光。

    突然,东西划破空气的声音传来,她下意识的抬脚踢了出去,接着传来男子充满深意的笑声。

    “本来陛下说你会武功,我倒不太相信。没想到闭着眼睛,还能反映这般迅速,幸好我躲的快,不然直接踢我脸上了。”墨提斯依旧眯着眼,怀中丢来一个东西,“这个东西送你,危急时候可以防身。”

    墨提斯睁眼,怀中躺着一把看起来十分普通的黑色匕首。拔开匕鞘,刚一抚上刀刃,“嘶……”

    血珠溢出,她把手指放进嘴里吮了两下,“好锋利的刀。”

    “你小心点,这匕首可是尼尼微最厉害的制铁师做的。看起来普通,但其实十分锐利。现在周围不安全,你带着它也能保护自己。”

    鹰掰开她的手指,就那轻轻的一下,割出来的口子却十分深,他赶紧拿布将伤口包了起来。

    看着鹰小心的样子,墨提斯好笑道,“我说鹰,我现在可是个男人,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小心啊!如果让其他人看见,这可就……”

    “好了。”他好像没听到,直接顺势坐在了一旁,开口道,“墨提斯,我问你……”

    “怎么了?”她曲起腿,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你和陛下是怎么回事?自我走后,你们发生了什么?还有,那个侍妾是怎么回事?”

    思考一会,墨提斯将他走后发生的事情全都复述了一遍,刺杀事件她详细告诉了他,其他事情她就随口一句带过了。谈到刺杀事件时,鹰皱眉思索;谈到封女子为侍妾的时,他眼含诧异;谈到她沦为低等奴隶时,他却笑了,这让墨提斯翻了好几个白眼。

    她问他为什么笑?鹰的回答让墨提斯彻底的傻了。他说,幸好你成了低等奴隶,如果你是陛下的私人奴隶的话,陛下不会怎么,但是会有人逼你……

    “逼我怎么?”

    “服侍陛下的。”

    逼着……服侍……巴尼帕尔……墨提斯的内心有无数匹马在奔腾。

    墨提斯傻掉之后,一个下午就在这样时光中渡过,天也在不知不觉中渐渐暗了下来。

    第二日,议事殿。

    耳边传来大臣们互相对峙的声音,墨提斯手下的动作半分未停。趁着间隙抬头休息,那两个出于风暴中心的男人却比任何人都要平静,这才是属于男人的战场,其中的硝烟浓烈的让她都有些喘不上气来。

    这天从议事殿出来后,墨提斯心事重重。沙玛什·舒姆·乌金请求召开长老贵族会议究竟想要干什么?

    突然,后面有人喊住了她,回头一看,原来是亚历山大将军。

    “……将军喊我有什么事吗?”两人并肩前行,墨提斯刻意的拉开了些距离,害怕被他发现自己的身份。

    亚历山大一脸怒容,情绪急躁,“文书大人,你日日跟在国王身边,国王到底是怎么想的?听亲王的建议,扩大贵族的城市自治权我没什么说的,尼尼微的军队全都交给他我也不能说什么,但是真的要在十天后召开长老贵族会议,到时候他如果得到那些人的支持,陛下就……”

    墨提斯也是一脸无奈的样子,“我也很担心,但这是陛下的决定,或许他有他的方法。”

    这是真话,虽然墨提斯天天能见到巴尼帕尔,但她确实没有从他的口中听到一点解决问题的方法。

    他每天除了陪着侍妾萨拉到处游玩,就是单独待在宫殿里看书,若不是墨提斯早就了解他的为人的话,她真的会以为他已经真的放弃和亲王做斗争了。

    但是,她却隐约有种感觉,就是他在等待,等待着一个契机……直到十天后,长老贵族会议的召开,她才知道这就是那个契机。

    原来他比任何都隐藏的更深,第一次,墨提斯那么清晰的意识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