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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双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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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太阳西沉,第二天的展览结束了。雅*文*言*情*首*发童希贝回家时累得连饭都不想吃,咬了几块饼干就洗了澡,躲进了房间。

    夜里,卢静敲门进来,给童希贝端来一碗哈密瓜,她坐在床沿上,一直都不说话。

    童希贝本来在上网,母亲这么坐在边上她也就没心思了,转头问:“妈,有什么事吗?”

    卢静装模作样地咳嗽几声,终于开了口:“你那个朋友,什么时候回来?”

    “呃?”

    “……就是那个姓岳的小伙子,他不是去法国了么,什么时候回来?”

    “啊……”童希贝看着母亲不自在的脸,笑着说,“还不一定呢,这两天我都没工夫和他联系,也不知他那边怎么样。妈,什么事呀?”

    卢静抬眸瞥瞥童希贝,站起了身准备出去,挪了几下脚步后,回头说:“他要是回来了,你叫他来家里吃顿饭。”

    童希贝看着母亲往房门走去,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地漾开,她终于按捺不住,蹦起来就扑向了卢静,从背后狠狠地抱住了她。

    “妈妈!我真是爱死你了!”

    “发什么疯啊!”卢静起初还板着脸,一会儿后就被笑着跳着的童希贝给逗得绷不住了,她拉开女儿的手,瞪着笑眯眯的童希贝,“你呀!死脑筋!我可没说答应啊,你别高兴得太早!”

    “知道知道。”童希贝真的要乐疯了,“等他回来了,我就把他带回家来,妈妈,你一定会喜欢他的!”

    ——

    法国,巴黎。

    初冬时节,气温急剧下降,呼啸的冷风为这座浪漫之都增添了些许寒意,街上行人皆匆匆而行,一个个都将自己裹在厚厚的大衣里。

    一辆轿车沿着历史悠久的街道行驶着,最终停在一幢有些年头的公寓楼前。

    穿着藏青色呢子大衣的女人下了车,绕过车尾走到另一边,发现男人已经自行下车,站在车门边了。

    男人穿一身黑色大衣,脸戴墨镜,面容俊朗,他肩宽腿长,身姿挺拔得像一棵树,沉静地站在那里。

    女人望着他,有一瞬间的失神,直到男人向着她这边转过脸来,她才回过味来。

    “哦,天气真冷。”冯韵仪上前拉住阿岳的手肘,这几日,他们都是这样走路的。

    冯韵仪记得童希贝带阿岳走路的样子,他们手牵着手,非常亲密。

    从上海浦东机场开始,她就试着去牵阿岳的手,这双手对她来说其实非常熟悉,但是,阿岳拒绝了。

    他说:“我可以搭着你的肩膀走路。”

    后来,他真的搭着冯韵仪的肩膀往前走,可是这个样子的他,十足就是一个盲人的样子,冯韵仪心情纷乱复杂,最终向阿岳提议,由她握着他的手肘走路。

    阿岳勉强同意了。雅*文*言*情*首*发

    到了巴黎以后,冯韵仪经过阿岳的同意,联系到了阿岳以前在法国留学时的好朋友victor,那一晚,victor在宾馆陪阿岳过夜,冯韵仪则回了自己的公寓。

    victor对于阿岳的经历非常震惊,法国人浪漫又感性,纵使阿岳将自己的故事讲得平淡朴实毫不跌宕,victor还是忍不住大哭了一场。晚上,victor和阿岳一起喝了酒,阿岳劝了他半天,victor的心情才平复下来。

    在那一个小圈子里,人人都知道岳明亮,他是一个年轻的中国人,他不像大多数的中国人那样中规中矩,谨慎务实,他有灵性,又大胆,脑中总是有层出不穷的灵感,并且非常努力。

    不管在国内,还是在国外,岳明亮一直是一个发光体。

    所有人都不会否认,岳明亮会有一个很光明的前途,所有人都猜想不到,岳明亮为什么会失去踪迹。

    现在,一切真相大白。

    周六,冯韵仪准时到达,陪着阿岳去见nathan先生,victor这几日负责陪伴阿岳,也就一同前往了。

    他们在nathan的工作室与他见了面,nathan先生是一个快乐的中年人,他听到冯韵仪的声音,就热情地拥抱了她:“亲爱的冯,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嘿,nathan,你看起来过得不错。”

    冯韵仪笑着打量他微微凸出的啤酒肚,nathan先生哈哈大笑:“是啊,我妻子将我照顾得太好,我又胖了不少。”

    冯韵仪将阿岳拉到身边,将他介绍给nathan,阿岳听着nathan先生的声音,从他的语气里就能体会到他的好心情。

    有时候他会怀疑,这个人,真的是双目失明的么?

    他们愉快地交谈了许久,nathan就邀请阿岳参观他的工作室。nathan先生的工作室由一个废弃厂房改造而成,空间大而通透,有许多穿着工作服的人在忙碌着,他们都是nathan先生的助手或学生。

    阿岳抬起双手,时隔多年又一次抚摸上那些雕塑半成品,他闻到工作室里那股熟悉的材料气息,还听到工具工作时发出的各种声音,一颗心就极速地跳了起来。

    他想,他是不是真的可以重新回到这个世界。

    雕塑与绘画、摄影不同,它不是简单的一张纸,它是立体的,是直观的,是可以用双手触摸而成的。

    阿岳用心体会着,仔细地摸索着,nathan拉过他的手,让阿岳抚摸他正在创作的一件作品。

    “这是‘火焰’。”nathan不停地形容着,“疯狂的火舌,炙热,刺眼,很危险,却非常美。”他扭动着身体,让阿岳从上至下,又从下至上,一寸一寸地抚摸着这雕塑的雏形。

    随着触摸,阿岳惊喜地发现,这件作品真的完整地出现在了他的头脑中,他完全能想象它的模样、大小,甚至能想到它的颜色,以及nathan想要表达的意义。

    “棒极了,真的棒极了!”阿岳忍不住说,声音都有些颤抖。

    仿佛有一扇门,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只要他轻轻一推,就能走进这个世界。

    这天晚上,阿岳失眠了,凌晨1点时,他突然很想给童希贝打电话,直到手机拿在手里,才想起这时杭州是周日早晨8点。

    童希贝有在周末睡懒觉的习惯,还是……让她多睡一会儿吧。

    天亮后,冯韵仪起床洗漱,习惯性地打开了笔记本电脑收邮件,等她从洗手间里出来,发现有一封来自杨欣的邮件静静地夹在一堆邮件里。

    冯韵仪喝了一杯牛奶,在笔记本前坐下,想了很久,还是打开邮件阅读起来。

    杨欣什么都没有说,甚至连一句“冯师姐”都没有叫她,他只是在邮件里放了一个链接。

    冯韵仪点开链接,出现的是杭州一份报纸的电子版页面,展现在她眼前的,就是展示牌上的阿岳和边上的童希贝,同样灿烂的笑脸。

    就那么一瞬间,冯韵仪似乎忘记了呼吸,那两个人的笑脸冲击着她的心,她对着屏幕发了许久的呆,终于“啪”的一下合上了笔记本盖。

    这一天,阿岳依旧要和nathan先生见面。经过前一天的接触,nathan先生很喜欢阿岳,也许因为两个人的经历惊人地相似,性格也极为合拍,难免会产生惺惺相惜之情。

    阿岳亲自向nathan先生表达了想学习盲人雕塑的想法,nathan先生欣然答应,这一天,他要让阿岳观摩自己的日常工作,让他直观地了解,他是如何进行创作的。

    victor和冯韵仪一直都陪着阿岳,冯韵仪显得心神不宁。victor问她是不是身体不适,她笑笑说没有。

    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周日下午五点,阿岳有些疲劳,的确,他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这样精神专注地做一件事了。

    冯韵仪安排了晚餐,邀请nathan夫妻一同前往,几个人就要出发时,阿岳突然说:“抱歉,我先打个电话。”

    冯韵仪说:“我定了位子,快要迟到了,你在车上也可以打,或者到了餐厅再打嘛。”

    阿岳说:“只需要两分钟。那边……已经很晚了。”

    冯韵仪就不吭声了,nathan笑道:“岳,是打给女朋友吗?”

    victor知道阿岳和冯韵仪曾经是恋人,这时自然不吭声。

    阿岳一笑,大方地回答:“是啊,打给女朋友,她在中国。”

    童希贝接到电话时已经过了凌晨,因为第二天要早起,她已经睡熟了。

    《夜的钢琴曲5》舒缓的钢琴音在耳边响起,童希贝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手在枕头边捞了半天才摸到手机。

    “喂……谁呀?”她白天太累,这时没有睡醒,脑子就不太清楚,根本没想这是谁的电话。

    男人低沉性感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希贝,是我。”

    “……”童希贝瞬间清醒,翻了个身就抱着被子坐了起来,“阿岳!”

    “你睡觉了?抱歉,吵醒你了。”

    阿岳心里有些后悔,平时的童希贝时常熬夜到12点,尤其是周末的晚上,没想到今天她睡得这么早。

    “没事没事,我刚睡。”童希贝抿着唇就笑了起来,心里甜甜的,“你在那边好吗?见到nathan先生了吗?”

    “见到了,我很好。”阿岳也笑起来,“nathan先生真的很了不起,你说的没错,我的确可以向他学到很多东西。”

    童希贝很开心:“我就说嘛,你本来就这么厉害,一定可以做到的。”

    阿岳问:“这两天,你在做什么?”

    “我?我……没做什么啊,周末嘛,就是在家休息上上网咯。”

    “唔……你上次不是说,周末时会拿到给我的礼物么?”

    童希贝抓着头发呵呵傻笑:“哎呦你怎么还惦记这个呀,没有啦,哪有什么礼物,逗你玩呢,本来是想骗你多陪我两天嘛,谁知道骗不进。哎哎,你找我有什么事呀?”

    “……”阿岳总觉得自己临走前的童希贝怪怪的,想了很久也没想出缘由来,现在听到她这样讲,就真的不再去想这件事了。

    他说:“没什么事,就是……想你了。”

    电话那边的女人一下子没了声音,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后,才听到她说:“我也好想你。”

    “天气冷了,你要多穿些衣服,不要因为要漂亮而穿得少。”

    “知道,你也一样,我在网上查到巴黎的天气,比杭州冷得多了,都快零度啦。”说着说着,童希贝突然就有些伤心,“阿岳……”

    “嗯……”

    他才应了一声,身边就出现了一个女声:“明亮,该走了。”

    童希贝愣了愣,她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说:“没什么事,就是叫叫你,我,我不打扰你了,我要睡觉了。”

    “好,我会再打电话来。希贝,晚安。”阿岳吻了一下话筒,小小的一声,童希贝听清了,冯韵仪也听见了。

    挂下电话,童希贝整个人都钻进了被窝里,“嗤嗤”地笑了起来。

    阿岳转身叫冯韵仪:“韵仪。”

    冯韵仪走到他身边,带着他往回走。

    侧头看他,他的神情安静从容,面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他完全没感觉到,身边的冯韵仪情绪十分低落。