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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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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四章生活 (二)

    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会杀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会弑君?

    现代电影里杀皇帝好像是一件很常见的事情,但那不过是演绎,翻开中国历史,真正死于谋杀的皇帝,还是少数的,最有名的还是赵匡胤,其后的嘉靖帝、皇太极之流不是活下来了,就是带了点演绎性质。而再往上,也有皇帝被权臣弄死,可那些基本都是皇帝式微,别说统帅全国了,就算身边的宦官也不会效忠,那样的皇帝只是空有一个名号。而刘承佑却是不一样的,他就算自己作死,但要说几个侍卫将士就能把他弄死,刘灿还是不信的。不过她也知道,郭崇不会直接下手——他就不是这样的人!但诱导呢?外围安排呢?

    “先帝虽恣意,却是君,待你我,也很有情分。”她看着郭崇,慢慢开口。

    若是刘承佑不死,她不见得能这么从容的主政大汉,但她必须弄清楚郭崇的想法,这个人到底为什么做这种诱导?他投靠郭威她能理解,因为刘承佑显然不会是郭威的对手;但他又弄死了刘承佑……总不能说他这是在帮郭威——刘承佑死了,郭威也就失了大义的名分!

    “刘相说的是,每每想到先帝,我还心中绞痛。”

    “将军对先帝也是情深啊。”刘灿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郭崇叹了口气:“先帝性格淳厚,臣每每想起总是非常怀念。若是知道有后来这事……”

    他摇摇头,一脸沉痛,刘灿却没有放过他:“若是知道,将军会如何?”

    “这个……”

    “此时没有外人,将军但说无妨。”

    郭崇的嘴角微微有些抽搐,他本来想刘灿会查这事还是为了给外面一个交代,不管现在大汉实际掌握在谁手里,名义上这还是大汉的天下。刘灿击溃了郭威,收服了郭荣,下面虽还有不服,但暂时是压了下来,不过刘家在朝里的根基毕竟是太弱了,就算有通过商业接触到的四面八方,就算有冯道的支持,毕竟少了几分底蕴。刘灿要想彻底掌握大汉,除了展示出绝对的武力外,还要把道义上的事做个差不多。郭威已经死了,王峻和郭荣的关系又不怎么样,这时候出来做顶缸的是再好不过,何况他还真的首尾不干净,至于自己在这里面起的作用……

    他先是有提前报信之功,后来又有临阵倒戈的举动,再加上他手握重兵,又是朝中元老,刘灿只要没傻就不会提他的事。到时候刘灿对天下有了交代,王峻也被处理了,他也算洗白了自己,一举三得,各取所需!

    他想的有错吗?绝对没有!但刘灿这么抓着不放又算什么?他在心中快速计较着,他为什么会听王峻的话放那些人一马?一来,他不好得罪王峻,眼看郭威就要和刘承佑杠上了,他只要不傻就知道怎么选择,而王峻又是郭威身边最得用的,他得罪他才是想不开呢;二来,他也是为了给自己留个机会。自古以来得皇位的很多,就说这短短几十年就有了几个朝代?凡是乱世,都是你方唱吧我登场,可这样的皇位向来是不能长久的。为什么?杀的不够!用的都是过去的人,除了开国之君,其他都是有权有势的,谁服谁?各种实力交错,内耗不断,国运自然也长不了。

    郭威同刘承佑相争,他看好郭威;但要说郭家王位能长久的,他却是不信的,不说别的,冯道那个老家伙就是个隐患!这个老家伙历经了几个朝代?伺候了几个皇帝?多少门生故吏?也就是他一直没这个心思,否则起码也要让他划过去半壁江山。

    郭威能动的了冯道吗?只看他对冯道的躲避就知道是不可能的了,那郭家的朝廷也有可能是短命的!那再之后,他们郭崇这一家,为什么不行?

    是的,他一直韬光养晦,一直躲躲藏藏,一直首尾两端,但那不是他没有野心没有奢望,而是他知道自己的积蓄还不够。可是现在,他先是借着刘灿跳到了刘承佑面前,又借着刘承佑跳到了郭威面前,到郭威一统天下,武将中,又有几个能同他比的?郭威在时,自然是什么都不用说了,可他要是不在了呢?这几十年来,有哪个开国皇帝是长命的?

    这里面有些玄学上的东西,要说郭崇就有一定的把握那是没有的,但做上这么一番布置也费不了什么功夫。可一旦事情按照他所想的那样发展了,那等到他们有足够力量的时候,这件事就能是一个由头,就能是一个大义的名分!当然,他也想过刘灿能趁势而起,不过这种想法就更不靠谱了,因为在早先,刘家的力量实在是太弱小了,虽然他有那么一个感觉,而且一直避免和刘灿为敌,甚至临走的时候还做了一番安排,但理智上说,他是不相信刘灿能夺取朝政的,就算成了,他也不相信她能战胜郭威,这也是为什么他一路跟着郭威过来,却直到最后才动手的原因。

    不过不管从哪方面来说,做那么一番布置,对他都应该是没有损害的,可现在看来……

    他看着刘灿,后者看着他,眼中有几分锐利,嘴角却带着笑意,仿佛他说不说,说什么都无所谓,他吞了吞口水,正想糊弄过去,心中蓦地一紧,嘴边的话就变了:“臣……不敬,说不定还会如故。”

    他说着,跪了下来,头紧紧的挨到了地上。

    虽然早就知道郭崇是个识时务的,但见他这个样子,刘灿还是挑了下眉。她没有说话,而是坐回到了椅子上,慢慢的喝了口茶。在过去,她是忌惮郭崇的,这个从后唐就开始起家的男人在另外一个历史上一直到混到了北宋,据说死后还非常哀荣。一个人不管是忠是奸,是好是坏,能做到这种程度,都非常的了不起。但是现在,她总领朝政,虽然根基不是很稳,一时也没有人跳出来反对,那郭崇,也就没什么好忌惮的。

    不错,他是手握大军;不错,他是三朝元老;不错,他在朝中是有自己的根基的。但,那又如何?恰恰就因为这样,才不能留下后患。和郭崇想的不一样,刘灿根本就没有想过和他你好我好大家好,她想的是,若不归顺,就是封杀!

    追究刘承佑的事,就是她的一个试探,而郭崇,却是坚持了自己一贯的风格啊。

    她放下茶杯:“将军这话,就有些诛心了……”

    郭崇暗暗吞了口口水:“臣,万死!”

    他早先一直在刘灿面前说我,毕竟从名义上他们是同殿为臣,品级上也没什么差别,他年龄又比刘灿大,资格又比他老,这么说很过得去了,而在刚才就换成了臣,这就是臣服了,而这次的话就更带了几分恭敬和畏惧——他也的确是有些怕了。刘灿的沉默让他意识到,刘灿竟是有对他动手的打算!

    这不合理!这不对!这有问题!刘灿疯了!

    一瞬间他脑中闪过很多念头,甚至还想了就此取而代之,但最后他还是更深的低下了自己的头。就算不合理就算不对,就算哪怕是刘灿疯了,在这个时候他能怎么做?真的反叛,刘家军连郭威都打下去了,还怕他?要知道在那一战中刘家军并没有消耗多少!至于说突然袭击,刘灿会这么问了,又怎么会不防?同是姓刘,这一位可不是刘承佑!既然不能反抗,那就只有臣服。在这一刻他真有些后悔自己供出了王峻,若不是这样,他也不会闹到这个地步。但这个念头在心中一转后,他又摇头否决了,刘灿要查,岂会查不到?何况就算真的查不到刘灿要是想对付他,还会缺理由吗?

    可是,为什么?刘灿为什么要对付他?他自问一直以来都没有妨碍到刘灿,就算刘承佑时期,他算是夺了宠,可那更多的是刘承佑的问题,却不是他的,就算有人推动,他也没在其中起一丝一毫的作用,而且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他还暗示过刘灿。

    郭崇想不明白,可在这一刻他也只能先表示臣服再说。所以他不仅头挨在地上,上半身都几乎趴在了地上。

    “刚才将军说心口绞痛?”

    郭崇不敢说话,他不说话,刘灿也不说,就那么慢慢的喝着茶,郭崇本来的惊异变成了惊惧,身体也不由得颤抖了起来。刘灿想做什么?难道他都臣服了,她还不放过他!他刚才是说心口绞痛,可那不过是……他突然一怔,反应了过来,若不是战场上厮杀了几十年,此时几乎要惊呼出声!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又慢慢的吐了出来:“臣……身体不适,还望刘相容臣,告老,回乡……”

    就这么短短一句,他却说的异常艰难,而说完后,他整个人的精气神也仿佛都被抽空了,几十年的积累,几十年的准备,本以为能一点点爬上去,最后却落了这么一个下场!他赌错了吗?若是赌郭威,若是全力支持他……他想象着换一个选择,最后得出的结论却是说不定更惨。他的临阵倒戈对郭家军的士气是一大打击,但要说左右战局却是远远达不到的,以刘家的准备,以及最后的那些东西,就算他全力支持,郭威也只是多支撑一些时间,最多能只身逃出?

    作者有话要说:慢慢的趴上来,那啥,我去北京前真没想到隔这么久这个文才更新……俺都写到这个程度,怎么也会写完的,恩,为了补偿,下面贴一个小特典,是晋江年会让古言组写的回到古代的时候的场景,俺就写了刘灿的,和这个文没啥关系,真要说的话……大家就当那个狗血的又一种可能吧~~

    古代婚礼

    “一拜天地——”

    耳边传来司仪的高呼,刘灿微微有些恍惚,成亲了?又成亲了?

    她低下头,怀中的苹果还有两个指甲印,是没有完成的心形——这种弱智行为,她已经有几十年没做过了。

    “二拜高堂——”

    此时的苹果还叫紫柰,自然也不是什么婚礼上的吉祥物,这东西就是她自己贪好玩带的——几十年前她就是这么一个傻白甜啊!

    “夫妻对拜——”

    司仪的声音又喊了过来,她蓦地站直身,把盖头去掉,果然就看到少年英姿的柴荣,此时他的脸上没有皱纹没有伤疤,虽然已经染上了几分成熟,却还是青涩,他惊愕的看着她,一脸莫名。她在心中轻轻一叹,伸手摸上他的脸:“对不起,我不能嫁你。”

    ……

    吸气声、议论声,惊讶声,她却在说完这一句后,转身离开。上一世她嫁他,为他生儿育女为他守卫国土为他保护家人,终于他成了皇帝她成了皇后,他英年早逝她垂帘听政,逼退了赵匡胤,定下了大周江山。朝廷上下一片赞誉,她亲手抚养大的孩子英明知礼,虽然从她手里夺走了朝政,却依然对她恭敬有佳。

    她上一生虽不完美,却也风光,若就这么走下去,应该会更好。但她没有享受过真正的爱情,没有像普通母亲那样疼爱过自己的孩子,所以每每当她坐在帘子后,听着朝政,总会有些遗憾。

    “刘灿!”

    手被拉住了,她回过头,轻轻一笑:“我们来比比看吧。”

    柴荣一怔,她已经抽出了自己的手,是啊,她遗憾的很多,可最遗憾的是,为什么她不能坐在帘子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