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病弱贵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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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登时就凝固住了。
叶时归觉得自己说的是大实话，上个世界他被顾言安摁着练了那么久，那几年几乎每分每秒都是抱着琴棋书画度过的，久而久之，这些东西的好坏之差一眼就能看的出来。
虽说还是顶不上那人那么厉害，但高家这种等级的，不吹不黑，他自己闭眼都能写得出来。
高家小姐笑的冷傲，眼神像是结了层霜：“听你这么说，想来你是挺有研究了？”
叶时归依旧是那句话：“还好。”
高家小姐道：“既然如此，不如就请你来告诉我，什么才算是写的好吧？”
叶时归默默注视着她，高家小姐也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不一会儿已经有人搬来了完整的一套工具，叶时归在高家小姐的视线下，慢悠悠地走上前去。
他手抚过纸，指尖摩挲了下毛笔，心里第一个想法是上品，第二个想法就是玩儿蛋了，忽然有点紧张……他还是不太习惯别人的视线啊。
周围是一众不清楚细节就前来看戏的客人，叶时归见到叶母一脸担忧的样子，朝她安抚性地笑了笑，而后浅浅吐了口气，收起一切情绪，是心无旁骛地开始运笔。
宁静致远。
跟高家挂着的那副是一样的字。
同样的挥墨而就，但到底是有所不同，高家小姐垂眸看了许久，这回是彻底没了笑容。
良久，她抬头，表情复杂地对叶时归说：“确实……是好字。”
叶时归那死撑着的淡定表皮都快要坚持不下去了，闻言终于放下心来，对高家小姐笑道：“过奖。”
他这人自卑成性，就算觉得自己不至于连这种程度的都写不出来，但心底还是会怀疑会害怕――万一自己就没写好呢？
丢脸不可怕，可怕的是丢了自己的脸，还连累叶母难堪，这就跟初衷相去甚远了。
幸好他还是能做好的，这么想着，叶时归的笑容就更暖和了几分。
那高家小姐不知怎的一怔，忽然就移开了目光。
因为这插曲详情只有他两人知道，所以最后也不算闹得难看。
旁人顶多谈笑一般问起叶家大儿子为什么忽然间就对书法造诣颇深了，以前还真是深藏不露呢。
叶时归只道自己是养病的时候学来磨磨性子的，众人听罢便也不再追问，只夸他写字时的样子当真称得上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叶时归听的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好不容易能拉着叶母打道回府，刚走到门口，那高家小姐又追了出来，闷不吭声的就塞给他一张卡片。
他低头一瞅，发现是私人书画展的邀请函。
这……莫非是书法没能让他难堪，就试着转战书画了……？
叶时归刚要拒绝，叶母已经开心的拍着他的手臂道：“哎呀！人家盈盈都特意叫你了，你快答应啊！”
盈盈是高家小姐的芳名，全名高盈盈。
她目光执拗地盯着自己，偏偏死咬着唇就是不肯开口。
叶时归心里叹了口气，反正也没什么事干，就当去遛一遛吧。
答应之后，高盈盈眼睛似乎亮了亮，大概也是他的错觉。
叶母心情倒是真的好，一路上亲了他好几口，把他夸的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儿子啊！我怎么都不知道你以前这么厉害的呀，你都不知道后来高家那几个人的脸色，艾玛，真是乐死我了……不过你上去的时候也真把我吓了一跳，那小姑娘可厉害着呢，听人说从小到大得的那些奖都能把房间铺满了，可她今天居然夸你了，还特意邀你一起去展会，这可是不得了的事儿啊！”
叶时归被亲的不太好意思，可是看着叶母那样子，也实实在在是有点开心，他道：“你太夸张了妈，她应该就是顺手邀的。”
叶母哼唧：“怎么可能啊，他们家以前可从来不给咱们一个正眼的呢，这下应该是特意想来跟你认识了。”她说完，又把叶时归的脸捧过来亲了一口：“我乖儿子！帮妈妈扬眉吐气了！哎你说你怎么这么招人疼呢？”
叶时归回到家，发现叶昀生居然也在：“你不是备考吗？”
“劳逸结合嘛……学校给我们放了个假，让我们回家收拾收拾再去考试。”叶昀生整个人陷在沙发里，头枕着脖枕仰后去问他：“你们今天去哪儿了？现在才回来？”
叶时归还没开口呢，叶母已经眉飞色舞地将他今日的事儿又说了一遍，叶昀生听的津津有味，转头笑着对叶时归道：“哥你看看那邀请函几号的呗？要不我考完了和你一起去？”
叶昀生考完是九号，那邀请函标的时间是中旬十六号，不出意外是能一起过去的，叶时归道：“好啊，那你好好考，考好了哥带你去旅游。”
叶昀生双眼发亮。
叶母笑着道：“怎么昀生越大你反倒越宠他了，先说好啊，你这身体去哪儿之前可都得报备一下，别再吓着我和你们老爸了。上回这老头儿憋的天天抽烟，可没把我熏死。”
叶父手握拳头掩上了唇，重重咳嗽一声。
叶时归看着和乐融融的一家人，心里不知不觉的就在想，如果叶昀生是亲生的，又或者，如果原身能够身体健康的话……
那这一切……
叶昀生见他一直不说话，转身趴在沙发上问道：“哥你怎么了？”
叶时归思绪一断，晃了晃头，低声说了句没什么。
……
去书画展那日天朗气清，是个出门的好日子。
叶昀生大概是考的不错，考完那天开始心情就一直好的不行，在家兜悠着转来转去，时不时就蹭到叶时归房间里二话不说就把人抱住。
叶时归第一次被从身后抱着时吓了一大跳，一侧头就见到叶昀生头靠在自己肩膀上，正颤着睫毛委委屈屈地望着自己。
大概是身体缘故，叶时归比叶昀生大了这么多，也才一米八的身高，而叶昀生才刚高中毕业，反倒已经拔到了一米八三的个子了，比叶时归还要高出个三厘米。
他心想这个便宜弟弟最近是越来越喜欢撒娇了，但心底里其实又挺喜欢这种被人依赖的相处方式，不禁就只是叹了口气，揉揉叶昀生的狗脑袋，放任他不管了。
一下车，叶昀生就转到另一边，开了伞，撑在他哥头顶上帮他挡掉了太阳。
叶时归憋了老半天，还是忍不住道：“……你不用这样的。”
叶昀生咧嘴，虎牙微微露出：“今天热，我也不想顶着暴晒走路嘛。”
叶时归觉得叶家的人都对原身有点过度紧张了，但他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掏出邀请函，带着叶昀生进了展馆。
因为是私人书画展，馆内人并不多，他们一进去，就见到了正仰着脸看着画的高盈盈。
那姑娘今天穿了一身露肩的白纱连衣裙，柔软细长的头发盘了起来，看起来特别温婉。
她似有所觉，转身就和叶家兄弟撞上了视线。高盈盈眸色闪了闪，走过来颔首算是打过招呼：“我带你们走一遍吧。”
叶时归无何不可。
这书画展是高盈盈一个表叔办的，里面有他自己的作品，也有花高价买来的作品。
刚刚高盈盈看的那副书画，就是她表叔上两个月刚买的，出自程茕之手，算是书画界的老古董了。
叶时归却觉得程茕这名字分外耳熟，连带着眼前这听说很值钱的书画也变得眼熟了起来，他问道：“是路程的程，茕茕孑立的茕吗……？”
高盈盈点头：“是的。”
叶时归拧眉想了好一会儿，忽然间，天灵盖跟被闪电劈过一样，是无意识地浑身一抖。
他想起来了。
之前梨园里练画时，柳主管给他丢过一堆画卷，其中，就有过程茕的画。
那回他跟青竹吃着果子，随手摊开了一幅，一不小心，手上的东西掉了下去，糊了那画卷一脸，他害怕柳主管罚他，硬是将被糊了的部分偷偷按着原来的样子补了上去。
更巧的是，那幅画的样子就跟眼前这幅一样。
不巧的是，这幅画并没有那被自己改过的痕迹。
叶时归有点想不懂了，如果现在是上个世界的延伸未来，那仙术要怎么解释？
这里没人修仙啊……他体内也并不能运气……
叶时归想的困惑，表情也有点严肃，叶昀生问他：“哥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高盈盈也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叶时归道复又仔仔细细打量着那幅画，果然还是跟自己记忆里的有点区别，他想了想，道：“有一点，你去帮我买瓶水吧。”顿了顿，他问高盈盈：“可以吗？”
高盈盈点头。
叶昀生出去之后，叶时归说：“不知道是不是我记岔了，我总觉得这画有点奇怪。”
高盈盈长长的睫毛扑闪了两下。
“程茕每一幅画都是他一个人完成的，他这人有个癖好，题字和字号印永远在同一个地方……但是这画，印章的位置，好像跟我所看过的有点偏差……”叶时归其实也不确定，因为他不敢肯定他所在的这个世界是否真的跟上一个世界相连，所以他有点尴尬的，又补充了句：“不过，也可能也只是我的错觉，抱歉。”
高盈盈轻声道：“我倒是没想到，你连书画都颇有了解。”
叶时归谦虚：“不过皮毛，高小姐言重了。”
高盈盈道：“你刚刚说的，我其实也跟表叔提过，不过他老人家不听劝，非要将画买下来。”
那就没办法了。
叶时归提起也不是想让她难堪，只是觉得花大价钱买个冒牌的回来不值当，既然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也就不多管了。
叶昀生很快就回来，他视线在面色柔和的高盈盈那儿停了停，片刻后又转回了叶时归身上：“你们聊的挺好啊？”
叶时归接过水：“别贫。”
高盈盈却是隐隐抿着唇笑开，没说话。
当晚叶昀生一直缠着叶时归问他们下午在馆内说了什么，怎么他就出去一会儿了那高家小姐就跟春风拂面一样含羞带怯了。
叶时归心道不愧是刚经历完高考的人，这组句说的多顺溜啊，就算雷人的要死，但这瓜娃子说着都不带脸红磕巴的……如果被烦的人不是自己就好了。
叶时归不想理他，叶昀生就一直磨着，他被吵得实在受不了了，无奈道：“你这是干什么啊你说？”
叶昀生这么大只的人，装起可怜来也是十分的得心应手，他抱着枕头，下巴搁在上面，低声说：“你别跟她走的那么近。”
叶时归一时没反应过来。
叶昀生两眼看着他，又道：“我不喜欢你跟她在一起。”
叶时归盯着这便宜弟弟，好半晌过后，突然间想到了什么。
难不成……他们一起喜欢上的那个人，是高盈盈？
可是，那姑娘最初出现的时候，并没有简介啊……没有简介的不都是普通人吗？
但是看叶昀生那样子，除了这个解释好像也找不到其他理由了。
叶时归把混乱的一堆想法通通压下，转身背对了叶昀生，第一次语气生硬地对叶昀生说：“这事儿你别管。”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反而更要黏紧那高家小姐了。
气氛登时就凝固住了。
叶时归觉得自己说的是大实话，上个世界他被顾言安摁着练了那么久，那几年几乎每分每秒都是抱着琴棋书画度过的，久而久之，这些东西的好坏之差一眼就能看的出来。
虽说还是顶不上那人那么厉害，但高家这种等级的，不吹不黑，他自己闭眼都能写得出来。
高家小姐笑的冷傲，眼神像是结了层霜：“听你这么说，想来你是挺有研究了？”
叶时归依旧是那句话：“还好。”
高家小姐道：“既然如此，不如就请你来告诉我，什么才算是写的好吧？”
叶时归默默注视着她，高家小姐也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不一会儿已经有人搬来了完整的一套工具，叶时归在高家小姐的视线下，慢悠悠地走上前去。
他手抚过纸，指尖摩挲了下毛笔，心里第一个想法是上品，第二个想法就是玩儿蛋了，忽然有点紧张……他还是不太习惯别人的视线啊。
周围是一众不清楚细节就前来看戏的客人，叶时归见到叶母一脸担忧的样子，朝她安抚性地笑了笑，而后浅浅吐了口气，收起一切情绪，是心无旁骛地开始运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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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高家挂着的那副是一样的字。
同样的挥墨而就，但到底是有所不同，高家小姐垂眸看了许久，这回是彻底没了笑容。
良久，她抬头，表情复杂地对叶时归说：“确实……是好字。”
叶时归那死撑着的淡定表皮都快要坚持不下去了，闻言终于放下心来，对高家小姐笑道：“过奖。”
他这人自卑成性，就算觉得自己不至于连这种程度的都写不出来，但心底还是会怀疑会害怕――万一自己就没写好呢？
丢脸不可怕，可怕的是丢了自己的脸，还连累叶母难堪，这就跟初衷相去甚远了。
幸好他还是能做好的，这么想着，叶时归的笑容就更暖和了几分。
那高家小姐不知怎的一怔，忽然就移开了目光。
因为这插曲详情只有他两人知道，所以最后也不算闹得难看。
旁人顶多谈笑一般问起叶家大儿子为什么忽然间就对书法造诣颇深了，以前还真是深藏不露呢。
叶时归只道自己是养病的时候学来磨磨性子的，众人听罢便也不再追问，只夸他写字时的样子当真称得上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叶时归听的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好不容易能拉着叶母打道回府，刚走到门口，那高家小姐又追了出来，闷不吭声的就塞给他一张卡片。
他低头一瞅，发现是私人书画展的邀请函。
这……莫非是书法没能让他难堪，就试着转战书画了……？
叶时归刚要拒绝，叶母已经开心的拍着他的手臂道：“哎呀！人家盈盈都特意叫你了，你快答应啊！”
盈盈是高家小姐的芳名，全名高盈盈。
她目光执拗地盯着自己，偏偏死咬着唇就是不肯开口。
叶时归心里叹了口气，反正也没什么事干，就当去遛一遛吧。
答应之后，高盈盈眼睛似乎亮了亮，大概也是他的错觉。
叶母心情倒是真的好，一路上亲了他好几口，把他夸的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儿子啊！我怎么都不知道你以前这么厉害的呀，你都不知道后来高家那几个人的脸色，艾玛，真是乐死我了……不过你上去的时候也真把我吓了一跳，那小姑娘可厉害着呢，听人说从小到大得的那些奖都能把房间铺满了，可她今天居然夸你了，还特意邀你一起去展会，这可是不得了的事儿啊！”
叶时归被亲的不太好意思，可是看着叶母那样子，也实实在在是有点开心，他道：“你太夸张了妈，她应该就是顺手邀的。”
叶母哼唧：“怎么可能啊，他们家以前可从来不给咱们一个正眼的呢，这下应该是特意想来跟你认识了。”她说完，又把叶时归的脸捧过来亲了一口：“我乖儿子！帮妈妈扬眉吐气了！哎你说你怎么这么招人疼呢？”
叶时归回到家，发现叶昀生居然也在：“你不是备考吗？”
“劳逸结合嘛……学校给我们放了个假，让我们回家收拾收拾再去考试。”叶昀生整个人陷在沙发里，头枕着脖枕仰后去问他：“你们今天去哪儿了？现在才回来？”
叶时归还没开口呢，叶母已经眉飞色舞地将他今日的事儿又说了一遍，叶昀生听的津津有味，转头笑着对叶时归道：“哥你看看那邀请函几号的呗？要不我考完了和你一起去？”
叶昀生考完是九号，那邀请函标的时间是中旬十六号，不出意外是能一起过去的，叶时归道：“好啊，那你好好考，考好了哥带你去旅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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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母笑着道：“怎么昀生越大你反倒越宠他了，先说好啊，你这身体去哪儿之前可都得报备一下，别再吓着我和你们老爸了。上回这老头儿憋的天天抽烟，可没把我熏死。”
叶父手握拳头掩上了唇，重重咳嗽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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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书画展那日天朗气清，是个出门的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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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时归第一次被从身后抱着时吓了一大跳，一侧头就见到叶昀生头靠在自己肩膀上，正颤着睫毛委委屈屈地望着自己。
大概是身体缘故，叶时归比叶昀生大了这么多，也才一米八的身高，而叶昀生才刚高中毕业，反倒已经拔到了一米八三的个子了，比叶时归还要高出个三厘米。
他心想这个便宜弟弟最近是越来越喜欢撒娇了，但心底里其实又挺喜欢这种被人依赖的相处方式，不禁就只是叹了口气，揉揉叶昀生的狗脑袋，放任他不管了。
一下车，叶昀生就转到另一边，开了伞，撑在他哥头顶上帮他挡掉了太阳。
叶时归憋了老半天，还是忍不住道：“……你不用这样的。”
叶昀生咧嘴，虎牙微微露出：“今天热，我也不想顶着暴晒走路嘛。”
叶时归觉得叶家的人都对原身有点过度紧张了，但他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掏出邀请函，带着叶昀生进了展馆。
因为是私人书画展，馆内人并不多，他们一进去，就见到了正仰着脸看着画的高盈盈。
那姑娘今天穿了一身露肩的白纱连衣裙，柔软细长的头发盘了起来，看起来特别温婉。
她似有所觉，转身就和叶家兄弟撞上了视线。高盈盈眸色闪了闪，走过来颔首算是打过招呼：“我带你们走一遍吧。”
叶时归无何不可。
这书画展是高盈盈一个表叔办的，里面有他自己的作品，也有花高价买来的作品。
刚刚高盈盈看的那副书画，就是她表叔上两个月刚买的，出自程茕之手，算是书画界的老古董了。
叶时归却觉得程茕这名字分外耳熟，连带着眼前这听说很值钱的书画也变得眼熟了起来，他问道：“是路程的程，茕茕孑立的茕吗……？”
高盈盈点头：“是的。”
叶时归拧眉想了好一会儿，忽然间，天灵盖跟被闪电劈过一样，是无意识地浑身一抖。
他想起来了。
之前梨园里练画时，柳主管给他丢过一堆画卷，其中，就有过程茕的画。
那回他跟青竹吃着果子，随手摊开了一幅，一不小心，手上的东西掉了下去，糊了那画卷一脸，他害怕柳主管罚他，硬是将被糊了的部分偷偷按着原来的样子补了上去。
更巧的是，那幅画的样子就跟眼前这幅一样。
不巧的是，这幅画并没有那被自己改过的痕迹。
叶时归有点想不懂了，如果现在是上个世界的延伸未来，那仙术要怎么解释？
这里没人修仙啊……他体内也并不能运气……
叶时归想的困惑，表情也有点严肃，叶昀生问他：“哥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高盈盈也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叶时归道复又仔仔细细打量着那幅画，果然还是跟自己记忆里的有点区别，他想了想，道：“有一点，你去帮我买瓶水吧。”顿了顿，他问高盈盈：“可以吗？”
高盈盈点头。
叶昀生出去之后，叶时归说：“不知道是不是我记岔了，我总觉得这画有点奇怪。”
高盈盈长长的睫毛扑闪了两下。
“程茕每一幅画都是他一个人完成的，他这人有个癖好，题字和字号印永远在同一个地方……但是这画，印章的位置，好像跟我所看过的有点偏差……”叶时归其实也不确定，因为他不敢肯定他所在的这个世界是否真的跟上一个世界相连，所以他有点尴尬的，又补充了句：“不过，也可能也只是我的错觉，抱歉。”
高盈盈轻声道：“我倒是没想到，你连书画都颇有了解。”
叶时归谦虚：“不过皮毛，高小姐言重了。”
高盈盈道：“你刚刚说的，我其实也跟表叔提过，不过他老人家不听劝，非要将画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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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时归提起也不是想让她难堪，只是觉得花大价钱买个冒牌的回来不值当，既然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也就不多管了。
叶昀生很快就回来，他视线在面色柔和的高盈盈那儿停了停，片刻后又转回了叶时归身上：“你们聊的挺好啊？”
叶时归接过水：“别贫。”
高盈盈却是隐隐抿着唇笑开，没说话。
当晚叶昀生一直缠着叶时归问他们下午在馆内说了什么，怎么他就出去一会儿了那高家小姐就跟春风拂面一样含羞带怯了。
叶时归心道不愧是刚经历完高考的人，这组句说的多顺溜啊，就算雷人的要死，但这瓜娃子说着都不带脸红磕巴的……如果被烦的人不是自己就好了。
叶时归不想理他，叶昀生就一直磨着，他被吵得实在受不了了，无奈道：“你这是干什么啊你说？”
叶昀生这么大只的人，装起可怜来也是十分的得心应手，他抱着枕头，下巴搁在上面，低声说：“你别跟她走的那么近。”
叶时归一时没反应过来。
叶昀生两眼看着他，又道：“我不喜欢你跟她在一起。”
叶时归盯着这便宜弟弟，好半晌过后，突然间想到了什么。
难不成……他们一起喜欢上的那个人，是高盈盈？
可是，那姑娘最初出现的时候，并没有简介啊……没有简介的不都是普通人吗？
但是看叶昀生那样子，除了这个解释好像也找不到其他理由了。
叶时归把混乱的一堆想法通通压下，转身背对了叶昀生，第一次语气生硬地对叶昀生说：“这事儿你别管。”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反而更要黏紧那高家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