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未央金屋赋 > 第127章 问世间婚姻为何物?

第127章 问世间婚姻为何物?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234.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一个帝国的储君必然是忙碌的。

    不管是真忙假忙,表面上总不能显得无所事事。

    因此,栗太子刘荣没呆多久,就以‘要去和父皇讨教政务’的理由向祖母窦皇太后告退了。

    皇太子长孙离开后,

    窦太后连称感到有些困倦,决定进卧房小憩一下,让孙女阿娇有什么事尽管看着办,没严重情况不必喊她。

    又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用夕食的时间到了。

    馆陶翁主等在餐室里,同时监督宦官摆条案安排餐具。可就在这时候,窦太后身边伺候的宫女出来禀告,道皇太后没胃口,不想吃了,让馆陶翁主自己用吧。

    阿娇一听,连忙问:“大母……有恙耶?”

    侍女急忙予以否认,直说皇太后没什么事,只是从长安坐马车过来,路程长,虽然车子平稳走得也不快,但终究上了年纪,有些累到;前头皇太子来,交谈的时间又长了些;所以才失了胃口,只想多休息休息。

    “哦,如此……”娇娇翁主释然。

    但终究不放心,亲自到窦太后卧房去转了一圈,亲眼瞧了,又找到老周太医认真问了问,才放下心来。

    ~~.~~.~~.~~

    ~~.~~.~~.~~

    一个人坐在餐案前等着上菜,

    馆陶翁主阿娇又打开栗太子表兄才送的上巳节金匣,拿出一把玉梳左看,右看。

    外头铺着木质地板的走廊上,脚步声‘嗵嗵嗵’响!

    娇娇翁主仰头,朝天翻个白眼——敢在大汉皇太后住所如此肆无忌惮、拿礼仪当空气的‘人物’,整个帝国绝不超过五个。

    ‘这就是所谓的……熟不拘礼吧?!’

    娇娇翁主无奈地叹口气,招呼身旁的端木女官道:“端木,迎……胶东王……大驾。”

    “嘻!”

    “扑哧!”

    ……一群宫女相顾抿嘴,偷笑。

    端木女官还没走到餐室门口,就听得拉门‘哗啦’一响,人影晃晃,刘彻大步流星走进来,险险和端木流珠撞个满怀。

    “噢,端木呀……”

    刘彻手脚敏捷地绕过女官,直奔娇表妹,一脸炫耀地摇着手臂:“阿娇,阿娇!”

    娇娇一瞧——不错不错,刘彻还不是空手来的!

    胶东大王的手上拎着两条鱼,肉厚体胖,银鳞闪闪,鱼嘴上用嫩柳枝绑住了,吊在半空中摇头摆尾地挣扎着。

    看了一会儿,阿娇翁主娥眉挑高,脸上露出异色,用满是不可思议的口吻问胶东王表兄:“从兄……春季狩猎?”

    按华夏族的古礼,春天,是不允许打猎的。

    春季是万物复苏的季节随身桃源空间。熬过一冬的飞禽走兽需要努力进食,恢复体力,从而结交伴侣、繁衍后代。以传统的角度,此时捕猎动物将损伤天地的元气,属于‘有伤天和’,向来为贵族阶层所不齿。

    比如这次皇帝陛下巡幸上林苑,天子就明令军士和侍卫们除非遇到攻击,矢不许离弦剑不许出鞘——离宫和军营中所有需用的食物都从京都长安运来,谁都不许出去打野味!

    胶东王竟然跑去抓鱼?简直是顶风作案啊!

    ‘哎呀呀!明知故犯,会罚上加罚呐!’

    馆陶翁主冲胶东王表兄一个劲地摇头:“从兄,从兄,阿大获知……”

    后果,自己想!

    反正现居邯郸城的赵王刘彭祖就是个好例子,听说某年春天也是在上林苑,当时还是广川王的刘彭祖按耐不住,出去打了两只兔子,回头被父皇发现了,挨一顿板子不算,罚抄二百五十遍,差点把手腕都累断了。

    “非也,非也……”

    刘彻用空着的那只手挠挠脑袋,嘻嘻哈哈地走到阿娇的餐案前,将两条鱼托到表妹眼前摇啊摇,舔着脸澄清道:“阿娇,此……既非禽鸟,亦非走兽。水中之物,与‘天’何干?”

    “哇!”

    娇娇翁主带着一脸不敢相信的神情瞪胶东王表哥:“汝……汝??诡辩!”

    “非也,非也……”

    刘彻大王脸皮的厚韧程度快赶上他手上鱼儿们的鱼鳞了:“此乃……阳谋。”

    ‘强词夺理!’娇娇翁主根本不接受:“哼╭(╯^╰)╮!”

    瞧表妹有些不高兴了,刘彻赶紧见好就收,不管不顾地将两条鱼扔给鲁女官,一屁股坐在表妹身边,陪着笑:离宫东侧舞榭边的水池子水面不大,深度却惊人,还和外头的活水联通着。这两条鱼就是沿着溪流从外边游进水池的,所以才长那么大。今天他路过水榭,无意中发现这两个外来的家伙,见偏巧是肉质鲜美的鱼种,就想着弄来给馆陶表妹加个菜——全程都在离宫内部完成,应该算不上‘出去’打猎吧?

    胶东王可怜兮兮地瞅着陈表妹,他就是知道阿娇妹妹喜欢吃鱼,奈何到了冬天水面冰冻鱼儿深藏,没处捉去;今儿看到,才起的意动的手——话说,为了能活捉,他可是费了老大劲儿……

    阿娇被打败了,为了口福,为了脱罪,他还真能攀扯——敢情他不爱吃鱼?长乐宫的鱼菜,他哪次不和她抢啊?

    一听阿娇表妹不追究了,刘彻全身放松,半点不见外地指挥侍女们忙活:趁着鱼还活着,赶紧给会做鱼的庖厨送去,活杀,活杀!一条烤了,记得用蜂蜜先腌渍;另一条做鱼羹,羊肉,别忘了放羊肉……

    正滔滔不绝,阿娇翁主在一旁凉凉地告诉大汉胶东王:“大王,鱼庖滞留长乐宫,并未随行。”

    “呀!甚……甚!?”

    刘彻大吃一惊,转过头来,急忙忙地追问:“阿娇,因何?何故?”

    馆陶翁主阿娇轻轻一笑:不好意思,不巧了!精装简行嘛,不过谁料到在上林苑会需要烹饪鱼啊!这本不是吃鱼的时节,上巳的春游活动又不长,当然不会将长乐宫全套人马全数搬来。

    所以,没人烧鱼。

    说到这儿,阿娇对刘彻幸灾乐祸地眨眨眼——或者,能干的胶东王表兄愿意自己动手……试试?

    反正抓鱼这类高难度的技术活都无师自通了,烧鱼,还不是小菜一碟?

    刘彻的脸顿时垮了,望着鲁女官怀里的鲜鱼,焦急……恼火……失望……痛苦啊……

    大汉胶东王还不死心,直问难道没别的办法了吗都市异能逍遥录全文阅读。

    阿娇耸耸肩,很开心地摇头。

    忽然,一个怯怯的女声响起:“翁主,大、王……”

    表兄妹俩循着声音看去,就见宫女甄莫愁站在那里,红着张小脸,屈膝,行礼。

    阿娇翁主好奇地问:“莫愁,何事?”

    甄宫女瞧瞧刘彻,又瞧瞧少女主人,抿了抿嘴,似乎是鼓起了全部的勇气说道:“翁主,大王,奴婢会治鱼。”

    “莫愁知烹鱼?”馆陶翁主阿娇倒是诧异了。

    关东平原上河流中产的鱼类往往带有明显的土腥味,而且还很难去除,再加上鱼刺非常麻烦;费上好多功夫,最终吃到嘴里的肉又远比不上牛羊肉丰美。所以在这片土地上,绝大多数人家是不吃鱼的——顺其自然的,懂得做鱼菜的人就更稀罕了。

    甄莫愁点点头,羞涩地向众人解释:她的父亲是南人,长于水乡,喜食鱼虾。因此,她的母亲专门去学过如何烹调鱼类,烧的一手好水产。

    她的手艺,就是从母亲那里学来的。

    “如此呀!”阿娇翁主这下明白了。

    “哈哈哈……如此,妙甚,妙甚!”刘彻拍着大腿大笑,紧着让鲁女官将两条鱼转交给甄莫愁。

    ~~.~~.~~.~~

    ~~.~~.~~.~~

    厨子问题是解决了,但为了等胶东王带来的烤鱼和鱼羹,夕食不得不推迟。

    刘彻没事干,百无聊赖到处踅摸。待胶东大王研究完窦太后这里餐室的朝向、装潢、和布置后,终于将视线落在了表妹手上。

    “咦?”

    胶东王刘彻发现了新玩具:“阿娇,手中甚?”

    阿娇摊开手掌,白玉桃蝠梳在掌心中发出柔和的光泽。

    刘彻拿过来,举到眼皮子底下横看竖看,啧啧称奇。

    玉梳子并不罕见,自古就有,但通常都做成粗齿款式,而象眼前这把梳齿这么细、排列那么密的玉梳还真是第一次见到——看此雕工,称得上‘精美绝伦’,非但设计端庄大气,功能更是可以当做篦子使了,真不知耗费能工巧匠多少功夫。

    胶东王越看越喜欢,恋恋不舍地还回来,马上与翁主表妹商量:“阿娇,回京之后,可否借此梳几日?”

    “从兄欲此物何用?”阿娇倒不是不舍得,只是觉得奇怪。

    梳篦之类是女人们的必备,一个男人——当然,现在的胶东王刘彻只能算大男孩,少年——讨要梳子做什么?

    大概也明白娇娇表妹想到了什么,刘彻呵呵一乐,解释道不是他要,是姐姐们需要。南宫姐姐要出嫁了,正在备嫁妆呢,他看这把梳子上桃花和蝙蝠图案设计得精巧新颖,就想借过来,让工匠照此风格也做三把,给姐姐们添个嫁妆。

    “噢……”

    公主出降的消息,馆陶翁主阿娇倒是知道的浴火重生西路军最新章节。

    皇家计划在进入五月前,主要是四月里,给几位已定下人家的公主办婚事,胶东王刘彻的二姐南宫就是其中之一。

    南宫公主的婚姻很久很久以前就定下了,南宫侯家族已向皇室催过两次,一直被拖着——主要是皇家不想为单独一位公主兴师动众——看来,现在总算可以随着大流成礼了。

    “南宫从姊呀!”

    阿娇翁主点点头,然后,突然又觉得不对:“咦?何故……三?”

    刘彻理所当然地答复:“姊妹三人,一人一梳。”

    “南宫从姊于归在即,何不……成双?”

    馆陶翁主阿娇还是有些不明白——出嫁是喜事,嫁妆嘛,难道不该讨个吉利、取成双数?

    刘彻听到这个问题,一时凝住,

    随后,开始打量表妹,上上下下,没完没了……

    娇娇翁主被看得发毛,粉脸一板,娇斥道:“从兄!”

    胶东王不看了,改为低头“呵呵”笑。

    直笑等到阿娇娥眉倒竖,凤眼圆瞪,看模样真的恼了,才勉强克制住笑意,以有些不连贯地话语念叨着——不应该,不应该啊!陈家两位表哥都娶妻了,阿娇妹妹怎么还这么不清楚不明白啊?

    阿娇的脸‘腾’地红了。

    馆陶长公主的爱女参加过许多婚礼,但也仅止于‘参加’罢了。

    长兄堂邑侯太子陈须娶梁王舅舅家表姐的时候,阿娇还太小,当然什么都不懂;隆虑侯陈蟜的婚事,又是那种乱七八糟、让人恼羞成怒的首尾,窦皇太后与长公主都认为败德丢脸,根本不许自家的宝贝女孩儿沾上边。

    所以,就造成阿娇翁主对婚礼的认识只浮于表面;细节问题,则大多一知半解。

    原本刘彻知道得也不比陈娇多多少,不过得益于要负责二姐的出嫁事宜——胶东王虽然年少,但却是王美人这一系唯一的男丁——知识面在最近被动性急速扩张。

    原来,做嫁妆的梳子必定只有一只。

    成双的梳子也有,但却是由男方家庭准备的。新郎会亲手将一对梳子放在新房的梳妆台上;这对梳子有特殊意义,如果夫妻和美,平平顺顺,这对梳子自然是陪着夫妇俩白头偕老。

    但如果不幸,夫妻中有一人先走一步,对梳中的一只就会随着逝者长眠于地下,而另一只则由未亡人保存,以作结发纪念。

    “‘结发’之……念?”

    听到这里,阿娇翁主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

    “然也,”

    大汉胶东王绝对绝对肯定:“结……发……之念!”

    阿娇僵住!

    一直把玩玉梳的手仿佛被突然烫到,下意识地将梳子抛了出去!!

    ==================================夏历癸巳年九月三日,上海苏世居(2013年10月7日,星期一,“菲特”台风来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